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阡!你給我一個解釋!現(xiàn)在!馬上!”馬爾克當著紀相沫的面打電話質(zhì)問陶阡。
昨天他還是與朱麗享受新婚燕爾的喜悅,今天陶阡的女朋友登門拜訪,告訴他她姓紀,是他狀告紀氏家居的主要負責人。馬爾克痛恨抄襲,所以一直沒有接受紀氏的道歉和私下和解的請求,堅持走法律程序,將紀氏告上公堂。
他是非常拒絕與紀氏私下交談,哪里知道他的好兄弟會直接送人上來,而且還是他好兄弟的女朋友。他怎么做到公私分明?這不是給他找麻煩!
“你現(xiàn)在馬上過來!把人帶走!”馬爾克驚訝道:“什么?你回國了?到國內(nèi)機場了?”
“你是故意的!陶阡!你個奸商!”馬爾克怒掛電話,回頭看到紀相沫又收斂了一些脾氣,好像剛才大罵的陶阡的人不是他。
紀相沫是從剛才的電話里才知道陶阡已經(jīng)回國了,他果然是辦完他的事沒有管她,直接回去,徹底把她丟在這了。不過想想很對,是她求陶阡帶自己過來的,他做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超出他的善心,接下來紀氏如何,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馬爾克坐下,面對紀相沫的時候還是保持禮貌,說:“紀小姐。我想貴公司是明白我的態(tài)度。在這件事上,我很難通融?!?p> 紀相沫說:“我知道。所以我不僅是來請馬爾克先生接受我們的道歉,同時想提供一份數(shù)據(jù)給馬爾克先生看?!?p> 馬爾克一心追求藝術,非常討厭帶著銅臭味的商人。在他的朋友圈里,陶阡是唯一一位可以拋開利益與他談藝術的人,他很珍惜這樣的朋友。可這不代表,他能夠接受紀相沫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商業(yè)氣息。
“少拿你們商人那套。”馬爾克看在紀相沫是陶阡女朋友的份上,已經(jīng)夠忍耐的了。
紀相沫說:“不是商人的說詞。是關于《太陽雨》?!?p> 馬爾克:“《太陽雨》?”
“是?!奔o相沫看到馬爾克的表情有所松動,進一步說:“其實在抄襲事件出來之前,我們的‘繁花’系列因為質(zhì)量問題被緊急召回。質(zhì)量問題是在產(chǎn)品經(jīng)營中非常致命,可是當‘繁花’再次投入市場后,依然受到很大的歡迎。我們做了一個市場調(diào)查,‘繁花’之所以得到大家的認可和追捧,更多的是因為產(chǎn)品的設計?!?p> 朱麗正好端著果盤走過來,與紀相沫不小心對視一眼,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坐在馬爾克的旁邊。
紀相沫把平板電腦拿給馬爾克繼續(xù)說:“在‘繁花’的百分之八十的受訪顧客中,有百分之六十為新顧客,這百分之六十里面,又是近百分之九十的人群因為‘繁花’的設計樣式選擇‘繁花’。”
“非常遺憾,‘繁花’的設計非原創(chuàng),這恰巧證明您的《太陽雨》是‘繁花’成功的關鍵。他們喜歡的是您的設計,您的理念,您對美麗闡述?!奔o相沫認真的說:“我這次來是非常真誠的想與您合作,除了‘繁花’我們還再做新的產(chǎn)品樣式設計,我們可以根據(jù)您的作品,做藝術上的合作。這一切,只需要您的授權即可?!?p> 馬爾克的看著平板電腦里的數(shù)據(jù)和問卷結果,對此抱有懷疑。朱麗接過來,仔細看著,問對面的紀相沫:“《太陽雨》其實是小眾的作品,有那么多人喜歡嗎?”
