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校董會的疑惑(6)
獅心會的活動室里,以副會長蘭斯洛特為首,所有干部聚集一堂。這是獅心會歷史上遭受的最大挑戰(zhàn),會長將被送上學(xué)院的內(nèi)部法庭。
楚子航領(lǐng)導(dǎo)下的殺胚顯然對于聽證會這種事毫無經(jīng)驗,如果是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愷撒身上,學(xué)生會的蕾絲白裙少女團和腹黑跟班們早已經(jīng)全體出動,在學(xué)院各個地方造勢了。而蘭斯洛特只能帶領(lǐng)干部們等待消息。
門開了,芬格爾進來坐在沙發(fā)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搞定了!絕沒問題!”
沉默了片刻之后,殺胚們?nèi)玑屩刎摰囟脊钠鹫苼怼?p> 蘭斯洛特把一枚信封遞給芬格爾,里面是他調(diào)用獅心會應(yīng)急資金開具的一張本票。芬格爾毫不客氣地收過,上吃校長下吃獅心會,要是副校長也會這么做的。
“聽證會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狈腋駹栃判氖?,“你們有空不如去看望一下楚子航,不用在這里愁眉苦臉?!?p> “師兄你要不要來點?”路明非正帶著塑料手套,撕扯著燒鵝。燒鵝本來就是給他自己準(zhǔn)備的,想來師兄是病人,吃這玩意兒多少有些不合適來著。而他已經(jīng)一天沒吃飯了。
路明非一邊將一只鵝腿遞到楚子航面前,楚子航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校董會那群王八蛋想把你弄成危險血統(tǒng)來著,然后進一步用你的問題彈劾校長。這不僅事關(guān)你自己,也包括整個學(xué)院。所以你不能給他們留下把柄,知道了么?”路明非收回?zé)Z腿,同時十分嚴(yán)肅的對楚子航說,雖然帶著塑料手套的路會長怎么看都有些搞笑。
楚子航點點頭,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正在和燒鵝拉扯的路明非,這讓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必要的時候給他們放點證據(jù)也不是不行來著,芬格爾那家伙是個天才,他很清楚怎么對付那些院系主任們。聽證會在三天后舉行,到時候我們都會幫你?!被叵肫鸱腋駹栒鰜淼哪切┗ɑ?,路會長就不由得連連贊嘆。
楚子航還是只點頭,路明非只好帶著燒鵝遠離了楚子航的病床。
“你的晚飯脂肪含量太高,很不健康。”楚子航開口了,一語中的的指出了他所關(guān)注的東西。
“不健康就不健康嘍,我都淪落到吃泡面……”路明非蹲在角落里一邊大口嚼著燒鵝一邊吐著爛槽,絲毫沒有一會之長的樣子,從窗子上照進屋子的夕陽被他完美的避開,他似乎置身于在黑暗之中。
“泡面,什么泡面?我不喜歡番茄牛肉味的?!辈》康拈T忽然被人推開,背著書包的女孩抱著保溫桶走了進來,她歡快的語調(diào)很快打破了屋子內(nèi)的寂靜的氛圍。
女孩將保溫桶放在楚子航床頭的小柜上,很隨意的將書包放在楚子航床頭,后者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切,只是靜靜地看著。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女孩居然走向了他,就在他發(fā)呆之際,女孩朝著他伸出手,似乎要把他從角落里拉起來。
路明非遲疑了片刻,在大哥面前和大嫂簽牽手真的不會被人三刀六洞吧?獅心會好像有好幾十號人來著?
