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維亞沒有絲毫遲疑。
高明略微高看她一眼。
這么語氣平淡的說出殺伐果斷的話，這人不簡單。
但問題也來了；
“為什么要干掉他們？”
高明指著山坳中禱告著的人們。
“雖然這個比喻不恰當(dāng)，但某種程度上，你可以把‘神樹’當(dāng)成和我們?nèi)瞬畈欢嗟膭游??！?p> “動物？”
“對，動物。”
艾爾維亞打趣道。
“畢竟植物什么的，不會做夢吧?！?p> 確實。
高明頷首。
他有點理解艾爾維亞的意思了。
“我們處于神樹做夢時，它的精神空間里。”
艾爾維亞擦拭著手中長劍，在做屠宰手前的準(zhǔn)備。
“你也知道，夢中的時間流逝快慢和現(xiàn)實是不一樣的?！?p> 高明瞬間了然。
打個比方；
你在夢中度過幾年，可現(xiàn)實里你只是睡了一晚罷了；
也有可能你現(xiàn)實里睡了一晚，但在夢里只是過去了一小時。
所以不能以夢中的時間為準(zhǔn)，不確定性太大。
再加上在神樹夢中的自身狀態(tài)會呈現(xiàn)在現(xiàn)實里肉體上。
這也就意味著，在神樹夢中餓死的話，那高明在現(xiàn)實中的肉體也會被‘餓死’。
就算不被餓死，在神樹夢中待個幾年出去，那怕不是憑空沒了幾年壽命。
別說高明，基本上換另一個人來也會感覺hold不住的啊。
必須得出去。
神樹夢里沒有做好準(zhǔn)備，不宜被拉入。
高明也做出了決斷，并佯作遲疑了好一陣子才下定決心那樣，看向艾爾維亞。
“為什么要解決掉他們？”
“看來你是個很有探究精神的人呢?！?p> 艾爾維亞意有所指，但沒有再繼續(xù)逼問下去，反而解釋了原因。
“因為我們需要引出神樹的防御機(jī)制。”
“防御機(jī)制？”
“嗯?！?p> 艾爾維亞頷首。
“神樹教的信徒們都有著神樹賜予的精神印記，傷害他們也就相當(dāng)于傷害神樹，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神樹后派遣自己的衛(wèi)隊把傷害者驅(qū)逐出去。”
“明白了?！?p> 就跟人體的免疫機(jī)制差不多。
不過嘛...
她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高明悄悄看了眼艾爾維亞。
這人依舊沒說自己在被神樹防御機(jī)制驅(qū)逐出夢境時被其解決掉會發(fā)生什么。
艾爾維亞只是闡明原理后便雙手一拍。
“走吧，我們?nèi)ヒ錾駱涞姆烙鶛C(jī)制?！?p> “嗯。”
高明頷首。
兩人緩緩走入山坳，來到了禱告的信徒群旁。
他們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多了兩個來者不善的人，而是依舊跪在地上，向著同一個方向禱告。
高明看過去，是黑霧涌過來的方向。
“神樹大人，啊，神樹大人，請賜予我們今日份的安寧與祥和?！?p> 濃霧中落下點點綠光。
覆蓋面積極廣，高明躲不了，于是承受下來。
但并沒有傷害，反而讓人身心愉快，就好像全身都被洗滌了那樣，疲勞祛除，帶來安寧祥和。
信徒們更是一個比一個沉醉，飄飄然若羽化登仙，一看就是成癮的表現(xiàn)。
高明頓時靈臺清明，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下意識半跪在地上，看上去仿佛要跟那些信徒一樣，向著神樹頂禮膜拜，乞求賜福。
見鬼。
高明頓時站起身來，表情陰晴不定。
“挺厲害呀，小哥?！?p> 艾爾維亞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想給高明鼓掌。
“我本來都準(zhǔn)備捅你腰子一劍，把你從精神蠱惑中給拉回來，但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
“你確定你捅完后，我還能活著離開神樹的精神空間嗎？”
“放心，我會幫你治療的?！?p> 艾爾維亞擺了擺手，表示這種小問題不必在意，然后將手中長劍對準(zhǔn)了自己面前的信徒，輕輕往里面一送。
“噗呲。”
鮮血頓時如同噴泉般灑了出來，但艾爾維亞靈巧的躲了過去。
高明見狀，也向自己面前的人手臂劃了一刀。
但吃痛的信徒就好像沒有痛覺般，依舊虔誠的禱告著。
他們眼里，似乎只有神樹，狂熱的模樣，讓高明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地下空穴里所見的未時會集會。
這些玩教會的，都這么喜歡洗腦嗎？
高明對神樹教的感官急轉(zhuǎn)直下。
“不必這么小心?！?p> 一旁的艾爾維亞見了，表示高明可以再狠心點。
“神樹教的信徒們在神樹精神空間里是不會死亡的?！?p> “嗯？”
“他們身上有神樹的精神印記，在神樹精神空間里死去時，留在他們身上的印記會牽引著他們回歸神樹，然后由神樹重塑他們的魂靈，再放出來?！?p> 啊這；
神樹是游戲里的復(fù)活點么。
高明看向這些虔誠禱告的信徒。
艾爾維亞也同樣瞥了他們一眼，然后不咸不淡道。
“神樹教的信徒只要在神樹所能感知到的范圍內(nèi)，精神層面的死亡基本都可以避免的同時，神樹也不要求你向它供奉什么，如果非覺得過意不去，那給神樹的根系澆澆水就行?！?p> 高明認(rèn)真聽著。
他從艾爾維亞這邊了解到了更多關(guān)于神樹相關(guān)的信息。
神樹教的信徒?jīng)]有被洗腦，他們是自發(fā)向庇護(hù)自己的神樹禱告，而由于這是神樹的精神空間內(nèi)，所以在神樹自身無意識的加持下，他們的禱告才會出現(xiàn)蠱惑他人的效果。
這同樣是下意識的。
否則高明在觸不及防之下中了招，是不可能那么輕松就掙脫出來。
“神樹教從不主動招攬信徒，但也不拒絕信徒。”
艾爾維亞以這句話結(jié)尾為這次對話畫下了句號。
高明微微沉默。
他承認(rèn)自己之前的話有些孟浪了，現(xiàn)在收回來，但對神樹教最終的感官如何，還得看接下來的深入了解。
高明決定接下來一邊尋找域外種子，一邊看看這個和未時會有所不同的神樹教的運(yùn)轉(zhuǎn)方式。
想到這，他回過頭來，看向他們下來時的路。
植物的根系從地下鉆了出來。
密密麻麻，就如同鐵線蟲般胡亂揮舞著。
“神樹衛(wèi)隊來了?！?p> 一旁艾爾維亞的神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
伴隨著她話語落下，胡亂揮舞著的植物根系忽然跟找到了主心骨般，三五成群的糾纏在一起，然后在高明的注視下，逐漸擰巴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