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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要幸福

第三章

我們都要幸福 北甘 4175 2022-11-01 00:00:00

  通往后門的胡同口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人,懷里似乎揣著什么東西,見到我們便眼神躲閃,走到一邊去了,許望舒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黃牛,走上去問:“你們在這干什么?”男人往后退了退。周邊有幾個女孩拿出手機來錄像,我急忙和許望舒拉開了距離,從包里翻出一個口罩帶上。

  旁邊的女孩出聲告訴許望舒說:“他是賣黃牛票的,價格可高了。”許望舒笑了笑拿著手里的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胡同里面的我,他走進來,將藥放在胡同轉(zhuǎn)角處,經(jīng)過我時對我說:“你先進去,我一會就來?!痹S望舒聲音很小,也沒有大動作,外面站著的幾個女孩沒有看出來,我在原地假裝看了一會熱鬧,便若無其事的朝胡同里走去,拿起藥拐進了里面。一路走過去兩面都是等著的粉絲,沒有人拿手機錄像,我一邊往里面走,一邊掏出手機給宋羲和發(fā)消息:“我馬上到后門了,幫我開下門?!?p>  越往里走人越多,手里拿的都是鯨魚玩偶和楓葉,我側(cè)著身子勉強往里面擠,一邊擠一邊想怎么才能解決粉絲堵門這件事。

  “哎,你擠什么啊,沒看見大家都在這等著嗎,有沒有素質(zhì)!”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推了我一把罵道,此外還不忘拿她那雙濃墨重彩的眼睛狠狠瞪我一眼,人群躁動起來,一邊拿著鯨魚玩偶的女孩站出來勸解說:“別激動別激動,大家都是姐妹,有話好好說?!蹦桥似擦似沧鞗]說話,我沖她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不是粉絲,我路過?!蔽覜]再多說,急忙往里走去,靠近門口的位置人顯然少了很多,特意留了一小片空地,門已經(jīng)微微虛掩著,我泰然自若的走到門口,推門進去,立刻隨手關上了門,隔著門板我都能聽到門外立刻騷動起來的聲音。

  我還沒走進后臺,就聽見里面?zhèn)鱽礞倚β?,我探頭往里面一瞧,宋羲和頹廢的窩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林月一邊嘲笑他一邊給他換冰袋,資歷最老的江仲秋則站在二人身邊一個勁的數(shù)落,比唐僧還要啰嗦不知多少倍,鯨魚四人樂得看熱鬧,時不時地還幫幫腔。見我進來,原本坐著的眾人都站起身來迎接,我笑著和大家招手打招呼,說:“望舒哥在外面處理黃牛呢,我先送藥進來?!?p>  宋羲和吃了藥,立馬又活蹦亂跳起來,江仲秋恨鐵不成鋼的罵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宋羲和雖然是年紀最大的,但也被江仲秋這個前輩照顧、管教慣了,半句話也不反駁,許望舒此刻也從后門突破重圍走了進來,和眾人湊成一堆說笑,我便坐在鯨魚樂隊四個人的身邊,告訴他們接下來準備安排他們?nèi)ケ荣惖氖虑椤?p>  鯨魚樂隊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聽要上節(jié)目立刻興奮的不得了,任彥明作為隊長,立刻翻出他們的歌單,開始商量選哪一首歌參加初賽,趙宇興沖沖的指著一首歌說:“咱們樂隊最有特色的就是小提琴手駱洛,這首歌小提琴的部分很出彩,肯定能讓評委們眼前一亮,用在初賽剛剛好?!瘪樎鍏s不這么認為,指著譜子對趙宇說:“這首歌是咱們嘗試的新風格,旋律太復雜,比賽的時候很容易出錯,這幾處轉(zhuǎn)音你總唱不好,你都忘了?”駱洛沉思了一會,指著另一首建議道:“我覺得現(xiàn)場演出還是氣氛最重要,這首歌肯定能炸場,尤其是雷子的鼓,在這首歌里面可是發(fā)揮超常,拿去參加初賽肯定沒問題?!弊谝慌猿聊溺娎准泵u了搖頭,指著自己昨天剛?cè)チ耸嗟氖滞笄箴埖溃骸扒竽銈冴P心關心隊友的身體吧,我這腕子又是拉傷又是骨裂的,可經(jīng)不起這首歌了,而且這首歌全是節(jié)奏的亮點,隊長的鍵盤都被壓過去了?!比齻€人吵吵鬧鬧最終也沒商量出個結(jié)果,只能齊刷刷看著年紀最小的隊長任彥明。任彥明撐著腦袋把歌單翻了個遍,從中選出幾首歌來:“我覺得樂隊最重要的還是配合嘛,這幾首歌既符合我們的風格,又分配均衡,沒有誰壓過誰去,我覺得從這幾首里面挑一個挺好的?!比螐┟髡f完,又問我的意見,趙宇三個人一拍腦門,齊聲道:“對啊,應該問問尚老板的想法?!瘪樎鍖⒏鑶稳轿业氖稚?,期待的說:“先前韓老板被黑粉攻擊的差點破了產(chǎn),尚老板就斥巨資救了我們一回,這回肯定也能給我們選個好歌?!蔽冶获樎暹@番話逗得笑個不停,一邊接過歌單一邊罵他油嘴滑舌。

