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身上有銀子
食物方面,黃安準備的比較少,他用微微泛黃的空白紙張,包了一些拆開包裝的壓縮餅干。
這些壓縮餅干被他砸碎成了小塊。
他還在萬界垃圾場中,放了一些面包。
不過,在第一次穿梭的時候,這些面包他不會帶到通道后面的那個世界,以免和自己設定的身份格格不入。
他將偽裝,做到了極致。
等這一切都準備好,語言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基本的交流,絕對沒有問題。
而時間,也已然過去了二十九天。
這二十九天,是黃安近兩年最舒服的日子。
兩年來,疾病導致的身體疼痛,讓他的心情也變得奇差無比。
稍有不順心,就會煩躁,想發(fā)脾氣。
也幸好養(yǎng)父母這兩年見自己回來了,經(jīng)常出去旅游,否則黃安絕對瞞不了這么久。
身邊沒有人,就沒有發(fā)泄的對象,黃安就這樣熬過來了,
今日,黃安只清理了兩噸垃圾就結(jié)束了工作。
之后他就坐在廣場上,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準備是否還有漏洞,一邊看著這近一個月的收獲,以及體悟自己身體為數(shù)不多的舒服時刻。
除了癌癥治療藥物之外,黃安的收獲其實有很多。
各類合金材料、書籍、動物尸體、藥物、植物種子、珠寶、鉆石、玩具.....
這些他都擺放的很整齊。
若是將機遇給任意一個健康人的身上,就單憑眼前的這些東西,已經(jīng)足夠他走上人生巔峰了。
可惜的是,黃安不是正常人。
他是將死之人,這里沒有他最需要的東西。
黃安眼神飄忽,眼神中透露著很深的眷戀,他懷念渾身不會痛的感覺。
他在靜靜地享受這一刻。
雖然身體依舊無力,但不會痛,對于黃安來說就是最大的恩賜了。
可惜的是,很快這種舒服的狀態(tài),就會離他而去。
明日就是他在這里工作的第三十天,正好是一個自然月。
若是明日還未找到醫(yī)治癌癥的方法,黃安決定在第三十一日,也就是他結(jié)束實習期的那天,就進入第二世界,進行世界穿梭。
第二錨定世界,也是他存活下去的希望。
畢竟,后天的時候,癌癥抑制藥的效果就會消失,到時候他的生命,會不斷加速流逝。
黃安會越發(fā)虛弱,直至徹底喪失行動能力,最終凋亡。
他要趁著自己還能動彈,找尋醫(yī)治自己的門路。
第三十一日清晨六點,黃安被陣陣疼痛驚醒,針扎骨髓一般,讓黃安面容都扭曲了許多。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打電話安排阿常代他管理自家廢品處理廠,又給父母通了電話,扯了慌交代幾句。
吃了鎮(zhèn)痛藥,喝足了水,最后看了眼床上酣睡的老貓,黃安就拿起桌上用麻布袋子裝好的壓縮餅干,將匕首掛在腰間,貼著肉放好,最后默數(shù)數(shù)字,進入了萬界垃圾場。
此去,生死一念之間。
但愿好運。
萬界垃圾場。
【恭喜你通過實習期考核,成為萬界垃圾場正式員工!】
【萬界垃圾場員工須知:】
【每日一噸垃圾清理任務,改為每一自然月60噸垃圾清理任務。員工需要在三十天內(nèi),總共清理60噸垃圾,每日工作,不做強制要求。友情提示,若是逾期未完成,抹殺!】
【第二錨定世界時間和地球時間比例:1:1。員工不受兩界環(huán)境菌落差距影響?!?p> 【十秒穿梭限制改為三秒穿梭!】
【肉身穿梭,在錨定世界死亡,即本體死亡。助你好運!】
【當前員工于第二錨定世界任務:生死之禍?!?p> 【生死之禍:利用第二錨定世界的一切人和物,祛除身體絕癥,保證像個正常人?!?p> 【任務獎勵:未知!】
聲音很快就消失了,黃安在原地站了兩分鐘,消化了其中蘊含的信息。
蒼白的臉色微微一扯,黃安的眼神若有所思,隨即一陣驚喜。
萬界垃圾場背后的存在,竟然給他布置了任務,任務名:生死之禍!
這是想讓他活命?
和自己穿梭第二世界的目的一樣。
而這,意味著萬界垃圾場背后的存在,變相地告訴他,在第二錨定世界內(nèi),有治療好他的方法!
興奮了好一陣,黃安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挪動腳步,走到廣場中央,脫下自己的衣服,慢慢換上了準備好的衣物,最后拿起了準備好的行李。
幸好他謹慎,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否則貿(mào)然過去,必然會陷入險境,一旦死亡,那一切皆休。
黃安可以容忍自己病死,卻不能容忍自己因大意而亡。
最后,檢查完畢,身上沒有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和來歷的物品,黃安順勢走到了白色門戶——世界穿梭之門跟前。
伸手觸摸白色氣流,黃安只覺得手掌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隨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黃安身影消失在白色門戶之前。
.....
