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
“任飛,你說讓我跟祁珊求婚?”
劉愛國差一點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瞪著眼盯著任飛,他想從任飛的臉上證明他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任飛照例把劉愛國約到君再來見面。這么多年任飛跟劉愛國好像還沒有這樣單獨在一起聊過天喝過酒。一個是劉愛國的工作性質(zhì)讓他即使有閑暇的時間如果不是有必要的人,他寧愿意一個人躲在辦公室或者他的小房子里睡覺,再有任飛是一個知識分子,用劉愛國曾經(jīng)對劉愛華說起過的對任飛的評價,就是一出口就是文縐縐的,他聽不懂,他不想自找煩惱。
今天任飛突然約自己,劉愛國猜不到也看不明白,他自己心里琢磨著可能是因為愛華和向陽又有什么事了,沒想到他一落座,任飛就開門見山,讓他跟祁珊求婚!
他的驚訝不比親眼看到火山爆發(fā)。
“任飛,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你咋還那我開刷呢?”
劉愛國驚訝里已經(jīng)有點不高興了,如果是其他事任飛怎么跟他開玩笑都行,可是唯獨祁珊,他不允許有誰不尊重她或者那他們的事開玩笑。
“劉愛國,向陽現(xiàn)在還病著,我忙得一個人攪和一鍋粥,我真沒時間跟你在這兒戲耍,我很嚴肅的跟你說,這也是我對你最中肯的建議,你要是不聽,那我現(xiàn)在就走,今天我當你沒來,你就當沒見過我!”
任飛也有點生氣了,站起身就要走。劉愛國悶著頭想了想,還是站起身拉住任飛,
“哎,你別急,你慢慢跟我說說?!比物w知道劉愛國雖然是個情根深種的主兒,但是在感情上情商智商都不在線。
他重新坐下,為自己的立場深深嘆了口氣。
“愛國,十多年了你對祁珊的感情日月可鑒,可是我有個問題,為什么祁珊回國一年了,你一點動作都沒有?你們辦案還經(jīng)常碰面,照理說你們有很多機會,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讓祁珊覺得你把她當朋友而不是愛人?”
劉愛國被任飛問得愣住了,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想到過是他的責(zé)任?難道不是祁珊不愿意重新回到過去嗎?難道他們保持著朋友的關(guān)系不是祁珊希望的嗎?為甚么任飛說是他的原因呢?
“任飛,祁珊不是希望我們做朋友嗎?祁珊經(jīng)歷了那么多痛苦,我不敢在她面前提過去,我除了回避還能做什么呢?”
任飛苦笑著搖搖頭,“誰讓你跟她提過去?過去的當然要過去,何況是那樣的過去,但是過去也不可能當做沒發(fā)生過,只是看淡它,但要直視它?!?p> 劉愛國聽著任飛的話,似懂非懂,但他努力的理解著。
“祁珊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性,一般的女人經(jīng)歷她這樣的一段遭遇可能會認命,可能會看輕人生甚至患上心理疾病,但是她不但可以重新站起來重新啟程,而且為自己為家人打出一個新的天地,這樣的女人你覺得需要你小心翼翼的去保護她的過去一味逃避嗎?”
這一番話劉愛國完全聽懂了,他再一次加深了對祁珊的認識,任飛說的不錯,劉愛國一直把過去的祁珊鎖在自己的記憶和心里,對于重新見到的祁珊,他還是在用封鎖在記憶里的那個祁珊去想象她的想法,她對問題的態(tài)度,卻忽略了他面前的祁珊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那個20歲的少女。
劉愛國沒有說話,低著頭,他希望聽任飛繼續(xù)說。
“還有你買的房子,你送給她時怎么說的?你是以什么立場送給她的?朋友?過去的戀人?還是現(xiàn)在的同事?戰(zhàn)友?這些名分你以為祁珊會接受你這么重的禮物嗎?”
劉愛國抬起頭,嘴張了幾下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問你,你現(xiàn)在愛她嗎?”任飛終于是提問,不再直給。
“我當然愛她!”劉愛國的語氣不庸質(zhì)疑。
“有多愛?”
