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家伙們
少女時代的伊麗莎白·奧爾森，就是這位紅發(fā)少女的樣子。
她的特質(zhì)不是有多美的問題，而是她的那份沉靜柔弱之中的堅定，能夠跨越你本有的審美邊界，非常直觀的就傳進了你的內(nèi)心。
出于自身的教養(yǎng)，也因為被她的美麗所震懾，這一刻的杰森，恨不得傳送到哪個犄角旮旯去涼快一會兒，以逃避這尷尬到爆炸的社死現(xiàn)場。
漢克面沉似水的走到他的身旁，啞著嗓子朝他耳朵低吼道：“你現(xiàn)在就像個沒有禮貌的小痞子！馬上道歉！”
杰森唉聲嘆氣的走到紅發(fā)少女的面前，伸出了手掌，“我是杰森·澤維爾，很抱歉我的言語失當，但那并不是針對你，不過……總之，對不起?！?p> 紅發(fā)少女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根本沒有握手的意思，她只是冷漠的說道：“我是旺達·馬克西莫夫，我不會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但這并不妨礙我討厭你的詆毀，所以，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p> “澤維爾先生——我是說另一位睿智而善良的澤維爾先生——聘請我擔任你的生活助理，我的職責是監(jiān)督你養(yǎng)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我接受了這份工作，所以，雖然我現(xiàn)在很討厭你，但我會按照協(xié)議的要求，時刻陪在你身邊，以保證我的工作得以完成?！?p> “請問我的位子在哪里？”
“艾米麗，謝謝?！苯苌嫁茄鄣暮暗溃幌Ｍ呒壷碲s緊帶她離開。
“好的，Boss。馬克西莫夫女士，這邊請?！卑惣皶r上前解圍，算是稍稍打破了杰森的尷尬。
旺達的離開讓杰森松了口氣，但這口氣才松了一半兒，她卻突然轉(zhuǎn)回頭來，看著杰森，嘲諷的笑了笑，“順便說一句，如果這是相親的話，你已經(jīng)出局了，澤維爾先生?！?p> 這個嘲諷顯然是失敗的，因為人們只會記得這個美麗的笑容，下意識忽略了她的情緒。
她的美，是氣質(zhì)的外放，就像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百花綻放。
但杰森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瑪?shù)?，雞肉都不香了……
“真美……”
圍觀人群中，夜行者科特·瓦格拉喃喃自語的嘀咕著。
看得出來，他和在場的所有雄性動物一樣，已經(jīng)徹底淪陷在旺達的魅力之中。
他身旁的漢克就像是聽到小痞子調(diào)侃自己女兒的老父親，不爽的將車鑰匙拍在他的胸口，扯著他的耳朵吼道：
“醒醒，傻瓜！從現(xiàn)在起，你是旺達的司機，小心點！那可是邁巴赫，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漢克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萬磁王，除了行事理念之外，還因為是情敵嘛，可以理解。
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妙，他對旺達的印象就非常的好。
也許是因為她那份沉靜感染了漢克，也許是她悲慘的童年喚起了一個老男人的父愛，總之，漢克已經(jīng)不自覺的代入了旺達的長輩的角色。
這位一貫溫和的老實人，憤怒的大力捏著杰森的肩膀，壓著火沒有給他一拳，“教授給你的房子在哈德遜河邊，獨棟別墅、環(huán)境優(yōu)美，所以你需要支付不菲的租金，或者你可以考慮買下它，教授說他樂意給你一個不錯的報價?！?p> “還有，我會告訴他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等著補你的禮儀課吧，小子！”
“好的，漢克，謝謝?！?p> 理虧嘛，還能要求別人態(tài)度溫和不成？果斷認慫唄。
……
同一時間，澤維爾學院，院長辦公室。
教授滿意的掛斷了電話，朝對面坐著的萬磁王笑了笑，“他們見面了，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埃里克卻皺起了眉頭，“你以為我老得聽不清電話里的聲音了？你的混蛋兒子罵我女兒是神經(jīng)??！”
“杰森顯然不是在針對旺達，我的老朋友?！苯淌跍睾偷男χ?，“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吧。難道你還想去揍他不成？你也打不過啊?！?p> 埃里克郁悶的沒有吭聲。