  鯨魚樂隊自出道至今寫了不少歌,他們的音樂大多輕松愉快,走的是貼合大眾的風格,他們四個又都是愛笑愛運動的男孩,年齡小,嘴又甜,因此很得聽眾們喜歡,從我一路走來看到一片藍色的鯨魚玩偶就足以證明了。我看了看任彥明挑出的那幾首歌,仔細考慮了一番說道:“我覺得任彥明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是樂隊參賽,那就要給大家展示你們的融合度,不能出現(xiàn)某一個人冒尖的情況,我看他挑出的,你們?nèi)ツ晗奶鞂懙倪@首就不錯,主題雖然是情歌,但出發(fā)點獨特,詞又寫的巧妙,如果評委中有愛詞的人,一定會喜歡的。”其實要說做音樂我肯定是這屋子里最大的外行,但我依稀記得韓奕說過很喜歡這首歌,想來韓奕喜歡的歌,參加初賽肯定是能過得。我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完全要歸功于我某位朋友,那個韓奕的資深粉絲。

  說笑間就快到演出的時候了,眾人都上臺去調(diào)試樂器,調(diào)整伴奏,我則從后臺搬了一個椅子坐在側(cè)幕準備看節(jié)目。臺底下漸漸地站滿了人,手里拿著藍色或者紅色的熒光棒,偶爾能瞧見幾個青色的。我伸著脖子仔細的看了又看,也沒找到一個淡黃色。許望舒走到我身邊蹲下,用手指將我的腦袋按了回來,笑道:“怎么,在找我和你哥的粉絲?你的腦袋再伸出去一點,可就要被臺底下看見了?!蔽遗ゎ^瞧他一幅笑瞇瞇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問道:“你不期待嗎?下面或許會有一個你們的粉絲呢?”許望舒微瞇著眼睛往臺下看,神色變得溫柔極了,從他這張輪廓鋒利的面龐上,我所見的溫柔也只有他看著宋羲和的時候,此刻他正安靜又溫柔的看著臺下竄動的人群,語氣平靜的回答我:“怎么會,已經(jīng)很久沒有粉絲在臺下聽我唱歌了。我被迫解散了上一個組合后,就一直給剩下這幾個家伙作曲,伴奏,偶爾還給他們編曲,我不需要多么高的工資,于是那時候想,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好,可是你哥出現(xiàn)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剛從臺上下去,正為了臺下的歡呼而高興,我卻看見他坐在后臺拿著本子寫寫畫畫,眉眼中的光彩讓我覺得剛剛的那些高興一文不值?!痹S望舒所說的初見我曾在他們后來的采訪中得知一二,卻不想對于許望舒而言,這次初見對他這樣意義非凡,我安靜的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不過,當年你哥的樂理真的很差,雖然他的吉他彈的很好,自己作曲卻是一竅不通,最后只有我這個閑人給他譜曲,后來就組了組合。對了,你知道我們?yōu)槭裁唇形伵幔俊彼ь^問我,我記起他們在采訪中對組合名的解釋,宋羲和說他倆都是急性子,所以取名叫蝸牛中和一下,我當然知道這些都是宋羲和現(xiàn)場編出來的鬼話,除了一些正經(jīng)寫在雜志里的采訪,宋羲和面對記者時幾乎沒有一句正經(jīng)話,于是此刻我只能抱著求知的態(tài)度,認真的沖著許望舒搖了搖頭,他說:“你哥說,不著急,走慢點,每走一步都能留下點痕跡,才是最好的,反正未來它就在那,走得快走得慢都要朝那去,只希望最好別錯過什么就好了?!?p>  許望舒此刻的眼神我從未見過,那樣充滿希望又堅定不已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很信任宋羲和,信任這個剛好小他一年的弟弟,能夠帶他去他想去的地方,能帶他見識一種不一樣的人生。

  “好啊,那我就陪你們慢慢走吧,走到你們想去的地方,走一條什么都不會錯過的路。”

  “在聊什么呢,這么出神,我叫了你兩聲都沒聽見?!蔽乙换仡^,正是宋羲和站在我身后,他笑著將我的鬢邊的頭發(fā)捋順,說:“我剛剛刷視頻,看到你和門口的粉絲起沖突了,有沒有傷到哪?”