“我……”,劉愛國從來不懷疑自己對祁珊的感情,但是任飛這樣問他突然不知道怎么答了。
“你們在一起工作,點點滴滴,你要讓祁珊感受到你愛她,比過去更愛她,而不是只是因為過去,過去的感情,過去的因果,過去的她,什么都不為,只是因為她是祁珊,這種愛是深愛!像火一樣的熱烈!”
“我當然是像火一樣的熱愛??!”
“那就讓她知道!”劉愛國眼睛里冒出了光,可是慢慢的,又黯淡下去。
“任飛,我不確定祁珊是怎么想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還是想跟我度過余生……”,劉愛國突然雙手捂著臉埂咽著,身體抽搐著,這么久,終于可以釋放他心里的苦悶。
“你說我們應(yīng)該看淡過去并且直視它,可我越是直視它我就越恨我自己,祁珊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傷害都是我?guī)Ыo她的,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任飛看著身體抽搐的劉愛國,心里涌出同情和惺惺相惜。他能理解劉愛國,這是他心里一直解不開的結(jié),心結(jié)還需心藥醫(yī)。
周一上班,劉愛華身穿淡綠色風(fēng)衣,一襲黑色長紗裙腳踩恨天高,一頭烏黑波浪發(fā)甩在肩上,顯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知性冷艷。
一進公司,劉愛華直奔自己的辦公桌打開電腦,郵箱里直接跳出一份新接收的郵件:鑒于銷售部總監(jiān)趙奉先違反公司條例,不適合繼續(xù)擔(dān)任銷售部總監(jiān)職位,即日起,予以停職!
郵件是發(fā)給中層以上級別的,劉愛華會心的笑笑,手指在群發(fā)處輕輕一點,郵件在一秒鐘后公司所有的人都會看到。
“愛華姐,愛華姐,不好了,檢察院來人了!”,劉愛華在人力資源部原來的助理柳紅跑過來,神情緊張又不得不壓低聲音說:“愛華姐”,劉愛華抬眼看去,柳紅的身后跟著兩個身穿檢察院制服的人,由前臺引領(lǐng)著朝公司的審計部大步走去。
“愛華姐,我聽說是來查趙總的?!?p> 柳紅壓低聲音湊到劉愛華的臉邊說。
“哪個趙總?”劉愛華明知故問。
“趙胖子啊,前面那兩個他們好像說是……反貪污局的,愛華姐,你說這趙總怎么了,怎么公司剛發(fā)文件說他違反了公司條例,就有檢察院的上門查他呀?”
劉愛華甩了甩頭,“我哪知道,你呀,干活去吧,大清早就瞎溜達,小心被抓典型!”,柳紅一吐舌頭一溜煙回到自己的工位忙去了。
劉愛華感覺身心從沒有過的舒暢。一個多月的忙碌和臥薪嘗膽總算有所嘗,報復(fù)的快感讓她想起趙胖子看到這一幕幕時那一臉的橫肉都會緊張得亂顫吧。
是的,給公司和檢察院的檢舉材料都是她親自寫的,證據(jù)也是她收集的。早在一年多以前公司總部那次中層干部大換血,劉愛華在做底層員工績效考核及中層打分時,趙奉先手下有兩個一直受他欺壓的兩名員工就曾經(jīng)對她吐槽了趙胖子的“種種惡行”,只是當時他們手里沒有證據(jù)。
這段時間,劉愛華一直留意董春妮的動向,借著經(jīng)常需要到她的辦公室匯報工作之便觀察能引起她注意的細節(jié)。
她發(fā)現(xiàn)趙胖子每次有應(yīng)酬都會帶著董春妮,三周前趙胖子以項目運營為由向公司申請了二十萬的經(jīng)費,接著劉愛華就在董春妮的抽屜里發(fā)現(xiàn)了董春妮在各類奢侈品店消費的小票,簽字都是趙奉先。
劉愛華還發(fā)現(xiàn)董春妮有記賬的習(xí)慣,她猜想董春妮可能會把趙胖子給她的轉(zhuǎn)賬都記錄在電腦里。有一次她借口說她的電腦壞了,著急要使用一下董春妮的電腦。
