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水泥路上,斑駁的光影在蘇念身上晃動。此刻的她穿著一件白色泡泡袖收腰上衣,配修身九分牛仔褲和小白鞋,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搭在肩上,畫面美如畫,但湊近看才會發(fā)現(xiàn)這位畫中人一臉呆滯站在IEG基地別墅門前,手上拿著幾大袋旺旺大禮包。
昨天林懸自說自話讓她來基地之后,就開車把她送回了家,然后約好明天來接她的時間,并說會讓劉經(jīng)理給馮主管那邊解釋,說她受邀去IEG基地了解戰(zhàn)隊環(huán)境。合作方開口,Attitude自然沒有任何意見,于是一大早林懸就開著他的SUV在蘇念樓下等著,直接把她接到了基地別墅。
昨晚蘇念可是十分苦惱的。她確實沒想到林懸來這么一出,說實話她真是不太介意陳鳶鳶對她說的那些話,但就這么莫名其妙被拉來IEG基地了。關(guān)鍵初次登門拜訪她也不知道該帶些什么見面禮,思前顧后大晚上的叫了個超市外賣,訂了幾大包旺旺大禮包。
基本就是逢年過節(jié)對待家里親戚小孩的方式。
林懸先去停好車,然后轉(zhuǎn)回來接蘇念。他今天依然是一件灰色衛(wèi)衣配牛仔褲馬丁靴,由于182cm的個子加上大長腿就算是極簡單的裝束也十分有范兒。劉海隨意耷拉著,倒是比往常更有少年氣。
他在院子里遠遠瞧見蘇念那生無可戀的表情,不禁側(cè)過頭笑了起來,結(jié)果抬頭發(fā)現(xiàn)蘇念一臉嗔怒瞪著他,立馬憋住笑朝她走去,把那堆旺旺大禮包提到自己手上。
“你緊張個什么,我們戰(zhàn)隊大部分人你也認識了,你這一副見家長的表情——”林懸實在憋不住,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懸!”蘇念惱了,作勢想用旺旺大禮包糊他一臉。
“誒!我這可是完全本著你自愿的原則合法合禮把你接過來的啊,可別全賴我身上?!绷謶依^續(xù)裝腔作勢,蘇念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了。
明明是陳鳶鳶說要跟她道歉才來的,怎么搞得跟她來給IEG登門道歉的陣仗似的!
還沒到門口,吳浩風便迎了出來,笑嘻嘻地打招呼。
這可把蘇念愣住了,眼前是個長相極其清秀可愛的人,簡直和游戲語音里那公鴨嗓聯(lián)系不到一起,導致她一時恍惚。
她一下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你好??!你和游戲里的感覺太不一樣了,原來長這么帥呀!”
蘇念這人的毛病就是真誠,極其真誠。她發(fā)自肺腑覺得吳浩風長得帥,也發(fā)自肺腑覺得和公鴨嗓搭不上一起,但這種真誠發(fā)言反而會讓對方有種不知如何回應的感覺。
吳浩風一下靦腆了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這讓蘇念非常意外,只能向林懸悄悄求助:“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記得隨風挺大大咧咧的性格來著……”
林懸笑得不行了,雖然舍不得這名場面,但不得不救場:“你別管他。吳浩風是典型的‘網(wǎng)絡重拳出擊,現(xiàn)實唯唯諾諾’,打游戲或者直播的時候可以炮轟三天三夜不帶歇的,每天都是海王發(fā)言,實際上現(xiàn)實生活里見到漂亮女生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別說吳浩風了,我看你也半斤八兩?!敝笓]馮駿走了出來,跟蘇念打招呼。
馮駿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好學生長相,他的照片放在任何一個大學的優(yōu)秀學生榜單都不會有違和感,你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電競選手,要說他是游戲公司的程序員倒更加合理一些。
“劉哥今天有事不在,特意囑咐我要以最高規(guī)格接待,畢竟是咱們Edge的貴客嘛。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我們基地吧?!瘪T駿微笑著把蘇念請進門。
“太客氣了?!眳呛骑L突然看著蘇念來這么一句,隨后又眼神游離。
