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屠龍之旅(2)
“我打個電話先?!痹诤吞粕牧藥拙渲?,路明非掏出手機,關掉飛行模式后向角落里走去。
“師弟,你要是定外賣順便幫我訂一個,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啊。”芬格爾突然向路明非喊到,路明非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師兄你還真是走到哪都忘不了吃飯。
路明非在空白的聊天框敲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數(shù)字發(fā)送后,網絡連接方式切換。
“路先生,夷光為您服務。”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一行字之后,路明非撥通了那個只保存在他記憶里的電話號碼。
“喂,老唐么?”路明非低聲問,聽筒里傳來熟悉的嗓音,以及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
“是我,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那邊回答到,同時還低聲爆了一句粗口,顯然游戲進行的不是那么順利。
“你知道有個游戲叫《魔獸世界》么,暴雪發(fā)行的,現(xiàn)在應該挺出名的?!甭访鞣窍蚴謾C那頭問。
“當然,頻道里那群家伙經常推薦我去玩,我還是覺得星際更有意思一些?!卑殡S著這句話的,是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以及點擊鼠標的聲音。
“我想讓你幫我個忙,幾天后他們推薦的那個游戲會出一個新副本,我想那下那個BOSS的首殺,有能不能幫我一把?”路明非回頭看了一眼芬格爾,繼續(xù)低聲向老唐說。
“很重要?”包裝袋被撕裂聲,敲擊鼠標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對方問。
“也許吧,副本里的那條龍也叫Fenrisulfr來著。”路明非幽幽的說,聽到那個名字,老唐瞬間打起了精神。
“芬里厄么?好久不見了,這個我倒是能辦到,有什么要求?”
“嗯,拿下首殺的那個玩家的ID就叫‘楚子航’吧,他是一個很好的屠龍者。請注意,你的對手大概率會是一個頂著我名字的家伙,那是競爭對手來著,別留情?!睍胫硪粭l時間線里楚子航做出的選擇,路明非嘆了口氣。
“OK,完全了解,等我的好消息就是?!弊诖笃岭娔X前的孤獨的男人打了個響指,隨后掛斷了電話。他將身上的薯片碎屑抖落,隨后抓起了有線電話。
路明非掛斷和老唐的通話,隨后開始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后將手機塞進了口袋里走向了芬格爾。
“等等,馬上就到了?!甭访鞣呛谜韵镜淖诔雍缴磉?,向兩人說。
“你說的馬上就到的最好是外賣,你點了什么,鹵煮么?我看網上說鹵煮的味道很不錯,我還想試試豆汁來著。”坐在楚子航另一邊的芬格爾向路明非說,路明非捂住耳朵一邊搖頭同時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經常瀏覽和游戲有關的詞條,那他路明非首殺Fenrisulfr這條驚天大消息他也不會發(fā)現(xiàn),雖然是在游戲里。然而前世某種意義上他確實完成了芬里厄的首殺。
與此同時,一架龐巴迪Global Express XRS輕盈地降落在首都機場。這是一架自香港起飛的私人飛機,與絕大多數(shù)私人飛機不同,它被漆成了純黑色。飛機剛剛停穩(wěn)艙門就打開了,迎著大風和初升的朝陽,貴賓直接跳下飛機,根本沒有等待迎上去的舷梯車。即使是中型商務機,艙門離地也有兩米多的高度,更讓工作人員震驚的是,貴賓還穿著三英寸高跟鞋,挎著大號的LV旅行袋……