董春妮輸入電腦密碼的時候,她悄悄記住了董春妮的密碼。然后在一次加班到晚上九點的時候,她偷偷進入董春妮的電腦,還真的查到了董春妮與趙奉先的來往賬目記錄。
原來趙胖子都是通過董春妮給相關(guān)的關(guān)系戶送錢送東西,而這些錢都是挪用公款,還有幾個賬目連董春妮都不知道對方是誰,趙胖子只是先轉(zhuǎn)給他然后再轉(zhuǎn)出去。
劉愛華沒有把這些證據(jù)交給公司,只是寫了一份事實詳盡的檢舉信通過中層渠道直接發(fā)給公司總部,她知道,這些證據(jù)即使交給公司,公司也可能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所以她選擇把證據(jù)交給檢察院。
劉愛華正在回味著自己的戰(zhàn)斗過程,周董走過來,皺著眉語氣冷淡的說:“小劉,來一下?!眲廴A知道周董要跟她說什么,順手把已經(jīng)準備好的信封拿在手里,跟在周董的身后進了辦公室。
“是你吧?”周董生氣的問。
“周董,您什么意思我沒聽懂?!眲廴A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我想來想去,覺得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人就是你!你不用否認,這件事只能是公司內(nèi)部人做的,而且還是中層以上?!?p> “周董,您把我叫過來就一頓責(zé)問,您說的到底是什么事?”
“趙奉先被公司停職,被檢察院調(diào)查!”周董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耐心了?!斑@件事呀,說真的周董,我也真的沒什么好遮掩的,我只是在工作之余對公司里的不正之風(fēng)做了一些記錄,然后把這些記錄盡我一個員工的本分上報,您覺得我做錯了?”
劉愛華依然是一臉的無辜。周董這一次沒話說了,瞪著劉愛華,然后生氣的用手指點著劉愛華,“你…你…”
“哦,對了,周董,既然您找我過來,那就順便把這個交給您,估計我們部門已經(jīng)亂成一團,也找不到領(lǐng)導(dǎo)了?!?p> 說著劉愛華把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扔到周董的辦公桌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今天姐們高興,你們倆都來我家!”劉愛華剛走出公司,就給祁珊和顧逸豫發(fā)了短訊。
顧逸豫很快回復(fù):能不能叫上任飛,他有話對祁珊說,今天好像是個好日子。
“行,讓他拿酒來!”
“我跟大家說個好消息,我——劉愛華,今天下崗了!”劉愛華舉起酒杯大聲說。
祁珊、顧逸豫、任飛齊刷刷的看向劉愛華,“愛華,咱還沒喝呢,你是醉了嗎?”顧逸豫懷疑的口氣?!耙菰?,我現(xiàn)在跟你一樣,是個待業(yè)中年婦女,以后有我作伴,你不孤單了?!?p> 劉愛華說著把臉貼向顧逸豫?!叭?,誰要你跟我作伴,你說的是真的?為什么?你做的好好的?這么多年,你嬉笑人生,但在工作上你可是從來一絲不茍!”
劉愛華不做聲,眼圈倒是先紅了?!皭廴A,怎么了,做的不開心還是誰欺負你了?”祁珊關(guān)切的問?!昂?,欺負我的人已經(jīng)被我送進看守所了!”
“什么?還真有人欺負你?他把你怎么了?”顧逸豫急得跳起來?!鞍パ?,聽我說?!?p> 劉愛華把她在家里休假照顧向陽,公司怎么把她的職位讓給董春妮,自己怎么回到公司上班,怎么又把趙奉先送去接受調(diào)查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哇,愛華,女中豪杰!”顧逸豫豎起大拇指,“你這是單槍作戰(zhàn),夠爺們!”
“哼,收拾像趙奉先這樣的小人,我一個就夠了!”
