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中呼喊
記得有一本書,書名是在細雨中呼喊,放在自己的生活中,應該改成在暴風雨中呼喊;仿佛貼切至極;
兒子分明已經(jīng)觀察到爸爸說的所有意見都會遭到媽媽的反對,兒子不知如何給予判斷,于是選擇一味地逆反爸爸的意見,只有媽媽介入,出場給出“權威說法“之后,兒子才能悻悻然執(zhí)行;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在他們母子跟前保持盡可能地沉默,尤其是媽媽在場的情況下,我這個當爸爸的最好的方式就是閉嘴,哪怕面對多么應該指正的壞毛病,我都應該選擇沉默和視而不見;我但凡進行糾正,兒子會先向媽媽”求救“,然后媽媽剛好只差一個借口,瞬間聲色俱厲地向”爸爸“貶斥一通,任何理由都可以編出來,說我語氣命令式了,說我管得寬了,說兒子自己知道的,等等等等,張口即來的荒謬邏輯;呵斥完之后再像模像樣地用她自己的方式不無溫和地告訴兒子不要離屏幕太近,會變成近視眼;諸如類似的場面一刻不停地在上演,兒子幾近形成了認知錯亂,不自覺地認為爸爸所提出的所有,在媽媽那里都會得到相反的意見;于是,我越是試圖引導,他越是開始向后抗拒;
于是,我在想,我也許真應該做一具行尸走肉活在她眼皮底下,尤其是我不再能給她提供血包供養(yǎng)時,連呼吸都是一種錯,也難怪她說我的聲音真難聽,聽到我的聲音就很煩,這種種結(jié)果了;但是如果自己真又做一具行尸走肉,她又像模像樣地開始斥責我不作為了,開始斥責我沒有在她離開的空檔替她照看兒子,開始斥責我坐在那里像死尸一樣;又或者煞有介事地斥責我這種該干的事一樣都不干,不該干的事瞎攪和;面對這死局一樣的無限循環(huán)場面,我實在一次次懵逼到懷疑人生,但現(xiàn)在我不需要懵逼了,這只是這種人格障礙非常普通的一個表現(xiàn)而已,你永遠無法滿足她,她要的只是從她抨擊你的過程感受到的操縱滿足感,這對她來說一種無法戒掉的鴉片;我可以試著自己療愈我自己,但這一出出畫面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日漸成長的兒子眼前,兒子漸漸習慣了爸爸被媽媽劈頭蓋臉厲聲呵斥的聲音,漸漸感覺到媽媽的權威性,也漸漸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該向誰追隨模仿的時候,我開始擔心兒子幼小的心靈如何去識別并穿越這一片沼澤,我甚至感覺到兒子在面對不知向誰追隨時而自動選擇的自我放棄,自我擺爛,寧愿渾噩地沉浸在動畫片里,而不愿意出來去分辨實際生活中的是是非非;
這兩天最荒謬的事還得是睡覺前是否先熄燈的問題;我也不知我為何就多了一句嘴,躺下之后交代兒子熄燈睡覺,兒子聽了之后立即反過來對抗,要求開著燈,然后旁邊的媽媽那骨子里的妖氣又全力發(fā)作,支持兒子開著燈,說等睡著之后再關燈;然后就是兒子不停地翻滾,折騰到夜里十二點多,還沒有睡著,這是之前從沒有的問題;然后就是任憑我如何真摯地勸導先熄燈然后就容易睡著了,兒子都一口咬著開著燈,旁邊的媽媽剛好可以趁機作妖,保持沉默就等于是默許了兒子的要求,明明前幾天她每天晚上還用大灰狼的故事嚇唬兒子熄燈的,此時此景卻完全兩番景象了;后來我想了想,大概她認為我這兩天重感冒,正是在我需要休息的時候給我制造混亂,才能顯示她的呼風喚雨聰明有道;其實開著燈對我來說實在也無妨,因為我在陽臺上睡覺的時候早已經(jīng)習慣了用眼罩遮光的睡眠方式,只不過是兒子自身實在不適應這種狀態(tài),他無法入睡折騰到十二點多,然后他媽媽又像模像樣地開始大聲怒吼為啥還不睡覺,兒子該有多么摸不著頭腦該多么莫名其妙;這顯然不就是拿著兒子在忽悠擺弄了么。
自己反思的結(jié)果就是不論當行尸走肉還是正常地去行動,結(jié)局都是一樣要挨人棒喝;既然對于我自身來說結(jié)局都一樣,那么來看看對兒子的結(jié)局是不是一樣呢,與其不停地讓她當著兒子的面去可以否定我,似乎我選擇索興閉嘴更好一些,至少可以減少兒子直面父母沖突的機會,至于那些需要慢慢養(yǎng)成的習慣,我最好是選擇在他媽媽不在場的時候再循循善誘,何必非得明知會遇到虎還非得向虎山行呢;所以我最好在她在場時,只負責陪兒子玩耍不進行任何教導,在她在場的時刻,堅決杜絕充當傳教士;
