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伺候著初雨沐浴,笑道:“依我看啊,姑娘一開始就應(yīng)該選這個(gè)長孫公子。”
“如今的長安,誰有他們家權(quán)勢大啊?!?p> 初雨撥弄著水面的玫瑰花瓣,悶悶不樂,“這些個(gè)王孫貴胄,不過是圖個(gè)新鮮,誰又能記住我這個(gè)青樓女子?!?p> 青樓女子一生不過求個(gè)名與利,盼望能揚(yáng)名一方。攢夠了贖身錢,找個(gè)老實(shí)本分的,相夫教子。
“姑娘,莫要妄自菲薄。”
小侍女為初雨穿好衣裳,去迎接長孫公子。
長孫沖在茶室,哪有心情喝茶,一想到稍后與初雨的鶯鶯燕燕,就激動不已。
直到他看到一個(gè)小老頭匆匆忙忙走進(jìn)茶室,以為是來找他的,慌忙起身迎接。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理他,直接奔著初雨的閨房就去了。
他安慰自己道,莫急莫急,到嘴的肉還能跑了不成。
小老頭進(jìn)了房間,喘著氣道:“姑娘,蘇士安蘇公子來了!”
又來了?小侍女不知所措,“這可如何是好。”
“姑娘,就選長孫沖公子吧,姑娘跟著他,必能成一段佳話,說不好還能青史留名?!?p> 小老頭大老粗一個(gè),詩詞也不懂,就等著初雨的吩咐。
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了,初雨看著桌上蘇士安的詩詞,也顧不得得罪長孫沖了。
心一橫,“請?zhí)K公子?!?p> 茶室中的長孫沖看見小侍女和小老頭一同出來,心想這下穩(wěn)了,定是來迎接我的。
他正了正衣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賞銀。
小老頭心直口快,“蘇公子到了,只好委屈公子了?!?p> 蘇公子?蘇士安!又是蘇士安!這蘇士安究竟是何許人也,好你個(gè)初雨,不過一個(gè)青樓妓子,與蘇士安三番兩次戲耍與我。
笑話,笑話!
長孫沖一甩手,將手中的賞銀重重摔在小老頭臉上,留下一句,“好自為之!”
揚(yáng)長而去。
小老頭臉皮比城墻都厚,傻笑道:“謝公子賞~”
長孫沖差點(diǎn)沒沒過氣去,他有氣也不敢發(fā)。
其他的地方還好,要是在煙花柳巷之地鬧事了,那就了不得了。
他老子得抽他!他不要臉,他老子還得要臉。
蘇士安與長孫沖擦肩而過,被小老頭迎入初雨的雨霖閣。
喝酒的眾人大眼瞪小眼,這長孫沖,這就出來了。
“這么快?。块L孫公子并非凡人吶!”王乾笑道。
不知誰操著濃重的關(guān)中口音,說了句,“額賊,瓜慫能歘,快日他咧!”
頓時(shí),引的全場爆笑。
長孫沖捂著臉,快步離開了胡玉樓,這下丟人丟大發(fā)了。
他娘的,蘇士安,你個(gè)小王八蛋,給老子等著!
.........
蘇士安自來熟一般,斜靠在初雨的床上,他是個(gè)老實(shí)孩子,可沒來過這種地方。
但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可不能露怯,不然就被動了。
初雨依偎在蘇士安身旁,道:“公子這試寫的極好。”
“夸女子的詩不少,能把女子的美躍然紙上的,少之又少!”
那可不,也看看這詩是誰寫的,那可是二晏之一的晏幾道。
北宋著名詞人,收錄此詩的《小山詞》,可是流傳千年,被多少文人墨客所向往。
“此詩還無名,公子取一個(gè)吧?!?p> 蘇士安想了想,“那就叫‘初雨詩’吧,那日第一次見姑娘,著實(shí)驚為天人!”
