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范仲淹之子
“過分?”
聽到清瘦男子這樣說,壯漢一臉委屈。
“明明就是你撞了我,剛才你又打了我,到底是誰過分了?”
“就是,剛才我們可都看見了,明明就是你撞了我們大哥,還打了他?!?p> “撞了人,你還有理了!”
“走,我們?nèi)パ瞄T,找高都頭,讓他評評理!”
壯漢后面的幾個潑皮也都跟著叫囂附和。
清瘦男子見狀,緊握著拳頭,卻也知自己打不過眼前這群人。
視線環(huán)顧周圍想要找個人給自己評評理,卻發(fā)現(xiàn)大家的視線都躲閃著。
壯漢和他的幾個潑皮小弟仗著衙門里的一些關(guān)系,常年在城內(nèi)作威作福。
因?yàn)閴褲h也知道什么人該惹,什么人不該惹。這些年在城內(nèi),見到普通百姓,就勒索敲詐,遇到不能惹的官員顯貴,尾巴便低的比誰都厲害。
靠著這份眼色,壯漢也一直為害到現(xiàn)在。
“小娘子,衙門里的差爺們也都忙得很,我也不想勞累他們,要不,你和你大哥說說,你去爺家給爺敬杯酒,這是也就算翻過去了?!?p> 壯漢瞇著眼再次向那女子伸出手。
陳和光眉頭緊鎖,對林安吩咐道:“把這些人都帶到衙門里去?!?p> 這幾個潑皮都是普通人,而林安已經(jīng)踏入修行。
雖然只是最初級的一凝境的凝丹期,但打倒幾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潑皮無賴還是綽綽有余。
早就看不下去的林安聞言,當(dāng)即沖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壯漢的手,將他向后一摔。
砰。
壯漢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冷不丁被人給摔倒,壯漢看清林安的臉之后,怒吼道:
“奶奶的,哪來的毛頭小子,敢動老子,弟兄們,都給我上!”
砰!砰!砰······
這回兒沒等林安出手,一道身影就擋在了林安身前,幾拳便將那幾個潑皮全都打倒在地。
“天成兄!”
清瘦男子沖林安前面的男人喊道。
“壞了,弟兄們,快跑!”
眼見著給女子出頭的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能打。
壯漢多年的經(jīng)驗(yàn)讓他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一溜煙沒影了。
老大都跑了,剩下的幾個嘍啰自然也都一哄而散,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天成兄,你怎么來了?”
清瘦男子興奮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林安身前的男人。
“咳咳!”
男人臉色蒼白,咳嗽幾聲,笑道:“汝懷兄,好久不見?!?p> 清瘦男子聽到男人的咳嗽,眉頭一緊,連忙問道:“天成兄,你受傷了?”
“沒事兒,之前邊境受的傷,落下一些病根了?!?p> 剛才的一番打斗,熱鬧的街上早已經(jīng)跑光了人。
兩個男人噓寒問暖的時候,林安扭過頭,對身后的女子問道:“你沒事兒吧?”
女子看著剛才為自己出手打到潑皮的林安。
長身玉立,劍眉星目。
紅了臉蛋,女子低著頭搖了搖,“我沒事?!?p> “這位兄臺,剛才多謝你出手相助了。”
清瘦男子又走過來,朝林安拜了一揖。
林安也回禮道:“舉手之勞,兄臺客氣了。”
“陳大人?!?p> 被清瘦男子稱作“天成兄”的那人,朝陳和光拱了拱手。
陳和光微微皺眉,點(diǎn)頭回應(yīng),“范公子。”
清瘦男子將自己的妹妹拉了過來,向女子解釋道:
“阿妹,這一位便是我常和你說的天成兄,范公的兒子?!?p> “范大哥好。”
女子福身行了一禮。
范純祐不滿的看了眼清瘦男子,幽幽道:“汝懷,說我就說我,怎的總要說我爹呢?”
清瘦男子聞言,取笑道:“若無范公,誰人識你范純祐?!?p> 陳和光走上前,對清瘦男子說道:
“這位公子,我就是本縣縣令,勞煩你等會兒帶上令妹去一趟衙門,那幾個潑皮,我會立刻讓人捉拿歸案的,還需要二位上堂作證?!?p> 清瘦男子答應(yīng)下來,朝陳和光拱手道:
“謝縣尊給我兄妹二人主持公道,不過容縣尊讓我先將家里的推車推回家,”
“嗯。”陳和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看向了林安。
“林押司,那些潑皮現(xiàn)在不知所蹤,你去護(hù)送他們兄妹二人回家,我讓李縣尉去拿人?!?p> “卑職明白?!?p> 陪著清瘦男子幾人回家,林安才知道自己眼前這個病懨懨范純祐,他的老爹就是那位“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范仲淹。
而清瘦男子則叫湯恒,字汝懷。
湯恒之前一直在外地求學(xué),與范純祐曾是同窗好友,現(xiàn)在以為幾次科舉失利而失意,回家來給自己謀個生計(jì)。
而湯恒的妹妹,珠圓玉潤,身段······嗯咳,叫湯玉兒,本來是在家做刺繡活的,但是做菜農(nóng)的湯母今日抱病,她便隨湯恒出來賣菜。
到了湯家,湯玉兒給林安和范純祐各倒了杯茶。
好友重逢,二人也都各自經(jīng)歷了許多的大事,湯恒與范純祐自然又?jǐn)?shù)不清的話要說。
林安則待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好奇的打量著范純祐。
少時便隨父親范仲淹鎮(zhèn)守關(guān)陜,抵御西夏。
想當(dāng)初策馬沙場,可是隨著慶歷新政的失敗,范仲淹的外放。
范純祐也染上了病,加之少時沙場的一些病根,曾一度臥床不起,后來得名醫(yī)醫(yī)治,雖然抱住了姓名,但是也壞了身體的根基。
“林押司,玉兒給你在倒杯茶吧?!?p> “哦,謝謝玉兒姑娘。”
林安端起茶杯,讓湯玉兒往自己的杯里加了些水。
“嗯。”湯玉兒紅了臉,慌張的低下頭。
啪!
陳和光一拍驚堂木,朗聲喊道:“升堂!”
“威······武······”
堂下兩邊的衙役手持水火棍,敲擊著地面。
有李縣尉親自帶隊(duì)捉拿,那幾個潑皮很輕松的就被帶了過來。
這樣的案子并不難判,眾目睽睽之下,陳和光勤儉見到,又有范仲淹的長子親自作證,那幾個潑皮當(dāng)即便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之中。
但是這些潑皮背后的高成業(yè),因?yàn)闆]有直接的證據(jù),即便是陳和光也不能直接給法辦了,只是勒令他待家一個月以觀后效。
砰!
賀家,賀同將桌上的一塊硯臺砸在了地上,怒道:
“他李出好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主簿崔進(jìn)勸道:“不異兄息怒,你也知道,李縣尉曾經(jīng)是范公手底下的人,現(xiàn)在范公子的朋友被欺負(fù),李縣尉自然要為那個湯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