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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要幸福

第九章

我們都要幸福 北甘 4526 2022-12-06 00:00:00

  鯨魚樂隊在比賽中艱難地進入了半決賽,賽制要求每組選手邀請助陣嘉賓前來助演,任彥明在群里問誰有時間,話音剛落,群里就沸騰起來,不多一會,作曲作詞和助演都確認好了,江仲秋作詞,林月作曲,而宋羲和許望舒兩人,則動身南下。得知這個消息的我很是興奮,這樣風格迥異的四組,會寫出什么歌呢?

  林月已經(jīng)有兩個月閉門不出,一心一意的為他的新專輯寫歌,莉莉和她的團隊也在公司忙的腳不沾地,江仲秋見狀,也推掉了不少通告,為林月修改詞曲。

  陸韶一大早就拿著一堆資料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仔細看去,主角全是曹垣一。

  陸韶指著其中幾張較為清晰的照片對我說:“我聯(lián)系了幾個朋友,只能找到曹垣一曾經(jīng)劈腿的證據(jù),他確實多次進出夜店,但是內部視頻我們根本拿不到?!蔽易屑毞朔掷锏馁Y料,盡是一些曹垣一和不同女孩摟摟抱抱,進出各種酒店夜店的場景,除了我們之前找到的實習生,其他人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被強迫的感覺,光是這種東西,根本不足以動搖曹垣一。我將資料交給陸韶,說:“把這些資料給朱以安,讓他處理吧?!标懮亟舆^資料有些疑惑,問道:“朱以安不是江仲秋的經(jīng)紀人嗎?”我點點頭,解釋道:“莉莉最近在忙專輯的事,估計顧不上這些,朱以安帶江仲秋這么些年,經(jīng)驗豐富,人脈也廣,這件事交給他最穩(wěn)妥?!弊陨匣匚医K于意識到自己來自另一個時空后,我也能平靜的和陸韶討論這些,將我的謀劃和心思全部攤開在他面前。

  “等會你聯(lián)系韓奕的助理和章娉,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別的門路,現(xiàn)在我們手里掌握的東西,對程北而言,根本就是過家家。”陸韶對于我的判斷感到十分驚訝,在他看來,這樣人品出現(xiàn)大問題的明星,早就受到萬人唾棄了。他不知道,對于某些粉絲來說,只要自家偶像沒有進局子,劈腿這種事也能被包裝成有錢人家少爺?shù)娘L流韻事,而一個實習生的證詞,也會變成上位不成的反咬一口,這世上最能顛倒黑白的,就是人的嘴。

  其實莉莉手里有一份錄音,記錄了程北強迫他們賣歌的全過程,可我卻不敢放出去,這件東西,除非到了迫不得已要背水一戰(zhàn)的時刻,我絕不敢拿出來。曹垣一說到底對于程北而言,不過是一個棄子,他風流成性又傲氣不聽話,或許程北早就厭煩了,對于他的丑聞,程北最多擔心對公司門面有什么影響,根本也不會太在乎曹垣一本人的處境,而我這么做,也最多是給林月爭取一些時間。

  任彥明在半決賽前幾天告知我可以去看比賽,節(jié)目組給每個選手兩個觀眾名額,韓奕那邊很快就要收官,自然不能和我一起去看比賽。我看了眼辦公室外面跑來跑去送資料的陸韶,長長嘆了口氣。

  我和陸韶到無錫的時候,距離比賽節(jié)目錄制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緊趕慢趕剛好在節(jié)目開場前坐在了觀眾席上,沒有和節(jié)目組的任何一個工作人員交流,也沒有去后臺和他們打招呼,對于能招來輿論的任何事情,我都小心翼翼。在我把錢投進靜止空間后,網(wǎng)絡上就有各種各樣我的傳言,有些人說我是富二代,有些人說我背景了得,更有甚者,連國際集團的接班人的名頭,都安在了我頭上。雖然有神秘感并不是什么壞事,但是在比賽前和節(jié)目組有過多交流,也會落人口實,生出一個走后門的嫌疑。

  鯨魚樂隊是壓軸出場的,前面幾組的選手已經(jīng)將比賽的水準拔高了不止一度,我不禁為他們擔心起來。第一次站上這么大的舞臺,不知道許望舒和宋羲和會不會很緊張。

  他們的出場方式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會如同前面幾位一樣,在黑幕下站好了站位,如同演練了成千上萬遍那樣。他們卻不是這樣。鯨魚樂隊率先從側幕走上臺來,像在劇場那樣試了試音,然后他們一起向側幕招手,許望舒和宋羲和就一路小跑上來,和他們每個人挨個擊掌。他們的歌曲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林月的曲不像往常那樣帶著奇幻的高不可攀的色彩,反而是每天上班擠地鐵的慌亂;是走過早餐攤的香氣;是來來往往素不相識的人;是每一個被我們曾經(jīng)忽視過的日落;是那些我們不曾注意到的稀松平常。江仲秋將這些故事放在一個舒緩的曲調中,一邊包含著無盡的溫柔,一邊又扯著你的心叫你流眼淚。臺上的六個人互相背對著站成了一個圈,雖然沒有片刻的眼神交流,我卻感覺他們說了很多話,已經(jīng)從第一次見面,聊到了白發(fā)蒼蒼。