“初雨詩........”初雨嬌滴滴道:“公子才情無雙,他日必定名動天下,我也能跟著沾光,說不好,還會與公子青史留名呢。”
“誒.....”蘇士安突然問道:“剛剛我聽他們說長孫公子是怎么回事?。俊?p> “他呀。”初雨笑道:“這些王孫貴胄,對我們也就是圖個(gè)新鮮?!?p> 纖纖玉指在蘇士安臉頰輕輕劃過,“哪比得上公子您啊。”
初雨靠在蘇士安的胸膛,“公子心跳的好快啊?!?p> “難不成是第一次來,還未經(jīng)人事?”
說到這里,初雨嘻嘻嘻笑個(gè)不停。
蘇士安開門見山,沒忘了今天是來干什么的,“姑娘知道‘肉店’嗎?”
他問這話時(shí),已想好了退路,若她不知道,還則罷了。
若她知道,避免懷疑,隨便打個(gè)哈哈就過去了,畢竟“肉店”這個(gè)詞,也好解釋。
他感到初雨的身子突然緊繃了一下,不安分的雙手也突然停了下來。
蘇士安頓時(shí)緊張起來,捂緊了褲腰帶,這娘們不似好人吶!
初雨神態(tài)自若,“公子莫不是饞了?胡玉樓的肉食也是不錯(cuò),一會給公子做一點(diǎn)?!?p> 蘇士安咧嘴笑了笑,此時(shí)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閑情逸致,激動也變成了心悸。
“公子還等什么呢?奴家為您寬衣解帶吧。”
“要不我們聊聊人生?突然有點(diǎn)渴了,喝口茶。”蘇士安掙脫了初雨,坐在了一旁。
他還在被何鳳云刺殺的陰影中,這些個(gè)殺手,神不知鬼不覺的,他感覺此地充滿了危險(xiǎn)。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進(jìn)行了一番頭腦風(fēng)暴。
初雨應(yīng)該是不知道什么,“買肉人”在胡玉樓給殺手下單,而胡玉樓應(yīng)該并不知情。
原因很簡單,這樣才能保證殺手平臺“肉店”的絕對安全。
之所以選在這個(gè)地方,是因?yàn)檫@里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想查根本查不出來,或者說難度極大。
是我太過緊張了。
初雨捂嘴笑道:“公子莫怕,第一次嘛,奴家懂~~”
她焚好香,斟好茶,道:“那日公子買酒樓時(shí),就覺的公子有趣,公子明明是個(gè)才子,想必考取功名也不在話下。”
“為何,偏偏癡迷商賈之道?”
蘇士安道:“姑娘似乎,覺得惋惜?”
“那倒也沒有,人各有所好,不是嗎?”
竟然有如此見識,要知道,在這個(gè)時(shí)候,人們的固有印象,一直是覺得商賈低賤。
蘇士安不由贊嘆道:“姑娘通透!”
“那姑娘覺得好還是不好呢?”蘇士安問道。
“公子必有自己的原因,我是不相信,你有如此才華,甘愿一輩子做個(gè)商人?!?p> 不得了,此女子并非尋常青樓女子,原以為只是個(gè)花瓶,沒想到竟然如此有見地。
初雨嬌羞道:“公子聊也聊了,茶也喝了,那不如咱們就........”
她含情脈脈,眉眼如畫,看著蘇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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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士安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見初雨還在睡覺,就沒有打擾,離開了雨霖閣。
剛來時(shí),還是中午,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微微黑了。
胡玉樓中,看來是查不到什么了,心想也是,殺手與肉店,本就是見不得人的東西,要是能輕易查到。
殺手接單平臺,早就倒閉了。
初雨揉了揉腰,剛下床,腿軟的竟然險(xiǎn)些跌倒,小侍女趕忙進(jìn)來扶著她。
“蘇公子,竟將姑娘這般折騰。”小侍女為自家姑娘打抱不平。
初雨臉頰緋紅,在小侍女的攙扶下,在窗邊看著蘇士安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讓我想起了一個(gè)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