酒德麻衣在晨曦中仰頭,摘掉頭頂?shù)陌l(fā)卡,黑發(fā)瀉落如一泓瀑布。她盡情舒展身體,卸去長途旅行的疲倦,所有圍觀這一幕的男性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流鼻血。即便只是晨曦中的側影,但她周身上下每一根舒展的曲線都讓人聯(lián)想到一朵鮮花的盛放。
看著姣好的背影,路明非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了。不過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甚至還大大方方的朝他拋了個媚眼,這讓路會長這種純情小處男直呼受不了。
加長的悍馬越野車等候在貴賓通道外,一身黑衣的司機兼保鏢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酒德麻衣如一只起飛的黑色雨燕躍入車廂。車門隨即關閉,悍馬飛馳著離開。
車后廂是私人空間,和駕駛座完全隔離,用櫻桃木和酒紅色的羊羔皮裝飾。恒溫酒柜里,水晶酒具隨著車身晃動叮叮作響,寬大的袋鼠皮沙發(fā)面對著42寸液晶屏,屏幕上顯示紐約股票交易市場的行情變化。一個女孩蜷縮在大沙發(fā)里,戴著黑色膠框眼鏡,染成栗色的長發(fā)垂下遮擋了半張臉。
“嗨!薯片妞!看起來你在BJ的日子不錯??!不過為什么這么著急離開呢,我們的屠龍英雄已經發(fā)現(xiàn)我了還和我打了招呼?!本频侣橐氯酉侣眯写志腿ツ髮Ψ降哪?。
“喂,非禮勿摸!”薯片妞趕緊捂臉。
但是晚了,作為一個忍者,酒德麻衣伸手摸誰的臉,就像拔刀將敵人斷喉那樣,動手總是比動口快。在薯片妞抬手之前,她已經心滿意足地捏完,又舒舒服服地靠在沙發(fā)里,摘下墨鏡,蹺起了二郎腿。
“給姑娘我摸一下又不會死,果然養(yǎng)得蠻好,臉嫩嫩滑滑的。”酒德麻衣打量薯片妞的全身,“就是這身衣服還是那么老氣?!?p> “如果再不走就沒機會了,我們這種小驢車怎么敢擋得住八抬大轎的王爺?”蘇恩曦無奈的扶額。
“什么王爺,這座城市里還有八大鐵帽子王嗎?小小奴婢快快退下,晚上來給本王暖被窩,本王饒你不死?!弊诤笞系木频侣橐峦蝗煌χ绷搜鼦U,真皮座椅硬生生被她坐出了黃花梨太師椅的感覺。
“你還真說來就來啊,別那么活寶可以么?大藝術家酒德麻衣女士?!笔砥o奈地說。
“我這不是配合你嘛,王爺哦。話說你說的那個王爺不會是路明非吧?”酒德麻衣恢復了之前慵懶的樣子,對薯片妞說。
“除了他還有誰呢?白家的人估計很快就會把那里堵死了。”蘇恩曦幽幽的說,酒德麻衣則是搖搖頭。
“按你這么說白家大小得是個黑道世家,至少在日本敢這么清場的也只有蛇岐八家。可按照你的調查不是說他們是家族式的連鎖餐館經營和民間科學家的集合嘛?!?p> “是這個意思,我也沒說清場,我只說大概率會……堵車。算了算了不說這個,傳給你的資料你都看了么?”
“那個獵人市場中的懸賞頁面?看了,發(fā)那個帖子的人很會玩啊。把全世界混血種都玩進去了?!?p> “這架飛機和你幾乎同時抵達,一周之內,有三架這樣的包機從美國飛往中國。”薯片妞遞過一份包機合同。
“三架波音747-400?北美的混血種果然很豪氣啊?!本频侣橐掳盐募舆€給薯片妞,“那么已經有超過一千名混血種進入中國境內,他們覺得屠龍是一個靠人多去堆的高難度副本么?以他們中某些人的血統(tǒng),在進入‘龍威’領域的瞬間就會因心臟衰竭而死!”
“不,不是一千,而是超過三千人,從歐洲趕赴BJ的更多。”
“對方確實玩了個大的,牽扯了無關緊要的人進來,這很麻煩”酒德麻衣點點頭。
“還有更麻煩的,我在三個小時前收到了老板的郵件,立刻給你打電話,”薯片妞低聲說,“命令是,在這三千人里,必須是路明非親手殺死龍王!”
“這個我估計不需要我們太操心,畢竟他頭上確實頂著一個金閃閃的屠龍者的頭銜,還有那個人幫他。”酒德麻衣思索后說。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太小看那個人瘋的程度了,命令中還有一部分,”薯片妞嘆了口氣,“必須讓路明非殺死龍王這件事公之于眾?!?p> “公之于眾?”酒德麻衣愣住了,“什么叫公之于眾?屠龍這種事能公之于眾?老板的腦子又抽了吧?”