  這首歌并沒有贏得評委們的歡心,最終鯨魚樂隊止步在半決賽,來之前我想,要是輸了比賽,或許他們會躲在哪個角落抱頭痛哭,可是聽完這首歌后,我知道他們已經(jīng)有了面對結果的勇氣,我在后臺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和主持人江知節(jié)聊得歡呢。

  任彥明遠遠地瞧見我,跟我揮了揮手,我走上前和江知打招呼:“江老師您好,我是尚晚,晚霞的晚?!苯?jié)聽到我的名字立刻開心的笑起來,趕忙請我在一邊的沙發(fā)上坐下,道:“你好你好,我聽韓奕說過你,幸好有你,這些孩子才能站在這演出?!鄙砗笏膫€人聞言拼命的點著頭,惹得眾人哄笑起來?!拔疫€是要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韓奕真的可能熬不過去,雖然他沒說過,但我感覺得到,他有點想放棄了?!苯?jié)說著不禁眼底泛起淚光,我知道他和韓奕認識許多年,但他們的交集似乎只在那幾個節(jié)目,我有些疑惑江知節(jié)所說的話,向他打聽。

  “你知道吧,他之前在一個節(jié)目里維護新人,這事鬧得太大了,得罪了不少人,他開的那個劇場天天有人鬧事,報警也沒用,抓進去一個,還有第二個,他關了劇場,又接不到什么好通告,我那時候看見他,就像看見二十歲的他,窮困潦倒,孤立無援。他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給公司,自己連個飯錢都沒有,要不是你,他可能就真的放棄了。”從江知節(jié)這里我了解到很多關于韓奕的事,我知道他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年近四十,卻仍然忘不了二十歲往后五年來自社會的打壓,人們的謾罵與抵觸,從天才到過街老鼠,只有一夜之隔。從那時候,他就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吃安眠藥,現(xiàn)在有時候也會記不住東西,但他從來沒對誰說過他心里的苦悶,永遠都是那樣沒心沒肺的樣子。

  宋羲和提議大家在無錫玩幾天,我卻完全沒有興致,在清晨的微風中劃著小船從街市中央飄過,兩岸都是熱鬧的談話聲,我滿腦子都是我第一次見到韓奕的場景。

  那是我印象里他唯一一次穿西裝,在會客室里等著我,雖然眼底的黑青清晰可見,他卻仍然帶著傲氣,游刃有余的和我談完了所有事情,門外大雪紛飛,卻也沒蓋住他的光彩。

  “你覺得,韓奕真的想過離開嗎?”我坐在船頭撐著腦袋問身邊的陸韶,他仔細的考慮了一會,說:“我覺得應該沒有,你曾經(jīng)說,音樂對韓奕而已如同生命般重要,這么寶貴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棄的?!标懮卣f得對,韓奕不止一次在采訪中說,他的琴弦會永遠撥動,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他說,只有做音樂的時候,他覺得他還活著。可是,這樣的人,真的也沒有想過放棄嗎?不是放棄音樂,而是放棄……

  “他也不會放棄生命的,他音樂里面有無限的生命力和包容力,包容他自己,也包容這世界上的所有聲音?!标懮卦谖艺f出問題前否決了我,他溫柔的眼睛好像直接看見了我的心,讓我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我的一切想法在他面前都無處遁形。

  “你是不是會讀心術啊,我不跟你說話了?!蔽野欀佳鹧b發(fā)怒,扭過頭去不再理他,他卻好心情的揪了揪我的發(fā)尾,又上手捋了捋我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溫柔地安慰道:“別再想了,你看,韓奕有八百多萬粉絲,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有八百多萬人喜歡他,一個人的身上承載了這么多愛,怎么會沒有前進的勇氣呢?”我扭頭不解的看著陸韶,真不明白他為什么還能擺出一幅深情厚誼的樣子,必要的時候處處體貼溫柔,就好像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他都沒聽見似的,明明之前談過戀愛,喜歡過別人,現(xiàn)在這幅樣子,就好像這輩子只喜歡過尚晚一個人,如果真心喜歡尚晚,又怎么會看不出現(xiàn)在的尚晚和之前的尚晚截然不同。

