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爾斯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墻壁旁避免自己被偷襲,胡亂的揮舞手中的硬頭錘。他還有些沒有弄清楚目前的狀況,只能夠在防御中逐步審視局勢。他感覺背后的盾牌好像撞到了什么不同的東西,回彈著漣漪般的振動。
“琨!掩護我!”
伊雷爾斯大喊著求助翼的小魔鬼,咬咬牙承受可能存在的被偷襲風(fēng)險,轉(zhuǎn)身錘了上去。錘柄傳遞來的振動,后半段轉(zhuǎn)變成玻璃破碎的聲音。
伊雷爾斯抓住一塊玻璃碎片,他感到自己身后的盾牌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他下意識的用握住玻璃碎片的手轉(zhuǎn)身給那個家伙來了一記擺拳,卻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金屬頭盔上。玻璃碎片扎進了伊雷爾斯的手里,他有些松不開手,它扎的太深了。
“匕首之云!”
伊雷爾斯含糊不清的怒吼著,伴隨著他松下手中的硬頭錘做出手勢,幾把匕首如同戳破紙張一般,連帶著把柄刺入了偷襲者的身體,隨后高速環(huán)繞伊雷爾斯旋轉(zhuǎn)了起來。
伊雷爾斯憤怒的用雙手死死抓住這個警衛(wèi)的肩甲,警衛(wèi)也用手驚恐的抓住他的雙臂反抗。血從他被劃破的雙手中流淌到伊雷爾斯的袖子上,染紅了鏈甲和衣袖。那大概是長劍鑲進盾牌上時,伊雷爾斯轉(zhuǎn)身導(dǎo)致的脫手造成的。
匕首之云如同鏈鋸切割木頭一般屠戮著眼前這個自不量力的人。兩張扭曲的臉面面相覷,在一片血肉橫飛中臉貼著臉放聲狂嘯。只是一個人是怒吼,一個人是哀嚎。
當(dāng)伊雷爾斯被人抬起時,翼迅速的指揮小魔鬼琨上前刺穿了其中一人的喉嚨。毒素沿著頸動脈迅速侵襲了神經(jīng)組織,引發(fā)了全身的肌肉痙攣,給了伊雷爾斯可趁之機。
坎貝爾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嚇得不輕,挪動著笨拙的軀體努力想要逃跑。
翼隱形靠在通往樓梯的走廊墻邊看著這以前,顯得有些無動于衷。他暫時不打算出手,至少不是現(xiàn)在。
一個,兩個,三個。三個警衛(wèi)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上前試圖制服正打算打碎玻璃的伊雷爾斯,但都和小魔鬼糾纏了起來。樓上依舊還有動靜,但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回頭看向樓梯,只有一個警衛(wèi)在翼的身后。他抬手朝著這個人釋放出魔能爆,兩條射線擊碎了警衛(wèi)的頭骨,留下一具身體在地上抽搐著噴灑鮮血。
坎貝爾被這可怕的場景嚇到腿軟半跪在地,尖叫著呼喊著警衛(wèi),嘗試回頭從正門逃跑。
翼沒有給他回頭的機會,迅速的朝著他跑去,高舉不動權(quán)杖跳了起來,在最頂點固定住權(quán)杖,就像使用單杠一樣給這頭肥豬一個正中面門的飛踢。
肥碩的身體后仰倒地打翻了茶幾,瓷盤的碎片刺進了坎貝爾的后腦勺,就像刺激了他全身的痛覺神經(jīng)一樣,痛苦的在地上扭曲了起來。
乘勝追擊,翼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騎到坎貝爾身上,把不動權(quán)杖從坎貝爾眼眶中插入,血濺了翼和坎貝爾一臉,還在源源不斷的從正門方向灑來。坎貝爾尖叫著揮舞自己短小的雙臂,想要取下這根權(quán)杖。保險起見,翼打算拿出匕首挑斷他的手。
摸索著腰間放匕首,翼有些忘乎所以的欣賞坎貝爾猙獰的臉。但突然有一瞬間的心靈感向翼傳遞了一個不那么樂觀的消息。他本能的抬起頭望向小魔鬼,迎接他的只有一張厚厚的鞋底。
翼感覺鼻子和臉頰有些麻木,渾身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擊翻在地。翼努力的想要看清,但一雙腳又惡狠狠地跺在了他的臉上。頭骨的骨傳導(dǎo)讓翼聽到了似乎是頭骨開裂的聲音,翼伸手抓住那只腳,想要把他挪開,但一把劍精確的砍進了他的肘里。那條手臂不自然的翻到了地上,完全使不上勁。只有肘部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和血液噴涌而出的感覺,讓翼知道手還是身體的一部分。
還沒來得及哀嚎出聲,翼就看到另一刀朝著他的脖子砍來。他下意識的用僅剩的一張手吃痛接了下來。刀刃咄咄逼人的切開了翼的虎口,只能緩慢的卸力,讓自己的大拇指斷的稍微晚一些。
“草……你……媽……魔能爆!”