大明朝西境,幽州,豐安縣城外。
“哇!”
黃安吐了,面色愈發(fā)蒼白,病情似乎加重了。
雖然他并不會“水土不服”,體內(nèi)外菌落適應而亡,但可能因為癌癥而死。
余光注意到,腳下是一片草地,草葉泛黃,這里也是秋天。
正要直起腰身,觀察四周環(huán)境,突然。
“誰?”
是大明語!
黃安一驚,周圍有人。
他穿越世界被發(fā)現(xiàn)了?
不等黃安深思,又一聲暴喝在耳邊響起。
“賊人探子,休走!”
聲音很大,像是虎豹在耳邊吼叫,震得黃安耳膜一陣生疼。
這是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
黃安一時間被吼懵了,他下意識擦了擦嘴角,費力地直起腰身,想要轉(zhuǎn)身往后看去。
還不等他開口回答,余光中一道黑影掠過,黃安只感覺自己的肩頭被汽車撞了一下。
“糟.....”
意識方才反應過來,隨后天變地,地變天,他飛了出去。
“噗通”一聲,在空中就昏迷了的黃安,砸在五米外樹干上,隨后緩緩滑落,不省人事。
松樹搖晃不止,松果簌簌下落,砸在黃安渾身各處,。
他現(xiàn)在的樣子,像是條死狗一樣。
突然。
“咳咳!咳咳咳!”
咳嗽聲愈發(fā)大了起來。
黃安本來站著的位置,傳來一陣痛苦的咳嗽聲。
“師傅,應該,應該是個旅客!”
有漢子跳到黃安跟前,很快就判斷出了黃安的身份。
他將手指放在黃安脖頸上,再一看黃安面色,驚道:
“師傅,將死之人,現(xiàn)在暈過去了?!?p> 黃安原本站立的位置,立著一個身形壯闊的中年漢子,其年約四十出頭,身穿錦衣,面容堅毅,似久坐高位之人。
兩撇漆黑如墨的胡子似鋼刀一般,更添其威勢。
只是胸口和后背處的血痕,卻是新鮮的緊。
這中年漢子原本枯黃的面色,也是慘白一片。
若是黃安還醒著,必然能看出來,這漢子因重傷而失血過多,而且其本身就患有重病。
剛才咳嗽的就是此人,撞飛黃安的,也是此人。
很顯然,這館主一行人,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的廝殺。
聽聞是個將死之人,館主眉頭稍稍皺起,忍著傷痛往前幾步,看清黃安面容,搖了搖頭。
“收拾行李,即刻啟程!”
確實病入膏肓,不值得相救。
館主下完令,又叫道:
“龐漢!”
人群中躍出一個精壯漢子,身著短衫,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武道有成的高手。
“弟子在?!?p> “帶你師弟們巡視周邊,防止賊人復返!”
“是,師傅(爹)!”
四五十人的隊伍,各司其職。
這是一支類似鏢師的護衛(wèi),護送一支商隊的隊伍。
不過,似乎是不久前遭遇了一場大戰(zhàn)。
館主看了眼黃安,不再關(guān)注,站在原地,等待眾人收拾妥當。
這年頭,死人哪里沒有,林子外面的路上還躺著十八個賊人尸首呢。
顯然,他不想多生事。
此人本就將死,現(xiàn)在又被自己當做賊人踢飛,如今估計活不成了,干脆就扔在這里。
雖然良心稍有愧疚,但如今自己舊疾復發(fā),狀態(tài)不佳,自然不想帶著黃安這必死之人,免得拖慢行程。
場內(nèi)除了館主之外,所有弟子都應聲而動。
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安慰雇主的安慰雇主。
突然。
“爹,此人身上有銀子!”
一道驚喜的叫音從黃安昏迷處傳來,聲音如黃鸝鳴叫,是個嬌俏少女。
館主應聲看去,是自己的小女兒。
明眸皓齒,大家閨秀樣貌的她,又在摸尸了。
“足足十兩銀子呢,還有一兩黃金,嘿嘿!”
趙樂站起身來,掂量著手中的碎銀子和金子,滿臉喜色,向自己的爹爹邀功。
黃安藏銀錢的位置,對這位年方十五的女子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顯然,這女子精于此道。
館主聽聞有銀子,皺眉掃了黃安一眼,心中嘆了口氣,無力道:
“將人,咳,帶上馬車,咳咳!”
館主趙敦臉上有了些許笑容,說完,他又咳嗽了幾聲,臉上漏出痛苦之色。
剛剛擊退賊人,這傷勢又加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得救。
天色將晚,行李收拾的很快,隊伍集齊,在一聲吆喝聲中,隊伍緩緩啟程。
位于隊伍中間的馬車搖搖晃晃,向著五十里外的豐安縣城而去。
這片松樹林距離豐安縣城還有五十里路,今日明顯到不了。
趙氏武官這一行人,顯然要在松樹林前面,找尋地方安營扎寨。
畢竟,他們雖然才打退大股賊匪,但也怕被賊匪繼續(xù)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