紀相沫笑著說:“馬爾克先生的作品在國內(nèi)確實有些小眾,但是審美是大眾的主觀。抄襲事件后,最明顯的變化是雕塑作品《太陽雨》被更多的人熟知。您可以在線上商城看到,《太陽雨》的元素非常熱門。最直觀的感受是,不僅是《太陽雨》,馬爾克先生的其他作品也被更多的人熟知?!?p> 紀相沫看向馬爾克說:“尤其是您的《深海》。以前看到《深海》的人不多,現(xiàn)在《深?!酚懈嗟娜岁P注,甚至出現(xiàn)很多分析的文章以及討論的熱潮。在雅藝茶莊,您的《深?!芬恢痹诠_展覽,現(xiàn)在專門去欣賞這件作品的人比以前要高出數(shù)倍?!?p> 紀相沫非常遺憾的對馬爾克說:“我知道。以這種方式讓您和您的作品被大眾熟知是非??蓯u的??墒窃谝饬现?,有更多人的才發(fā)現(xiàn)您的藝術。被人們看見和欣賞,甚至從不同角度討論,都是一個藝術存在的意義?!?p> “馬爾克先生,您可以繼續(xù)告我們。無論是賠償還是產(chǎn)品下架,我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們不想因此錯失一個與您合作的機會?!奔o相沫非常真誠的說:“我們也是有情懷的,能夠支持一位小眾的藝術家,讓其藝術價值發(fā)揮最大,是我們一直憧憬的未來?!?p> “我希望我的產(chǎn)品有溫度,我們的品牌有人文。如同雅藝茶莊的《深?!芬粯樱層泄缠Q的人有共鳴。”紀相沫說:“能夠在不期而遇中碰到可以相遇的人。”
朱麗看向馬爾克,輕輕拍著他的手。
馬爾克已經(jīng)被紀相沫的一套藝術理論給說服,可是不代表他能夠答應紀相沫的合作。
他說:“你知道《太陽雨》的意義是什么嗎?”
紀相沫說:“官方解釋中,是您初見您太太那天是雨過天晴,一片陰云落下雨滴,您站在雨里,您的太太站在陽光下?!?p> 馬爾克拉著朱麗的說:“既然知道,你應該明白它在我心里的意義。”
紀相沫的拇指握在手心里,指甲用力的劃著手心,輕輕吸了一口氣,說:“您可以聽聽,紀氏燈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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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相成夫婦去世的葬禮是紀令山主辦,沈問雁病重只是到達現(xiàn)場,紀小姐忙前忙后,徐曜一直在旁協(xié)助?!?p> 陶阡拿著秦文林送來的照片,照片里事紀相成與莊嵐的葬禮。紀相沫身穿孝服牽著年幼的紀天哲走在最前。她面色枯黃,形如枯槁,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紀小姐在這個假期已經(jīng)單獨出來居住晴天公寓,徐曜會經(jīng)常看望?!?p> “紀小姐背地里一直在調(diào)查紀相成夫婦的死因,這件事徐曜一直在幫助直到今天。”
“紀小姐大學期間一直與徐曜往來?!?p> 秦文林將紀相沫和徐曜的關系調(diào)查清楚,全部匯報給陶阡。
陶阡信得過秦文林查消息的能力,可是單純靠著這幾條消息無法佐證“兩人之間有秘密”這一事實。除非,兩人曾經(jīng)交往過,可是交往過也不能當作秘密。
又是秘密,又涉及到對不起他……
陶阡一時想不到紀相沫與徐曜還有什么可能。
秦文林匯報完這件事開始匯報正事。
“關于弗洛拉亞洲區(qū)最新的公關執(zhí)行招聘情況已經(jīng)公示出來,有三位入選者,陶先生可以定奪。”
陶阡的目光只停留在照片里虛弱的女人,說:“你們看著辦吧?!?p> 秦文林:“其中有一位與紀小姐是同一所大學?!?p> “叫什么?”
