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東施效顰
消除了陳和光的誤會之后,他也沒有多啰嗦。
讓林安咬破手指,滴了滴血滴在了布袋之上,陳和光掐了個指訣,少頃之后,便將林安的血氣與布袋綁定,認主完成。
所謂認主,可以理解為用林安的血,給原來的布袋加了把鎖。
而鎖的鑰匙,就是林安本人。
除此之外,其他人無法打開,讓放在乾坤袋里的東西十分安全。
不過也有另外兩種情況,可以由林安之外的其他人打開布袋。
其一,有修為極高者,直接用法術抹去布袋上林安的血氣。
其二,那就比較簡單了,也不用修為極高者,直接將林安殺了,布袋上的血氣便會直接跟著林安一起消失。
認主之后,即便林安沒有修為,意識也可以隨意的進入乾坤袋的空間之中。
知軍蔡闿的宴請說是在晚飯時分,其實也是定到了夜間。
考慮道蔡知軍的宴請社交禮儀的屬性居多,現(xiàn)在離晚上也還有幾個時辰。
把林汐和陳姝留下,她們也不會做什么飯,林安索性就做了頓晚飯,也省的到了晚上,禮節(jié)過多,自己拘謹?shù)某圆伙栵垺?p> 做了飯,陳和光也就自然而然的留了下來。
看著明明說著晚上還有宴會,不吃太過,結果連吃了三大碗米飯的陳和光,林安撇了撇嘴。
大郕商貿繁榮,沒有宵禁。
即使是在廣德這座兩萬余人的小城之中,入夜的街道也有不少的熱鬧。
雖然還稱不上是摩肩接踵,但是從東城門直到西城門的主街之上,販夫走卒,雜耍唱戲;亦是一浪高過一浪。
給坐在棋桌上不肯離去的陳和光提醒了好幾遍,林安才算讓陳和光放下了骰子。
等到林安和陳和光二人到了紫竹樓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二人的身上。
腦子里還在回味著剛才的飛行棋的陳和光,思緒這才收了回來,面對著
“咳咳。”
“蔡大人,閔大人,楚大人,劉大人······林押司家里有些事情耽擱了,這才來晚了,還望諸位見諒?!?p> 聽到這話,站在陳和光屁股后面當空氣的林安抬起頭,震驚的看著陳和光。
蔡闿放下茶杯,目光收回。
“既然陳大人和林押司來了,就入座,我們開席?!?p> “是?!?p> 屋內,隔著珠簾,一名女子起身福身一禮,聲音細軟,然后又坐了回去,輕撫面前的古琴。
少頃,山泉蜿蜒,緩緩流淌。
和著窗外月色如波,悠揚婉轉。
舉起酒杯,蔡闿道:“陳大人,李縣尉,林押司,凌霄精一案,你們三人是為首功,本官敬你?!?p> 蔡闿身邊的一眾知軍衙門的僚屬也都紛紛舉杯敬向陳和光三人。
陳和光三人也連忙舉杯回敬。
喝下酒,陳和光起身客氣道:“下官身為廣德知縣,轄下出現(xiàn)了妖修殺人的事情,本該請罪才是,僥幸破案,哪里當?shù)闷??!?p> 蔡闿抬手壓了壓,“你初到廣德上任不過數(shù)天而已,真要請罪,也該是我這個知軍擔著首責才是,本官一向賞罰分明,你有功無過,自然擔得起?!?p> 想了想,李出也站起身拱手道:“凌霄精殺人一案能破,全賴陳大人調度有方,親自出手擒拿妖物;林押司觀察細致,才發(fā)現(xiàn)了妖物的行蹤?!?p> “下官不僅沒有幫到陳大人,反而是一時沖動,險些放跑了妖物,陳大人方才說自己應當請罪,該是下官治罪才是?!?p> 蔡闿哈哈一笑,“你是當初范公在廣德任司理參軍時的副手,如今有功改為縣尉,遇險不避,身先士卒,以為表率,哪里有過?”
見狀,林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也有樣學樣的站起身。
“知軍大人,案子能破,陳大人和李大人才是首功,卑職只是跑跑腿而已。”
客套嘛,林安他懂。
都是讀書人,當著上官和同僚的面,哪里好意思夸耀自己的功勞。
我這邊退上一步,你那邊在順著話夸一夸。
一唱一和,挺好。
蔡闿微微點頭,“嗯,本官知道了,你坐下吧?!?p> 林安聞言一愣,有些呆呆地坐了回去,表情中帶著了些尷尬。
什么情況?
怎么不按前面的劇本來?
合著他們兩個官這樣演戲你就配合,我這個小吏學一學,你就不配合了是吧?
珠簾的另一邊,女子撫琴的動作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復過來。
隨著女子的琴音由舒婉逐漸激昂揚,宴席上,眾人的興致也愈發(fā)高漲。
上官與下屬之間的拘謹逐漸淡去,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盡興歡暢。
但是,快樂是屬于他們的,與林安無關。
官員之間的聚會,林安這個小吏根本就插不上話,而且人家也不屑于帶上自己。
他們舉杯時,林安就跟在后面舉杯。
他們大笑時,林安也跟在后面呵呵傻笑。
提前吃了一個晚飯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整場宴席,林安都沒向桌上的菜伸過幾次筷子,省的惹得那些個官嫌棄自己。
沒吃菜,無聊的林安就免不了時不時的瞟一眼珠簾后面。
隔著簾子,女子又坐著,模樣身段都看不清。
但是,對于未知的東西,人總是好奇的。
越是看不清那彈琴女子,林安就越忍不住看向那女子,想要看清她的臉龐。
林安是不懂琴的,無論前世今生。
高山流水什么的,林安是聽不出來的,但琴意卻是能感染人的。
有道是字如其人,林安就覺得自己的鋼筆字不錯。
這女子的琴彈的很好,想必長得應該也不錯吧?
似乎也注意到了林安這邊總是想自己投來目光。
女子微微偏頭,視線也順著林安的目光看了過來。
林安倒是無所謂,只要沒被蔡闿等人注意到,他就大大方方的看著。
而女子看見林安一直盯著自己,臉蛋上雖然沒有露出嬌羞,卻也是在心底暗啐一口,低著頭繼續(xù)彈琴。
宴席結束,已是深夜。
街道上的熱鬧早就散了,空蕩蕩的大街上沒有一人,街道兩邊的燈燭也都滅了。
問紫竹樓借了盞燈籠,林安背著滿身酒氣,沉如死尸的陳和光回了縣衙。
和阿離一起扶著陳和光躺下,陳姝看到林安被陳和光吐臟了一大片的衣服,道:
“我在廚房燒了水,你端去那邊的廂房洗個澡再回家吧,汐兒已經(jīng)睡了,汐兒已經(jīng)睡了,你就讓她在我房間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