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可真是同病相憐呀!”為了躲避人群,陳雪和唐子沫隨便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后就找借口遠離了人群,獨自在翁帆門前的田野上晃蕩。
“咱這算共患難了嗎?”唐子沫笑了笑回應到。
“必須的,哈哈哈!”
“你倆笑啥呢?”翁帆的聲音突然從后邊傳來。
見翁帆和他媽迎面走過來,她倆收起了嬉皮笑臉。
翁帆的媽媽看上去是個非常溫和的農村婦女,中等身材,齊肩長發(fā)隨意地束起來,看起來沒有一點鄉(xiāng)土氣。翁帆爸爸原本是個木匠,后面跟隨村里的進城大軍到了城里打工,現(xiàn)在已經算個小包工頭了。
原本打算吃完中飯就打道回府的陳雪和唐子沫,吃完飯被翁帆告知下午出山的唯一一班車在一點鐘就已經出發(fā)了。在翁帆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她們只好答應留下來跟隨大部隊下午上五峰山。
“確定要下午就上去嗎?”想到晚上還要和他們在山上住一夜,唐子沫就覺得全身不自在。
“是啊,大家想去看日出。所以只能今天下午上去?!蔽谭忉尩?p> “對啊,你不想去就待下面好了!”雖然唐子沫是故意避開人群,悄悄問翁帆的,但還是被陳天昊聽了去。
“沒事的,山頂有小旅社,還有帳篷出租。老板都是熟人。有哥在,別怕!”翁帆看了看唐子沫,安慰道。
下午三點多,10號人就這么浩浩蕩蕩上山去了。陳牧影和唐子沫因為恐高,不敢坐纜車,只能由翁帆陪同爬山上去,陳雪看唐子沫和陳牧影都爬山,也跟著他們一起爬山了。除了他們四人,其他人都坐纜車上去。等他們爬到山頂?shù)臅r候,其他人早已安營扎寨了。
等大家各自整頓好的時候,周邊稍微逛了逛后,就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聽說晚飯是陳天昊請客,唐子沫便借口太累沒有胃口,躲在房間里不想出來。原本覺得大家會不當一回事,她可以很容易就混過關了。但大家熱情有點出乎她的意料,被輪番叫了幾次之后,唐子沫無奈只得更羞怯地下樓吃飯。
因為到的最晚,所以她只能別扭地在僅剩的陳天昊隔壁的位置坐下。這樣的巧合讓她哭笑不得。
很久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挨著陳天昊,唐子沫的心竟第一次開始了加速運動。她為自己的反應感到意外和驚慌失措。
為了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像別人一樣尋常,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恨不得變成透明人。她小心翼翼地動著筷子,深怕發(fā)出的聲音會讓陳天昊注意到她的慌亂。
可能是她確實表現(xiàn)很好,也可能是陳天昊的注意力并沒有在她身上。晚飯一開始,陳天昊就急著往郭璐夾菜,好像她是他還未滿三歲的小孩,動作慢點就會被餓到似的。
“你倆這么甜,讓我們這些單身狗情何以堪?”吃晚飯的時候,看陳天昊幾乎不停地往郭璐碗里夾菜,翁帆的一個同學開玩笑說到。
陳天昊自己雖然覺得沒什么,但在其他人眼里,他這樣的舉動多少顯得有些刻意。就連一向聒噪的郭璐此刻也覺得有些難為情。不知情的其他人只當他只是想顯擺一下,只有翁帆和陳雪用同情和安慰的表情看了看唐子沫。
“你這是羨慕嫉妒恨嗎?”陳天昊也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
“只有羨慕,沒有嫉妒恨”那位同學說到,哈哈的笑了起來。
她早就知道陳天昊跟郭璐走到一起了,但沒想到他們已經到了這么親密的程度。陳天昊向來就是張揚而霸道的,他喜歡一個人從不遮遮掩掩,哪怕是在人人都談早戀色變的高一。
有那么幾分鐘,唐子沫是眩暈且窒息的,她被一種強烈的心痛和絕望吞噬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對陳天昊只是有那么一點好感,更多的是愧疚。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沒關系,唐子沫,我們本來就不可能?我不應該自取煩惱?”努力調整了片刻后,唐子沫在心里對自己說到。只有這樣自我催眠,她的內心才會平靜一點。
不管別人怎么開玩笑,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唐子沫裝作什么也沒聽見,埋頭默默地吃她眼前的一盆紅燒肉。好像她真的就是局外人,與周圍的人都不曾認識。
