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間見到綠烈沒有過于刁難,并且還頗為大度的要替他尋一處新的房舍,心中稍定。
看來他的身價還是可以的,居然值得對方送房子。
西山區(qū)的房價雖然不如東屏區(qū)昂貴,但獨棟的小別墅依舊不便宜,至少要百兩銀子。
古代世界,神兵利器可是稀罕物。
綠烈如此重視他,也可以理解。
他能畫出靈刀靈劍,短時間內(nèi),人生安全應(yīng)該有保障。
只要給他一點時間,多畫些物品出來,把自己與靜姝武裝一番,也就無懼他人了。
到時,天下之大,由他去得!
有了這番計較,梅間心中再定。
他取了一個包袱,將一些常用的畫筆與幾幅畫兒整理一番,包上。
這些畫中就有靜姝。
綠蝶兒看他如此謹慎,隨口說道:“我既然答應(yīng)你,不將靜姝姑娘的事情說出去,就決計不會,你無需擔心。”
梅間看她一眼,指了指屋外:“綠姑娘,去采買作畫的材料吧!”
綠蝶兒見他與之前判若兩人,心中不免氣苦,跺了跺腳,就直接往屋外走去。
梅間湊到水井邊上,簡單洗嗽一番后,緊緊跟在綠蝶兒身后。
此時天色剛剛放亮,南市區(qū)許多店鋪都未開啟。
兩人先去老四張米條館吃了一碗米條,撫慰一下五臟廟之后,才去南市區(qū)買東西。
紙是常見的麻紙,墨也是常見的松煙墨,沒有大肆消費。
而顏料,綠蝶兒干脆沒買。
她說一會兒去倚翠樓西樓畫廳直接包一點過來。
這姑娘也真夠省的。
他大哥綠烈可是給了她一錠五十兩的銀元寶,就是買一堆上好的皮紙和油煙墨也錯錯有余。
材料會影響靈氣靈力的儲量。
梅間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只悶在心里。
綠蝶兒買什么,他就只看看適不適合作畫,如果適合,就隨她買最便宜的那種。
買完紙墨,綠蝶兒又去西樓偷了點顏料,這才帶著梅間前往西山區(qū)。
途中,兩人碰到兩輛囚車。
前面一輛關(guān)押一名胡子拉渣,面龐黝黑,一身爐灰的鐵匠。
后面一輛關(guān)押著一把劍!
只是一把尋常的鐵劍,還未開鋒,但卻被纏繞了重重鎖鏈。
難道是一把有了魂魄靈智的劍?
梅間心中詫異。
他對于靈力的感應(yīng)范圍只有三丈,需要靠近一些,才能一探究竟。
但他不愿意冒險,只是隔的遠遠的,稍微瞥了兩眼,就挪開目光。
綠蝶兒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便是官府對待靈異的手段。梅畫師的能力……”
梅間連忙打斷她:“人多眼雜,不要在這里討論,先去看房子吧!”
“還真是膽小!”
綠蝶兒輕輕哼了一聲。
……
未時三刻(下午1:45),房子找到了。
與其說是找房子,不如說是詢問青陽幫在西山區(qū)的房屋產(chǎn)業(yè),看看有無空閑房子。
梅間與綠蝶兒通報一聲后,就待在一家茶樓吃茶,等待結(jié)果。
原本是沒有的。
但青陽幫的幾個幫眾得了綠烈的吩咐,將一個清貧如洗的書生趕走,硬生生的空了一間出來。
青陽幫涉及的產(chǎn)業(yè)鏈相當龐大,主要收益來源是青樓與酒樓,其次是店鋪和房產(chǎn)。
偶爾也會資助一些落魄的書生文人。
被趕走的那名書生就是青陽幫資助的一個對象,因為考試連番失利,已經(jīng)沒了培養(yǎng)價值。
房子不算大,一進一出,一間主宅,兩間廂房,獨立小院,有水井。
地處偏僻,在胡同里。
梅間如果知道自己過來找房子,會讓一名倒霉的書生失去房子的話,他肯定會將就住在原來的廉租房的。
當然,即使他不來,那名書生也會很快被趕走。
綠蝶兒放下筆墨紙硯:“梅畫師,你原來住處的一應(yīng)物事,明晚子時,我大哥會讓人捎帶過來。你先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等我大哥過來作畫?!?p> 晚上不是宵禁嗎?
梅間稍稍有些迷惑,但沒有多問:“好?!?p> 三間房子都被細致打掃過,看不見絲毫臟亂。
書房里面,桌案齊全,就是書架上空蕩蕩的。
梅間放下包袱,將幾幅畫擱在畫架子上,然后將綠蝶兒背來的顏料,筆墨紙硯逐一放置好。
靜姝沒有出來。
她得了梅間的吩咐,今后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透透氣。
不謹慎不行??!