“二師兄二師兄給我一只手套啊,吃這么好的東西居然都不懂得照顧一下小師妹這幾天酸菜和豬肘子我都要吃膩了?!?p> 女孩站在光明與陰影的交接處,她向黑暗中的男孩伸出手,似乎一位天使要救贖深陷泥潭之中的罪人,可事實卻是女孩在向路明非討要燒鵝來著。
“還好我早有準(zhǔn)備啊?!甭访鞣且贿肿?,樂了。連忙將一個手套遞給了夏彌,夏彌帶上手套,毫不客氣的從路明非手里奪走了路明非原本想要送給楚子航的燒鵝腿。
“路師兄你你居然連這種好東西都有,你不知道我找點糖桂花都很難吶?!毕膹洀穆访鞣沁@里得到燒鵝后瞬間心滿意足,她慢步走向保溫桶,將桶遞給了楚子航。
“楚少爺這是我給你專門準(zhǔn)備的銀耳羹啦,里面加了你要的糖桂花哦?!毕膹浺贿呎f一邊大口啃著燒鵝,這讓女孩的那種圣潔的光芒有些消散,但反而多了一份真實。
“謝謝。”楚子航接過后表達了感謝,隨后小口吃了起來,似乎很怕燙的樣子。
“不客氣,咱們可是仕蘭小隊啊,以后還得你們罩著我不是?”夏彌大大咧咧的說,一旁蹲在角落里的路明非感覺自己嘴里嚼著的不是什么燒鵝,而是檸檬之類的東西。
“話說二師兄,你到底怎么把這東西帶進來的?按理說這么油膩的東西進不了加護病房誒。”夏彌轉(zhuǎn)向了正在狼吞虎咽的路明非,路明非停下,舔了舔嘴角的肉渣。
“那個,作為S級我大小還是有點特權(quán)來著?!甭访鞣怯行┎话驳慕忉尩?,怎么沒人和他說這個,他真不知道啊。
夏彌很快就解決了鵝腿,在處理掉垃圾之后開始翻起書包來,她將書包里掏出來的課本重重的拍在了楚子航的被子上,已然將這里當(dāng)成了自習(xí)室。但這個自習(xí)室彌漫著燒鵝的香味和銀耳羹清新的味道。
路明非一陣?yán)峭袒⒀式鉀Q掉燒鵝,隨后來到病床旁,夏彌在做的,居然是歷史作業(yè)。
在這個學(xué)院內(nèi),所謂的歷史作業(yè),大概就是龍族譜系學(xué)一類的東西。路明非站在師妹身后,看著那些題和課文。
“匈人之王阿提拉與大地與山……相似……”看著這課文,路明非感覺怪怪的,畢竟當(dāng)事人就在這里來著。這就像戈爾巴喬夫不停的客串某些宣布紅色帝國解體的消息之類的感覺,真的不會尷尬么?
“怎么有那么多人名要記啊,為什么你們的理科生還要學(xué)這種東西??!”夏彌似乎很是苦惱,路明非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編寫龍族譜系學(xué)的老家伙們怎么想的,看來大地與山之王對于這個教材的認可度不是很高啊。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的銀耳羹怎么樣?這一次可是加了你要的糖桂花哦?!毕膹洕M懷期待的看著楚子航,楚子航將保溫桶還給了她。
“還不錯?!背雍浇o出了評價,在他潛意識里已經(jīng)算是很高的評價了。
“什么叫還不錯啊,是很好喝才對,蹭了路師兄的燒鵝,下次請你喝排骨湯等著啊?!毕膹浗舆^保溫桶,嘴上卻絲毫不想吃虧。
“那我可記下了,到時候別忘了賴賬?!甭访鞣钦f。
“賴賬是小狗。師兄你是文科生對歷史有什么頭緒么?”夏彌對于這兩位多少有些無語,但還是接上了路明非的話茬。
“我也沒什么頭緒,不過期末只要按照我的資料來考試我保證你能過。”說到這個路明非自然是中氣十足,師妹這一屆的考試主要的題目他還真知道一些。
“好,那就一言為定,到時候用排骨湯換我的期末考試歷史通過和你的燒鵝?!?p> “嗯,一言為定?!甭访鞣屈c點頭,期末啊,那得是年底了。
……
“很遺憾,我們的計劃失敗了?!焙谏膭谒谷R斯內(nèi),身穿黑袍,帶著“公卿”面具的男人沙啞著聲音,向一旁的男孩說,男孩是那樣的憂傷,像是一位感懷櫻花凋落而又無能為力的詩人。
“你那個愚蠢的計劃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從照片里就看到了那些男孩,他們很厲害。”男孩膝蓋上橫放著櫻紅色的長刀。
“那個仕蘭中學(xué)還真是讓人感到害怕啊,居然為那個學(xué)院培養(yǎng)了那么多的高階血統(tǒng)的學(xué)生。”王將淡淡的說,同時看向窗外。
男孩微微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可你準(zhǔn)備怎么收攤,因為你愚蠢的計劃將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引入了局中,這不論是對于我們,亦或是蛇岐八家,都是很麻煩的事情?!?p> 風(fēng)間琉璃看著身邊的惡鬼,那是猛鬼眾的領(lǐng)袖,他的老師,一個真正的極惡之鬼。