“這個大概率是了,畢竟屠龍這種事情……更何況這位看來似乎又是和路會長有某種關系的,屠龍,別最后又變成救龍咯?!本频侣橐掠行o所謂的說。在他看來,這位路會長的目的性和傾向似乎有些太強了。將一個全人類和混血種的宿敵藏起來確實不像是她所知道的前十七年的路明非能做出來的事情。
不論是魄力還是決斷,現(xiàn)在的路明非和那個死小孩那是判若兩人。
“總之你清楚老板的風格,他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就算再怎么違背邏輯,我們也必須讓全世界知道,是路明非殺死了龍王。這個消息要在各大媒體上刊登,甚至上新聞聯(lián)播。”薯片妞拍拍酒德麻衣的肩膀安慰她,“所以你知道我為什么急召你來BJ了吧,如果時間允許,我會和你一起抱頭痛哭,但是我們首先必須想出應對的辦法。你在我們中是媒體資源最豐富的人,我能指望三無妞兒想出什么辦法么?她只會忠實地執(zhí)行老板的命令,拿個手持式攝像機把路明非屠龍的畫面拍下來然后上載到y(tǒng)outube、土豆網一類的地方……”
“我相信她做得出來……”酒德麻衣捂臉。
“總之就是要在公眾媒體上發(fā)布《路明非成功擊殺龍王》這類標題的新聞,但又不至于鬧出亂子來……”
“成功擊殺……成功擊殺……擊殺……”酒德麻衣眼睛一亮,接連重復了幾遍,咀嚼著這行標題的語感,一拍掌,“有辦法!”
等候室內正盯著大理石花紋柱子發(fā)呆的路明非突然被闖進來的人打斷了發(fā)呆,之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身穿筆挺西裝的老人走了過來。
“路先生,車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上車?!崩先说穆曇羰值母纱?,路明非點了點頭,一臉無悲無喜好像“老子天生就這么拽”的表情。
“師弟你在這里這么有排面的么?”跟在路明非身邊的芬格爾活脫脫一副貴公子貼身保鏢的形象,和他那發(fā)達的肱二頭肌相得益彰。
“別人的人,借來用一下而已?!甭访鞣亲齑轿⑽恿藙樱群蚴覂鹊乃谢煅N都向他投來了目光。在困惑與不解之后,許多人拿出手機甚至是相機開始拍照。
很多人本來就是抱著旅游和看熱鬧的心態(tài)來的,照相機自然少不了。
不管你是多拽還是多拉風亦或是多帥,大家都不會太關心,畢竟在在混血種社會大家都一個樣,不拽你還是身上流淌著龍血的人么?在這里更容易被認可的是血統(tǒng)和實力。就像大家湊在一起比黃金瞳一樣。
可偏偏在他們面前拽的這個人是路明非,在整個混血種社會享有盛譽的頂級屠龍者,被人冠以“昂熱的繼承者”的路明非,那大家都服氣,服氣不行還得敬佩,拿出各種設備拍照就是最好的證明,畢竟見過活的頂級屠龍者這一事實也是能顯擺的事情啊。
“可惜,可惜。”人群中的唐森一邊說著可惜,一邊“咔嚓咔嚓”的拍照。
“你可惜什么啊,我們連路明非都見到了?!币慌缘幕煅N問到,很明顯兩人十分熟稔。
“剛才我怎么就沒想到拍照呢?我可是這群人里最早發(fā)現(xiàn)路明非的那個。本來我就是《海上鋼琴師》里第一個看到新大陸的那個幸運兒啊,可惜沒能喊出來??上В上??!碧粕笸髧@息。
“路會長被萬人矚目的感覺怎么樣?”剛走了幾步,芬格爾突然壓低聲音向路明非問。
路明非回頭看了一眼走咋他身邊的楚子航,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或者說,呆板。似乎對周圍的環(huán)境毫不關心。
“能有什么感覺呢,我小腿有點癢,師兄你能幫我撓撓么?”路明非一邊目視前方一邊回答著芬格爾的問題。
“大概是場合太隆重了,我也是這樣,在重大場合就會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癢。師弟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狈腋駹栆荒樛榈目粗访鞣?,路明非點點頭。
好在這只是幾十秒的事情,路會長和兩名組員離開了等候室。眾人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