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
那一棍落在穆霖腦袋上的時候,李雪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
為什么,憑什么呢?我憑什么會為他感到心疼呢?
穆霖是因?yàn)槔钛┎疟蛔プ叩陌?!他如果挨打、受傷、甚至一去不回,都是李雪的?zé)任。
李雪這人心善得很,根本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
果然,李雪遭不住了,快步向著外邊沖過去,陳西急忙攔?。?p> “小雪姐姐,去不得??!”
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前臺又跑進(jìn)來了。
“不好啦,養(yǎng)豬場的楊健老板來了!全身是傷好可怕??!”
小王聽說楊健來了,立馬丟下穆霖,忙不迭地去迎接自己的好兄弟。
穆霖趁機(jī)摸了摸腦袋,被擊打的部位稍微有點(diǎn)痛,但他這人自小就吃師傅給的那些奇怪的藥材,皮實(shí)得很,能把一頭牛打蒙的力量,在他身上壓根沒留下什么特別的傷痕。
若非真真切切地看見了小王攻擊的樣子,要不然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腦袋被打了。
陳西放下了小雪,匆忙地上來查看穆霖。
“霖哥,沒事吧?”陳西壓低了聲音問道。
穆霖道:“小事,他連我的防都沒破呢!”
陳西放心之余,突然提高了嗓門:“活該!叫你逞強(qiáng)!”
演戲演全套,李雪還看著呢!
還得繼續(xù)糊弄著。
李雪擺手道:“小西,你少說兩句,穆霖也是為了我好!今天之內(nèi)你就別罵他了!”
陳西心想你以為我想罵???
現(xiàn)在不用罵了,挺好的!
小王匆忙地往外走,在李氏集團(tuán)的庭院里與楊健碰頭了。
“兄弟!你怎么樣?”小王抓住了楊健的手臂,關(guān)心地問道。
楊健卻驚了:“你怎么在這啊!你莫非也是來道歉的?”
小王沒聽清,卻異常激動地道:“沒錯,我就是來要說法的。我說要是得不到一個說法,我就斷供一切!李氏集團(tuán)將在幾天之內(nèi)分崩離析。”
“兄弟,出氣了嗎?”
楊健卻嚇得直哆嗦,抓著小王道:“兄弟啊,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趕緊跟我過來!”
小王只覺得可笑:“兄弟你腦子被打壞了吧,現(xiàn)在我是大獲全勝,隨時都能滅了這家公司給你出氣?!?p> “看見了嗎?他,等下我就找個水泥桶把他埋了,當(dāng)初他怎么打的你,我讓他千倍、萬倍地承受苦難!”
小王指著穆霖,激動地道。
楊健看見穆霖,立刻就跪下了,手腳并用地爬過去。劇烈動作撕扯了傷口,他也不敢停下,繼續(xù)向前爬。
小王心想楊健他腦子壞掉了吧?跑過去想扶起楊健:“兄弟快起來,除了天地君親師,咱誰都不必跪!”
他哪里知道,楊健只想著要活命,怕是什么?死了就連怕都感覺不到了。
李氏集團(tuán)眾人不忍心看穆霖被帶走的場面,站得都很遠(yuǎn)。
陳西坐臥不寧,滿腦子還在想這著要去拯救穆霖,哪怕李雪反復(fù)的勸說都無法讓他改變想法。
陸一道:“李總,別勸了,讓他跟著去唄,反正他也參與打人了,一起被帶走,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p> 李雪抬手就要打人,被李銀河死死拉住:“小雪,和這種人斤斤計(jì)較不值當(dāng)!”
陸一哈哈大笑道:“不過是兩個廢物組員工而已,你都這么在乎,還怎么做大事?。俊?p> 陳西和穆霖分別是特殊項(xiàng)目組的組長和副組長,他們兩個沒了,特殊項(xiàng)目組無異于名存實(shí)亡。
穆霖是李銀河安排進(jìn)公司的,屬于他們的影響力范圍之內(nèi)。
不論是對董事會,還是對李家,都是巨大的打擊。
戳破了李家的虛實(shí),董事會的老家伙們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陳西還是不甘地張望,忽然驚呼道:“你們來看,好像有人跪在穆霖的面前?”
