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合歡宗的外姓弟子了?!秉S鋒點點頭,不知從哪掏出一枚令牌,遞給馮翼,說道:“你持此令至梨花洲黃極長老處,向他說明你是我黃鋒新收的門人,長老便會將你的登記在冊,你就算是正式加入合歡宗了?!?p> 馮翼接過令牌一瞧,這令牌以木雕成,上面刻著三朵含苞待放的鑲銀梨花,十分精致,又想起黃鋒方才所說的話語,不禁問道:“不知梨花洲在何處?”
黃鋒淡淡一笑,指了指窗外,說道:“梨花洲就在秋湖之上?!?p> 倚紅閣本就是倚湖而建,但馮翼順著黃鋒的目光極目望去,卻只看到一片浩瀚湖景,至于他口中說的梨花洲,卻是半點不見。
馮翼有些疑惑,轉(zhuǎn)頭望向黃鋒,黃鋒這才笑著向他說明了其中關(guān)竅。
原來,他現(xiàn)在所處倚紅閣,和偎翠館一樣,只不過是合歡宗的門面,而合歡宗的宗門核心之地,則立于秋湖中的一片沙洲之上。
這片沙洲名為梨花洲,離兩座高閣所在的宮城甚近,至于常人為何看之不見,那是因為合歡宗在這片梨花洲上布下了靈陣,隱去了沙洲之形,唯有宗門弟子或是手持令牌者,才可踏入其中。
除此之外,黃極又向馮翼說了些宗內(nèi)之事。
原來這合歡宗其實算得上是一個家族宗派,宗主長老以及宗內(nèi)核心弟子全為黃姓,而黃姓者在宗中地位甚高,優(yōu)先享有丹藥、功法甚至是鼎爐等資源。
莫看馮翼雖然這么容易便加入了合歡宗,其實正如黃鋒遞令牌時所說,他只是一個外姓弟子罷了,而外姓弟子的主要工作除了修煉以外,便是為合歡宗打理名下的兩座青樓,說不好聽點,就是給合歡宗打工的,倚紅閣中的那些以色娛人的女子便大多是些外姓弟子,只不過黃鋒對馮翼的千術(shù)甚是看重,因此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比較不錯的。
當(dāng)然,外姓弟子始終也算是合歡宗的一員,只要作為弟子加入了合歡宗,都可獲得入門的功法、丹藥,每月還可領(lǐng)取定量的烏金銅錢,用以在宗中換取更高階的物品,若是外姓弟子修煉有成,或是對宗門有重大貢獻(xiàn),便有機(jī)會獲得賜姓,改作黃姓,以此來獲得更高的待遇。
“外姓弟子通常沒有師承,只能自己摸索著修煉,不過我看你也是可造之才,若能得他人指點,假以時日,或可邁入具體境,得到賜姓?!秉S鋒撫了撫頷下短須,冷不丁說道。
既然馮翼已經(jīng)加入了合歡宗,黃鋒自然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客氣,而馮翼也是人精,怎么會不知道這個獐頭鼠目的黃長老的話外之意,他笑著將方才從那程胖子手中贏來的錢袋雙手奉上,對其說道:“黃長老修為高深,日后弟子修行中若有不明之處,還望長老多加指點?!?p> 黃鋒見到那只沉甸甸的錢袋,亦是眉頭一跳,不著痕跡的將其收下后,才嘿嘿笑道:“那是自然?!?p> 這么一大筆剛到手的神仙錢,還未捂熱呢,就輕易地轉(zhuǎn)手他人,換做是一般人,定然心疼得不得了,但馮翼卻是無甚感覺。
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他取財?shù)牡揽商嗔?,因此這錢送出去便送出去了,在他看來,用錢就能買來一位長老的信任,實在不能再賺了。
見黃鋒接過錢袋,他心中暗笑道,黃長老,到時我把合歡宗攪得天翻地覆,看在這袋子錢的份上,可莫要恨我太深。
