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悅順利過關,站別院外的董媒婆隱隱松了一口氣,還在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這臭小子,明明自己就會作詩,非得說不會,真是嚇下老身了。
呼——
這下好了,不但事情沒搞砸,還平白多了一首下催妝詩,老身的十大媒婆獎,這次看來是十拿九穩(wěn)了。
前邊。
在眾李家女眷的目光中,蘇悅抬步走進了房中。
富麗喜氣的閨房內(nèi),同樣張燈結(jié)彩。
李蕊衣身穿一襲大紅色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榻邊上,她旁邊還站著一名小丫鬟。
小丫鬟見蘇悅進來,便甜甜一笑,叫道:“姑爺?!?p> “嗯?!?p> 蘇悅同樣還以微笑,邁開步伐走過去。
來到兩人跟前,他想了想,偏頭看著站在旁的小丫鬟輕聲道:“小姑娘,你先到門口等會,我跟你家小姐說兩句話?!?p> 小丫鬟愣了一下,但還是輕輕‘嗯’了一聲,小步走到房門前等著。
見小姑娘離開,蘇悅微微彎下腰,在李蕊衣耳旁,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董媒婆說了,一會讓我背李姑娘出去,所以,等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p> 這話一出,李蕊衣藏在大紅色衣袖下的手握緊了幾分,爾后又緩緩松開。
過得稍許。
大紅蓋頭下的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見李蕊衣沒有意見,蘇悅也沒有再猶豫,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然后,兩手往后一托,將她背在了背上。
少女很輕,完全感覺不出有重量。
蘇悅掂了掂,便背著身后的人兒向外面走去。
剛走出閨房門。
別院外就響起了一陣鞭炮聲,并且有人扯著很大的嗓門喊道:“新人出門!”
聲音很洪亮,基本上能和鞭炮聲持平。
背著李蕊衣走出李府,外面的迎親的隊伍早就準備好了,這次比來時的人更多,馬車也多了一倍不止。
按規(guī)矩,接新人應當用八人抬的大花轎的,但路途實在不算近,且又是山路居多,如果用花轎抬回去。
估計都過了吉時了。
蘇悅把李蕊衣背到最氣派的馬車上。
自己又下來,重重翻身上到剛來騎來的那一匹背上,爾后他對著李廣賢揮了揮手:“弟弟,走啦,有空去找姐夫玩。”
說完,雙腳輕夾一下馬腹,向著谷玄城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景,李廣賢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深深吸了幾口氣,并暗暗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他確實是姐夫,是姐夫——
望著這數(shù)不清的馬車,街道上兩旁的人都看傻了眼。
“這陪嫁,是不是太多了點?”
“這點東西算個啥?我還聽說,李家家主買了很多地送給他這女婿。”
“嘖嘖,怪不得李家會看上那鄉(xiāng)野小子,長得確實是人模狗樣的,老夫年輕時都要避其鋒芒?!?p> “切——陳老兒,昨晚喝的是假酒吧?居然醉到現(xiàn)在都沒醒?!?p> “嘿,臭小子,怎么說話的呢。”
“娘,娘,快出來看,騎馬的那大哥哥好俊呀?!?p> “死丫頭,亂嚷嚷什么,能做李家的姑爺,能不俊么?”
街道上吵吵鬧鬧,議論之聲一片。
與此同時。
在離李府不遠的一處陰暗角落里,兩名氣質(zhì)不凡的青年,正眼神復雜地看看著李蕊衣所坐的馬車。
其中一名青年腳下還踩著一名衣衫襤褸的乞丐。
他偏頭看著旁邊的青年,輕聲問道:“大公子,她寧可嫁給一鄉(xiāng)野小子,也不愿委身于你,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另一名青年一聲不吭。
此時,他的臉色復雜且陰沉。
過得半響。
他斂去臉上的復雜神色,淡然道:“她遲早會發(fā)現(xiàn),離開了我,她什么都不是?!?p> “既然她自甘墮落,那就讓她在這個世界慢慢沉淪吧,回去以后,把之前配發(fā)給她的那一份靈液,丹藥,全部停掉,分給其他有需要的人?!?p> “這...會不會引起非議——”
“非議?哼,她師尊失蹤后,誰還會為她出頭?”
“第二卷《天書》要快現(xiàn)世了,等把第二卷《天書》捕獲,解決了靈氣雜質(zhì)的問題之后,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到那時我們再回來尋她,屆時,我倒是要看看,她還能不能像之前那樣傲氣?!?p> 聽到這話,腳踩乞丐的青年沒有吭聲。
又過得一會。
“走吧——”
那名沒踩乞丐的青年淡然說了一句后,兩人的身影就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頃刻之間,便消失不見。
在兩人消失之后,地上的乞丐也已斷了氣息。
......
......
迎親的隊伍回到雙平村時,已是下午。
在周管家的指揮之下,蘇悅的房子內(nèi)外早已經(jīng)是張燈結(jié)彩,上下三村的村民這個時候也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其實看熱鬧只是附帶的,他們來主要是為了吃席。
“新娘到!”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周管家便急忙讓人在院子門口處點起了鞭炮。
鞭炮聲落下。
身穿一襲大紅色喜袍的蘇悅騎著高頭大馬,緩緩走了過來。
這時候。
周管家命人在院門口處放了一個火盤。
村民紛紛圍聚在門口兩側(cè),蘇悅攙扶李蕊衣下了馬車,在眾人的圍觀下,一對新人跨過火盤,進入了小院中。
小院的地面上鋪滿了紅毯。
因為沒有前堂,所以小薰父母只能擺兩張?zhí)珟熞?,坐在小院中?p> 此時。
他們兩人身穿一襲嶄新的大紅色衣袍,坐在太師椅上。
嬸兒倒是眉開眼笑的,可陳叔的表情卻顯得不是那么自然。
蘇悅牽著頭戴紅蓋頭的李蕊衣,來到陳叔和嬸兒跟前,并且在董媒婆的指引下,分別下跪敬茶。
算是以新人的身份見了長輩。
然后,李蕊衣便被一直跟著她的丫鬟攙扶著送進了主臥,蘇悅則留在院子中招呼賓客。
見新人進了房,剛才一直都很拘謹?shù)年愂宕笫忠粨],開席。
剎那間。
原本還安安靜靜的小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陳黑子那沒心沒肺的居然是叫得最歡,最大聲的一個。
蘇悅皺了皺眉頭。
他走過去,拍了拍陳黑子的肩膀:“黑子哥,你有沒有看到小薰和小雨姐?”
陳黑子正和人拼酒拼得興起。
聽到蘇悅的話語,他轉(zhuǎn)身左右看了看:
“剛才那兩丫頭都還在這里呢,這會不知道跑哪去了,放心,有陳小雨那丫頭看著,不會有事的——來來來,今日是你大喜日子,我們一起喝兩懷?!?p> 說著,便塞給了蘇悅一只大碗。
“不是說喝兩杯嗎?干嘛給我一個大碗?”
蘇悅拿著碗,掂了掂。
“哎呀,一時間找不到懷子,喝吧喝吧,都一樣的?!?p> 陳黑子一邊說,一邊給蘇悅碗里倒酒。
見有人開始灌新郎酒,其他村民賓客也開始圍了過來。
月上中天。
在眾村民的起哄之下,蘇悅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就在他感覺快撐不住時,嬸兒帶著幾名丫鬟走了過來。
她嬌聲道:
“你們這幫臭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小悅要去洞房了?!?p> 說到洞房,眾人的起哄聲更大了。
在幾名丫鬟的攙扶下,蘇悅緩緩走向了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