靜姝的存在,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無論青陽幫也好,官府也罷,一旦知道靜姝的存在,必定會想方設(shè)法奪取。
眼下綠蝶兒已經(jīng)知道了,紙包不住火,遲早會暴露。
在此之前,梅間必須通過自己的畫筆,盡快畫出足夠自保的力量!
他研磨了一點墨汁,提起畫筆,準備先試一下之前的一個猜想。
結(jié)果還沒描摹,小院院門上的銅環(huán)就被人敲響了。
他只能擱下筆,走出書房,推開大門一看,卻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人。
“敢問可是梅間梅公子?”
“我就是,您……你來此處作甚?”
婦人靦腆一笑:“奴家得一位綠姓大爺?shù)姆愿溃瑏斫o公子當廚娘,公子要吃什么盡管吩咐。五州之地常見的小吃菜品,奴家都會做上幾道,保管公子一日吃上一樣,連著一個月都不帶重的……”
好家伙,連廚師都給請了,這是要讓他足不出戶??!
梅間自然不想有人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
可既然是綠烈的吩咐,他應(yīng)該是推脫不了,只能如此說道:“我對吃喝沒什么特別要求,你就照著屏山郡一帶常見的飲食做好餐點就行。另外,無論何時,都不要來書房打擾我,知道嗎?”
廚娘連忙點頭:“曉得,奴家曉得,奴家這就去灶房準備……”
“那個,綠烈給你銀子了嗎?”
“給了,給了。梅公子不用記掛這些,那位大爺都已經(jīng)安置妥當,公子只管點菜吃飯就行!”
看樣子,他現(xiàn)在是被軟禁起來了!
梅間摸了摸光潔的下巴,在正廳之中踱了幾步,就走回書房。
眼下,誰也幫不了他,唯有手中的筆!
酉時一刻(下午5:15),綠烈背著一把滿是缺口的重劍過來。
他將五尺有余的(一尺33cm)重劍杵在地上:“梅畫師,你就畫這把劍,無需把我人畫進去。我沒有其他要求,只要劍夠重,不卷刃就行。不卷刃對于梅畫師的神筆來說輕而易舉,蝶兒那把單手劍即使是我全力揮砍也不會卷刃。所以,勞煩梅畫師將這劍畫的重一些。”
“現(xiàn)在這把劍只有三十二斤重,不如何趁手。梅畫師就給我畫一把六十四斤的重劍吧!”
好家伙,三十二斤還不夠你耍,竟然要耍六十四斤?
關(guān)公的刀也才八十斤,你以為你是武神嗎?
梅間暗暗吐槽,嘴上說道:“綠烈大哥,重量我可不敢保證,只能盡力而為。”
“行,你快畫,畫完,我半夜還有一場惡戰(zhàn)?!?p> 綠烈一邊說,一邊放下一錠十兩的銀子。
梅間對于重劍的喜愛,要優(yōu)于單手兵器。
主要是年輕時候看多了西幻類的網(wǎng)文,一直對雙手大劍念念不忘。
綠烈這把長度超過五尺的巨劍,如果直接畫在三尺畫幅上,也是能夠體現(xiàn)出來的。
但梅間卻突發(fā)奇想——
為何不只畫一個劍柄出來,讓劍身藏在畫中呢?
如果能成的,今后便可以大批量的通過作畫來創(chuàng)造兵器。
只是畫一個劍柄,可要比畫一整把劍容易多了!
梅間閉目凝神,細細構(gòu)思一番,然后霍然睜眼,提筆沾墨,開始描摹線條。
巨劍的構(gòu)圖很簡單,就是一把插在劍鞘中,只露出劍柄和短短一截劍身的模樣。
其余的部分則通過靈力構(gòu)造出線條,形狀以及質(zhì)感,隱藏在畫紙內(nèi)部。
說起來簡單,真正畫起來難度卻是不小。
主要是普通麻紙對于靈氣靈力的容量太少,劍柄即使一比一照著原件畫,也不足以支撐延伸劍身所需要的靈氣!
繼續(xù)放大劍柄,則要考慮此劍從紙張中出來后,如何縮小的問題。
倘若將靈氣擴散至整張畫紙,又會面臨拔劍時,劍身難以凝聚的問題……
總之,就很棘手。
梅間花費小半個時辰,報廢三張畫紙,想放棄這種方案時,忽然有了靈感!
他還是一比一畫好了劍柄,然后提筆沾墨,在劍柄周圍描摹出了四朵烏云。
每一朵烏云都存有一部分靈氣,四朵合起來,剛好可以湊齊劍身需要的全部靈氣。
拔劍時,四朵烏云之中的高濃度靈氣會快速融合,在一兩秒的時間內(nèi)完成劍身的凝聚。
雖然還是有點慢,但已經(jīng)可以接受。
他放下毛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等待墨跡變干。
“綠烈大哥,劍畫好了,我來給你演示一遍,我拔……”
“窩草,有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