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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逆子

第二十六章 癡心換情深

紅樓逆子 治野鬼 3267 2022-11-27 13:33:20

  寧國府好不熱鬧。

  滿府皆是白衣素縞。

  賈敬的尾七,今日之后,府中人便不再需要穿著喪服。

  除了賈珍、賈璽,他倆是嫡系血脈,要守三年孝道。

  棺木葬在了京郊的風(fēng)水寶地,靈堂設(shè)在寧國府內(nèi)的祠堂。前來拜祭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總不好讓人頂著大雪天氣跑的老遠(yuǎn)。

  賈珍在前,賈璽再側(cè)。尤氏、寶釵、賈蓉、秦可卿還要排在二人后面。

  凡是有親朋吊唁,六人總是要哭哭啼啼一場表示孝道。

  賈璽實在哭不出來……

  其實沒人哭得出來,一個修仙煉丹的方士,自己都不顧念著家人,誰還能留存真情呢。

  還是秦可卿見慣了作假……

  她也不知是管誰要了些洋蔥、姜蒜一類調(diào)制的刺鼻辛辣汁水,悄悄分給了幾人涂抹在衣袖上。

  掩面痛哭之際。

  效果拔群。

  賈璉也是前來吊唁的賓朋一員,看著賈璽忍不住的打噴嚏,還要硬生生擠出眼淚來的滑稽。

  實在是不敢多呆。

  這種場合要是敢忍不住笑出聲來。

  都不需要躺在棺材里的賈敬親自動手,榮國府里的老祖宗就能把自己送下去給他賠罪。

  賈璉借著悲痛散心的理由,在寧國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了蹤影。

  在寧榮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一不留神,就跑了出去。

  尋著一條僻靜巷子,闖進(jìn)了一戶人家。

  入了院,將大門關(guān)的嚴(yán)實,入了房,女主人正在榻上休酣。

  旁邊在側(cè)伺候的丫鬟。

  賈璉將食指立在唇邊,做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把丫鬟攆出屋子外,悄悄的向榻上酣睡的女主人靠攏。

  女人生得標(biāo)志,單憑相貌也能看出來是個溫婉可人的閨秀。

  卻是被賈璉哄騙做了養(yǎng)在府外的二房。

  娶進(jìn)門時也是偷偷摸摸的不敢鬧出大動靜怕旁人知道,連個妾室的名分都不曾給。

  尤二姐,尤氏異父異母的親姊妹。

  寧國府里住著的爺們,都是會玩的。

  尤家老太太攜家?guī)Э诘膩砀献隹停仁线@二妹、三妹,出落的一個比一個秀致。

  一對兒尤物,賈珍卻是一個都不肯放過。

  可惜了,賈敬這時候死了。賈珍是襲了爵的嫡長子,一堆眼睛盯著,討妾卻是別想了。

  尤二姐這么一位絕代佳人,被賈珍吃干抹凈,像扔?xùn)|西一樣……

  白白便宜了賈璉。

  賈璉愛慘了她。

  也不在乎什么出身、過往。

  平日里有空沒空,來這間小院,比上衙門還勤。

  賈璉側(cè)在榻上,蜻蜓點水的在女人臉上淺啄一口。

  他愛慘了她的身子。

  女人被吵醒,睡眼朦朧,看見面前癡笑的貴公子。

  驅(qū)散了睡意,心里是開心的。

  笑著問道:“你怎么來了?”

  賈璉是渣男。

  尤二姐知道賈璉是渣男。

  但就是愛他。

  賈璉生下來就是貴少,儀表堂堂又知冷暖,還在朝廷里任著官職。

  傾心始于顏,相伴貴乎行。

  年輕的高富帥還上進(jìn),讓旁的一些歪瓜裂棗怎么去比較?

  渣男也是一種了不得的修行,畢竟,能滿足女人的一切幻想。除了渣,再也無其他缺點。

  “當(dāng)然是想你了,過來看看。美人酣睡,看的入迷了情不自禁,沒想著要鬧醒你?!?p>  賈璉語氣溫柔寧和,輕輕把手搭在女人腰間。

  “再睡一會吧,我抱著你,咱們就這樣,不動,不響,躺在一起,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在一起?!?p>  “油嘴滑舌,也不害臊。”

  尤二姐被賈璉的吐氣如蘭吹得癢癢,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她消了倦意。

  她信了賈璉的鬼話。

  尤二姐這般女子,一但將心托給了誰,都不需旁的。

  只需男人給畫上一塊大餅,她自己就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忽悠瘸了。

  賈璉也坐了起來。把帶來的食盒打開,端出一碗奶茶,和府里新研制的小點心一一攤開。

  “你喜歡的奶茶,正好還沒涼,趁著溫?zé)??!?p>  好吃、便宜還新奇,賈璽搗鼓出來的奶茶,倒成了賈璉泡妞的利器。

  也是賈璽不當(dāng)人。親爹死了,葬禮上還要推銷著奶茶、點心。

  不宜飲酒,便以茶代酒。

  茶?

  奶茶不是茶?

