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師傅,等等我們。”翁師傅告別李老爺子,走出門來見著文搏都快沒了蹤影,心道文搏難不成心里不暢快?
他不曉得文搏這會兒得了李書文點撥,心中充滿了期待與戰(zhàn)意,迫不及待的想找家鐵匠鋪打造一桿屬于自己的兵器,所以走得特快,翁師傅快跑幾步,這才追上。
“文師傅,這事情不能急,打兵器還得先測量您的臂長、身高,否則就這么去打造哪能合您心意?”翁師傅跑近前一看,文搏一張平日里沒啥表情的臉上居然還帶著些喜悅,讓翁師傅直呼不懂,但是翁師傅對于后勤事情分外熟稔,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轉移到兵刃上。
這時候,陳識和耿良辰也趕了上來。聽得話語。陳識摸了摸兩撇胡須,點頭稱是,“沒錯,就像我的八斬刀和日月乾坤刀,都是找了專門的匠人定制的,急不得。”
“何況今日我武館開張,也是沾了文師傅的光,不如讓我做東請諸位于登瀛樓上一聚?”陳識接著說道,他人逢喜事精神爽,心心念念多年的武館已經(jīng)開了,重振家業(yè)一事有了盼頭,自然豪爽。
“對啊文大哥,吃飽了才有力氣,我也想打造個稱手武器,咱先吃了再去找個擅長打鐵的鋪子解決這事?!惫⒘汲酱蛏唠S棍上,看到文搏要去定制新武器,心里癢癢的。
文搏古怪的看向耿良辰,按理說耿良辰應該是二十三四歲年紀,比他如今這副身體年齡還大些,結果耿良辰喊起大哥來一點遲疑也沒。
這怪不得耿良辰,文搏性子上給人的感覺一直就是成熟得不像一個少年人,加上文搏身材高大強壯,站在耿良辰身邊比他高了快一頭,誰能想到他年紀未到弱冠。
聽見大家都有意聚餐,文搏也不想拂了眾人好意。如翁師傅所言,就算去定制兵器,也得量身高臂長,最好先試試自己使用多長多重的兵器最合適,確實急不得。
于是翁師傅領頭,只是一行人看著天色尚早,吃中飯遲了些,吃晚飯又太早,加上文搏性急,還是跑去裁縫鋪里測了文搏身高臂長腰圍等各方面數(shù)據(jù)。
不得不說文搏天生就是練武的料子,陳識看了文搏的臂展身高后再看耿良辰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一番折騰下來,還是不到飯點,翁師傅提議先去街面上走走消磨時光,奈何文搏是個不愛熱鬧的性子,對于逛街什么的敬謝不敏。
一時興起,不知誰提到回武館拿著石鎖測測力量,否則不好確定最終要多重的兵器。
不測還好,大家都是練武的漢子,難免有些攀比之心。
先是翁師傅說自己拋磚引玉,選了兩個中等大小的石鎖,雙腳馬步扎穩(wěn),沉腰發(fā)力,面色漲得通紅,大喝一聲后猛然將不小的石鎖一手一個拎起,只是拉起站直便是極限,還想往上提起就難了,更不能舉起。
翁師傅這般表現(xiàn)跟石鎖形制有關,既有類似現(xiàn)代杠鈴的大型石鎖,兩頭用巨石打磨而成,中間一根粗鐵棒鏈接,只是因為工藝問題難以做得很大,所以武館里最重的文搏試過也就四五百來斤,對于現(xiàn)代職業(yè)舉重選手來說不算什么,但是這年頭幾乎沒人能拉的起來。
至少中州武館里文搏除了自己沒見人能用那個最大的石鎖。
再看翁師傅選擇的這個,是小型的類似啞鈴形制的石鎖,說是小型其實一個也有近百斤,翁師傅平時力量訓練幾乎不做,加上形狀問題難以用來推舉,所以他能拉的起來共兩百斤的石鎖已經(jīng)出乎文搏預料。
雖然翁師傅手里這個還是文搏單手彎舉用的,為了翁師傅的自尊,文搏情商很高的沒有告訴他。
看到翁師傅都能拉起這石鎖,耿良辰來了興致,正要上前展示一二,卻被陳識阻止。
“熱身?!标愖R兩個字,耿良辰只得乖乖跑到一旁活動開關節(jié)肌肉。
“陳師傅,您咋不告訴我要熱身呢?”翁師傅剛還志得意滿,這下不干了,他老腰已經(jīng)有些疼了。
陳識把手一攤,說道:“你這文師傅手下做事,他沒告訴你要活動開身子嗎?”
