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金從地上跑了過來,跳到莫雨寒身上,吱吱的叫著。剛才它一舉撞斃荀矞,亂軍之中,不知跑哪兒去了。
郭崇義從地上拾起莫雨寒的箭,插在他腰帶上,把他抱了起來,對郭崇信道:“崇信,你在這兒收編荀矞的人馬,我?guī)в旰爻?,請姜先生給他看看。”說完馬也不騎,抱著莫雨寒向都城飛奔而去。
其實莫雨寒心里清清楚楚的,他聽得見,看得著,就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覺得自己空空蕩蕩的。
郭崇義抱著莫雨寒片刻便到了城門口,見師父,姜妍,丁大仁還有皇上等在那里,郭崇義對丁大仁道:“丁大人,快派兵出城,收編荀矞的人馬?!?p> 姜妍走上前來,替莫雨寒把完脈,又翻起他的眼皮瞧了瞧,憂慮著自問道:“這是怎么啦?”神色凝重。
皇上也是一臉焦急的上前看視莫雨寒一番,莫雨寒見這皇上雖然年輕,但英氣勃勃,很有魄力,心中暗道:要是這皇上真能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yè),也不枉了自己舍命一搏。
郭崇義把莫雨寒放到楚天虹手里道:“師父,你先送雨寒回去,我去請姜先生。”往城中去了。
楚天虹抱著莫雨寒,和姜妍回到郭崇信在都城的住所,把莫雨寒放到他自己房里的床上后,背著手在屋里踱來踱去,楚天虹雖有一身驚天的本領(lǐng),此刻卻半點也幫不上莫雨寒。姜妍則坐在床邊,呆呆的望著莫雨寒。
莫雨寒把這一切瞧在眼里,他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家為他著急。時間慢慢的過去,好不容易聽得院中腳步聲響,兩人疾步走進屋來,正是郭崇義和姜先生。
姜妍一見到姜先生,從床沿上站起身來,走上兩步,對著姜先生叫道:“爹?!蔽葜泄缌x楚天虹莫雨寒甚是意外,俱感詫異。
那日姜妍離谷出走,姜老谷主急命人出谷通知身在都城的姜先生夫婦,同時派出不死谷弟子四處尋找,誰知姜妍影蹤全無,直到兩個多月后,縹緲閣弟子趕到不死谷告知姜妍到了縹緲閣,大家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姜先生自是大為惱怒,心想:女兒如此膽大妄為,回來之后定要好好責(zé)罵一番。誰知,今見姜妍無恙歸來,秀美更勝于昔,嬌聲一呼,心中的那點怨責(zé)之意,頓時化作烏有。
姜先生馬著臉看著姜妍道:“待會兒跟我回去見你娘,你把你娘都急病了?!苯锨巴熳∷氖直鄣溃骸暗?,你先看好莫大哥的病,再責(zé)罵女兒也不遲?!焙徒壬鷣淼酱睬?。
姜先生坐在床沿,搭了搭莫雨寒的脈,又用手在他身上四處捏拿一番,自言自語的道:“怎么會這樣?”沉吟半晌后,問郭崇義道:“他出事之前做了什么?”
郭崇義把他們陣前擊殺荀矞的事說了一遍。姜先生聽后,有點不相信的問道:“你說他御物凌空了?”郭崇義道:“是的?!?p> 姜先生伸手在莫雨寒丹田之上按了按,道:“原來是這樣,簡直是太膽大妄為了?!?p> 姜妍問道:“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先生道:“殫力而為,致丹田枯竭,真氣散于四肢百骸,回不去啦!”姜妍小心的問道:“還有救嗎?”姜先生橫了她一眼,道:“你說呢?”
姜妍見了父親神情,知道莫雨寒有救,撒嬌道:“爹爹,你救了莫大哥,女兒以后一定好好聽你的話,決不再惹您生氣啦!”
姜先生看了看姜妍,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莫雨寒,從懷里掏出個小黑盒子,打開盒蓋,從盒里取出顆櫻桃大小的赭色藥丸。這藥丸是他花了二十年時間,收集各種奇導(dǎo)藥材配制而成,本來是自己用來突破的,但現(xiàn)在要救莫雨寒,除了此丸,別無他法。
姜先生一手捏住莫雨寒雙頰,使他張開嘴來,一手把藥丸放進他嘴里,再合上他的嘴,一根手指又在他喉頭一抹,莫雨寒喉間咕嚕一聲吞下了口中藥丸。
姜先生從床沿上站起身來,說道:“好了。”他知道莫雨寒聽得見,又說道:“好好休息十二個時辰,其間不可動用真力,以后再這樣膽大胡為,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闭Z氣前和后厲,但都是對莫雨寒一片愛護之情。
姜妍滿臉喜悅的望著床上的莫雨寒道:“大哥,等兩天我再來看你。”眾人一起出了屋子,姜妍回身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莫雨寒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覺有股熱流在丹田中升起,丹田里不再空空蕩蕩,就像干涸的湖泊注入了活水,漸漸有了生機,那些散布在四肢百骸的真氣一絲一縷的緩緩回入丹田。他忽然覺得眼睛可以動了,于是閉上眼,不思不想,任體內(nèi)真氣自行回歸丹田。
第二天午后,莫雨寒下床出屋,覺得丹田活潑潑的,好像身子也輕盈了不少。郭崇義郭崇信都不在,只有楚天虹留在院子里守護他,莫雨寒把別來情由一一對楚天虹講了。
