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退一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約翰遜心里大駭,自己高了對方一個小境界,雖然不是全力一擊,但也使出了七八成功力,竟然跟自己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
安俊的實力大大出乎了約翰遜的意外,即便歐羅巴最杰出的修煉者,這般年紀(jì)也沒有這么高的修為,而且一個小境界也是一道巨大的鴻溝,絕不可能跨境界成功對戰(zhàn)。
一念及此,約翰遜對安俊的修煉天賦更是震驚莫名。他來前卻是得了門主之令,要他不計代價將安俊擊殺,永絕后患。一招之后,他立刻發(fā)現(xiàn)自己要擊殺安俊斷然不易。
約翰遜是個對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又老謀深算的人,知道自己老邁,相比于安俊斗氣難以持久,但是以自己比對方高出一個小境界的修為,速戰(zhàn)速決也有八九分勝算。
安俊與約翰遜對了這一掌,此時心里也是不好受,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全力使出伽羅拳第三招象馳邑野,仍然扛不住天極境后階修煉者隨意一掌,被他震得氣血翻涌,險些受了內(nèi)傷。
正當(dāng)安俊怔神之際,突然約翰遜磅礴的掌氣直向他前胸襲去。安俊心里一驚,恰時卻聽丹田里先祖江蠡的魂魄一道意念傳入他的心識:“快喚出青銅方鼎替你扛下來。”
安俊眼看對方隆隆的拳氣直襲而來,自知斷然扛不住約翰遜全力一擊,聞言當(dāng)即一個意念向著青銅方鼎傳了過去,瞬間一團燦然的亮光閃現(xiàn),飛起迎了上去。
只見它晃身便長大丈余高,懸停在約翰遜身前十米之外,磅礴的拳氣觸碰到鼎身,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竟然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此時夕陽西墜,余暉依然明亮,約翰遜忽見前方巨大的金鼎投下的長長陰影,心里對它吞沒自己龐大的拳氣頓時生起莫名的恐懼。
他全身緊繃著,皺著眉頭,一雙碧藍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這只巨鼎,靜靜等待它進一步的動作。忽然起風(fēng)了,他那滿頭花白的頭發(fā)如亂茅般舞動,愈發(fā)顯出他的老邁和頹靡。
安俊與他對視了一眼,對方全神戒備的神態(tài)盡收眼底。出乎他的意外,安俊竟然收起了銅鼎,卻全力催動內(nèi)氣,使出伽羅拳第四招鯤翔九天,向著他猛地又攻了過去。
約翰遜已被詭異的銅鼎震懾住,此時小心地看著安俊的來掌,對可能再次出現(xiàn)的銅鼎眼里滿是惕意。直到拳氣沖向自己胸口,方才猛抬右掌催動斗氣迎了上去。只是心里防范著銅鼎的突襲,再不敢全力應(yīng)付來掌。
安俊一式式地使將出來,也不與他正面對掌,雖然一直落入下風(fēng),還是撐了下來,直到十八式使完,再沒有遇到接不下的殺招。心里暗道:到底銅鼎威懾了對方,不敢全力攻向自己,倒也不要將他逼急了,跟自己拼得魚死網(wǎng)破。
此時約翰遜心里卻是無比悲催,這般壓制著實力與對方一招一式打下去,自己這老邁之軀里氣血早已衰敗,斗氣如何有對方持久,不久必然敗下陣來。
安俊窺破他斗氣的不繼,一個小境界的優(yōu)勢正在緩緩喪失,對自己的威脅小了許多,更是加快催動內(nèi)氣,使出第四招氣達斗牛與他斗了上去。
約翰遜眼看安俊招式變換,威力更是大了不止一倍,心里大急,暗自思忖:這銅鼎雖然威力奇大,卻是受對方控制,只要尋機使出大招來個突襲,讓他防備不及喚出銅鼎,定能取了他的性命,最不濟也能廢了他的經(jīng)脈和丹田。
但見安俊催動內(nèi)氣灌注右掌,雄渾的掌氣如利刃一般,遙遙向他脖頸橫劈過去,頓時激起一道尖厲的嘯聲,前方的空間緩緩斷裂,現(xiàn)出一大段透出星光的黑暗裂縫。
眼見掌氣就要劈到他的脖頸,空間加快向他撕裂過去,突然他揮掌迎著掌氣全力一掌拍了過去,只聽一陣隆隆聲響起,安俊的掌氣瞬間便被拍散,斷裂的空間消失不見。
剛才,大衛(wèi)一眾人被安俊弄出的動靜著實嚇了一跳,這時卻見約翰遜一掌之威,頓時欣喜若狂,齊齊翹首以待,看他立時揮掌將安俊斃于掌下,哪料他卻退身卻步,靜靜地停在當(dāng)場。
安俊看了一眼正在消失的空間裂縫,最后盯著站立在前方的約翰遜,卻在那張死灰一般的白臉后,意外發(fā)現(xiàn)他呼吸的粗濁和身體一瞬的顫動,暗忖對方顯是斗氣不繼,快要枯竭。隨即再次催動內(nèi)氣,使出氣達斗牛第三式,左右直拳快速向他的胸腹轟去。
兩股拳氣帶著厲嘯聲,一前一后不及半瞬來到約翰遜的胸腹前,堪堪就要擊中,卻見他雙拳晃眼齊出,向著沖來的拳氣對轟出去,只聽耳邊再次傳來兩聲炸響,雙方拳氣在約翰遜身前不及半丈相碰,這次他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穩(wěn)身子。
約翰遜頓時生起滿腔的不忿,一絲狠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他強壓住內(nèi)心的波瀾,加快斗氣在體內(nèi)的運行。幾息后,感覺斗氣恢復(fù)了不少,“江先生,受教了,再接我一招試試?!?p> 安俊聞言大感意外,自喚出青銅方鼎扛下他的大招后,再也不見他主動出招,此時卻聽他說要放手來攻,也不敢大意,對方畢竟是高出自己一個小境界的修煉者,立刻加快催動內(nèi)氣,全神貫注地防備著。
眼見約翰遜雙拳交錯,然后猛擊過來,安俊連忙使出氣達斗牛第四式,雙掌齊推迎了上去。出乎他的意外,雙方掌氣甫一碰上,自己穩(wěn)穩(wěn)地站立著,約翰遜卻蹬蹬退了不下十步,方才穩(wěn)住身形,讓安俊一陣無語。
正當(dāng)安俊怔神之際,約翰遜那張慘白皺巴的長臉上忽然現(xiàn)出詭異的笑容,顯得瘆人至極,恰時只見他的右手抬起,緊握的拳頭緩緩?fù)瞥觯詈笏查g爆伸,瘋狂的拳氣直沖安俊的前胸,當(dāng)他反應(yīng)過來顯然有些晚了,連忙喚出青銅方鼎擋在身前,雖然消解了對方大部分拳氣,還是轟得他肩頭一片血肉模糊。
但見銅鼎晃眼沖向約翰遜身前,重重地向他身體撞了上去,只聽他啊地一聲慘叫,摔出兩丈之外,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安俊一邊催動內(nèi)氣修復(fù)肩頭,一邊拿眼看著前方大衛(wèi)和他身邊一眾修煉者,“還有沒有人上前向我賜教?約翰遜被我所傷,難道兩位同門弟子做縮頭烏龜也不來向我報仇?”
