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熟悉的樓道,白玉循著臺階緩緩上行,她盡可能的放輕腳步,不發(fā)出一絲聲音。
隨著視線的上移,在樓道的欄桿上,正攀附著一個怪物,它橫在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間,想要繼續(xù)往上,就必須經(jīng)過它的身旁。
它無神的雙眼直視著站在樓道中間的白玉,她知道,此刻若是慌亂逃竄,那等待她的是立馬就玩完。
白玉幾乎是屏著呼吸,腳尖緩慢挪動著。
胸腔里的心臟幾乎是蹦在嗓子眼她,她扶著胸口,強迫自己的心跳隨著緩慢的呼吸平復(fù)下來。
一點一點,幾個臺階的距離,幾乎花費了她半個鐘頭的時間。
她從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過。
索性,期間一直很順利,當白玉與地上的東西擦肩而過時,它并沒有異動,一點點挪上第四層,白玉才松了一口氣。
她繼續(xù)保持著靜默無聲的動作,循著四樓是樓道往412宿舍找去。
白玉把鑰匙掏出來,緊緊捏在手上,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危險時,才敢用鑰匙去打開門。
可惜,剛才的緊張感過去,白玉心神放松了一瞬,開門的瞬間,常年積灰的大門發(fā)出巨大的'嘎吱'聲。
樓梯間傳來異動,她不必回頭都知道是什么東西沖了過來。
白玉沖進門內(nèi),急忙關(guān)上門。
“砰砰砰——”
木制的大門被大力敲擊,振動的大門讓白玉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環(huán)顧了房間,屋子不大,但是處理著幾個小型書柜,她嘗試著用靠近門邊的書柜抵住門口,接著她遠離門邊,盡可能少發(fā)出聲音。
就這樣,門外的怪物在大門搖搖欲墜之時終于放棄,白玉聽著在門外遠去的腳步聲,終于松了口氣。
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她重新坐起來,開始在房間里轉(zhuǎn)悠。
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簡簡單單的床鋪,一張桌子,余下的,便都是書了。
白玉一個個書柜查了起來,都是一些學習教材。
一連看了好幾個層柜子,都是差不多的教材書,白玉不免覺得有些氣餒,而這時,書桌上的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封信。
和當初收到的那封來信一樣,上面寫著'致白玉'。
一封又一封的信,寫下這些信的人——白理,她的爸爸,真的是早有預(yù)算嗎?
她感到仿佛有一雙手將她牽引著向前,而前路,是萬丈深淵。
身處在這個境地,她只能認命地拆開那封信。
——“我想你已經(jīng)來到了這里,一個別樣世界的開幕,我把它叫做——怪誕世界。
人心有著無盡的惡意,它催生出這些可怕的東西,它們是悲劇,也是現(xiàn)實里的噩夢,那么你在了解一切的真相后,是選擇拯救還是沉淪?
我的女兒啊,王冠代表著一切,它將是你生存的依憑,前路渺茫,我等著你追上我的身影。
現(xiàn)在,你所追尋的就在童話里。
——白理”
這些似是而非的話看得白玉頭大,爸爸的留信在職音著她往一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她到現(xiàn)在的內(nèi)心依然十分忐忑,這是無法預(yù)知未來所帶來的恐懼。
白玉把信收起來,她重新抽出手臂上的匕首端詳起來。
古舊的外表讓人對它的鋒利充滿質(zhì)疑,可白玉在觸摸上刃峰時才真切感受到它吹毛斷發(fā)的威力。
指尖滴落的血滴恰好落在刀刃上,突兀的,白玉只覺得拿著的刀柄一瞬間變得滾燙,匕首從手里滑落在桌上,發(fā)出一聲撞擊聲。
她來不及看手心,只轉(zhuǎn)身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面的響動,半響,屋外沒有半點聲音傳來,她才放下心里的緊張。
此刻白玉再次看起手心來,她的手心出現(xiàn)一個古樸是'鎮(zhèn)'字。
白玉用手扣了扣,一絲痕跡也沒有,仿佛字是從手心里長出來的一樣。她放下手,又重新拿回匕首,此時手里的利刃仿佛變得不一樣起來,泛著白光,看起來更鋒利了起來。
她剛將其插回鞘中,想著收起來待會再試試,卻不想整個匕首消失在手臂中。
她半撩著衣袖,小臂上裸露出一副紋身來,上面正紋著一個環(huán)裝王冠,黑白的色澤。
白玉一臉詫異,這……王冠就是匕首?