“方燦。”
陶阡的手頓住,回頭確認:“方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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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克聽完紀相成和莊嵐的愛情故事,頗有些感動。
他在告紀氏的時候特意關注紀氏燈具產(chǎn)品的情況,看到他們第一代“美人魚”系列產(chǎn)品還對朱麗說,設計的挺不錯的。沒想到這個設計是紀氏的掌舵人紀相成送給妻子的禮物,他選用妻子喜歡的元素制作自己一直鐘愛的產(chǎn)品系列,聽上去十分浪漫。
紀相成與他一樣,都是愛好和愛人可以融為一體的一類人。
只是聽到故事的結尾不免有些唏噓。
這么恩愛的一對夫妻,怎么就意外去世了呢?
馬爾克深受震撼,表示自己需要思考,留下紀相沫送來的資料,讓她先回去吧。
朱麗主動送紀相沫出門,留她在院子里單獨喝咖啡。
“我昨天在婚禮上看到你,一眼就認出我們曾經(jīng)見過?!敝禧愂侨A裔,有著華人的長相和氣質(zhì),笑起來明艷大氣。
紀相沫說:“我是昨天才知道你是馬爾克先生的太太。”
朱麗:“那日我在洗手間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p> 紀相沫的目光停在朱麗的小腹,寬大的衣服擋住她微微隆起的肚皮。
“是?!奔o相沫不說謊,接著說:“我不會亂說的。”
朱麗:“其實你說不說都不重要。我丈夫一直知道我在猶豫這個孩子的去留,只是當作不知道而已?!?p> 紀相沫:“為什么?”
朱麗回憶的時候,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
“我和他是丁克主義,在我們的觀念里,兩個人彼此了解、相愛、舒服,一同完成自己的夢想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我們愛自己愛彼此,沒有更多的愛可以分享更多的人。”
朱麗摸著自己小腹,說:“只是沒想到他到了?!?p> “我們用很長的時間消化這個問題,想著如何解決我們?nèi)松囊馔狻!敝禧愓f:“后來,我們?nèi)ニ饺酸t(yī)院。我躺在冰冷的手術里想著一會兒見到這顆幼小的萌芽會是什么心情。可是沒想到的是……”
“馬爾克沖進來阻止醫(yī)生,他說他想嘗試去做一位父親,不想錯失上天給我們的意外的禮物?!敝禧愓f的時候,望著天邊,柔和的日光照在她的臉上,仿佛鍍上一層圣光。
“馬爾克向我求婚,以前他一直覺得這種行為很不藝術,不符合他的做派。可是他單膝跪地給我戴上戒指的時候,哭的像個小孩子。他還哭著說,求婚很浪漫,是他太不懂藝術了?!?p> 朱麗喝了一口白水,陷入糾結:“可是,我卻在猶豫?!?p> 她看向紀相沫,說:“我不喜歡意外,孩子的到來只會讓我恐慌。在我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我沒有設想過今日的情景,我想象不到,我要做一個孩子的母親。我該怎么做才能表達我愛他?我會照顧好他嗎?我會是個合格的母親陪伴他很久很久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會顧得了他嗎?他如果知道他的母親曾經(jīng)不想要他,他一定很傷心吧。我……”
朱麗的手一暖。
她低頭看去,是紀相沫握住了她的手,使她顫抖的手指漸漸平靜下來。
“抱歉?!敝禧悶樽约簞倓偟募拥狼浮?p> 紀相沫搖頭,問她:“痛嗎?”
朱麗:“嗯?”
“躺在手術室的時候,心痛嗎?”