“不,不,你不能將他們想象成敵人,而是食物。他們很美味,也很有價值?!泵婢呱溪b獰的惡鬼似乎在對著他微笑,讓他不寒而栗。
“你的胃口還真是很大,還很獵奇。只希望你不會被魚刺卡住喉嚨然后卡死,猛鬼眾大概就可以解散了?!蹦泻⒄型A怂緳C,隨后推開車門下車,他踢踏著木屐消失在了遠處,像是一個從江戶時代穿越到這個五光十色時代的孩子。
“諸君,對于昂熱校長在芝加哥遇到死侍襲擊的事情怎么看。”禪房內(nèi),犬山賀正召集卡塞爾學(xué)院日本分部的成員,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身上的氣勢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已經(jīng)查明了,是猛鬼眾的人干的?!遍L谷川義隆起身,在向犬山賀微微鞠躬后說到。
“平衡,被打破了?!比劫R突然說,其他干部們愣住了。
“自我接手日本分部以來,在日本境內(nèi)幾乎沒有如此大規(guī)模的混血種動亂,可如今這個平衡已經(jīng)被打破了?!弊诰薮蟮膶懸獾摹岸U”字屏風(fēng)下的犬山賀的似乎背后有一片烏云,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壓的喘不過氣來。
“校長呢,校長是什么反應(yīng)?”沉默片刻后,犬山賀突然向長谷川義隆問,后者稍微直了直腰桿。
“昂熱校長如今正在被校董會停職調(diào)查,據(jù)說這次他很危險。”
“哦,我就說昂熱這樣睚眥必報的人怎么會在這種事情以后還能如此長時間的隱忍不發(fā),原來是這樣?!比劫R點點頭“放心,他會勝利的,就算他失敗了也沒什么,那個學(xué)院的校董會找不到人取代他。所以我們得做好準(zhǔn)備嘍?!?p> 其他干部們點點頭,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是從那個學(xué)院回來的,都很清楚昂熱的性格。犬山賀更是第一任日本分部部長,也是昂熱在這片土地上的第一個學(xué)生。
“其實大家都是同胞,又何必這樣呢?猛鬼眾的野心家們,到底抱著什么樣的目的去制造這場偷襲的呢?”犬山賀有些迷離。
這是自從家族在政宗先生的經(jīng)營下愈發(fā)強盛的時代,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們站在了主戰(zhàn)的一派。
年輕們主張對猛鬼眾發(fā)起戰(zhàn)爭,徹底解決這個曾經(jīng)在家族虛弱的時候幾乎將家族逼上絕路的幫派,這個將蛇岐八家視為仇讎的幫派,這個由極惡之鬼組成的幫派。
可對此犬山賀并不認同,他當(dāng)了太多年的日本分部部長,在早些年也曾親自處決過不少所謂的極惡之鬼,可隨著時間的愈發(fā)增長,他對于猛鬼眾的感情愈發(fā)復(fù)雜。
猛鬼眾是他們之中所謂的“危險血統(tǒng)”。如果這些人在家族的手中,他們大概率會被關(guān)在神戶深山的那個療養(yǎng)院里孤獨終老,他們甚至不被家族所承認。
家族在處置那些和他們是同胞的“危險血統(tǒng)”攜帶者的手段有些太過極端,存在很大問題,可就算是他,犬山家家主,蛇岐八家的“外五家”之一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方法。
戰(zhàn)爭是要流血的,有些是自己人的血,有些則是敵人的血。犬山賀并不樂意看到血流成河,可此次猛鬼眾的動作,觸怒了一個已經(jīng)發(fā)瘋,滿腦子都是復(fù)仇的老混血種。
將老家伙比喻成一頭龍王都不為過,可老家伙并不會喜歡這樣的比喻。就像他不喜歡新龍族是一個道理。那家伙早晚會找上他們的麻煩。
“行動起來吧,去調(diào)查這件事的幕后主使,以及相關(guān)人員,務(wù)必做到一個不落,拜托諸位了?!比劫R很清楚昂熱的性格,糊弄了事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表現(xiàn)出真誠。
也許這是一件很壞的事情,但說不準(zhǔn),也許能成為掩蓋家族真實想法的一個很好的手段。
“哈衣?!比毡痉植康母刹總凖R齊起身,向犬山賀鞠躬后離開了禪室,只留下犬山賀一人。
“希望這件是是一個結(jié)束,也希望那個老家伙不要太過貪得無厭,不論是對蛇岐八家,亦或是猛鬼眾?!?p>
真撲不動了
昨天打牌打過頭了,過年好,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