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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游:大魔國草創(chuàng)錄

第三十七章 關山夜雨

  金堤關外,綠林軍營地。

  魏徵:“各路兄弟都已經(jīng)到齊了么?”

  “尉遲北率初心幫人馬到齊!”

  “程達率東路人馬到齊!”

  “丁香率北路人馬到齊!”

  “王勇率本部人馬到齊!”

  “王若義率山寨人馬到齊!”

  “陳思必、肇慶率中路人馬到齊!”

  “艾條賜、華神鋒率五柳莊人馬到齊!”

  “尚青山率泰山人馬到齊!”

  “屈突興率蓬萊水軍到齊!”

  “范保率領徐夫人、王貞到齊!”

  眾人“……”

  范保撓撓頭:“嘿嘿,俺的人馬好像是少了點兒?!?p>  魏徵清了清嗓子:“眾位兄弟,眼前便是瓦崗山的要寨金堤關。我們與那瓦崗寨主翟讓素不相識,此次雖然誠心前來投奔,卻未知結果如何。待會兒我們叫開山門,大家務必約束好自家部隊,不得擾亂山寨秩序,以免節(jié)外生枝?!?p>  正在大家集結之時,探馬頭子來報:“不得了了,這金堤關進不得了!”

  探馬頭子名叫石飛。陳深忙問:“石兄拜帖沒有送達?金堤關出了什么事?”

  石飛:“啊呀呀,還談什么拜帖。金堤關的主人早就不是‘小霸王’翟讓了?!?p>  “究竟怎么回事?石兄弟快快講明?!?p>  “石某方才去到關門之下,自報是山西‘結義盟’的好漢前來投奔翟大將軍。沒想到關內(nèi)一聲斷喝,城樓之上亂箭射下,若非我長了個心眼,逃的及時,此時已變?yōu)榇题?。”石飛想到此處,仍是有些心驚,“我到附近民家一打聽,原來三天前,瓦崗寨發(fā)生了叛亂?!?p>  “叛亂?怎樣個叛亂?”

  “一直以來,鎮(zhèn)守金堤關的是一隊親兄弟,哥哥人稱‘花刀太歲’花公吉,弟弟喚作‘黑閻羅’花公義。此二人俱是瓦崗上將,不過與瓦崗軍事董平不睦。

  今日董平在翟讓面前誣告花氏二人暗通官軍,翟讓不信,訓斥了董平。

  董平惱羞成怒,伙同寨中兄弟綁了翟讓,逼他下令處死花家二兄弟。

  花氏兄弟聞知,索性邀請東郡官兵統(tǒng)領段志玄率兵進駐金堤關,將此關獻給了朝廷。”

  魏徵嘆道:“如此堅固的堡壘,居然如此輕易便落入官兵之手?!?p>  風云驟起,瞬息千里,世間變亂大抵如此。

  徐績:“這么說來,官兵已經(jīng)攻入了瓦崗?”

  石飛:“那倒還沒有,金堤關雖已陷落,但董平仍率人據(jù)險死守瓦崗。段志玄與花家兄弟一時攻不下,正在等待官府援軍?!?p>  徐績:“金堤關易主,瓦崗危急,兩軍相持多日,已然疲憊,此正是我軍攻取金堤,占領瓦崗的大好時機?!?p>  魏徵比較持重,雖然時機不錯,不過兄弟們長途跋涉至此,鞍馬勞頓,若是此時攻打金堤關,他擔心討不了便宜。

  魏徵、徐績兩人把目光投向了陳深。

  陳深年紀雖輕,但文武雙全,尤其在智謀行兵方面,確有獨到之處,因此兩人看向陳深,也想聽聽小兄弟的建議。

  “我們結義盟千里來投,糧草消耗頗多,眼下沒有立足之地,情勢堪憂。如今我軍士氣正盛,而瓦崗生此變故,是天予我奪取瓦崗。良機不可失?!标惿钫f完,主動請纓,“小弟愿領一千精壯,攻下金堤關,以為眾兄弟安身之所?!?p>  魏徵:“既然陳兄弟也如此說,我們便一鼓作氣,全軍攻下金堤關!”

