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溪偏矜貴清冷,蕭奕恒身上卻帶著一絲戾氣。
大概是經(jīng)常出入戰(zhàn)場的緣故,他眼神里總是透著似有若無的犀利,自帶威壓。
及至進(jìn)到殿內(nèi),蕭奕恒對著上首之人拱手抱拳,“參見陛下。”
“免禮吧?!?p> 蕭容溪看著離自己五步遠(yuǎn)的人,揚(yáng)起嘴角,“朕收到你的信,還以為你會如期回來,沒想到提前了,甚是欣喜。”
“前方戰(zhàn)事已了,邊境安穩(wěn),我想了想,便早了幾日出發(fā),還望陛下莫怪罪?!?p> 蕭容溪眉毛一挑,語調(diào)松快,“怎會?朕高興還來不及呢。接風(fēng)宴朕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既已回京,那就定在明晚如何?”
蕭奕恒:“但聽陛下安排?!?p> 他突然抬頭看向屏風(fēng),狹長的眸子微瞇,嘴角帶著一絲笑,“許久不見,陛下身邊可是又添新人了?”
騙得過旁人,可騙不過他。
這大殿里除了他們,還有一人。
這話說得多少有些冒犯,蕭容溪臉上卻不見惱怒之色,“不算新人?!?p> 他指尖輕拂著桌案旁的流蘇,嘆道,“依照年紀(jì),宸王也算是朕的兄長,本不好過問,可如今局勢太平,你這次回京短時間內(nèi)不會離開,可曾想過成親一事?”
先帝在時,對蕭奕恒甚是寵愛,擇妻一事自然也慎之又慎,未有定論。
以至于偌大的宸王府,后宅空置。
蕭奕恒沒想到他會提及此事,略顯詫異,搖頭道,“緣分這種東西,從來勉強(qiáng)不得,若哪日真遇上心動的姑娘,定來向陛下討一道圣旨。”
“好?!?p> 蕭容溪笑了兩聲,“雖說緣分天定,但也不是無端落下的,明日接風(fēng)宴上,不少大臣都會攜家中女眷前來,你到時候可莫要只顧著眼前杯盞??!”
蕭奕恒似乎猜到了這點,并不詫異,承下了他的話,“勞陛下費心了?!?p> 京中不少人都盯著宸王妃的位置,各方暗中使力、較勁,哪這么容易定下?
他無心女色,倒也不急。
兩人本就沒有太多的話要說,閑聊幾句,蕭奕恒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進(jìn)宮,無非就是想親眼看看蕭容溪究竟如何,有沒有受傷。
昨夜如此周密的安排竟然都沒能將他解決掉,只怕以后這樣的機(jī)會不易尋找。
蕭奕恒款步踏出門檻,下了臺階,一路往宮外走,眉頭微微攏起。
想到昨夜逃回來的手下說的話,以及剛才屏風(fēng)后的人……會是麗嬪嗎?
“楊初?!?p> 他輕喚一聲,立馬便有影子出現(xiàn)在身側(cè)。
蕭奕恒頭也沒回,只吩咐道,“去秦家,把秦堯給本王叫過來。”
“是?!?p> 話音落,人已不見。
秦府和宸王府相隔兩條街,府內(nèi)環(huán)境清幽,四處都種著綠植,庭院正中有幾顆三人才能合抱住的樹,枝繁葉茂,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能偷得一絲陰涼。
秦堯坐在書房里,手握著筆桿,任由筆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氤氳成一個黑點。
他目光悠悠,沒有焦距地看向院中,余光里逐漸出現(xiàn)管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