  我想象不到我聽到這句話的表情,肯定呆呆地像一只大鵝,鼻腔隱隱有些酸澀,我沒想到他看到這個視頻時,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我有沒有受傷,如果在原來的世界,就算我站在他面前,他只會對作為粉絲的我溫柔的叮囑一句“不要鬧了”,可是此刻,他站在我面前,他不關心外面的鬧劇,不關心外人的評價,他只在乎我有沒有受傷。

  “你對你妹妹也太小心了吧,你對你的牙要是有這么費心,就不用尚晚從后門擠進來給你送藥了?!痹S望舒無奈的捏了捏宋羲和的臉,又小心的避開了牙疼的位置,如果在平時,我一定樂呵呵的看著他倆玩鬧,心里說不上有多開心,可是此刻的我滿腦子都是許望舒那句“你妹妹”。是啊,我明明是借了別人的身份,還在做什么多余的幻想呢。宋羲和一邊任由許望舒捏著臉,一邊看向我,我只能暫時丟掉那些情緒,揚起一個笑臉,挺著腰板給宋羲和展示說道:“你看,完好無損,一點灰都沒蹭到。”宋羲和也回給我一個放心的笑容,轉(zhuǎn)身去懲罰那個在他臉上作亂的人,伸出兩只手胡亂的揉著許望舒的臉,一邊嘟囔道:“我的牙好得很呢,比你不能吃辣的老頭牙好多了?!?p>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斗起嘴來,全然不顧臺底下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江仲秋一身長袍站在臺上,活像個教書先生,細邊眼鏡架在臉上,更顯得儒雅風流,若要說他的五官,和那些電視上的明星自然比不了,但在人群里,還可以勉強算個帥哥,不過他勝在氣質(zhì)好,尤其在靜止空間這一眾的襯托下。

  江仲秋的歌和他的人一樣,帶著古老又溫柔的氣息,被精致修飾過得歌詞就像江南水鄉(xiāng)中延綿不絕的溪流,清澈的閃閃發(fā)光。他偶爾也會寫一些鮮艷如血的歌,寫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寫一夫當關的將軍,寫悲壯的犧牲,寫慘痛又無力的掙扎,中國風的旋律配上這些無論多少次都能觸動人心的故事,將江仲秋一次又一次送上了領獎臺。臺底下粉絲的尖叫聲此起彼伏,隨著江仲秋下臺,聲音才逐漸小下去。

  有幾個小姑娘從人群中擠出去,似乎有些著急,我拉了拉離我最近的許望舒問道:“那幾個女孩為什么演出沒結(jié)束就走了?”許望舒也伸頭看了一眼,解釋道:“她們專門跑出去要簽名的,等仲秋哥從正門走出去他們就堵在那要簽名。”我想起后門堵得水泄不通的巷子,明白了江仲秋為什么要從前門離開,只可惜無論從哪里走,都躲不開人群。

  江仲秋在后臺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坐下來喝了口水,似乎在等人,幕布放下后的舞臺上有場工不斷地忙碌著,一些道具被快速的搬下去,一些新的道具被放上去,站在幕布后的林月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坐在后臺玩手機的江仲秋,露出淺淺的笑容。

  看來,今天外面等著的粉絲要受苦了。

  如果說江仲秋的音樂是過去,那林月的音樂就是未來,帶著一些迪士尼的童話感,又摻雜著三體小說的神秘感,從月亮到冥王星,都染上了浪漫的藍色,多變的旋律被他獨特的嗓音演唱出來,有一種奇妙的契合感,我撐著腦袋沉思許久,思考著他至今還不紅的原因,單從相貌上來看,他的五官平平無奇,氣質(zhì)上也沒什么獨特的地方,只是站在舞臺上唱歌的時候,能感受到他不知從哪里散發(fā)出的神秘的吸引力,但是一曲過后,就又消散了。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人或許天生就只屬于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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