  對于眾位將領而言,攻取金堤關固然重要,但大家眾志成城,要攻取一座關口,并不是什么難事。大家心里擔心的,還是秦瓊的安危。

  徐楙功部下負責跟蹤楊林的探馬來報:“楊林奉旨進京,眼下就要到達潼關了?!?p>  潼關距離京師很近。

  暴君征召楊林進京只是為了使魚俱羅孤立無援,而叔寶與眾兄弟結義之事,想必老楊林還不知曉。一旦魚俱羅兵敗身死的消息傳到京城,楊林聽聞必定氣惱,若是追查到叔寶與大伙兒的關系,恐怕叔寶劫數(shù)難逃。

  陳深道:“大哥勿慮,秦二哥機警,又有伯當兄相助,必有脫身之策。二哥一旦脫困,應該會與我等匯合。這潼關乃是必經(jīng)之路。”

  陳深擔心秦二哥到潼關之后,會不會碰到楊林,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安排幾名弟兄前往通關之外接應。

  “呵呵,陳兄弟不聲不響,原來心中早就把攻打金堤關和援救叔寶的計劃盤算好了?!蔽横绲溃斑@次的戰(zhàn)斗,就由陳兄弟來調(diào)度吧?!?p>  陳深坐定主帥位,依次派令。

  “陳思必、王若義!”

  “在!”

  “有勞二位兄弟和陸九天埋伏在潼關之外,沿路接應秦二哥!潼關外山高水深,車馬難行,秦二哥要逃走不容易,但官兵要追上他也不容易。諸位兄弟以接應為要務,設法拖延,一旦二哥脫險,切不可戀戰(zhàn)?!?p>  “陳兄弟放心,包在我們身上?!?p>  “其他兄弟各自整頓人馬,一個時辰后,聽集結號,準備進攻金堤關!”

  安排已定,離出征還有一會時間,眾頭領交換著各自掌握的情況。

  程達:“我聽說,花公吉的花刀雖然厲害,卻也不見得比我們高明。但鎮(zhèn)守潼關的魏文通,此人號稱‘花刀大帥’,他的刀法真是當世一流。二哥出關時若是碰上這個姓魏的,那可就危險了……”

  丁香:“金堤關里已有官兵駐扎,掌管瓦崗寨的又是翟讓的叛軍,本來還在擔心,萬一翟讓拒絕我軍進入,我們強攻在道義上說不通。但現(xiàn)在,師出有名?!?p>  丁香的話提醒了陳深,金堤關和瓦崗寨內(nèi)的都不是我軍的朋友,布陣之時,需要考慮到奪取金堤關之后,為攻打瓦崗做好準備。

  尉遲北:“想不到威震河南的‘小霸王’居然栽在自己部下手里……看來,衰亡都是從內(nèi)部開始的,隋朝如此,瓦崗也如此?!?p>  陳深打趣道:“哈哈,看不出來,五哥這么一個大漢子,心思還是很細膩的?!?p>  “陳兄弟說笑了,只是我們初心幫經(jīng)歷了重組這件事,明白了自家人的離心離德,從來比外部的敵人更可怕?!?p>  雖說是打趣,但陳深卻感到一層隱憂。這層隱憂一方面來自歷史,歷史上鮮有農(nóng)民起義推翻政府的先例。另一方面來自尉遲北方才的話,因為現(xiàn)在目標一致,所以眾人能夠精誠團結,共同對外。

  但安定之后呢?

  人數(shù)多了之后呢?

  是否也會從內(nèi)部產(chǎn)生嫌隙,從而使得結義盟分崩離析?

  肇慶:“金堤關里面的駐軍目前正在等待官府的援軍到來,合攻瓦崗。我們攻取金堤關必須速戰(zhàn)速決,否則等官府援軍一到,我們就腹背受敵了?!?p>  肇慶擔心的,應該很有道理,結義盟遠來此地,沒有根據(jù)地,部隊經(jīng)受不起失敗。必須時刻防范,一方面加緊攻關,一方面打探敵援軍情況。

  徐績向陳深建議,鎮(zhèn)守金堤關的花氏兄弟乃是瓦崗上將,我方也必須派出上將出馬。

  陳深道:“我也打算派上將對陣花氏兄弟,這也是我目前唯一沒有決定的人選,派誰去好呢?”

  徐績哈哈大笑:“依貧道看,程咬金天賦異稟,三板斧得天獨厚,正是花家兄弟的克星。”

  程咬金是程金的別名。

  陳深心里記下了這個人選,但心中仍很是疑惑。程咬金有多少水平,陳深是很了解的。但徐三哥推薦他,一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大家千里迢迢來投奔,非要大動刀兵才能上山,這也正應了“好事多磨”這個說法。依目前的情形,陳深微微預感到,要拿到之前破解的瓦崗山的寶藏,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個時辰到,陳深回至中軍帳,調(diào)兵遣將,一場大戰(zhàn)即將展開%……

  潼關,城門外,夤夜,雨。

  靠山王楊林奉旨回京,領著一眾太保途徑潼關,太保中包括王勇以及被征召回來的秦瓊。

  潼關乃連接關內(nèi)外的必經(jīng)之路,可以說是隋朝最為險要的關隘之一。城門外亮著火炬,雖是深夜,卻是軍容嚴整。

  太保勾四心里有氣,靠山王大駕光臨,那魏文通卻不出城迎接,擺的什么架子。

  太保毛三則是不停抱怨:“這大小雨天的,父王老人家跑得一身水兩腿泥,這姓魏的躲在被窩睡大覺,真是可惡!”