既然收了馮翼的“見面禮”,黃鋒自然要對這位弟子上點心,他拍拍馮翼的肩膀,遞來一枚鑰匙與一只瓷瓶,說道:“馬涼啊,這鑰匙可開啟我在梨花洲上的一處住所的門禁,你先在那安心修煉幾日,程公子那邊的事情我會替你擺平,而這聚靈丹,對你的修煉大有脾益,切莫推辭。”
馮翼知道,黃鋒這么做,是要讓自己避避風(fēng)頭,免得在這倚紅閣中又觸到那胖子的霉頭,不過這樣也好,他也有理由在合歡宗的核心之地游蕩,趁機(jī)打探些情報。
“那就謝過長老了?!?p> 又與黃鋒閑聊了幾句,馮翼便起身告退了。
轉(zhuǎn)身出了小屋,他先是在賭坊中尋到了那蒼姓漢子,向其道謝后,又將自己先前贏來的神仙錢全部贈與那漢子,畢竟那漢子怎么說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他可不想欠人的情。
在這倚紅閣賭坊豪賭了一圈,到頭來,馮翼身上的神仙錢卻是一分都沒有剩下。
不過,得到了合歡宗弟子的身份,他潛入合歡宗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剩下的,便是尋找機(jī)會挑起合歡宗與邪火教之間的紛爭了。
唯一讓馮翼有些惋惜的是,既然成了合歡宗的弟子,那倚紅閣的那些女子也就成了自己名義上的師姐妹了,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正大光明地在四五層找姑娘。
他走下倚紅閣,依照黃鋒的吩咐,在宮城的靠岸處找到了一條插有梨花旗幟的畫舫,向船夫出示了令牌后,那船夫便撐起畫舫,泛過秋湖,將他載到了一片沙洲之上。
踏上沙洲,梨花洲之景映入眼簾,高高低低的亭臺樓閣在一片煙波之中若隱若現(xiàn),宛若幻境,偶有飛鳥啼鳴,伴與潮聲,比起那座宮城,這才更像是一個修仙宗門該有的模樣。
走入那片煙波之中,偶有年輕修士與馮翼擦身而過,應(yīng)是合歡宗的弟子,他腳步不停,尋到了一處大殿,大殿正中,一個白發(fā)老翁正盤膝坐于案前,此人正是黃鋒所說的長老黃極。
馮翼遞過令牌,向其說明來意,那老翁掃了他幾眼,一言不發(fā)地用朱筆在一本冊子上寫下“馬涼”之名,又遞給他一本功法與兩枚丹藥,便揮手示意讓他趕快離開。
“弟子謝過長老?!?p> 馮翼拿著新領(lǐng)取的功法與丹藥來到梨花洲上的一處小院前,用黃鋒所給的鑰匙打開院門,找到一間干凈的屋子,關(guān)上屋門,稍作休整后便拿起那書冊看了起來。
馮翼看了看功法的封面,上面寫著“奪朱心法”四個大字,想必這就是合歡宗的入門功法了,他隨意翻了翻,除了一些合歡宗特有的采補(bǔ)雙修之術(shù)外,書冊上大多是些基礎(chǔ)的東西,這種基礎(chǔ)的功法自己在溶洞中看了不少,想來也沒什么可稀罕的。
至于那些丹藥,馮翼打開聞了聞,黃極發(fā)放的那兩枚竟也是所謂的聚靈丹,加上黃鋒所給的,一共有十五六枚,這種丹藥對入神境界的修士的效用甚大,可以幫助修士聚集竅中靈力,但是對于已經(jīng)步入坐照境的馮翼來說,這丹藥的藥效就微乎其微了,更別說靈力根本進(jìn)不了馮翼的玄竅,對他來說,這些用大把神仙錢換來的丹藥,和糖豆沒什么區(qū)別,甚至糖豆還要好吃一些。
這些功法和丹藥對于他的修行都無甚用處,但馮翼并未在意,因為自從出了倚紅閣,他惦記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平等王,先前的賭約,你沒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