李銀河心想不會吧,穆霖一個山上下來的混小子,有這能量?
伸出頭去一看,吃了一大驚:“我的天,還真是!而且下跪的還是楊?。 ?p> 楊??!李雪想起來電話里楊健那些惡心人的話,臉色一變,刷地一下?lián)淞松蟻怼?p> 可惜她也不知道楊健長什么模樣,只能問李銀河道:“爸,那是楊???這么年輕就開了這么大的養(yǎng)豬場?”
“那可不,這小子本事是真有,但就是不用在正道上!”看見楊健下跪,李銀河的怒火消下去大半,準(zhǔn)備出去看看。
“爸,太危險了,你沒看見這么多人帶著武器嗎?還是小心點(diǎn)的好。”
李銀河稍一琢磨,覺得女兒說得對。
陳西哪怕這個啊,一下沖了出去。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那他也得和穆霖一起扛。
“霖哥!”陳西叫了一聲,并排站到了穆霖的身邊。
穆霖掃了他一眼:“你頭上還掛著彩呢,就別活蹦亂跳了,萬一傷口裂了怎么辦?”
“裂了就包扎唄,為了霖哥受點(diǎn)傷算什么?”
陳西低頭看著滿身是傷的楊?。骸八麄@么重都能活蹦亂跳的,我難道就不行嗎?”
聽見這話的楊健都?xì)獐偭?,他是為了活命,要不然誰忍著痛跑來跑去?。?p> “霖哥,霖哥求你饒了我吧!都是我的錯!我鬼迷了心竅,對李總說出了不可饒恕的話!我真恨不得把舌頭割下來!”
穆霖挑挑眉毛,可惜這話不能當(dāng)真,要不然他真把楊健的舌頭割下來,看誰以后還敢對李雪說出那種流氓下作的話來。
穆霖?fù)蠐夏X袋:“我說了不算??!你看啊,在項(xiàng)目組,我是副組長,西哥那才是組長,西哥因?yàn)槟愕氖?,還挨了他爺爺?shù)囊还鞒椋榈每炱屏讼嗔?。而你調(diào)戲的李總在辦公樓里,不論如何,你都不該跪我的?!?p> 陳西見穆霖還惦記著自己,心里相當(dāng)感動:“兄弟,啥都不說了!我不在乎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那我找李總?cè)?!”楊健?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直奔著寫字樓的方向而去。
陳西見楊健直接不搭理自己,氣得鼻子都歪了。
“我就這么不受人待見是吧!”
落到寫字樓眾人耳朵里,就變成了另一番味道。
陳西和楊健還有吵起來了!
“哼,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呢,陳老,我早說過,留著這幫二世祖在公司,就是遲早的禍害!”
這話說得……
陳老盡管心情不悅,但是無話可說,這件事情因陳西而起,眼看著就要把公司帶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他哪怕再怎么不喜歡陸一,在這個事情上,也沒什么話好說。
“完了就完了,”陳老道,“我老陳家祖上也闊過,也敗過,窮的時候慘得連褲子都沒得穿!”
“但老陳家從來都沒/有做出過損人利己之事,更不會對惡人低頭。公司黃了就黃了,大不了我老陳家從頭來過,又有什么不可以?”
這話就……說得大義凌然,顯然已經(jīng)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李老爺子哈哈大笑:“說得好,大不了從頭來過,我李浩能摸爬滾打創(chuàng)出這一大家業(yè),為何我的兒子就不行?在銀河那么大的時候,我還在玩泥巴呢!”
情況明明極為絕望,但沒來由的,氣氛居然如此地豪邁。
李雪都忍不住咋舌,叫她從零開始摸爬滾打,那倒不如殺了她算了!
她忽然覺得不對勁,遠(yuǎn)處慢慢走來一個人影,邊上還有只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