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進擊的仕蘭小隊(2)
“夏彌,1993年10月30日生于中國BJ,性別女,入讀預(yù)科前就讀于北大附中,家中有父母和一個哥哥?!?p> “喂喂!”夏彌瞪眼,“查戶口么?”
“是諾瑪從本部發(fā)來的資料,我們總得知道你是誰?!背雍綇呐赃叺男∽郎夏闷鹱约旱膇pad,“路明非你幫我遞給夏彌?!?p> “為什么叫我跑腿?”路明非嘟囔。
“我的功課還沒結(jié)束?!背雍饺耘f站得筆直,并把一本精裝書頂在腦袋上。
隔著四五米遠,夏彌也在自己腦袋上頂了一本精裝書,伸著手等路明非幫她把ipad拿過來。
“你們玩我吧?”路明非狠狠地從楚子航手里接了ipad跑過去遞給夏彌,活脫脫一個小狗腿。
Ipad上是夏彌的檔案,詳實清晰,事無巨細??ㄈ麪枌W(xué)院情報部負責學(xué)生檔案,這伙人以中央情報局般的嚴謹著稱,把任何人的檔案整得都像是黑歷史。點亮這份檔案的是夏彌的照片,不知道是用什么小相機隨手拍的大頭照。她的頭發(fā)染成深咖啡色,戴深色的美瞳,在一片夕陽里回過頭來,黃色的蝴蝶結(jié)發(fā)帶飛揚起來。
“你真非主流!”路明非隨口評價。
“你才肥豬流你們?nèi)叶挤守i流?!毕膹浤眠^ipad瞅了一眼,“那是我在動漫社cos涼宮春日?!?p> “她們選你cos涼宮春日?”
“我本來想cos朝比奈的。”夏彌說。
“朝比奈?”路明非一齜牙,樂了。
朝比奈是《涼宮春日的憂郁》里的那個大胸美少女,總是被迫穿成兔女郎、女仆甚至……性感青蛙的樣子,想起夏彌cos起來的效果,鼻血又蠢蠢欲動。
夏彌嘆了口氣,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沉默了片刻:“可她們都不同意,她們說我不夠格……”
“我最討厭那些胸大的女生了!”夏彌突然抬起眼睛,大聲說,“她們欺負人!”
“其實,這里面貌似少了些什么東西,你在仕蘭中學(xué)的經(jīng)歷呢?”楚子航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師妹,為什么他就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雖然夏彌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他幾乎可以確認之前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善访鞣菂s記著,甚至在第一眼就道穿了女孩的身份。
“我也很奇怪為什么會沒有,難道他們認為那一段不重要么?”夏彌將手中的精裝書放在桌上,湊到了吹楚子航身邊,她渾身散發(fā)著沐浴露好聞的氣息。
“我覺得這個資料需要補充誒?!痹倏戳艘槐橹?,夏彌突然說到,楚子航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
“是啊是啊,也許信息部那群家伙們錯過了什么,到時候回學(xué)院之后可以找他們核實一下?!甭访鞣且矞愡^來,看著上面的資料。
“也只能是這樣了?!背雍绞掌鹌桨?,隨后繼續(xù)研究起了《翠玉錄》路明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腦子里滿是疑惑。他疑惑的內(nèi)容絕對不是《翠玉錄》里面的問題。
“‘太一’如果是指精神,那么上界和下界指的是龍類和人類不同的精神世界?”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啊,描述了一個從人類進化為龍類從而自我圓滿的過程?!?p> “人類可能進化為龍類么?”
“中世紀《翠玉錄》的研究者中曾經(jīng)有人認為,這是一本假托神名的作品,但是作者‘無限逼近于神’,是‘竊取神的法則’,因為畏懼這種法則被普通人洞悉,所以使用了密語?!?p> “古埃及文中的祭祀體?”