  “陸韶,我記得我上回說過了,你只是我的助理,雖然現(xiàn)在我們坐在游船上,那也是出差,你要是想……你,你要是還這么沒有分寸,我大可以再招一個?!蔽夜室獍阉麆倓傓垌樀念^發(fā)揉亂,瞪著他怒氣沖沖的一頓威脅數(shù)落,他眼神只暗了一瞬,又若無其事的看著我,慢聲細語的說:“你是想說,我要是想靠著和你的關系往上爬,大可換一家更好的公司吧??上阈能洠f不出這樣的狠話,你難道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根本沒有威懾力,你溫柔慣了,連罵人也沒有底氣。但是,尚晚,你要是說出了剛剛那句羞辱人的話,或許我就真的一走了之了。”陸韶越說越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好像是我欺負了他一樣,偏偏我不爭氣的真的愧疚起來,懊惱自己怎么這樣想他,恰好這時船靠了岸,他給船夫付清船費,先我一步站到岸上,轉身向我伸出手要扶我上岸,剛剛上船的時候我就因為船身搖晃站不穩(wěn)險些摔倒,陸韶就是算準了我絕不敢自己走上去,非要一幅紳士模樣的在岸邊扶我,讓我心理上更加愧疚,這就是純粹的道德綁架。我氣惱的咬咬牙,卻只能穩(wěn)穩(wěn)地扶住他的手,借著力回到岸上。

  回了旅店,我坐在大堂外的搖椅上吹風,可能是玩的累了,宋羲和也從房間出來,坐在我身邊,他身上沾了一些酒氣,卻不是他的,這公司里總共八個藝人,唯獨他是不抽煙不喝酒的,他興致高昂的跟我說這次在大舞臺上演出的感受,語氣中滿是向往,他說那個舞臺和他之前所有演出的地方都不一樣,全場的燈光打下來,晃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而且舞臺那么大,那么漂亮,觀眾密密麻麻地比BJ上空的星星都多,演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看著你,沒有人在臺下玩手機,也沒人交頭接耳,沒有人中途離場給他難堪。他說著,語氣逐漸落寞起來,望著與BJ完全不同的天空悵然若失,他問我:“我還要熬多少年,才有資格辦一場演唱會呢?”在我的印象里,宋羲和從未懷疑過自己會失敗,他不會問我“我能辦演唱會嗎”這樣的話,他永遠的那么自信,無論是繪畫還是音樂。宋羲和又聊起這些天在無錫的旅途,說他們幾個雖然常常在一塊,卻很少聚在一起旅行,這是頭一回,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很高興。我們聊了很久,宋羲和卻突然話鋒一轉聊起別的事:“你和陸韶,進展怎么樣了?”他不提還好,提起來,我就想到他將我家門密碼告訴陸韶這回事,立刻正襟危坐質問道:“哥,你怎么把我家門密碼隨便告訴一個男人?。磕愫退矝]認識幾天,就這么信任他?”宋羲和見我生氣,趕忙告饒,一個勁的給我道歉說:“我這不是給你打電話沒打通我著急嘛,而且人家陸韶又溫柔又體貼,人長得又帥,你們倆又兩情相悅,遲早都要在一起?!蔽衣犃诉@話急的跳腳,從搖椅上跳起來辯解道:“我們倆什么時候兩情相悅了?我根本不喜歡他。”“不喜歡?那證件照都讓你搓的看不清臉了,還說不喜歡。”這下我更是有嘴說不清了,我哪知道他妹妹為什么閑的沒事就要把證件照拿出來看兩眼,偏偏還被這八卦的哥哥看見。“陸韶他根本不喜歡我,他要是喜歡我,就應該像我一樣,一直心里念著想著,怎么還會和別人談過戀愛。反正哥,你別再想著撮合我們倆了,我就是單身到七老八十,也不和他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我一聊起和陸韶有關的話題,嘴就不聽使喚,情緒也很容易激動,常常面紅耳赤,嘴里什么話都往外說,等我說完往回走遇見站在門口的陸韶時,后悔的情緒就一股腦的沖上來,攪得我心神不寧。

  “從哪一句開始?”

  “最后一句?!蔽胰绻顷懮?,此時肯定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沒聽到,可惜陸韶從小就不會撒謊,如同他當著我的面承認他曾經(jīng)喜歡過那個女孩一般,此時他也認認真真的告訴我,他聽到了我最后說的話。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后悔自己說永遠不會和他在一起,還是后悔自己說一直心里想著念著他,于是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只在這里六年,先逃避過去再說。我故作鎮(zhèn)定的“哦”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逃離了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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