半晌，他認真的問道：“查爾斯，我感覺你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兒奇怪，老朋友，你的善良是面向所有人的，從來不會對某一個后輩如此的寵愛?！?p> 聽著這話，教授收起了笑容，有些不確定的說出了這么多年一直無人傾訴的煩惱。
“因為我希望他能真正成為我的后輩，我們的后輩?！?p> “你是說，你希望他認同自己變種人的身份？難道他不這樣認為嗎？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的朋友。至少他這幾年干得不錯，保護傘公司名聲大噪，變種人到處救死扶傷，普通人對我們的敵視減少了很多?！?p> “埃里克，你感受不到我第一次見他時，在他心湖看到那些偉大知識的時候，是多么的震撼?！?p> “我確定那些知識背后沒有潛藏任何意志，甚至都沒有與外界有任何的聯(lián)系?！?p> “但是，我的朋友，那些知識本身就是一種意志的體現(xiàn)，就像普通人接受了先賢的觀點和思想，難道不是被先賢改造了嗎？”
“我不確定的是，接受了那些知識的他，還是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變種人。他的內(nèi)心是否還認同變種人的身份，甚至是否認同人類的身份，他會不會變成一個，神?！?p> “所以你很擔心？你擔心他強大到神的程度，然后統(tǒng)治世界？奴役人類？”
“不，埃里克，他不會統(tǒng)治世界，因為他沒興趣。我擔心的是，他會離開。”
“離開？為什么？”
“你知道他的日常生活嗎？研究、修行，沒了。”
“他對任何事情都能一學就會，他對任何玩樂都沒有興趣。他做事遵循邏輯和條理，他很懂人心和欲望，但他自己卻沒有欲望，一個沒有欲望的人，還能算人嗎？”
埃里克理解了查爾斯的意思，杰森似乎太過超脫了，他就像謫落人間的天神，一切都是為了返回他的世界，而并沒有認同自己是凡人的一員，又怎么可能去背負凡人的責任？
“如果不是看到他還對美食有一點欲望，我甚至都不會做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會強綁著他成為我的養(yǎng)子，不會將變種人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可他只愛雞肉，他從未吃過任何別的食物，埃里克，你能明白這份唯一的欲望是多么的淡薄嗎？”
“我真的擔心有一天起床之后，看到他渾身籠罩著神圣的光芒，飛入太空，消失在人間?！?p> “我擔心，我好不容易看到的變種人的未來，甚至是人類的未來，就這么沒了……”
“我曾向你分享過古一大師的預言，未來的地球?qū)蔀橛钪娴慕裹c。變種人、人類，終將迎來一場激烈的變革，或許會更好，或許會更壞?！?p> “如果我們有杰森，那變好的概率將會大增，這一點也得到了古一大師的確認。”
埃里克徹底明白了老友的心思，“所以，你想讓他停下腳步，去感受平凡的美好，你想激發(fā)他的欲望，你想他活成凡人的樣子，你拿他當兒子養(yǎng)，你想給他增加羈絆，你想用人類的感情綁住他，你甚至給他安排了相親？”
教授無奈的看著老友那嘲諷的笑臉，“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不過，今天的事情倒是讓我看到了一點希望，埃里克，你不知道，幾年以來，我從未見到杰森像今天這樣情緒外露，哈哈，我完全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失措。他在旺達面前低眉順眼的樣子，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平凡少年，是那么的鮮活，那么的真實。”
埃里克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出現(xiàn)女兒那冰冷淡漠的女神模樣，身為她的父親，實在是沒法不驕傲。
然而他轉(zhuǎn)念一想，卻品味出查爾斯有點兒不對勁兒的潛臺詞。
“該死！你想犧牲旺達綁住你的神明兒子？中文怎么說的？美人計？不！你休想，查爾斯！旺達已經(jīng)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她必須擁有幸福的一生！她值得一個幸福的人生！”
“嘿！嘿！我的老朋友，冷靜點。為什么與我的神明兒子相愛就會不幸福？你這是什么邏輯？再說了，旺達腦海里翻涌的混沌幻象誰受得了？”
“除了我的神明兒子，你上哪兒去找一個不怕她‘發(fā)瘋’的男朋友？如果隨時可能殺了自己的丈夫，她還怎么幸福？”
萬磁王沉默了，這個剛強了一輩子的老頭，卻不得不在女兒的幸福面前，低下了高昂的頭。
因為，這是他的剛強解決不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