朱麗苦澀地擠出一絲微笑,點頭。
馬爾克很愛她,擔心她難過、害怕、緊張??墒悄腥藷o法理解女人獨自面對一個失去的時候,有多疼有多痛。
“你愛他,對不對?”紀相沫看著朱麗的肚子,微笑著說:“他都不知道你有多愛他?!?p> “你是有過舍棄他的想法,這不是錯,他打亂了你的人生節(jié)奏,你去糾結是很正常的??墒牵麅H僅兩個月就打破了你堅持三十多年的想法,這不就證明你其實已經(jīng)在期待他的存在了?!?p> 紀相沫寬慰她說:“不要焦慮。面對未知的未來,他比你更加無所適從。這個時候,你和孩子是共同面對挑戰(zhàn)的最親密的朋友。”
朱麗問她:“真的嗎?”
紀相沫點頭:“真的,不要忽略任何一個小生命的力量。他會成為你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失去他,你會遺憾的?!?p> 朱麗看著紀相沫的表情,她臉帶微笑卻眼含淚水。
“你在悲傷嗎?”朱麗小心翼翼的問。
紀相沫緩緩抬頭,敏感的神經(jīng)被挑起,又很快的控制住。
“我只是想起了以前?!?p> 朱麗:“失去你最愛的人?你的哥哥?”
紀相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說:“我很遺憾,非常遺憾?!?p> -------------------------------------
“我準備和你女朋友合作了?!?p> 幾天之后,馬爾克打電話給陶阡。
陶阡的金框眼鏡倒映著杯中的熱巧。
“為什么?”
馬爾克說:“她說的一些商業(yè)合作很有道理。我是要做父親的人了,得提前準備育兒基金?!?p> “你的錢不夠養(yǎng)孩子?”
“夠是夠,誰會嫌錢多。”
“銅臭味。”陶阡把馬爾克經(jīng)常對自己說的話如數(shù)奉還。
馬爾克笑呵呵接下這句話,認真的說:“不過讓我同意的是,你女朋友對朱麗的態(tài)度?!?p> 陶阡抬杯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放下杯子:“怎么回事?”
馬爾克深深嘆氣:“其實我一直知道朱麗比我更不想要這個孩子,她一直糾結、難過、反反復復。一開始我想給她足夠的尊重,不去干擾她的選擇??墒俏易鲥e了,我的放手更像是逃避,讓朱麗一個人面臨這么大的抉擇。”
“她患上了產(chǎn)前焦慮癥,是你女朋友說服她陪她去的醫(yī)院?!瘪R爾克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我非常難過。”
陶阡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徹這個個程度,朱麗是他的朋友,他同樣會擔心朱麗的情況。他更沒想到最后是紀相沫發(fā)現(xiàn)癥結所在。
“與其在這里難過,不如多陪陪朱麗,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候。”
馬爾克說:“那是肯定的。只不過現(xiàn)在輪不到我陪同,你女朋友正陪她逛街,買小寶寶的東西呢?!?p> 陶阡與馬爾克聊了幾句,掛斷電話,打開抽屜。
里面放著葬禮的照片。
失去哥嫂、紀家頹勢、沈問雁的病重,紀令山的退縮,一起構成紀家最陰暗的時刻。
那時候應該是紀相沫生命之中最艱難的時候,她領著七八歲的孩子,成為風口浪尖上的人,走在最前。徐曜陪在她身邊,在她最不堪一擊的時候始終陪伴,她肯定會非常感動。
陶阡用力的揉碎相片,扔到桌邊的垃圾桶里。
感動?