到了晚上,郭崇信和郭崇義一起回來,隨后丁大仁也來了,郭崇信在院中擺了一桌酒,五人坐了。席間,丁大仁告訴莫雨寒,皇上已經(jīng)昭告天下,替他洗刷罪名,并封他為靖王,封地就是靖山所在的靖山縣。丁大仁傳達完皇上的旨意后,又從身上取出個金色小盒,說是皇上給莫雨寒的金龍令,見令如見皇上,有調(diào)動軍隊,罷免官員之權(quán)。
莫雨寒推而不受,丁大仁道:“莫公子,你雖無心朝政,但心系百姓,你受了封,有了權(quán),可以任命幾個賢能的官員為你管理封地,讓那兒的百姓生活得更好,豈非善事?還有那靖山是個修行的好去處,是你們修仙之人開宗創(chuàng)派的好地方。至于那金龍令嘛!你暫且收著,過段時間再還給皇上,不要削了皇上的面子?!?p> 丁大仁的話倒讓莫雨寒生出個想法,他接受了封賞,收下金龍令后,對楚天虹道:“楚前輩,你老人家不如在靖山立個派?!?p> 楚天虹哈哈一笑,道:“這又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我有個條件?!蹦旰畣柕溃骸俺拜呌惺裁礂l件?”楚天虹看著他道:“除非你做我的弟子?!蹦旰溃骸拔以绨涯憷先思耶?dāng)作我?guī)煾噶??!闭f完,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父,楚天虹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兩人的師徒關(guān)系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確定了。
郭崇義郭崇信丁大仁舉杯祝賀,大家干了一杯,楚天虹道:“至于門派名稱嘛,就叫靖山派好了。雨寒,現(xiàn)在你兩個師兄忙于朝政之事,你若無事,就隨師父前往靖山籌建靖山派,至于銀兩就由紅楓莊來解決?!?p> 郭崇義道:“我這就通知余管家來都城,隨師父前往靖山?!背旌琰c了點頭。
丁大仁道:“楚老爺子,我選兩個工部的人協(xié)助你,另外我再知會一下當(dāng)?shù)氐墓賳T?!?p> 楚天虹謝了,莫雨寒這才道:“師父,弟子要到大邙山走一趟?!碑?dāng)下把縹緲閣要協(xié)助天宗攻打幽冥城之事說了。
楚天虹明白莫雨寒心中所想,說道:“雨寒,人生得此一己,須當(dāng)好好珍惜,你去吧!”
莫雨寒問道:“師父,你可知這天宗天尊是什么來頭?那幽冥城又是在哪里?”楚天虹搖搖頭道:“這個天宗天尊師父從未聽聞過,就是那幽冥城我也只聽過其名,鬼族之人我也從未遇見過,師父年輕時也向當(dāng)時的前輩人物詢問過,但大家都只知其名,不知其所在,也未遇到過鬼族之人?!?p> 郭崇義郭崇信二人所知和師父說的也差不多,這幽冥城和鬼族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徒留個名聲在世間。莫雨寒要大家替他保密,此事千萬不能讓姜妍知道。
大家應(yīng)了,然后楚天虹對莫雨寒道:“雨寒,為師此番閉關(guān),有所心得,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傳你,既然你要遠行,那就現(xiàn)在傳了你,此心得,悟者即能,不悟者終生難達。”
隨即楚天虹念道:“千招萬招即一招,一招即是千萬招?!蹦旰钜槐椋眯乃妓鲙煾冈捴刑N含的精義。
過了會兒,楚天虹道:“雨寒,我們用手中之筷過過招?!蹦旰畱?yīng)了一聲,楚天虹手中之筷向他戳了過來,莫雨寒伸筷欲擋,楚天虹手中之筷變?yōu)橐稽c,莫雨寒伸筷一格,楚天虹手中筷又是一戳,戳在了莫雨寒握筷的手背上。雙方筷上都未貫注真力,莫雨寒也感不到疼,他疑神揣摸師父剛才的三招,覺得師父招數(shù)在隨自己招數(shù)變化,并且每一招都未用完,心中若有所悟,對楚天虹道:“師父,再來?!笔种锌晗虺旌缥湛曛执倘?,楚天虹也是一筷對刺,只不過他刺出的方位更為巧妙,手中筷后發(fā)先至。莫雨寒以招變招,化刺為劈,楚天虹手中筷也隨之一變,這一次雙方來往了十余回合,一筷未交,最后莫雨寒同樣被師父一筷戳在了手背上。
楚天虹贊道:“有進步,我再告訴你一句話,招式要用其神,釋其形,隨機而變,應(yīng)勢而轉(zhuǎn),以招生招,萬化無方。”
莫雨寒聽到生字時,心中憬然而悟,叫道:“師父,我懂了。”楚天虹笑道:“那再試一下,看是不是真懂了?!?p> 這一次,雙方手中的筷子在桌上你來我往,有時突突突的連交幾下,有時又自顧自的比劃,直到數(shù)十個回合后,莫雨寒才被師父一筷戳在手背。
楚天虹滿意的笑道:“是真懂了,雨寒,師父以后也沒啥可教你的了,一切全靠你自己去領(lǐng)悟,至于心法,你還是習(xí)練靈云門心法,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心法,你現(xiàn)在突破了吧?”
莫雨寒站起身來道:“突破了,服了姜先生那藥丸后就突破了,師父所授,弟子終生受用不盡。”
楚天虹擺手要莫雨寒坐下,說道:“崇義應(yīng)該也不遠了,崇信尚差一點,我在都城多住幾日,再授你們一些東西。雨寒你幾時動身?”
莫雨寒答道:“此去大邙山有好幾千里,我還是早一點趕過去的為好,以免路上有所耽擱,而誤了事,明天就動身。”
楚天虹囑咐他道:“一路上要謹慎行事?!?p> 酒席散后,莫雨寒向郭崇信問明了姜先生在都城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