兩條射線接連從翼接住劍的手掌射出。第一段射線擊斷了劍,翼得以從中脫手,轉(zhuǎn)而把手對準(zhǔn)了踩在身上的那個人,射出了第二發(fā)射線,擊飛了這個混蛋。
局勢不容樂觀,翼忍痛用雙肘支撐著爬了起來。
即使他擊斷了那把劍,但剩下的半截依舊劃破了他的喉嚨。
翼顫顫巍巍的摸索自己的頸部,尚且沒有傷及要害。
他轉(zhuǎn)身朝向襲擊他的警衛(wèi),自己被廢掉的那條手臂像面條一樣擺來擺去,傳來劇烈的撕裂感。
翼抬手對準(zhǔn)那個警衛(wèi)的后腦根,釋放了下一束魔能爆。
伴隨著一長串血腥的電鋸般的怒吼,伊雷爾斯抓住警衛(wèi)的上半身丟了出去。警衛(wèi)的腹部支離破碎,胸部就像一條脫水的魚。伊雷爾斯喘著粗氣,看向了那三個和小魔鬼纏斗在一起的敵人,他蹲下抱起了那人殘破的下半身,宛如一把沾滿鮮血殺人鋸,跌跌撞撞的沖向人群。
他用那條雙腿的胯部夾住敵人撞向墻壁,雙手擒住敵人的雙臂。兩條病態(tài)彎曲的血淋淋的腿被夾在兩人之間,伴隨著匕首無聲的嘶吼,房間內(nèi)充滿了血紅色的云。
翼不想管其他更多的事情,只要他能幫伊雷爾斯脫離戰(zhàn)斗,他的傷勢馬上就能得到治愈。翼轉(zhuǎn)身對著和小魔鬼纏斗的敵人,瘋狂的射擊著魔能爆。
身后有聲音……沒有關(guān)系……翼朝前斜角蹬出一步,迅速的轉(zhuǎn)過身,將那條斷掉的胳膊甩到了偷襲者的身上。
擊中了哪里并不重要,翼的鮮血沸騰起來,伴隨一陣火焰的低吼,敵人在瞬間內(nèi)被點燃。
著火的敵人尖叫著撲向并死死抓住翼,妄圖也將翼引燃。
這股來自地獄的無名之火未能傷及翼分毫,但被人抓住依舊是相當(dāng)危險的事情。
翼用自己僅剩的手掏出匕首,但疼痛讓他無力擊穿敵人的護甲。
還未等翼做出下一步的反抗,這個著火的人跟發(fā)瘋似的將他按倒,那根插在坎貝爾眼上的不動權(quán)杖抵住了翼的后背。
一腳,兩腳,權(quán)杖儼然不動,在警衛(wèi)的施壓下貫穿了翼的身體。翼還想反抗,但四肢已經(jīng)脫力,人也幾乎要昏死過去。
警衛(wèi)舉起劍想要給翼最后一擊。翼轉(zhuǎn)頭看到了茶幾旁被打翻在地的一杯水,伸手努力的觸碰它,大聲吟唱出咒語。一層魅影般的凝霜在劍刃觸碰前覆蓋了翼的全身,當(dāng)劍砍進翼身體里時,給人的感覺就像在劈砍一塊冰。
凝霜隨著傷口迅速炸開,急劇的凍傷瞬間覆蓋滿了著火者的全身。也許是冰火兩重天帶來的疼痛休克,也許是因為冰甲麻痹了警衛(wèi)的神經(jīng),他就這樣猙獰的倒了下去。
刀刃斜砍進了翼的身體,被貫穿他的權(quán)杖卡住,并未傷及深處要害。
隨著咒語的吟唱,翼抬起手開始作勢,一陣散發(fā)著死亡能量的陰影開始圍繞在他的指尖。他將手搭在身后的坎貝爾身上,源源不斷的從他身上汲取生命力療愈自己。
片刻過后,翼的雙臂已經(jīng)可以活動,伸手將權(quán)杖顫顫巍巍的拔起。
當(dāng)他重新爬起時,四周已經(jīng)一片狼藉,血液抽象的被潑灑在房間中。伊雷爾斯和琨已經(jīng)解決了視野所及的所有敵人,癱坐在墻角看向翼。
“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p> “如果不是我留了坎貝爾一個活口……那可真不一定?!币砘仡^打量這遍地狼籍,坎貝爾的遺體在一片尸骸中蒼白的刺眼。
“看看你身上那血窟窿,你的傷勢還沒完全治愈。靠近點,我……”
“把治療術(shù)留給自己吧,你那張手,沒愈合前肯定拿不了盾?!?p> “不不不,我想等他結(jié)痂……然后下次再這樣就不那么疼了?!币晾谞査蛊鹕砀Q視窗外,警衛(wèi)和烏泱泱的人群纏斗在一起。
“我們得快點走,我已經(jīng)讓克里斯和那個卓爾在港口接應(yīng)了,那里沒什么人?!薄R晾谞査谷咏o翼一個橘子,但翼顯然沒什么力氣了,由琨接下了它。
“振作點哥們,我還聽到樓上有聲音,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點出去?!币晾谞査拐f罷扶起翼,朝著門口走去。
“外面全是人,你打算怎么出去?你覺得目前的局勢,別人是怎么看的?一幫沒底線的冒險者幫貴族辦事,民眾群情激憤發(fā)起暴亂,貴族被民眾滅門,對不對?如果那群人看到我們血淋淋的從這里出去呢?”
“拜托,我腦子都快跟這匕首之云攪成一團了,那三個人的嗓子恨不得喊破了,我可是跟著吼了三遍。”
伊雷爾斯挑了一套勉強能看的板甲,胡亂地套在身上,引著翼從后門離開了這里。
當(dāng)他們來到另一條街口窺視宅邸,看著涌入宅邸的人群,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簡單活動了一下筋骨,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骨頭都仿佛已經(jīng)被疼痛掏空,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