她心念一動,想著將匕首拿在手上,瞬間,一抹黑煙纏繞在白玉手掌間,合成了一把匕首。
看著它的奇異,白玉眼里泛著光彩。
她攏了攏心思,開始想起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她是來尋找脫離異境的辦法的。
答案藏在童話里,她突然回想起來,剛才在書柜里幾乎都是學習教材,只有有一本不一樣的書籍——黑森林童話。
白玉轉(zhuǎn)身翻找起來,在一個柜角處,她找到了這本書。
這本童話書格外厚實,實木制的外殼,白玉本以為里面會有些什么,卻原來這只是一個披著童話書殼子的匣子。
打開它,里面是一些資料,夾帶著一封舉報信。
相關(guān)的的資料是關(guān)于學校高層貪污受賄的證據(jù),和一些交易記錄。
白玉感到很奇怪,這些交易上寫著時間、人名、地點和金額,而這些人的名字,她只記得好像在哪里看見過。
最后掉落的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張學校慈善項目——聾啞人助學班的照片。
她記得吳青峰告訴過她,學校當年靠著這個慈善項目得到了很多慈善款,而當年這個班級招了13個學生,大部分是一些家庭有困難的孩子。
這張合照上正好有13個學生。
白玉仔細觀察了一下,每個捐款人臉上都帶著夸張的笑容,他們的手搭在學生肩上,而學生面色冷漠。
突然,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個數(shù)次出現(xiàn)的啞女,她也是其中之一!
照片的背面寫著13個人的名字,王靜,吳姝……
如果名字是按照位置所標,那個啞女的名字就是張青青。
白玉只感覺惋惜,照片上的學生,如無意外,大概都早已不在人世,那么在教學樓里多次釋放善意的孩子,她又是怎樣的狀態(tài)呢?
而爸爸筆記里寫道,曾在夜間的樓道里出現(xiàn)的何意,她又在其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
白玉將這些東西全都放在了包里,準備將其作為證據(jù)全都帶走。
匣子里記載著走出此地的方法,自然是解鈴還須系鈴人,她從十三級臺階而來,這里的薄弱處也在同一個方位。
事情已經(jīng)快要接近真相,而離開這個二重空間,成了當務(wù)之急。
白玉使勁搬開這個書柜,她盡量降低了噪音,不過…她也許已經(jīng)聽見了不遠而來蹣跚的步子聲了。
她將匕首幻化在手心,這種怪物速度不快,只要找準時間,而手中神異非凡的武器讓她有了自信。
她縮在門背后,緩慢拉開了木門,果然,門外守候的怪物瞬間撲了進來,詭異的臉從門后彈出,差點同白玉來了個臉貼臉。
門后的白玉趁機將匕首從怪物刺向它。
幾乎是毫無阻礙,匕首順利地劃入其胸膛。
“嗷——”
怪物嘶吼起來,它并沒有完全喪失行動力,反而是張開雙臂想抓向白玉。
而白玉直接退后幾步,一腳踢向它,瘦骨嶙峋的怪物并沒有那么沉重,反而被踢了個仰倒。
白玉撲上去踩在它的爪子上,又來回捅了好幾下,怪物傷口出噴濺出的藍紫色的液體濺了她滿身。
終于,這鬼東西倒下了。
白玉喘著氣,剛才肌肉繃得太緊,現(xiàn)在一緩過來,只覺得渾身疲憊,沒等她歇息多久,地上的怪物已經(jīng)化為灰燼。
她腦海里無師自通出現(xiàn)了一些信息,這種東西叫倀,依附于詭異空間而生,聞聲而動,由怨氣咒殺死后幻化而成。
白玉害怕剛才的聲音過大,會再引來一些東西,收拾東西趕忙匆匆離去了。
她剛下樓,就聽見樓上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心中暗道一聲幸虧跑得快。
白玉繞開匍匐在學校角落各處的倀,小心翼翼往教學樓而去。
樓道里遠比校園安全得多。
白玉有一種這樣的感覺,教學樓里沒有校園里結(jié)對的倀,只要不發(fā)出聲音,教室里的東西總不會追出來。
在爬了四層樓后,連續(xù)運動許久的白玉還是感到疲憊,她感覺已經(jīng)過了有八九個小時了,饑餓交加,滴水未進,回想了一下她剛剛殺掉一個倀便如此無力,白玉心里暗覺羞愧,從這里出去,一定要好好鍛煉!
再次站在臺階上,她開始再次嘗試進入時的辦法。
“1,2,3……12?”
沒有第13階,怎么回事!
白玉心頭一緊,這里只有十二階臺階,不論怎么數(shù),都不會出現(xiàn)多出的那一個階梯。
她此刻心里只有兩個字——完蛋!
白玉感到懷疑人生之時,此刻還沒注意到,黑暗中一個人影正在向反復(fù)數(shù)臺階的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