  賈璉食盒里的東西都是從寧國府順來的現(xiàn)成玩意兒。

  對著尤二姐,說是自己心意。

  “別只顧著我,你也一起吃?!?p>  尤二姐心底里把賈璉當(dāng)成了自家男人,這小院子門戶一關(guān),不管旁人怎么說,只要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你喜歡吃這些小玩意便最好不過,以后每次我都帶來,即使我有公務(wù)不方便,也讓興兒給你送來解饞。”

  興兒是賈璉帶在身邊的心腹小廝,自從賈璉討了尤二姐,這些時日,倒是在這小院子里把尤二姐當(dāng)做正經(jīng)奶奶一般伺候,榮國府那邊,若沒什么緊要的事兒,白天卻是難尋他了。

  賈璉擺放好,坐在尤二姐身側(cè)。拉著她的手,滿目深情說道:“我知道對你不住,住這破院子冷落了你,只好拿些旁的小玩意來討你歡心。榮國府里的新奇東西,便是府里的那母夜叉都未必見識過,我統(tǒng)統(tǒng)帶來給你,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就是你的,我有的,你都有?!?p>  賈璉口中的母夜叉,尤二姐知道是王熙鳳,從興兒嘴里聽得,那是一個厲害人物。

  “姐姐與你在前,我們卻是后相識的。她若怨恨我搶了夫婿,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你怕她知曉后惱怒,也是人之常情。妾都懂……?p>  尤二姐放下了碗筷,賈璉的難處她知道,只是自己的難處,也不輕松。

  又說道:“但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你又說要與我長相廝守,可我跟了你,卻是連公爹什么樣子都不曉得。如此不明不白的,若是當(dāng)真等到滿頭華發(fā)那一天,便是連死了都難葬在一起。我們這般情形,日子長了,總不是個事兒……”

  一個多月的廝守,賈璉的行事,尤二姐是看在眼里的。

  什么事都顧念著自己,她是覺著這個男人是靠得住的。自己一片癡心,想來,再是鐵石心腸。也能換來深情罷。

  賈璉:“既然你問了,我就把心思講給你聽?!?p>  賈璉握緊了尤二姐的手。

  說道:“府里住著的那個母夜叉,我們是門戶里聯(lián)姻的結(jié)果,哪來的什么感情在?若不是賈家上一代人都把心思放在了‘文’路上,京營節(jié)度使這個武職,哪里輪得到王子騰坐著?那個大位子,是金陵四族聯(lián)手為他鋪路的結(jié)果?!?p>  “王叔父倒是明白這個道理,平日里也沒少幫襯著四族。可閻王好說話,小鬼最難纏。母夜叉卻覺得她娘家起勢了,倒是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起來?!?p>  “我老早便瞧她不順眼了,只是她在府里的長輩面前還裝作孝敬模樣,討了老夫人的歡心不說,還要跟父親姨娘一條心聯(lián)手欺負(fù)起我來……”

  “你想著入門,我又何嘗不是想著與你朝夕相伴?只是凡事需要講究個章程辦法,以巧破力才是正經(jīng)途徑。進(jìn)府的事情,你我相知之初,我便開始想著對策?!?p>  “到了今日,我卻有個法子。只是還需要娘子配合才好……”

  尤二姐聽著賈璉的話,心里好大的震驚。

  她知道賈家的權(quán)勢,也知道金陵四族的威風(fēng)。卻是不敢想,連三品大員這種封疆大吏也是能通過幾家?guī)讘舻倪\(yùn)作可以討來的。

  怪不得人人都說公府侯門萬古傳,有了這般能力,便是想著衰敗,都難。

  “嗯?要我如何?只要能進(jìn)府,便是給姐姐下跪斟茶遞水,我也是情愿的?!?p>  尤二姐說的可憐,她心里也確實是這般想的。

  侯門深似海,賈璉可以把王熙鳳不放在心上,他們是平起平坐的夫妻,平起平坐的家世??扇羰菗Q做自己與王家打擂臺,都不用人家動手,隨口說兩句不滿的話,底下的人都能把自己碾個粉碎。

  門當(dāng)戶對,從古至今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便作罷的頑話。

  賈璉聽了這話,動情的雙手捧起尤二姐的面頰,親昵的在額頭上深情一吻。

  “好個可憐的蠢丫頭,如若讓你那般委屈窩囊的進(jìn)門,二爺我怎么會廢寢忘食的苦思一個月辦法?”

  尤二姐順勢癱成一汪春水,靠在了賈璉身上,耳朵貼著他的胸膛。

  “不委屈的,能進(jìn)門便是天大的福氣,不委屈的,不委屈的……”

  “誒……”

  賈璉嘆了一聲,這女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是繡花皮面草包里,蠢得要命。

  他都不忍心再繼續(xù)騙下去了。

  “我們的事兒,說起來也容易。母夜叉入府這些年,卻只生下一個子嗣。巧姐兒雖乖巧,但只是個姑娘……若是你有了身子,哪怕懷的是個女兒,家里面的長輩也是要歡喜的不得了的。有了老祖宗的顧念,母夜叉那邊可是就不敢再多說些什么了,你也就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入了府,何苦糟蹋了自己,去給她端茶遞水呢?”

  尤二姐聽了這話,眼睛一亮。

  母憑子貴,小三上位亙古不變的真理。

  有了思路,尤二姐自然不像之前那般慌亂心神。

  眼睛彎的像個月牙,盯著賈璉。

  媚笑著和賈璉說話:“怪不得你說要我?guī)兔δ兀瓉泶虻氖沁@么個注意……”

  “那你愿不愿意啊……”

  尤二姐嬌憨著嘴犟:“哼!我呀,這輩子,是要被你欺負(fù)死?!?p>  “被我欺負(fù)有什么不好的……”

  賈璉低頭附耳說著房里話。

  尤二姐這邊心事卻是被賈璉消了。

  可賈璉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

  起初也只是饞尤二姐的身子。

  不干不凈的過往,他也不在意。

  可這種人,撩撥可以,但萬萬不敢收在府里的。

  若是收了,以后與珍大哥還怎么見面?

  可母憑子貴的話卻是說了出去。

  總不見得為了不讓她入府,便不碰她了吧?

  自己貪圖的不就是尤二姐膚白貌美的絕色嘛……

  又饞人家身子,又不想讓人家懷孕。

  賈璉的心緒在房間里胡亂飄蕩,落在了裝著奶茶的瓷碗上。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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