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學校
不知道該感謝眼前的生活還是該遺憾,每當兩個人在發(fā)生對話之時,就非常能刺激我的文思靈感,笨拙的口舌遲緩的大腦自然是無法與對方的才思敏捷相對抗,而對方總是第一時間抓住當下的情形先行聲情并茂地把我發(fā)作一通,最令人敬而生畏地是她總能機智無比地勾勒出一副無比打動人心令人產(chǎn)生同情的境遇,那紅口白牙里描繪的場景,每每都令我也為之動容,可令我錯愕的是,那竟然是對我的控訴,無論多么令人摸不著頭腦,我每每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當場的辯駁洗白已經(jīng)毫無意義,對方明擺著是混淆是非顛倒黑白的用心,在那副伶牙俐齒的包裝下,自己的才智根本就是百口莫辯;自己無比清楚這個路數(shù),自己的結(jié)局必將是一身腥臭,這樣對方才可以心安理得的裝作自己不是失德者,轉(zhuǎn)身繼續(xù)在旁人跟前充當良善者,不無遺憾地選擇繼續(xù)自己的生活;
我面對的對手太強大了,幾近有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功力;而我這種愚笨者,只有躲在角落里敲鍵盤的能耐,試圖在這種強大的價值觀刺激之下,希望能在被生吞活埋之前,留下屬于自己的一份向世界的告白;
其實也沒有什么新式花招,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那套秉性一次又一次地演繹而已;
其實我為何要一遍遍地顧影自憐來復盤這些無意義的事情,梳理透徹了又能怎樣;可是每當面對對方那青天白日指鹿為馬的架勢,都令我不禁望而生畏,我沒有那如簧的巧舌,沒有那天賦異稟般的辯才,我能做的,只有慢條斯理地將前因后果羅列出來,只為防止自己在一不留神之間被生吞活剝般的活埋;我不能只沉浸在這無盡的自怨自艾之中,像怨婦一樣期盼世人的憐憫或同情;甚至,我這樣的人,又有什么值得人去同情或憐憫的地方,這些紛紛擾擾原本就是一種奢侈品,多少淪陷在生存與有無邊界線上的人,他們都在努力拯救自己,我又何嘗有臉皮為這些虛無縹緲的幻影無病呻吟;與其這樣蹉跎時光,不如化憂傷為力量,就利用手中的鍵盤,鋪起自己的來路,讓自己不至于總是走著走著忘記來路,甚至再次進入泥沼;
她操控性的人格,骨子里攜帶者自己=正確的基因,無法忍受找不到別人靶子的落寞感,甚至,別人的反響如果超過了她的預想,無法讓她維持自己的優(yōu)越感,同樣也會讓她渾身難受,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由頭去擊破這種令自己的不安感;這其實一點也不新鮮,自己曾經(jīng)以為可以用所謂的愛來化解這種奇怪的警戒心,就像對方聲稱的,或許的確是自己不懂愛,所以無法對那種反響認同;而自己又何曾沒有嘗試過,給予了自己全部的底線之后,仍然看不到盡頭,這就迎面撲來了徹骨入髓的絕望感;
眼下她自己請了保姆,讓她侄女來一同看護著;我沒有與她分擔費用;這自然是她隨時掛在嘴上的我是缺德之人的罪證,同時是向旁人展示自己一己之力如何與這個混蛋不濟男人撐起這個家的明證,同時立馬拿捏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形象,那場面我自己都為之動容;如果不是我一次次在那種時刻為之動容,萌發(fā)惻隱之心,怎可能一次次優(yōu)柔寡斷越陷越深走上不歸路;但是人的智商可以愚笨,但不代表愚蠢,一次次不可一世飛揚跋扈之后的顧影自憐,能迷惑一波又一波不明真相的路人,但卻再也無法打動我這樣鐵石心腸的人;每當面對這個事實,都不禁回憶起,當初她看中我的明明是我的善良,盡管我自己也認為自己原本善良,可如今,面對原本最親密的人,我卻奇跡般地善良不起來,不知是自己原本并不夠了解自己所謂的善良,還是這個世界澆滅了我的善良萌芽;