真沒有,文搏就是每天自己練,哪還記得指導別人,雖然說要把現(xiàn)代的搏擊體系傳下去,這不是還沒開始嗎?再說了,你一個練武的拳師,跟人動手前都知道活動開身子,怎么練個石鎖反而不知道了。
“這些東西可是文師傅告訴我的呀,練功之前如何熱身,練后如何養(yǎng)護身子,如何在傷后恢復,這等練法本是各家不傳之秘,文師傅如此大方,我怎能不悉心研究?于是我琢磨之后又嘗試幾次,確實勝過我那一派的秘傳練法?!标愖R也沒想到,他第一次見到文搏兩人切磋后促膝而談,那時候文搏說了很多現(xiàn)代的搏擊理論和運動學、營養(yǎng)學康復學知識,當時陳識驚為天人,熬了一通宵沒睡不說,第二天更是熬的兩眼通紅記錄下還記得的東西,又融入自己的見聞經(jīng)驗。
這年頭,一門武學傳承大致分為練法、打法,有的還會分的更細些,加上演法,就是套路表演同樣也算是一種展示和基本功,也可能把打法分出個“殺法”,包括一些秘不外傳的殺手锏或者陰招。這些內(nèi)容全都是各家各派極為緊要的東西,特別是練法絕不可能傳給外人,有時候對著弟子都要藏一手。
誰知道文師傅這人對他開誠布公,卻連中州武館的人都沒告知,陳識不由得產(chǎn)生一種人生難得一知己的感慨——為何文師傅對我毫不避諱?因為他認可我啊,說明我的武道我的實力讓我兩人惺惺相惜。
于是陳識下定決心,若是有機會,要回報文搏,可他能教文搏什么呢?詠春真?zhèn)鞯故强梢?,但是文搏自己功夫就比陳識好,還真讓陳識有點頭疼。
再說耿良辰,活動開身體后搓搓手,又特地掏出條厚布條當做腰帶將腰間緊緊圍了四五圈,這才走到校場擺放石鎖的地方,選了個大上一號的石鎖,文搏也曾試過,估計有近一百五十斤一個。
耿良辰往手心吐口吐沫,看得文搏直皺眉,中州武館在校場準備了滑石粉,耿良辰不去用,實在有點惡心。
文搏打定主意讓翁師傅回頭好好清洗這個石鎖。
耿良辰將雙手各提一把,將牙一咬就要發(fā)力,誰料這石鎖沉重無比,他把臉憋得通紅才提起來一寸,就已力竭。
不得已只好放下石鎖,結果再想用力,這下一寸都提不起了。
他如此表現(xiàn),其實倒不出文搏意料,畢竟耿良辰學武時間尚短,早期靠著自己賺生計很難保證充足的訓練強度和蛋白質攝入,力量上差勁些很正常。
這樣一想耿良辰確實天賦不錯,沒怎么練過力氣也能勉強拉起石鎖。
翁師傅可不管那么多,他一個勁哈哈大笑,搞得耿良辰怒目圓睜就要跟他理論,陳識一聲呵斥這才讓耿良辰停下。
作為武館館主,陳識在翁師傅和耿良辰的視線下不聲不響的選了耿良辰那一對沒提起的石鎖,這次倒是不出文搏意料,陳師傅稍稍用力,就將加起來近三百斤的石鎖輕松提起。
或許是陳識覺得還有余力,額頭青筋暴起,又是一使力,兩把石鎖被他提到腰間位置,這下再也上不去了。
陳識也不勉強,就此放下石鎖,略喘了一口粗氣看向文搏,頗有幾分比試的意思。
說實在的,陳識這個力量水平讓文搏有些詫異,他估算陳識體重大概就七十公斤的樣子,拉起近三百斤的兩把石鎖已經(jīng)算得上氣力非凡。
畢竟陳識之前估計都不會做力量的專項訓練,還是上次遇到文搏后方才開始練習膂力,一個多月時間就能提起這等重量,不得不說陳識算得上天賦異稟,大概也跟之前練武練到了部分肌肉有關系。
