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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玄學大佬她靠算卦嬌養(yǎng)了首輔

第八章 一念之間

  周惟卿心中冷笑,自那日醒來后,他便在院子旁的草地中發(fā)現(xiàn)碎成兩半的風水羅盤。

  幾乎是一瞬間他便確定,這女子來過。

  隱姓埋名進入汴京,又暗中調(diào)查趙府。

  她到底想做什么?

  “若生死不可卜,那娘子可從周某身上看出些什么?”

  寧扶蕊給他倒了杯茶,淡笑道:“我先得問郎君一個問題?!?p>  一雙鹿眼望著他,眼中似有幾分探究,周惟卿頷首。

  只見她輕輕開口問道:“郎君認為,守道之于守官如何?”

  周惟卿簡潔地回答道:“官非道何以能守?!?p>  寧扶蕊心下惦記著那只手遮天的趙褚林,語氣辛辣:“即便是身居高位,位極人臣也一樣么?”

  周惟卿想了想,篤定道:“舟在江海,不為莫乘而不浮?!?p>  他想表達的是:若你本來就是守道之人,又怎么會因為身居高位而改變?

  寧扶蕊默默在心中為周惟卿的這句話添上了個前提——你先得是艘船。

  朝堂之上大臣那么多,形形色色魚龍混雜,誰能確定那人是舟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又不是只有舟能在海面上浮......”

  周惟卿一邊思索著她的話,一邊繼續(xù)辯駁:“是抑不是,皆在人的一念之間?!?p>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人心最是難測,是非皆在一念之間。

  周惟卿看得出來,眼前的女子同樣也在試探他。

  雖覺答案模棱兩可,但寧扶蕊到底還是替他算了一卦。

  她掏出自家祖?zhèn)鞯娜跺X幣,認認真真算了起來。

  卦象一起,寧扶蕊啞然。

  他雖然命硬,但命中劫數(shù)繁多,按理說一個正常人一生也就那幾個劫數(shù)。

  他這簡直算是數(shù)之不盡。

  上次系統(tǒng)給她算到的天水煞還算小的了。

  她雙手微微顫抖,逃不過周惟卿洞察秋毫的眼睛。

  趙褚林撿他回來,該不會就是看中他命硬,將趙府所有人的劫數(shù)全轉到了他身上?

  寧扶蕊眼中漫上幾許悲涼的意味。

  她用筆墨沾了朱砂,畫上幾道消災符,這樣勉強能替他擋掉幾個。

  “郎君命中有大劫數(shù),這幾道符貼于床頭可消災擋禍?!?p>  最根本的方法還是遠離趙府,但寧扶蕊不知道該怎么說。

  陽光穿過樹葉,在少女身上灑落細碎的光斑。

  她真誠地望著周惟卿。

  “郎君臉色似乎不太好,我這還有一個香囊,可以舒緩安神,也送給郎君了?!睂幏鋈飶难g取下自己的香囊,遞給他。

  鼻尖又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丹桂香。

  周惟卿看著這個香囊,一時竟有些恍惚。

  那日是她救了他。

  他手指微蜷,心口發(fā)熱,似乎猶豫著該不該接。

  似乎知道他在猶豫什么,寧扶蕊又開口說道:“我不要郎君什么報酬,我希望能與郎君結交?!?p>  結交這個詞對于周惟卿來說過于陌生,他不禁咋舌。

  突如其來的示好,她到底……

  寧扶蕊從小是個熱心腸,著實不忍他一個人呆在那個狼窩虎穴般的地方。

  若她繼續(xù)袖手旁觀,周惟卿可能活不過二十歲。

  看著他錯愕的模樣,寧扶蕊一時覺得有點好笑。

  帶著笑意的眸子洋溢著明媚的清輝。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周惟卿心中所有塵俗卑猥的陰暗心思霎時變得無所遁形。

  他唇齒發(fā)燙,竟說不出答應的話語,半晌只點了個頭。

  寧扶蕊松了口氣。

  送走周惟卿,她干脆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身心俱疲。

  方才那一卦耗費她太多心神,她這幾日都不能再輕易卜算了。

  這時,柒柒托著一碗冰粉從樓上走下來:“阿蕊可知,再過半月便是萬壽節(jié)了,屆時圣上會攜家眷親臨東華門與民同樂呢!”