“呵呵,我聽了半天,也給你捏了一把汗,不過還好,你全身而退?!比物w也笑道。
“不過,愛華,你接下來怎么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嗎?”
“嗯,正好安心照顧向陽,向陽的腿傷完全恢復(fù)了,我再找工作?!薄鞍?,正好,我打算做個數(shù)字教學(xué),正愁找不到幫手,你就來了?!?p> 顧逸豫一拍劉愛華的肩膀,嬉笑著說。
“數(shù)字教學(xué)?”
“對,你還記得上次你陪我在蓬萊閣監(jiān)視陶大海,我跟你說起的“元宇宙”嗎?我這個也是借助這個概念,現(xiàn)在已經(jīng)談了幾個以前認識的投資人,因為我的項目還需要完善,所以還只是互相交流了一下意見?!?p> “怎么回事?什么監(jiān)視?你又干什么了?是我不在的時候嗎?我又錯過了什么?”
祁珊一方面很不開心她竟然有這么多不知道的,另一方面她在猜測顧逸豫也做了什么危險的事。
“沒事,都過去了,正是那些經(jīng)歷,才會積累下我現(xiàn)在的人脈。愛華,葉簡支持我的想法,并且打算做我的第一個投資人!”
“真的?”劉愛華沒想到顧逸豫悶聲不響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事。
“嗯,所以,我的劉總,愿不愿意屈尊降貴到我的小廟呢?”
“唉,我是落了配的鳳凰不如雞,先給你打工賺點零花錢吧!”劉愛華裝模作樣的擦眼淚的模樣。
“你想得美,第一,你來沒工資,我也沒有,創(chuàng)業(yè)初始,我們暫時都喝西北風(fēng)。第二,你不是給我打工,你是老板,是我的合伙人,用心點好嗎?”
“是是是,我陪你喝西北風(fēng),行了吧!”
“等等,你們這你一句我一句的,我是一直插不上嘴,我說諸位大佬,你們都是女中豪杰,倒顯得我們這些男人是無用之人了?!?p> 祁珊笑道:“你不用覺得自己被冷落,我也一樣像個傻子一樣在這兒聽了半天?!?p> “你們別急,我們才開始創(chuàng)業(yè),有的是需要你們出謀劃策的時候,到時候別跑?!鳖櫼菰グ腴_玩笑半正經(jīng)的說。
大家歡笑著,推杯暢飲。
“祁珊”,任飛幾杯酒喝下,已經(jīng)覺得有點上頭了。
“一定要這么相互折磨嗎?”
“你說……劉愛國?”
“嗯,我找過他了,你們一個不懂,另一個不理,這樣對雙方都是種折磨。愛國他心里有結(jié),他一直覺得是因為他的緣故才給你造成那么多痛苦,他甚至覺得只有不去打擾你才可以讓你不去回憶過去的種種?!?p>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理他嗎?因為他從來不來問我,只是在那里想,然后用他記憶里的祁珊去揣測現(xiàn)在的我的想法,他就是個笨蛋!”
祁珊哭了,哭的很委屈。
“祁珊”,任飛不敢說話了,顧逸豫和劉愛華上去抱住祁珊給她安慰。
“祁珊,求你了,跟我哥好好聊一次吧,把你們的心里話都說出來,等把過去都縷清了,也許心里那個結(jié)就開了,這樣你們才能正視以后的生活不是嗎?”
祁珊嗚嗚的哭了很久,她一直把所有的委屈藏在心里,臉上總是掛滿了堅強,可是她不是銅墻鐵壁,她最脆弱的一面一直在等待著劉愛國去開啟,可他卻遲遲不曾靠近,一直站在遠遠地地方,有時候她想呼喚他,可是總是在最后一刻忍住了。中年人的深情是脫去青春的沖動與浪漫,剩下的只能細細咀嚼玩味。
“逸豫,你呢?”,任飛轉(zhuǎn)向顧逸豫,眼里朦朧深邃。
劉愛華、祈珊聽到任飛問起顧逸豫,疑惑的看向她,齊聲問道:“逸豫,怎么回事?”“是呀,你有什么瞞著我們?”
