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法師（2）

　　我來到了魔法師的面前。

　　他說他叫西蒙斯，曾經(jīng)為羅馬帝國的神圣皇帝效力過。

　　如果他沒有撒謊，那么我穿越到的這個異世界應(yīng)該是以中世紀(jì)為背景的。還帶著些騎士、魔法這樣的傳統(tǒng)西幻的元素。

　　現(xiàn)在在我面前的老人就是西蒙斯。

　　借著煤油燈的微弱亮光，我終于能夠好好的看清他的模樣了。

　　他的聲音很蒼老，但整體看起來卻不超過50歲。也許是用了某種魔法藥劑將自己的容顏固定在了這個歲月。

　　他現(xiàn)在的神情很安詳，目光中甚至帶著一些長輩照顧晚輩的慈祥。

　　然而他偶爾眼神中閃過的瘋狂卻在提示著我這個老人并不像看上去得那么人畜無害。

　　他從一開始就想害我。

　　就算自己身處監(jiān)牢，魔法力量都被剝奪禁錮了，也在不斷的嘗試用自己的話語改變我的認(rèn)知。

　　也許我看到煤油燈下他的影子——一個貪婪的魔鬼在舞動——才是他的本質(zhì)。

　　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得多幾分戒備。否則下一個受害者可能就是自己。

　　“孩子，快到這里來。我已經(jīng)用秘法在此處好了陣紋。你可以在其中用血肉之力施展魔法，去調(diào)動騎士的血肉之力，打開空間卷軸?！蔽髅伤箍粗?，就像在看一只人畜害的小綿羊一樣，慢慢地哄騙道。

　　他說的地方在桌子的前方?；璋档沫h(huán)境下，我看不清它的全貌。

　　勉強(qiáng)能看到在地板上刻著繁雜的花紋和種種令人目眩的數(shù)學(xué)公式。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類或者其他生物的斷肢殘臂——包括豬頭的腦花、蜘蛛的毒囊。這幾者共同構(gòu)成了西蒙斯所說的陣紋。

　　“西蒙斯先生，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敢知道那些怪物正在向我們靠近呢？你顯得是如此迫切，就好像你真實看到了他們正在朝趕來?！?p>　　“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你打開空間卷軸，我們都能獲救?！蔽髅伤箍駸岬乜粗?，顯然不想多說，只是一個勁地繼續(xù)催促道?！八麄冎皇切┪⒉蛔愕赖臇|西。你還是快些進(jìn)去使用卷軸吧?！?p>　　“告訴我，只要你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就會進(jìn)去?！蔽译p手撐在桌子上，緊盯著西蒙斯越來越狂熱，越來越瘋狂的眼睛，開出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好吧，既然你如此要求。”西蒙斯有些意外，凝視著我，頓了頓說道?！斑@是專門針對這里地獄怪物的危險感知能力。是只有高貴的魔法師才能擁有的能力。”

　　我微微搖頭，看著西蒙斯說，“不對，這里不是你所謂的地獄魔窟，這里的怪物顯然具備相當(dāng)程度的智能。他們會監(jiān)禁你，會追殺我?！?p>　　“而你所說的危險感知能力，我也有…”我話音未落，便舉起了手上的火把，猛地一下向魔法師的臉上打去，勢必要一擊擾亂他的視線，讓他接下來的應(yīng)對失措。

　　雖然這個老頭嘴里沒有幾句真話，而且看來也不愿意再告訴我更多信息了，但是有幾點他說的是沒錯的。

　　這里無法使用魔法，是純粹的禁魔地帶。

　　而他的精神力量，雖然不像他所說的完全被抑制，但是就從我在梯子上所遭受的精神攻擊的強(qiáng)度判斷，他的精神力也無法對我造成比較大的威脅。

　　而他的肉體更是由于長時間的監(jiān)禁變得孱弱不堪。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按照他所說的去做，那個看起來就十分古怪的陣紋更是絕無可能讓我心甘情愿地踏上去。

　　誰知道那上面有什么古怪。

　　秉持著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的原則，我打算先讓這個老魔法師失去行動能力。在一一地盤問我想知道的一切。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卻并沒有這么順利。

　　雖然他沒有躲過我的火把一擊，但就在我正準(zhǔn)備乘勝追擊的時候，他一個躲閃迅速后退了兩步，那樣的動作簡直不像是他一個肌肉萎縮、身體孱弱的魔法師能做到的。

　　我注意到他的雙臂變得更加干枯瘦小了，顯然這樣的突如其來的速度提升對他來說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緊接著更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西蒙斯扯開胸口的袍子，袍子下面居然是數(shù)百上千的眼睛和一張張人類的嘴。

　　這些眼睛還在眨巴著，透露出一種詭異的氣息。

　　這些附著在他身上的嘴巴大張著，嚷著。我聽不懂他們在叫些什么，但我知道他們是想要進(jìn)食。

　　西蒙斯將自己的干枯的雙臂伸進(jìn)了胸口的嘴巴，那些眼睛也蠕動著主動去給嘴巴吞噬。

　　最后西蒙斯的雙臂從嘴巴中拿出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兩根布滿眼球的觸手。

　　而他的身體也發(fā)生了變異，他的上身變得極為龐大。身體各處都有觸手伸出來。

　　西蒙斯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想向我沖來，但是他孱弱的雙腿卻不足以支撐他現(xiàn)在龐大的身體如此快速地移動。

　　我在這個不大的地下室里左右躲閃，西蒙斯根本無法追上我。

　　我稍微舒了一口氣，如果這樣貓捉老鼠的游戲一直玩下去，西蒙斯一定是無法堅持的比我更久的。

　　我不相信他變成了這樣的怪物，卻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

　　這樣一個龐大的怪物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也必然是巨大的。而西蒙斯原先那瘦小的身體中又能儲存多少能量呢？

　　我這樣跟他周旋了半個小時。西蒙斯的步伐也漸漸地變得更加緩慢了。

　　他停了下來，顯然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的觸手狂亂的捂著，但是腳下卻不再移動。

　　他所有的眼睛，包括臉上的一雙和觸手上的無數(shù)雙，都齊刷刷的向我看來。

　　然后他盤坐了下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將兩雙腿也塞到了胸口的嘴巴中。

　　他想復(fù)刻之前的變異！他想把兩雙腿也變成觸手！

　　他的雙腿也在重復(fù)之前的那一步，但是這次的變異速度比上次卻要慢了十倍不止。而他雙腿的變異也比雙臂來的詭異了十倍不止。

　　從他胸口的嘴巴中拔出來的不再是兩個觸手，而是兩簇由數(shù)十跟觸手交織在一起的巨大肢體。那些觸手對他而言就好像人類的肌肉組織一樣。

　　一旦讓他變異完成，我就連速度也比不上他。

　　我想要阻止他，但是他那漫天飛舞的狂亂觸手卻讓我始終無法靠近。

　　沒有辦法了，我只能選擇撤離。

　　所幸梯子在他所在位置的另一側(cè)。

　　在他完成變異的前一瞬間，我爬上了梯子。

　　下方的動靜很是驚人，僅憑聲音，我就判斷出它的變異在逐漸加快。

　　不過我也快要到達(dá)出口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風(fēng)從我耳邊襲來，他的觸手向子彈一樣飛速地向上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