眾人十分疑惑,他有些尷尬,不情愿指了指林懸手上的旺旺大禮包。
這人格對比實在太強烈,蘇念實在繃不住了,噗一聲笑了出來。這倒是一下緩和的氣氛,吳浩風也覺得輕松了很多。
陳鳶鳶還沒有來,于是馮駿就先例行公事,帶著第一次來基地的蘇念到處逛。
蘇念每一步都走得很認真。她缺席了林懸電競職業(yè)生涯很大的一部分,包括這個基地的全部。新鮮感越強,她的遺憾感就越強。她想珍惜踏入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是點滴也好,去慢慢補足她心中的那片空白。
IEG基地是一套帶花園和車庫的三層大別墅??蛷d等公共空間都被改造成了訓練室,擺放著電腦、手機、耳機、降溫風扇等數(shù)碼產(chǎn)品,一些零碎的空間也做成了榮譽展示柜,擺放著IEG這些年獲得的所有冠軍獎杯以及榮譽證書等,還有一部分是IEG戰(zhàn)隊的周邊展示架,展示以戰(zhàn)隊和選手概念設計面向粉絲出售的公仔、鑰匙扣、手機殼、隊服、行李箱等產(chǎn)品。
基地的一日三餐都是有專門的阿姨負責,每天都會變換菜品,可以說吃飯問題解決了,選手們操心的事情就解決了很大一部分。
除開公共空間,最重要的就是選手們的房間了。這套大別墅有很多獨立的臥室,并帶獨立的衛(wèi)浴,可以說即使是集體住宿也給予了極大的便利性。青訓選手住在上下鋪的大臥室里,而主力隊員都是有自己獨立的臥室,也算是為戰(zhàn)隊付出后得到的最直接的福利回報之一。
“我尋思蘇念妹子對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的房間也不大感興趣,不然Edge就帶蘇妹子去參觀下你房間吧,咱們也逛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幫阿姨那邊張羅下,一會叫你倆吃飯。蘇妹子,一定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馮駿可謂是安排得明明白白,拉著還在費勁介紹的吳浩風就下樓了,留下蘇念和林懸兩人站在那。
林懸早意識到馮駿這一腦子的鬼主意,但不得不接下去,回避似的徑直打開了自己房間門走了進去,蘇念也只能跟著先進屋。
林懸的房間是頂樓采光很好的一間臥室,不僅有帶落地窗的陽臺,也十分寬敞。整體風格非常簡潔,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窗簾和床上用品是林懸根據(jù)自己喜好買的深藍色系,其余就是最純粹的原木色家具,他常穿的衣服還是黑白灰為主,一絲不茍掛在衣架上。
最醒目的還是書桌后面的一個大書架,上面除了一些書籍,基本全被林懸的個人榮譽獎杯和證書占滿了。比如他數(shù)不勝數(shù)MVP、FMVP的獎杯,達成PEL1500殺記錄的證書,甚至還有以前參加時尚活動獲得的獎杯。不過搶占蘇念目光的還是一張看似不起眼的白色證書,這是電子競技職業(yè)技能等級證書,上面是一張非常正式的林懸白襯衫證件照,并印有他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職業(yè)技能等級為三級/高級。
一時之間很多情緒涌上心頭。蘇念很清楚,高中時林懸相當職業(yè)電競選手是面臨很大壓力的。那個時候社會對電競的理解還是“打游戲”“不務正業(yè)”,職業(yè)戰(zhàn)隊都還在摸索階段,走過了一段不被認可且艱辛的路程,那個時候的電競選手吃過很多苦,住地下室、生活拮據(jù)、職業(yè)病纏身幾乎是常態(tài)。
隨著社會對電競的理解越來越深,接受度越來越高,時至今日電競行業(yè)已經(jīng)有了更多的尊重和資金支持,尤其是納入亞運會項目之后,電競選手和其他項目的運動健兒一樣,將代表祖國出征,為國爭光,這對職業(yè)選手的待遇和發(fā)展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這一紙證書可能對于很多人而言平平無奇,而蘇念心中知道這對林懸來說是多年職業(yè)生涯最重要的認可,他們不再是人們口中“沉迷游戲、荒廢學業(yè)”的人,而是具備專業(yè)技能的人員,取得了官方的認證。它雖然沒有世界冠軍或者最具價值選手這樣的榮譽閃亮,但卻代表了行業(yè)的巨大改變,而這些改變是無數(shù)的電競選手傾注青春的努力換來的。這紙證書讓所有人對電競職業(yè)選手給予尊重。