哼。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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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相沫強勢回歸紀氏。
馬爾克公開接受紀氏的抄襲道歉,準備撤訴。同時他與紀氏的最新“與小眾藝術家共譜文藝”的策劃合作,不僅授權《太陽雨》給“繁花”,還同意授權《深?!?,用以紀氏燈具下一個產(chǎn)品設計。并且他本人宣布會參與設計,給大家一個驚喜。
紀相沫不僅解決了紀氏面臨的抄襲風波,還在海外市場的口碑中力挽狂瀾。
馬爾克在國內(nèi)尚且不出名,但是在海外的藝術家圈子里,非常有名望,是新一代畫家和雕塑家的代表。德利賣場開始追加訂單,想要成為海外第一個且獨家擁有馬爾克版“繁花”系列燈具產(chǎn)品的經(jīng)銷商。
紀相沫復職當天。
對內(nèi),重回市場部總監(jiān)的位置,拿出新的市場方案堵住董事們的嘴巴。同時,她親自下燈具車間,要求鄭子辰對“繁花”新一輪的生產(chǎn)必須高度關注,不準出任何偏差。鄭子辰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對外,確認接受姚淼《焦點人物》的直播采訪,收到對方上次就準備好的采訪大綱,開始研究提綱。
吳嬌窩了一個月的氣終于在今天釋放,一向工作嚴謹?shù)乃彀途蜎]停過,一直哼著小曲,高興的不得了。
“您是沒看到韓副總監(jiān)那張臉呦,臭的很?!眳菋杀磉@段時間的所有文件,給紀相沫復核。
紀相沫笑著說:“非常遺憾,沒有看到氣到發(fā)瘋的樣子?!?p> 吳嬌哈哈哈笑了幾聲:“不過韓副總監(jiān)最近新添了一個助理?!?p> “他招的?”紀相沫低頭看文件。
“不是,是子公司帶過來?!?p> “他還帶人呢。”
吳嬌透過窗子看到對面的副總監(jiān)辦公室,指著外面給紀相沫:“就是那個小男孩,叫鐘景。”
紀相沫抬頭看過去,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子,懷里抱著滿滿的文件,正在幫一個懷孕的女同事提東西,笑得憨憨的,還挺可愛的。
“哎呦,看著還不錯?!奔o相沫說。
吳嬌說:“非常不錯,別看好像剛畢業(yè)大學生,但是業(yè)務能力非常強。年,和奧良賣場吞并金旺后擴大規(guī)模成立分賣場,是他促成新簽定的合作意向,最先敲定方案,拿下整個金旺廣場最大的銷售展位?!?p> 紀相沫聽著,對這位新助理刮目相看。
吳嬌接著說:“他人緣還很不錯,很多同事都喜歡他。他們不想與韓副總監(jiān)匯報的時候,都是小鐘代為傳話?!?p> 紀相沫笑著說:“小孩看著不錯,就是不知道是個小可愛呢,還是扮豬吃老虎?!?p> -------------------------------------
紀相沫從紀氏離開后回去禾西別墅。
遲來的年夜飯在清冷的家里舉行。
不僅是紀相沫回去了,沈問雁和紀天哲完成你旅行也會去禾西別墅。上一次一家人這么齊全還是沈問雁被氣住院。所以為了能夠緩解尷尬,家族和睦,韓茹花了很多心思。
韓茹在紀令山面前軟弱無能,可這不能否認韓茹對這個家的貢獻。
對待沈問雁,她一直做好兒媳的本分。在紀天哲面前,知道孩子對她存在很大的意見,依然會對紀天哲不計前嫌,照顧有加。對待紀相沫更是關心和偏愛。
可是,韓茹太忍讓紀令山,做這一切的前提是要以紀令山的脾氣為主。有時候她在這些人面前受委屈還要受紀令山的謾罵,為了不讓紀令山生氣,還請求紀相沫退讓。
紀相沫對韓茹的態(tài)度一直分明。心疼自己的母親忍氣吞聲不成有過高興的日子,一方面又氣母親的懦弱造就了她的可憐。
韓茹以為紀相沫不喜歡回家是因為不想見紀令山,可是她并不知道,紀相沫從來不怕紀令山,但是怕她夾在他們父女之間難做,哭哭啼啼,自怨自艾。
紀相沫看著韓茹拿出新年禮物討好紀天哲的樣子,心有不忍,但無話可說。
一頓飯在還算平和的氣氛下結束。
紀令山很想問紀相沫重回紀氏的情況,礙于沈問雁在場不敢直接質(zhì)問。飯后,他帶紀相沫到書房談事。
紀天哲假裝看著電視,余光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