“對啊,祭祀體只被僧侶掌握。公元七世紀阿拉伯文就取代埃及文成為埃及的通用語了,所以祭祀體很難解讀,你用的牛頓譯本可能錯誤百出……”
“你剛才采用的譯文是‘太一從大地升入天空,而后重新降落到地面,從而吸收了上界與下界的力量,如此你將擁有整個世界的光榮,遠離蒙昧?!凑漳愕慕庾x方式,人類能夠進化為龍類,他就沒有必要返回人類世界,作者既然要遠離蒙昧……”楚子航沉吟。
“為什么遠離萌妹?”路明非百無聊賴地打岔。
這是美好的一天,有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舒服的大沙發(fā),酒店送的果盤,買單有闊綽的面癱師兄,還有新遇見的漂亮師妹。結(jié)果他們倆每人頂著一本書,在路明非一左一右貼墻站立,好似兩條門神。更讓人無奈的是分別看了一會兒書之后,兩個門神開始就那本什么《翠玉錄》的解讀而爭論,都他媽的是學(xué)術(shù)派,路明非一個字都不懂,只聽得“從天到地”和“從地到天”一類玄之又玄的話。
“那么他為什么要‘重新降落地面’?‘從地到天’不是一切煉金術(shù)的極致追求么?”楚子航完全沒有理睬路明非的意思,他的思緒全在和夏彌討論的話題上。
“從地到天,從天到地,萬事萬物多么神奇,什么神奇啦……”路明非忽然想起這首央視欄目的兒歌,小時候看的,隨口就唱了出來。
楚子航和夏彌都無語地看著他,大概是完全不能理解這家伙的內(nèi)心世界。
“天地之間有桿秤,那秤砣是老百姓……”就在路明非意識到自己又脫線了的時候,夏彌忽然開始以京韻大鼓的調(diào)調(diào)唱《宰相劉羅鍋》的主題歌。
“喂喂,這什么情況?你們不是在學(xué)術(shù)討論么?為什么神轉(zhuǎn)折到老歌聯(lián)唱上了?”路明非說。
“配合一下你嘛,”夏彌說,“你會不會唱《巴巴爸爸》的主題歌?”
“我好像記得……”楚子航試著哼了哼調(diào)子。
后來路明非回憶那個陽光里的溫暖下午,覺得他們什么有意義的事情都沒做,芝加哥河上的游船來來往往,電視里重播著《辛普森一家》,他坐在沙發(fā)上,左右兩邊俊男美女頂著精裝本站得筆直。他們有時候討論學(xué)術(shù)有時候?qū)Ω瑁袝r候夏彌說白爛笑話,有時候路明非給夏彌普及學(xué)院勢力劃分。這種下午聽起來真是浪費人生。
“現(xiàn)如今呢,學(xué)院主要有三大社團,凱撒領(lǐng)導(dǎo)的學(xué)生會,他們老大人很不錯,聽說會自掏腰包給成員們發(fā)津貼來著;接下來是楚師兄領(lǐng)導(dǎo)的獅心會,學(xué)院很有歷史的社團,在秘黨時代就已經(jīng)存在了……大概你不知道什么叫秘黨……第三個就是師兄我領(lǐng)導(dǎo)的古生物研究會啦,這個嘛,我們,呃?!甭访鞣菗蠐项^,這個還真不好介紹啊,難道能說自己的社團里有自己這個活寶么?
其實他還是很樂意把師妹送到獅心會的,畢竟前世她就是獅心會的成員吶。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想到社團路明非就有些頭疼,這今年還要打“自由一日”吶,上一次他給師兄和老大直接爆了他可不認為這一次這倆人會放過他來著。
更何況古生物研究會就那么大貓三只小貓兩只,能打的更是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怎么面對精銳的學(xué)生會和獅心會。
“喂喂,師兄師兄你走神啦,想到什么了么?”夏彌捅了捅正在發(fā)呆的路明非。
路明非用力搖搖頭,這種事還是以后再說,還是想辦法把師妹騙進獅心會才輸正事,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強扭的西瓜。
路明非瞥了一眼一旁無動于衷的師兄,師兄我可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考慮忙碌的我口干舌燥啊,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的心思啊。
“哇哦,師兄這么說點話現(xiàn)在和我開房的居然是學(xué)院里最有權(quán)勢的兩個人哦,那咱們?nèi)齻€加起來還不是在校園里橫著走?”