果然能練到頂尖水平的武者沒一個簡單,只是以往他們對于訓練方法和理論上有所不足,限制了他們的上限。
這讓文搏很期待如果這樣下去,這個時代的頂尖武者能達到何等水平。
就是可惜現(xiàn)在文搏能影響到的人只有自己接觸的這幾個,甚至翁師傅每天耳濡目染,到最后也不樂意進行專項的力量訓練。
再說陳識等人期待的看向文搏,他們都很好奇文搏如今力量到底達到了何等驚人的水平,至少陳識心里明白,一把十斤重的大槍對他來說就是極限。再往上別說戳刺,光是握著后半段保持平衡就已經(jīng)變得非常困難了。
而且他們可沒忘記在李書文的院子里,耿良辰一個都提不動的石鎖被文搏拿起兩個都毫不費勁,這讓大家心中揣測文搏的極限到底在哪。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當中,文搏在校場邊提來個小桶,里頭裝的滑石粉,正是文搏要求買來的。
他把手往里頭掏出些粉擦在掌心,活動開關節(jié)后挑挑選選,最后反而走出了校場。
這番舉動看得眾人有些疑惑,倒是陳識心下訝異,他看著文搏走的方向好像是中州武館的門口。
“去看看他要干什么?!蔽處煾蹈切挠X不妙,正要趕上探查,卻不料三人還沒出門,就聽見門口一陣沖破天的喧囂,嚇人的很。
“怎么了怎么了?”耿良辰一馬當先,也不等陳識和翁師傅,獨自跑到前頭。
只見武館院子里頭圍滿了武師堵住門口,幾乎是水泄不通,耿良辰好不容易硬往里鉆撥開人群,一抬頭,他也目瞪口呆了。
原來那中州武館門口的石獅子竟一搖一晃間朝著院子里頭走來,嚇得耿良辰心中膽寒,難不成有妖異生變?
還不等耿良辰大喝一聲何方妖孽,卻聽見背后師父陳識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
“妖孽啊……”
“師父,你也覺得這石獅子成精了嗎?”耿良辰下意識的問出口。
翁師傅這會兒也到了,喃喃自語地說道:“真特娘是個怪物,這……這得多大力氣?”
耿良辰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這才回過頭去分開人群,終于懂了兩人是什么意思。
沒了人群遮擋,耿良辰見那石獅子底下正有一雙大腳一步步走來,走到門口又轉過身去,這下石獅子朝外讓他看清了端倪。
他壓根沒想到竟是一條昂藏大漢兩手抱住石獅子將其整個抬起,又在武館門前走了一圈放回去!
這不是文搏是誰?!
一時間,耿良辰目瞪口呆,心想,這份力氣,還學什么武啊,難怪李前輩說他糟蹋了一身力氣,只怕拿根鐵槍,當棍子砸都能砸死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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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手一攤
之前二十五章出了個漏洞,算錯了楊小老板的年紀,得到書友提醒后重新改為楊小樓先生的義子。 多謝書友們指點批評,評論我都有看,有問題一定虛心接受并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