囂張的阿沙爾向大衛(wèi)身后躲了躲,再也不敢露頭,他那猥瑣邋遢的師兄卻是挺了挺身子,“我不是你的對手,更不是你那銅鼎之?dāng)?,就不討教了,至于師叔之仇自有師門前來向你討回?!?p> 安俊淡淡地道:“好吧,我等著就是?!痹僖膊焕頃麄?,轉(zhuǎn)頭看向大衛(wèi)道:“羅索斯先生,剛才我在園區(qū)走了一圈,仔細看了工程建設(shè),質(zhì)量很是不錯,看來你對我們的合作倒是重視得很,沒有半點馬虎,希望今后的合作還是很愉快。”
大衛(wèi)懾于安俊對付約翰遜的手段,此時聞言大感惘然,對設(shè)局坑騙他和華瑞集團頓時少了幾分自信,“合作本來就是互惠互利,我們自不會給自己挖坑,無端給投資營利制造障礙?!?p> 安俊也不與他虛與委蛇,丟下一句“如此便好”,揮手徑直離去。前面自己的賓利車正徐徐駛了過來,上車后吩咐陶樂軍去晉安路接了芷菡和嫣然回去。
到了晉安路漢舍絲藝館,正見二女正在吃著龍須酥,顯然是餓了。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安俊,嫣然嘻嘻一笑,“哥哥來啦,我們餓了,正吃著甜點呢。剛說給你打電話,姨媽催促我們快些回去?!?p> 忽聽芷菡一聲驚呼,幾步?jīng)_到安俊身前,“安俊,你肩頭怎么流了那么多血?”伸手撩起T恤袖頭查看。
安俊暗道一聲糟糕,卻沒有去躲避,原來他已經(jīng)將肩頭從里到外修復(fù)好了,倒是不會嚇住她,“不小心被刺傷了,已經(jīng)不礙事了。”他還是不愿她們擔(dān)心撒了謊。
嫣然聽了也趕忙上前查看,二女見他完好的肌膚,也多少放心不少,“怎么那么不小心,真沒事了嗎?要不你活動活動手臂讓我們看看?!?p> 安俊暗贊:到底芷菡心細,以后哄騙她也是不易,只是不得已如此做作心里也是不安,“真沒事,”說著上下甩動了一下手臂,很是靈活,終于讓她們放下心來。
又聽芷菡叮囑道:“你車上沒有衣服嗎?如果沒有,路上買一件換上,別讓你爸媽看了又去擔(dān)心?!?p> 安俊今天收獲了青銅方鼎,又重創(chuàng)了約翰遜,一時興奮忘記在車上找出預(yù)備的干凈衣服換過來,“有的,我這就讓陶樂軍去取來換上?!?p> ………………
三人回去吃了飯,陪著一眾長輩坐了一會兒,卻聽嫣然道:“哥哥,今天是農(nóng)歷十六,我們?nèi)ズ_吙春I仙髟掳?,我可好久沒有閑下來賞月了?!?p> 安俊看看時間,又去看芷菡,見她臉上也有欣然之色,“今晚天氣不錯,倒是觀賞海上升明月的好時機,我們這便走吧?!?p> 安俊帶著二女一路向著海邊行去。此時月亮還沒有升起,四下漆黑一片,嫣然忽然抬頭仰望星空,只見銀河直立,星光燦爛,頓時哇地驚呼出聲。
三人并排坐在安俊晨練的那方巨石上,面朝東方,遙望天際,靜靜地等待著團月出來。清涼的海風(fēng)吹拂,驅(qū)散著酷熱的暑氣。
浩渺無垠的海平面上,銀色的海浪滾滾而來又匆匆退去,潮聲陣陣,遠心曠度,安俊與芷菡心意相通,心里剎時都生起深深地曠遠感。
卻聽嫣然滿是糾結(jié)地道:“哥哥,我是不是患上宇宙恐懼癥了?我發(fā)呆的時候,常?;孟胱约焊S地球在太空里游蕩,眼前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寂靜,偶爾雖有幾點星星閃爍,但也似幽靈眨巴著眼睛,嚇得我不自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