顧逸豫埋怨的白了任飛一眼,意思很明確,“就你多事!”
氣氛已經(jīng)逼到這了,顧逸豫故作輕松:“哎呀,沒什么事,就是我和艾孝文分居了!”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一點都沒有跟我說?”祈珊轉(zhuǎn)向劉愛華,劉愛華也使勁搖了搖頭。
“逸豫,這么多年你跟艾孝文都云淡風(fēng)輕了,什么事讓你做出了這個決定?”,連平時最善解人意的任飛都看不懂顧逸豫了。
“云淡風(fēng)輕?中年人的生活哪里可能是云淡風(fēng)輕呢?”,顧逸豫苦笑道,“……分居只是讓雙方都冷靜下來,給自己一個獨處的時間?!?p> “你們這樣冷戰(zhàn)平兒怎么辦?”劉愛華關(guān)切的問。
“對平兒說爸爸出差了,可能要很久才回來,艾孝文經(jīng)常出差,平兒沒有懷疑?!?p> “跟艾孝文好好談?wù)?,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樣處理問題?”,祈珊不滿又擔(dān)憂的說。
“逸豫,你一直都那么為艾孝文考慮,所以你一直都自己化解所有的情緒,這一次,過不去了?”,任飛凝望著顧逸豫,眼里充滿了疼惜。
“這一次,確實有點難,也許堆積在心頭的東西太多了,我需要出口,可是我卻找不到出口?!鳖櫼菰サ难壑朽咧鴾I水,此刻她不想在她最好的朋友們面前哭,因為會讓他們?yōu)樗龘?dān)心,沒人的時候,她已經(jīng)哭過很多次了。
劉愛華趁著有空覺得還是找哥哥聊一聊,哥哥是她的心病,哥哥和祈珊這對苦命鴛鴦蹉跎了這么多年,理應(yīng)得到老天的眷顧?,F(xiàn)在祈珊的心好像也完全打開了,她覺得哥哥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想到這兒劉愛華心里美滋滋的,她要告訴劉愛國馬上去跟祈珊求婚!“姐?”,劉愛華走進劉愛國辦公室的時候,小丁好像正在找著什么?
看到劉愛華進來,驚慌得手里本來拿著的東西都掉落到地上。劉愛華走過去撿起來,見是一疊信封,上面的名字都是劉愛國收?!爸Z,這都是我哥的信?”
“嗯……姐,你怎么來了?”
“我哥呢?”
“他……出差了?!?p> “去哪了?”
“他……”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我哥去哪了?”
“姐,有個事你別著急,師父,他失蹤了,確切的說,是被人綁架了?!?p> “你說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怎么回事?”劉愛華感覺晴天霹靂。“姐,你別著急,聽我說,現(xiàn)在的情況還在我們的掌控范圍內(nèi),涉及到案情,我不方便多說,師父跟武隊一起在辦一個特大販賣人口案,由于案情需要,師父決定親自深入虎穴,不過兩天前師父跟隊里的聯(lián)系中斷了。我們已經(jīng)又派人過去繼續(xù)跟蹤追查?!?p> “什么叫中斷?什么叫都在掌握?人都聯(lián)系不上了,你們還說在掌控之內(nèi),我哥哥會不會有什么事?我現(xiàn)在怎么辦?”,劉愛華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分寸,大喊著。
“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說在我們的掌控范圍內(nèi),是因為這些人除了頭目其他重要人物已經(jīng)都在我們的跟蹤范圍內(nèi),人販子不是亡命徒,不至于鋌而走險,所以我們分析師父可能是出現(xiàn)了一些特殊情況不得不暫時切斷跟我們的聯(lián)系,你放心,我們已經(jīng)鋪開大網(wǎng)找他?!?p> 劉愛華見也問不出什么更多的消息,扔下一句話:“我哥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p> 急匆匆的跑出警隊,她要趕去找祈珊,她是問不出更多的線索,但是也許祈珊可以。
“祈珊”,劉愛華直奔學(xué)校圖書館,果然看到祈珊在那里埋頭看書
?!捌砩?,你跟我出來一下?!眲廴A拉起祈珊就往外走,祈珊不知道劉愛華這么慌張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祈珊,我哥失蹤了,他本來參與查一個販賣人口案,可是現(xiàn)在人跟警隊失去了聯(lián)系,已經(jīng)兩天了,我去警隊他們也不跟我說更多,我想你是他們隊的心理咨詢師,能不能去了解一下我哥的詳細情況,我快急死了?!?p> “愛華,你先別急,他們查案暫時性的失聯(lián)的情況也是常有的,但兩天的時間有點長,估計愛國那邊出現(xiàn)了不得不暫時切斷聯(lián)系的情況,我現(xiàn)在就去警隊,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通知你,不過你記住,如果我不通知你,你不要再冒然來警隊,知道嗎?”