“唐子沫,這紅燒肉很好吃嗎?”一位同學打破了她的思緒。
“啊……”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唐子沫驚了一下,抬頭環(huán)顧了一周,才反應過來是誰在跟她說話。
“不好意思,你說什么?”看到大家都沉默地看著她,唐子沫有些緊張。想到陳天昊也看著她,她頭眼睛都不敢往邊上轉一下,只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沒什么,我說這紅燒肉燒的很好嗎?”那位同學解釋到
聽到紅燒肉,唐子沫這才感覺從喉嚨里一陣惡心,她低頭看了看,她一個人吃了大半盆的紅燒肉。此刻她感覺連耳朵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發(fā)燙。
“是啊,這個味道真不錯,你們也嘗嘗。”她愣了愣,馬上把紅燒肉端到桌子中間說到。看著碗里那幾塊肥的流油的肥肉,她胃里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她一邊暗暗為自己的機靈松了一口氣,一邊往嘴里塞進一口油麥菜。
陳天昊原本只是停留在自己的小心機里面,聽她這么一說,就更來勁了。
“真的么,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不早點分享出來?”說著嘩嘩拿起郭璐的碗,扒拉了幾塊紅燒肉到她碗里。
郭璐倒也來者不拒,自顧自的品嘗起來。
陳雪滿是心疼的看了看唐子沫,過了一會就以自己吃飽了為由,把唐子沫解救了出去。
第二天,唐子沫和陳雪還在睡夢中,就被翁帆的敲門聲吵醒了。唐子沫揉了揉眼睛,從被窩里探出頭就聽見郭璐嗲聲嗲氣的喊著陳天昊的名字,她感覺無比的煩躁,又一頭鉆進了被窩。
“快起來了,子沫!我們去占個好位置!”看唐子沫無動于衷,陳雪走過來拉開了她的被子,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爬起來。
天會蒙蒙的,不借著燈光,只能隱約看見人的影子。大家都想早點起來,占個好位置。等唐子沫趕到看日出的地方的時候,除了他們的人,還三三兩兩圍了一些不認識的游客。雖然已是六月天,山頂?shù)脑绯窟€是有些冷,唐子沫拉了拉夾克的領子,手臂緊緊地拉著陳雪。他們本想在一個空隙上固定下來,卻發(fā)現(xiàn)邊上是陳天昊他們,趕緊溜到了邊上。
天邊開始慢慢有些發(fā)白,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看這邊,快出來了,快出來了!”郭璐跳著腳喊到
唐子沫轉過頭去看郭璐,正好遇見陳天昊的目光,她的心砰砰砰的亂跳起來,她趕緊慌忙的抽回了頭。
她有些后悔當初那樣不顧他面子,當著大家的面把早餐和自行車鑰匙扔回給他。如果他身邊現(xiàn)在沒有站著郭璐,她是否可能鼓起勇氣,朝他走過去?哪怕可以作為一個普通的朋友,與他一起看日頭越過地平線。
天空漸漸的被一層微紅暈染了,慢慢地半個紅日越過地平線,然后整個越過地平線。整個東方的天空被火紅色暈染。
“馨兒,做我女朋友好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我一直在等,等高考結束。我也一直在想,要怎么開口告訴你,直到太陽躍出的那一刻,我決定一刻都不想等了?!贝蠹疫€沉浸在見到日出的興奮了,陳牧影突然打斷了這個氣氛。
“這是我分班前買的,一直沒勇氣送給你,就一直帶在身上?!闭f著陳牧影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漂亮的小袋子,他緩緩解開袋子的繩子,拿出一串精致的手鏈。
一陣風吹來,陳雪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她不自覺地拉緊了唐子沫的手。
古馨兒一臉震驚地看著陳牧影,可能是太突然,她沒有馬上答應。
“答應他!”陳天昊帶頭喊到。
聽到陳天昊的這么一說,邊上的人都跟著起哄起來,除了翁帆、唐子沫和陳雪。
陳雪帶著一種懇求似的眼光看著古馨兒。
猶豫片刻之后,古馨兒點了點頭,伸出了她那纖細又白嫩地手。
陳雪一個踉蹌靠在了護欄上。
陽光透過樹的間隙灑在他們臉上,金光閃閃的,頭頂?shù)镍B兒也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這是一個初夏的早晨,寧靜而又美好。但這美好不屬于陳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