  楊林喝止手下這群太保的議論:“不得無禮!我知魏將軍忠心國事,從不營私,豈同爾等不肖之輩?他不出城,必有其他要務,我們自行進城,到驛館歇息便是?!?p>  毛三勾四先行進城,去安排驛站了,心里卻在不停抱怨:這老東西,之前收秦瓊、陳深做太保,那陳深果然是個響馬,估計秦瓊也好不到哪去。這會兒又偏袒姓魏的。就知道說外人好。

  秦瓊的心思全不在此,他們目前還沒有收到魚俱羅戰(zhàn)死的消息。他們所想的是,要盡快逃離此處。楊林遲早會查到自己與結義盟兄弟的關系,多停留一分,危險就多一分。

  秦瓊正想著,楊林忽然問道:“叔寶,你看這潼關如何?”

  “……潼關雄偉堅固,鎖鑰京畿。有此關在,大隋江山萬年永固?!鼻丨傊坏谜f了一些違心的話來應付。

  “呵呵,士心民心才是社稷安定的根本。大隋建國二十余年,我們這些開國老臣,死的死,退的退,只剩下魚都督和老夫,一個坐鎮(zhèn)朝堂,一個戍守邊防。我們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要保大隋江山,還得靠你們這些后生?!?p>  “父王帳下十二家太保俱是年少英才,堪為國家棟梁?!?p>  “老夫不過是年老了,收些義子在膝下排遣,真要說棟梁,我看也就伯當有些本事,其余皆碌碌。若論當世英才,孤王只承認三個人?!?p>  “不知義父說的事哪三個?”

  “第一人乃是虎牢關總兵,四寶大將尚師徒。此人槍馬嫻熟,兵法有成,為戰(zhàn)將而有儒雅之風,是當世俊才。第二人便是這潼關的守將‘花刀帥’魏文通。此人敏銳果敢,忠勇仁義,掌中大刀海內(nèi)罕有其匹,可為萬人之敵……第三人便是叔寶你啊!年紀輕輕便有一身好武藝,最難得的是你忠孝,‘賽專諸’‘小孟嘗’,老夫最愛你這孝義?!?p>  但楊林是信錯了人了,當年秦瓊的父親因楊林之故枉死沙場,早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了。更兼如今秦瓊已正式投身綠林,又怎么可能為楊林所用?

  秦瓊心里暗道:老賊!終有一日,我們之間要刀兵相見!

  秦瓊心里閃過這個念頭,正好一陣悶雷滾過,楊林忽然一個轉(zhuǎn)身,盯著秦瓊:“叔寶身上為何殺氣驟起?!”

  “唔……孩兒……孩兒也是練武之人,方才聽父王說起尚師徒和魏文通如何厲害,不禁生出好斗之心,擾了王駕,還望父王見諒!”

  “哈哈哈哈哈!如此很好,很像為父年輕的時候。尚師徒遠在虎牢關,但這魏文通就在潼關,他雖不是為父義子,為父待他也如同義子一般。待會兒我引薦給你,你們好好熟絡熟絡?!?p>  “是……”

  潼關驛站。

  毛三勾四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住所,眾人此時已全部進入了驛站之內(nèi)。驛站條件簡陋,太保們難免又是一陣牢騷。

  “王駕千歲在哪里?”屋外響起一陣問話聲。

  魏文通尋楊林來此,一見楊林,單膝行禮:“不知千歲駕到,有失遠迎,請千歲恕罪!”

  “呵呵,孤王此次奉旨回京,途徑潼關,本就不想勞師動眾,魏將軍不必自責。”楊林安撫了幾句,一看魏文通一身甲胄,問道:“將軍深夜披掛在身,不知有何軍情?”

  “這……有生人在場,請恕末將不敢稟報?!?p>  楊林看了看周圍,其他太保應已見過,唯獨秦瓊與魏文通還沒見過:“你是說叔寶吧。來,叔寶,這是老夫跟你提起過的潼關魏元帥,快快見禮?!?p>  “久聞魏帥高名,秦瓊有禮了。”

  “秦瓊?!”魏文通怔了一怔,并未還禮,“莫不是‘雙锏大將’秦叔寶?”