自從她們來看護寶寶,我連單獨跟兒子相處的時間都被剝奪,自己休假在家陪兒子,帶兒子出去遛彎還要全程不離腳地相跟著,轉(zhuǎn)眼自己變成了一個隨時會犯罪的犯人,需要時刻有人監(jiān)督著;美其名曰為了讓寶寶盡快適應他表姐和保姆阿姨,這種冠冕堂皇的惡心理由都不屑于浪費口水去抨擊,但對方總能興致盎然大搖大擺地作為庇護,也是不得不為這種良苦用心折服;后來我自己想想,或許她們并不是在提防我,而是在提防我給父母通視頻讓寶寶看爺爺奶奶;想著想著,我后背就一陣發(fā)涼,那種無孔不入地居心真地是人之常情么,我縱然單獨跟兒子在一起時,撥了視頻讓寶寶看爺爺奶奶,就真的是開倒車破壞了她們的美意么,何況寶寶在第一周的時候明顯有點失魂不樂,晚上睡覺之前自己想起來喊奶奶,然后她侄女機智地拿一種叫奶貝的糖果塞給寶寶以轉(zhuǎn)移注意力;連成人在分別之后,都有思念之情需要用電話或視頻聊以自慰,而對于一個不滿兩歲的嬰兒,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一刀予以切開,這背后藏著多少成人世界的齷齪居心,卻非要大言不慚地找一件堂皇的外衣來修飾,多么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行徑,也難得她樂此不疲的煞費苦心遮掩;
我請了一對來監(jiān)視我的閻王,如果還要為她們的生活埋單,那我真正是不知死活的蠢癡了;除下這一層,我每天晚上回來,看著她們?nèi)黄錁啡谌诘貒黄穑碛孟楹偷呢S盛的晚餐,儼然我成為了一位外來者,再想到她對待我父母的態(tài)度,不止是態(tài)度,還有付諸實踐的沒有下限的行動,我頓時心中一萬個厭惡騰地升起,在她眼中,我父母應該享有的尊重還比不上她請來的保姆,我為什么要去成全她這樣下作的行徑,還要在我眼前滿世界的證明她是愛人之心的,只是我自己的父母配不上那份尊重;我自己仿佛留下了陰影,看著她一舉一動的仁愛行為,都像條件反射一般想到了反面,她在我眼中,儼然已成了魔鬼與天使的結(jié)合體,她呈現(xiàn)給旁人的是天使,而在我眼中,卻是如假包換的邪惡化身;
我曾經(jīng)希望用愛澆灌開這個天使,但終究自己的功力不夠格,有緣無份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我早已不寄托于以講道理來應對這個小家的關系,在一次次事實之后,時間證明,我根本也沒有所謂的愛可以講,這個小家里,唯有的是操控和擺弄,她需要的,真心就是她一開始所指責的,傀儡人格,就是她在我身上看到的善良所攜帶的潛質(zhì);只是她不曾意識到,我這具再稱職的傀儡,在發(fā)現(xiàn)自己活在一種口頭營造的愛的泡影中時,也無法做到泰然處之;她覺得我應該永久地唯諾下去,或在她的所謂的為愛獻身的魔咒之中,就像她不曾想到我可以向前跨出一大步去換大房子一樣,似乎如果有那么一件不盡人意無法企及的事情在前方橫著,自己的操控就可以永久地或在愛的旗幟之心,畢竟你看,你沒有像樣的房子,我一樣跟你過日子了,你還夫復何求;可曾想,我終究是邁出了那一步,將那些所謂的愛的旗號擊落地無處遁形,于是,這段關系再也找不到一處遮羞布,只剩下赤裸裸的猙獰與一觸即發(fā)的彈藥;
行筆至此,彷佛又對她的思想與言行豁然開朗了一層,這是文字給予人的力量,能讓人把凝成一團亂麻的關系梳理出層層疊疊;人家說,好女人是男人的一所學校,好男人畢業(yè)之后選擇留校任教;我的生活中,女人確實像一所學校,只是畢業(yè)之后為何自己總是后背發(fā)涼有想逃跑的沖動;
如今每逢周末,我同樣也是多余的人,似乎已經(jīng)很難融入她們的生活圈;她和她侄女,加上保姆,三人形成的保衛(wèi)圈,已經(jīng)足夠給予寶寶相應的安全,我隨意的介入,成了她們聲討的目標,一舉一動成了添亂的行徑,連給寶寶喂個水果也被討伐為時機不合宜,總歸就是左右都不入眼,橫豎都是多余的禍端制造者;再加上,我打心里厭惡她侄女和保姆前后跟在左右,于是,每逢周末,就是她們?nèi)粠е鴮殞汖R刷刷的出行或游玩,我自己忽然間得到了充分的周末閑暇,以至于自己恍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富余的時間,進而俯身自問,自己這一路究竟是為何而來,風塵仆仆往前走,一路經(jīng)歷有迷人的風光,也有險惡的泥沼,而生活似乎走向平穩(wěn)之際,卻發(fā)覺這條路的盡頭,并沒有多少比當初出發(fā)之時更迷人的景色,甚至還比如上上路之時的心境;于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錯,需要認真給予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