“差不多……是這樣?!甭访鞣菗蠐项^,心想你這不是把比爾蓋茨和任意一個人放在以起那這兩個人的錢就是全世界最多的這種平均法。雖然在血統(tǒng)純度這方面是他們在拉低師妹的血統(tǒng)純度而已。
“太棒了太棒了,我以后也能當橫行霸道的‘校園女惡霸嘍’。有你們罩著那可太爽啦啦啦。”夏彌十分開心的說到,路明非點點頭。
“所以啊,師妹,我推薦你加入——獅心會吶,有楚師兄罩著你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當女惡霸了?!甭访鞣切Σ[瞇的說,一旁的楚子航突然感覺有些無辜,他原本以為路明非要把小師妹騙到他那邊去呢,結(jié)果居然會這樣,這怎么看路明非都是獅心會忠心的擁躉啊。
“誒,路師兄路師兄你身為另一個社團的領(lǐng)袖居然在幫你的對頭拉人哎,你這是什么意思呢?”夏彌追問到,路明非有些無奈,隨后露出自暴自棄以及掏心窩子的表情。
“師妹啊,我也很想啊,但我這邊實在是不太行啊。你看,我們只有這么幾個人?!甭访鞣腔瑒又掷锩娴膇Pad,界面上顯示著古生物研究會的主要成員。
會長:路明非(S)
副會長:奇蘭(B+)
會長秘書:白芷柔(A)
新聞與宣傳部長:李恩淑(B)
……
師兄你可一定要領(lǐng)我的情啊,要不然我掏心窩子的搞這種活貶低自己,就差直接說“庶竭駑鈍”了都是為了你的將來,雖然這種感覺蠻討厭的,居然有一股子包辦婚姻的意思。
不過倘若是包辦婚姻那他路明非算什么,月老?媒人?
“是女方家人啦?!毙∧Ч淼穆曇敉蝗辉诼访鞣悄X海里響起,路明非頓時毛骨悚然。但他環(huán)顧四周,楚子航還在酒店的桌邊寫著什么,大概率和他剛才讀的《翠玉錄》有關(guān);夏彌則是坐在路明非身邊,似乎在憋什么壞點子。
“路師兄果然你還是愛我的。”在說出這句話之后,夏彌拋棄了剛才還聊的很嗨的路明非,轉(zhuǎn)而投向了正在忙碌的楚會長,雖然兩人還在聊學(xué)術(shù),但若隱若現(xiàn)的聊了一些有關(guān)社團的事情。
讓師兄白的一個漂亮師妹啊,而且還很能打的那種,以后本會對于“自由一日”桂冠的取舍就更艱難了。要是讓奇蘭知道他居然做這種事,他會不會掐死他這個把人往外推的會長呢?
……
“你睡著了么?”路明非看著天花板,輕聲問。
“還沒有,在想事情。”枕邊的人也看著天花板,被子蓋到肩頭,雙手老老實實地放在被子里面。
“抱歉抱歉,是我翻身聲音太響了?”
“不是,只是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一會兒困了就會睡著,沒事?!?p> 路明非剛想建議師兄要不要試一試一起聯(lián)機打連連看的時候就想起來這個話題相當于尬聊了。
“對了,你那個東西,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就從千禧勞務(wù)公司帶回來的錄像?!背雍酵蝗粏枺访鞣禽p輕搖了搖頭。
“就算是白家的技術(shù)都很難在那樣殘缺不全和昏暗的錄像下確定人,更何況對方還做了偽裝來著。”路明非嘆了口氣,其實他從唐威電腦里復(fù)制的不只是那一段錄像,還有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就是和之前那位蘇醒的漢代諸侯王以及其他一些他們出任務(wù)有關(guān)的內(nèi)容,也算是小小的幫了小白一把嘛,要經(jīng)營一個分部可不簡單。
在入此近的距離看著楚子航的臉,路明非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高中軍訓(xùn)時他們偷聽女生夜談會,話題是“如果泡到楚子航我該怎么玩?”強硬派表示堅決推倒,文藝派表示要聽楚子航講睡前故事,賢妻良母派表示要把心愛的楚子航寶寶養(yǎng)得肥頭大耳,事業(yè)派的則鄙夷說就讓他跟著我好好地過自己想過的人生好了!老娘養(yǎng)他!最后脫穎而出的是溫情派,一個女孩輕聲說:“我只想在他睡覺的時候一根根數(shù)他的睫毛……”聽墻角的兄弟們都酥倒了。
這種想法前世就有來著路明非記得很清楚,畢竟能和師兄同床共枕的機會那可謂是少之又少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的偉大創(chuàng)舉。但再一次看師兄,他還是會想起那些事情來,師兄果然就是那樣的人啊。
“你妹啊,”路明非肚里嘀咕,“和這少爺同床一周?我何德何能???嗨,姑娘你羨慕我么?嗨,姑娘你羨慕我么?”
他嘀咕著嘀咕著就睡著了。
楚子航把頭扭向一旁。夏彌已經(jīng)睡熟了,窗簾沒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軟的額發(fā)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后腦勺,只露出一張精致的小小的臉兒,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痕陰影。楚子航心里一動,那睫毛一根根歷歷可數(shù),仿佛計數(shù)時間。
出自一個中學(xué)的師妹,他怎么就不記得有這回事呢?果然人腦確實像一塊磁盤,如果長時間的不去備份,真的會自動消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