“盯著我證件照看干嘛?難不成模特照還不夠,連我的證件照都要偷拍?嘖嘖嘖?!倍呿懫鹆謶摇安粦押靡狻钡穆曇?,這才讓她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盯著這照片許久。
“那我能光明正大拍一張嗎?”蘇念問道。
真誠,還是這可惡的真誠,一下把以貧嘴著稱的林懸老師又整不會了。
此刻蘇念的腦內(nèi)活動:我覺得這張證書很重要,我想拍照留存。哦你不想讓我偷拍,那我就堂堂正正拍一張唄。
聽見林懸有氣無力“嗯”了一聲,蘇念心滿意足拿出手機,對著林懸的證書拍了一張。
林懸靠在書架上看著蘇念的側(cè)臉,不知怎的腦子里涌現(xiàn)出了剛從經(jīng)理那拿到這張職業(yè)證書的回憶。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這張職業(yè)證書,天知道他有多想讓蘇念看看。
所有人都只在乎那些金光閃閃的獎杯,他卻死磕那個姑娘會在看到這張白底黑字的職業(yè)證書時笑得比什么都燦爛。
他就死磕了這么多年。
回過神來,蘇念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書桌前。他書桌上除了有一臺用于直播和平時處理其他工作的電腦,還有幾本隨便擺放著的書。
而此時的蘇念滿臉愁容,三分迷惘,七分憂慮。
林懸順著蘇念的目光看去,是一本桌上的書——《零基礎英語會話:輕松學習英語口語》
天知道林懸現(xiàn)在的臉有多黑。他和冠軍失之交臂的時候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堪。
因為林懸的英語口語差到無人能及。
這點蘇念比誰都清楚。高中的時候林懸雖然把精力都花在了打游戲上,各科成績還是過得去的,尤其數(shù)理化還算拔尖水平,但最大的黑洞就是英語??荚嚦煽儗嶋H上還算過得去,但他的口語絕對是讓英語老師可以原地辭職不干的極限黑洞。但林懸又有著永不服輸?shù)拿灾孕牛瑥牟幌嘈爬蠋煹呐袛?,堅信自己英語口語其實還過得去。
那個時候蘇念英語是極好的,她天真的以為林懸只是不認真,多補習一下一定會有進步,也曾自告奮勇想幫林懸提高下,而這樣的天真想法在和林懸補課開始半個小時后宣告死亡。
毫不猶豫,原地放棄。
是一百個老外都救不了的地獄難度。
所以當她看到這本《零基礎英語會話:輕松學習英語口語》是震驚的。她甚至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林懸,以為他訓練太累受了極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才會想不開去學英語口語。
這眼神讓林懸無名火起,把手交叉在胸前靠在書桌上嚴肅看著蘇念。
“蘇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要知道我出國打G賽可是都用的英語交流——”
“跟著我,怎么講?”
“Follow me,你別小看我啊。”
“我沒藥品,掩護我,怎么講?”
“……Help!”
“……”
“職業(yè)選手最簡單的語言就能領(lǐng)會意圖,不需要那么復雜的表達好吧!”
“哦,那最簡單的,你先走,我負責攻擊他,怎么說?”
“……You go, I……biu biu biu……”
蘇念實在忍到極限了,肆意大笑了起來,還不自覺去翻那本零基礎英語會話的書。
林懸一時煩躁,想打斷蘇念翻書的動作,結(jié)果稍微一用力直接拽著蘇念的手臂拉到了他的身前。
這個舉動不僅出乎蘇念意料之外,連林懸自己都沒預料到,兩個人就這么幾乎緊貼著,蘇念望著比她高出很多的林懸,什么話都說不出。
她想:是多么純粹的人才會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眼神還這么的清澈。
這連蘇念自己都沒感覺到的幾乎熾熱的眼神讓林懸愈加焦躁,在弦繃不住之前,他趕忙放開了蘇念,往門邊走去。
這時蘇念才注意到那里有個小冰箱。
“喝點什么?”林懸也不看她,直接打開了冰箱門。
蘇念湊近看了一眼,令她意外的是冰箱里并沒有堆滿林懸喜歡的可口可樂,而是很多瓶裝檸檬紅茶。
她高中時最喜歡的飲料就是檸檬紅茶。去奶茶店必點檸檬紅茶,瓶裝飲料也會首選檸檬茶。
“你什么時候也喜歡喝檸檬茶了?”她不禁問道。
林懸沉默了片刻,拿起一瓶檸檬茶遞給她。
她說了句謝謝接過瓶子,正想問點什么,只聽見吳浩風的聲音。
“林懸,蘇妹子,下樓吃飯了!”