“祈珊,你自己也小心點?!?p> 祈珊沒有直接去警隊,而是先給小丁打了個電話,“小丁,上次我給刑犯做心里疏導(dǎo)時有一本書落在警隊了,前幾天劉隊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取,我現(xiàn)在過去可以嗎?”“祈老師,我?guī)煾覆辉诰牐潜緯乙膊恢缼煾阜旁谀牧???p> “沒事,劉隊告訴我了,我自己去拿吧?!闭f完祈珊掛斷了電話。
祈珊雖然是警隊的心理咨詢顧問,但只有在警隊需要她協(xié)助的情況下才會透露案情,所以即使是祈珊現(xiàn)在去問也沒法獲得案件的詳細情況。所以祈珊決定到劉愛國的辦公室,因為他正在辦的案子應(yīng)該會有案宗。
因為已經(jīng)提前跟小丁打了招呼,所以祈珊很順利來到劉愛國的辦公室,她順手帶上門,在劉愛國的辦公桌面和抽屜里仔細的翻找。
在第三個抽屜里真的找到了販賣人口案的卷宗:
二號人物:蒲慶來山東人
三號人物:鄒二明山東人
四號人物:王大光福建人
一號人物:外號杜大娘
自2011年起,主要在福建、廣東、山東流竄,主要對象是年輕的女性和幼童,主要的方式是陌生人求助或者通過收買熟人誘騙和開車直接在路上綁架。
……
方案一:通過線人接近四號人物,查清杜大娘的藏身地點。
……
祈珊估計劉愛國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福建莆田。
她合上卷宗,把卷宗重新放回到抽屜里,卻放不進去,用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出一摞信件,她看到信封上都是她的名字:祈珊收。
她打開最上面的一個,是劉愛國的筆跡:
祈珊:
你終于回來了,再次看到你,我真的想把你攬到懷里,抱緊你,唯恐一轉(zhuǎn)眼又不見了你。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你的身后,看著你每天忙碌奔走在城市間,不想看到你這么幸苦,可我是個膽小鬼,只敢這樣偷偷的看你,卻沒有勇氣沖到你面前,告訴你這十多年的相思!
祈珊幾乎要崩潰了,她沒想到自己出國前劉愛國就已經(jīng)見了自己,并且還每天跟著自己。
她抖著雙手打開第二封信:
祈珊:
今天看著飛機起飛,看著你登上飛機的背影,突然發(fā)現(xiàn)你瘦了很多。這些年你辛苦了!可是越是感受到你的苦,就越恨自己的無能,我還能做些什么?可以讓你的后半生能無憂,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可是,我卻不能把你綁在身邊,我只愿你的后半生不再有束縛,你放心的去飛吧,我永遠都是你的避風(fēng)港,如果再有誰欺負你,我拼了性命也會保你周全。
祈珊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分別的十多年后,她第一次感受到劉愛國對自己的愛竟然是這樣的熱,這樣的深,而自己卻還在氣他!他已經(jīng)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看了,她卻沒有看見,她才是那個她口中的傻瓜!祈珊合上信,把所有的信都放進自己提包里,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去福建莆田,她要去劉愛國戰(zhàn)斗的地方,她要陪在他身邊跟他并肩作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