  “陋名不堪掛齒,魏帥抬舉了?!?p>  楊林道:“秦瓊現(xiàn)為本王太保,魏將軍直說無妨?!?p>  魏文通內(nèi)心并不信任秦瓊,他素來就聽說秦瓊與響馬打得火熱。但既然王爺發(fā)話,他也只得稟告。

  “今夜驟雨襲來,閃電劈倒關后土墻,聲響甚大,末將以為響馬來襲,故而親往巡視?!?p>  “響馬?此地離京畿近在咫尺,也有響馬?”

  “目前沒有。但日前山西響馬作亂,末將擔心其流竄至此。”

  “哈哈哈,魏將軍多慮了。孤王與都督前日親征潞州府,響馬想必死傷甚重。”

  魏文通見楊林還沒有接到最近戰(zhàn)報,就解釋了潞州之戰(zhàn)官兵全軍覆沒,響馬打起了“結義盟”,大舉往瓦崗進發(fā)。

  楊林覺得難以置信,他離開之時,官軍明明一片形勢大好,怎么會……

  “都督千歲下落如何?”楊林問道。

  “原來千歲還不知曉,都督千歲火燒潞州,最終不敵響馬,已經(jīng)殉國……”

  “什么?。?!魚老弟他……哇呀呀呀,氣煞我也!早知如此,我怎能離開戰(zhàn)場。老弟呀,是哥哥我害了你??!”

  “人死不能復生,大將難免陣前亡,王駕請保重圣體。”

  秦瓊和王勇暗暗慶幸,看來諸位兄弟應該無恙。

  秦瓊道:“元帥可知潞州光景?”

  “潞州當時一片火海,如今已成廢墟。”

  “哇——我的老娘!”秦瓊不知眾兄弟已將家眷帶出,以為老母親死在了火海之中,悲痛欲絕,竟哭暈過去。

  眾人便將秦瓊抬下去休養(yǎng)。

  魏文通:“王家千歲,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聽說秦瓊此人在江湖上極有淵源,雖身在公門,卻與一干綠林人士不清不楚,王駕怎能將這樣的人收在膝下?”

  楊林自然也是知曉秦瓊的情況的,因此只是向魏文通解釋,基層官吏抓差辦案,沒幾個黑道上的關節(jié),很難成事。

  楊林道:“秦瓊是機警之人,武藝高強,素來孝義,這不正是朝廷需要的人么?”

  “王駕知道他多變就好,末將只是擔心王駕被他蒙騙。”

  “魏帥,我也很能理解,有些醋意是很正常的。不過,你仍然是孤王最看重的朝廷上將?!?p>  “……王駕既然如此看待末將,末將也沒什么好說的。末將還要去關上巡查,先行告退?!?p>  說完,魏文通又鉆入了夜雨之中。

  毛三:“嗬!這姓魏的真狂啊,把咱們爺仨晾這兒了!”

  勾四:“就是,真是現(xiàn)官不如現(xiàn)管,一個小小的潼關帥,就敢跟王爺甩臉?!?p>  毛三:“父王,您這都能忍?。俊?p>  “你們懂個屁!滾回自己房間睡覺去!”楊林大罵。

  驛站內(nèi)室。

  王勇正照顧昏迷的秦瓊。秦瓊一個骨碌坐起,他看了看周圍無人,催促著王伯當收拾好兵刃,隨后拉起王伯當就來到了驛站外的街道。

  “二哥剛剛暈過去,這會又來這做什么?”

  “我若是不裝暈過去,哪里有我脫身的機會!”秦瓊道,“戰(zhàn)報既然已經(jīng)傳到了潼關,我們結義之事不久也將敗露,還留在此處,不是坐以待斃么?”

  王伯當有些猶豫。

  王勇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靠山王已經(jīng)相信他們,因為要破案,才與響馬結交。如今這一逃,正好坐實了自己的罪名。

  “秦某與伯當兄不同,我與老賊有殺父之仇。屈身在他帳本就是迫于無奈。剛才聽魏文通說,結義盟兄弟已來到了瓦崗附近,何不趁此機會,一走了之?”

  結義盟兄弟殺了魚俱羅,下一步必然要大舉起義,眼下急需人手,他們更加沒有理由在此偷安。他不強求王伯當一起去。

  王伯當一考量,決定跟隨秦瓊,一同去尋徐家樓結盟的眾兄弟。

  潼關的夜很是凄冷,秦瓊和王勇取了馬匹,往關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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