……
兩人下樓后,才發(fā)現(xiàn)陳鳶鳶已經(jīng)到了。
和蘇念腦中的形象很相似,陳鳶鳶留著清爽的齊肩短發(fā),外套是很酷的機車夾克,熱褲顯出好身材,齊膝的襪子配上白色老爹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戴著裝飾用的平光眼鏡,又酷又可愛。她作為長期和IEG合作的游戲主播,到基地的次數(shù)極多,倒也不見外,跟隊員們聊得很開心。
馮駿先讓大家落座。IEG吃飯都是大家一起,非常熱鬧,不僅有主力隊員,還有青訓隊員們。青訓隊員大多都是剛滿18歲的少年,更是活力十足,見到蘇念和陳鳶鳶都特別熱情。
IEG還有一個特色是青訓隊員也有女孩,在集體住宿上盡力保證女孩的隱私和居住舒適度。雖然目前PEL的主力還沒有女性選手,但很多青訓選手都逐漸嶄露頭角,取得不俗的成績。今后如果PEL能有更多女性選手活躍在賽場上,那將是極好的變化。
蘇念也逐漸舒展開來,自然跟青訓的姑娘們聊了起來。林懸見她融入挺好便也放心了,開始張羅大家吃飯。
“王晞言還沒回來?”林懸隨意問道。
全體安靜了一會,然后又鬧騰起來。吳浩風沒好氣地邊擺菜邊說道:
“我們哪敢過問他的行程。我說你腦子真的有毒。難得蘇念妹子和鳶鳶來我們這,提他干啥?!?p> 蘇念接過林懸給她遞來的飯碗,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之前在英國就查到IEG戰(zhàn)隊的新選手王晞言和林懸有不合的傳言,今天看來是有問題,而且似乎其他隊員也并不喜歡王晞言。
她知道林懸最講義氣,尤其自己的隊友絕對是可以過命的,如果不是徹底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是不至于如此的。她想到林懸在這樣壓抑又無奈的環(huán)境中不知道忍耐和堅持了多久,心中就一陣酸澀。
這時一雙手在她眼前搖了搖,林懸皺著眉看著她說道:
“想啥呢,開飯了?!?p> “對啊,蘇妹子,鳶鳶,你們千萬別客氣,就當自己家。我們阿姨今天專門做了一桌好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隨便吃?。 ?p> 吳浩風話音剛落,隊員們便進入了干飯模式。林懸坐在蘇念身邊,一直給她夾她最愛吃的紅燒牛肉。
“我說你不是發(fā)神就是傻笑,可別小瞧這些家伙的戰(zhàn)斗力,分分鐘就把紅燒牛肉給你一掃而光了?!绷謶倚Φ?。
“沒有,我就是覺得,有那么多人陪著你熱熱鬧鬧的,挺好的。”她咬了一口牛肉,隨口說道。
林懸一怔。他不是對這句話感到意外,而是蘇念從來都毫不掩飾說出心中所想。
一直如此,她輕易用自己的手,撥開那一道道屏障,帶來那一道觸及他心臟的光。
正在這時,陳鳶鳶放下了筷子,舉起了手中的果汁。
“蘇念,我今天來是特意想向你道歉的。昨天我說話很傷人,后來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借此機會想跟你說聲對不起?!?p> IEG戰(zhàn)隊是禁止在隊內(nèi)飲酒的,陳鳶鳶這也算以果汁代酒了。
蘇念本來也沒有太介意,加上陳鳶鳶也真誠道歉,她也就欣然接受,跟陳鳶鳶碰了杯,也算是解開了兩人的誤會。其他隊員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也趁著起哄了一會,所以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飯后蘇念不想多打擾,既然和陳鳶鳶解釋清楚了也完成了主要的任務,本打算打車回家,這時陳鳶鳶約她一起散個步,林懸又堅持開車送她回去但下午又有戰(zhàn)隊訓練日程,她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就說先去散步等回來再讓林懸送她。
風和日麗,蘇念和陳鳶鳶兩人漫無目的在小區(qū)里逛著,時不時微風帶過幾片還未完全變黃的銀杏,散落在她倆腳邊。
陳鳶鳶深呼吸了一下,笑著說:“其實吧,我今天見到你本人,才發(fā)現(xiàn)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樣?!?p> “嗯?”蘇念不解。
“我從Edge剛開始打職業(yè)就喜歡他了,我是為了他才去當游戲主播的,就是希望能離他更近一些?!?p> 突如其來的直白傾訴讓蘇念有些懵,她駐足望著陳鳶鳶,風把長發(fā)吹得凌亂,似乎一切變得模糊。
“這些年我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職業(yè)聯(lián)賽的頂峰,成為第一人,拿到了數(shù)不清的榮譽。我覺得我很有幸作為主播陪他走過了這一段旅程?!?p> “我本來覺得這樣默默陪著他就挺好的,但直到最近,我覺得Edge有些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到底哪里不一樣,總之我的直覺告訴我不能繼續(xù)這樣了?!?p> 蘇念默默聽著她的話,不知作何回應。對這樣真摯不加任何雜質(zhì)的話語,她甚至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回應。
陳鳶鳶側(cè)頭看著她,還是面帶笑容:
“蘇念,你喜歡Edg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