  寧扶蕊仔細聽著,心中隱隱有個計劃萌芽。

  如今當政的是當年與趙家合謀的二皇子。

  既是他的萬壽節(jié)......

  她這不得送點兒“薄禮”聊表心意?

  半月后,街市之中百姓摩肩擦踵,商鋪里外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派繁華的盛景。

  寧扶蕊悠哉地坐在東華門下的胡餅攤吃著胡餅,望著城門上年近中旬的梁帝,心中不禁冷笑。

  托長公主的福,萬壽節(jié)前夕,她悄悄溜入宮中,與柒柒置換了東華門煙花大會的煙花。

  城門上的梁帝望著樓下流連百姓,心中倍感欣慰。

  此時,一束煙花從遠處高臺升起。

  燦爛的星光頃刻灑落人間,金紅色的煙火交織出一篇篇華麗的盛世凱歌。

  遠處隱約有樂伶的歌聲,為這太平盛世又平添了幾分裊娜的姿彩。

  漸漸的,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了。

  只見那煙花中原本祝壽的詩句被替換了。

  “怎么回事?”

  肅殺的破陣曲自高樓上接連響起。

  梁帝呼吸凝滯,死死盯著那高空中綻放的字眼。

  ——古墳埋冤血空瀝,西風年年土花蝕。

  ——我恐精忠埋不得,白日英魂土中泣。

  ——請將衰骨斲苔痕,獻作吾皇補天石。

  城中百姓議論紛紛。

  梁帝眸中冷了下來,只聽他緩緩喝道:“是誰!”

  方才還與他談笑風生的太常寺卿劉善站在一旁,面色發(fā)紫,雙腿抖如篩糠,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啊,臣,臣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他一跪,周圍的人嘩啦啦地全跪了下來。

  天子盛怒,在場之人感覺如臨大敵。

  周圍呼吸聲愈來愈沉。

  此時,大監(jiān)終于反應過來,望著周圍的侍衛(wèi),尖聲喊道:“還愣著干甚,快去停了那煙花!”

  眾人臉上神色各異,梁帝的臉色更是黑得像鍋底。

  這幕后之人明顯精心準備過,而且目的明確,就是奔著他來的。

  他這位子,怕是要坐不安穩(wěn)了。

  翌日,趙褚林斂手站在御書房內(nèi),他不禁拿起手帕拭汗,分明是深秋時節(jié),可今日似乎格外悶熱。

  昨日連夜處置了太常寺一十九人,搞得宮內(nèi)一時人人自危。

  “愛卿們沒什么好說的么?”

  梁帝坐在簾后,一副憔悴的模樣。

  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寧扶蕊躲在梁上屏氣凝神地聽著。

  她只是小小試探了一下,沒想到會引起如此大的反應。

  馳騁官場大半輩子的趙褚林此時頗感有心無力,上一次讓他如此狼狽之時還是那年。

  平白無故,六月飛霜。

  見眾人都不答話,梁帝又緩緩開口問道:“郭相以為如何?”

  察覺到那位蘊含著威壓的目光,被點到名的郭鳴呼吸一窒,冷汗涔涔,連那滾圓的大肚腩都驚得顫了一顫。

  他余光瞥向趙褚林,心中暗啐:這個時候了,這老東西莫非還想置身事外?

  誰不知道你趙禇林都做過些什么!

  他揚了揚袖子,朝梁帝一拜,低眉順眼地回復道:“我想趙中書比本官更清楚?!?p>  手伸得太長,總歸得遭些跟頭的。

如綰秋蛇

本章詩句引用自元代佚名的《岳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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