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過于應激反應了,兒子吃藥抗拒時,她的思路是其他小朋友吃藥可費勁了,就兒子這個小朋友吃藥不費勁,以此來鼓勵兒子,每次我聽到這種靠貶損他人來提振自己勇氣的說辭我都心里一驚,這不就是潛移默化的過分夸獎么,明明可以說別的小朋友吃藥一點都不費勁,兒子也一定可以做到,我覺得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傳遞給兒子迎難而上去追趕的信心,為什么到她那里,所有需要鼓勵的時刻都是通過踩壓別人的方式實現(xiàn);就連鼓勵兒子去上幼兒園,告訴兒子只需要在學校待半天,中午吃完飯就能回來,也要告訴兒子別的小朋友只能在那里待一天,因為中午的時候沒有人去接他們,只有兒子有阿姨在中午的時候接他;以前不覺得這種思路有多大的危害,現(xiàn)在知道了npd的種種內(nèi)在邏輯,覺得這種毒性簡直無處不在;
加入了一些自救群,網(wǎng)友分享自己的遭遇,紛紛得出結(jié)論,天下所有npd的行為著實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就像同一批次批量生產(chǎn)出來的一樣,網(wǎng)友分析因為所有npd的內(nèi)在底層邏輯都是一樣的,所以演繹言行的時候也極具相似性,這也導致了所有npd受害者具有非常高的共鳴感,我甚至都懷疑,我們這一幫人是被社會篩選出來的殘次品,只不過是借著某種理由而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互相訴說著各自的高度相似的經(jīng)歷,以取得一些自我安穩(wěn);我一次次地懷疑npd這個概念是不是一個偽概念,只是用來安慰那些對生活無可奈何又束手無策的人,可以放寬心地去接受現(xiàn)狀,并給那個自己無法與之匹敵的人冠上一個npd的帽子,以取得精神上的勝利;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妄想癥;
就是這樣,兒子在需要一個榜樣作為參考的時候,我卻根本無法站出來告訴他哪些是黑哪些是白,我像被掐住了喉嚨,用盡力氣去發(fā)出聲音,卻被當作是一個瘋子去看待,被認為我就是那個不安分的跳梁小丑,那種感覺就是眼睜睜看著兒子無法樹立正確的價值觀是非觀,卻束手無策,簡直像受到了詛咒一樣難以超脫;
我一直想著當兒子長大些之后,該如何跟他解釋這一切,我甚至擔心我解釋不清楚,我擔心他認為我是在故意設計陷害他們母子關系,或者我自說自話地給他媽媽扣上了npd的帽子,然后就想當然地不停地在揣測npd母親如何情感操控和虐待兒子,我這是一種多么主觀且武斷粗暴的揣測和推論,我簡直就應該被視為一個神經(jīng)病去看待;然而,當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時光都無法追溯之時,木已成舟,人已報廢,彼時我即使喊破喉嚨喊得天塌下來也沒有用了;那個時候是兒子生活的魔咒的開始,也是我自己人生的終極成績單,我沒有培育出人格健康的孩子,這一生,就是個過程有些起伏的笑話而已;
我從伴侶的角度,是嚴絲合縫地斷定她是npd了,這可以解釋以前所有所有的困惑;她跟我處對象是因為我善良,她第一次跟我回老家的火車上,我不過是跟鄰座的幾位年齡相仿的學生搭話聊了幾句,她那歇斯底里不依不撓的架勢,我當時那種莫不著頭腦的狀況,只有極度自戀極度自我中心的人才會因為那種不值一提的事而大動干戈;她的無休止的折騰勁,永遠滿足不了的無底洞,無數(shù)次的回戲,很多很多次,她的馬腳已經(jīng)非常明顯,然而我竟然依然選擇了去相信她會收斂相信我們會有未來,在她回吸的那一刻我每次都軟化下來,如果不是無意間認知了npd的概念,估計此刻我還在抱著一絲絲幻想,即使以前已經(jīng)死了99%的心,但總有一絲絲幻想時而懸浮出來,而如今,是真正100%的死心,不會留下一丁點幻想;npd的概念就像齒輪一樣,一觸即合地咬合了我這十余年的生活,同時,也預見式的告知我未來可以發(fā)生什么,甚至我的兒子會發(fā)生什么,它都可以給我刻畫出基本輪廓;我理解了她當下的所有一言一行,卻沒有能力去揭穿她,因為那些潛伏在底層的邏輯陰暗地令人害怕,離譜地非常人所能想象,你去揭穿她,就仿佛在告訴旁人她不是人一樣,而她是不是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地透透亮,這個時候你非要向眾人訴說她真的不是人,那旁人大概率只好說是你自己有精神病了,這或許就是想要揭穿npd的困難之處;我可憐的兒子,什么時候可以明白我所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