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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玄學(xué)大佬她靠算卦嬌養(yǎng)了首輔

第三十六章 跌落崖底

  心底隱秘的欲望橫生。

  多么希望她能再多依賴自己一點。

  可她永遠都高坐在那里,那樣運籌帷幄,處變不驚,無人能撼動她分毫。

  如今她顛沛流離,裸露的肩胛骨像折斷的羽翼,在風中微微發(fā)抖,像一只脆弱的蝴蝶。

  即便如此狼狽,她的眼中也沒有多少懼意。

  守衛(wèi)隔開人群,耳邊的人流聲逐漸變得緩慢。

  寧扶蕊呆呆地看著他。

  她如今這般狼狽的模樣給他看了去。

  嘴唇張張合合,竟是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身上輕輕覆上一件帶有體溫的衣服。

  不知道是第幾次,他給她遞衣服了。

  深深的困倦襲來,寧扶蕊腿腳一軟,朝后倒了下去。

  長久盤踞在心中的慌亂與防備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深入靈魂的疲倦。

  她累極了。

  “好困......”

  她陷入了昏沉的夢。

  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夜,鼻尖是一股融入進體溫的淡淡墨香。

  寧扶蕊睜開了迷蒙的雙眼。

  等等,她怎么睡周惟卿懷里去了?!

  別人總說她體質(zhì)陰寒,如今攬抱著她的身體是暖熱的。

  細膩的肌膚相貼,心下竟一時生出了些貪戀。

  周惟卿睡得不沉,察覺身前人的異樣,便緩緩睜開了墨黑的眼。

  他聽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

  “放開我。”

  寧扶蕊吸吸鼻子,推了推他。

  周惟卿不是故意要占寧扶蕊便宜的。

  而是郎中說這樣子能緩解體內(nèi)的陰寒,心神也會更安寧些。

  他看寧扶蕊睡得不安穩(wěn),便按郎中說的嘗試了一晚。

  聞言,周惟卿如愿放開了她,靜靜地坐起來穿襪子。

  他知道寧扶蕊不喜他,只對他說出那三個字便已是仁至義盡。

  他不能渴求太多。

  “對不起?!?p>  寧扶蕊聽見他的道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

  夢里她躺在雪地上,冷得昏了過去,后來一個熱源緩緩靠近。

  她自己忍不住才依偎了上去。

  她抬眼望著四周,簡潔樸素,這似乎是周惟卿住的房間。

  周惟卿坐在桌案前替自己理著發(fā)冠:“你怎么來會來泉州?”

  “我本來是要去開陽郡的,可是——”

  寧扶蕊倏然截住了話頭。

  周惟卿轉(zhuǎn)頭望著她,一雙看透世事的眼似乎在凝視著她的心。

  “開陽郡?”

  寧扶蕊總覺得自己還沒醒。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嗯......辦點事?!?p>  周惟卿不動聲色地說:“這幾日你暫且在泉州避避風頭,流民太多了。”

  蝗災(zāi)著實是比旱澇,洪澇更可怕,且是令人最無奈的事。

  只能空憑手抓,抓上個一年半載。

  寧扶蕊點頭附和:“說的也是?!?p>  周惟卿望著她,清雋的臉上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府內(nèi)雖然簡陋了些,但還是能住人的,你隨意挑一間住下便可。”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住這了。

  “可是你和我都不是......”

  寧扶蕊自己舉目無親無所謂,可趙家知道周惟卿收留了個不明不白的女子不會覺得奇怪的么?

  她暫時不想引起趙家人注意,光是周惟卿一個就夠夠的了。

  周惟卿看著寧扶蕊的模樣,心知她又在權(quán)衡利弊了。

  明明都已經(jīng)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幾個月未見,竟又變得殘忍無情起來。

  他垂下眸,隱了眼里錯落的光。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寧扶蕊心想,他幫了自己太多,若是再拒絕下去,那便有點不知好歹了。

  她嘆了口氣,只得應(yīng)承道:“我先說明一下,我不會住太久?!?p>  望著她的人一愣,抿著的嘴唇緊接著一松。

  他只點點頭:“好?!?p>  周惟卿府上沒有什么仆從,平時府內(nèi)都是一個老爺爺在替他打理。

  家里忽然間多出了她這么一個女子,竟也沒有多少驚訝。

  不過寧扶蕊也懶得管他驚不驚訝,徑直問他要了筆墨紙硯,她要給柒柒寫信了。

  周惟卿忙得腳不沾地,平時很晚,甚至根本不回來,就算回來了他們也是各干各的,這間府邸好像逐漸成了她的一樣。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寧扶蕊收到了錢銀,城中流民也有了緩和之勢,準備再度出發(fā)。

  “我送你去開陽郡。”

  寧扶蕊看著備好的一應(yīng)車馬,想開口說不必,但她內(nèi)心實在是不想拒絕。

  若是讓他送,能省下不少時間跟麻煩。

  “……”

  察覺到寧扶蕊的糾結(jié),他又開口道:“我不跟著你。”

  她妥協(xié)了。

  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

  周惟卿心底逐漸漫上苦澀。

  她竟連跟都不讓他跟著。

  寧扶蕊徑自忽略了他的黯然神傷,上了馬車。

  周惟卿派了幾個暗衛(wèi)給她,走的道也不是官道,寧扶蕊得以一路順遂。

  可是走到半路,寧扶蕊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不對。

  她坐在驛站,恨恨地望著對面桌喝茶的周惟卿。

  她到底還是小看了他。

  他只是說他不跟著,也沒說他自己不能來啊。

  察覺到她含恨的目光,周惟卿抿了口茶,神色淡淡:“周某忽然想起了件事,要到丹陽郡去辦?!?p>  遠處逐漸有騷動傳來。

  寧扶蕊心下有點懼怕,提了包裹就要走。

  流民暴動她已經(jīng)體會過了,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嶺南多山道,馬車行駛在陡峭的山道上,寧扶蕊被顛簸得想吐,此時此刻她無比想念高速公路。

  不知道后面跟著的那人會怎么樣……

  身后響起馬的嘶鳴聲,馬蹄步伐紊亂,寧扶蕊心中又是一跳。

  他怎么了?

  她緩緩探出頭去。

  山匪的刀有一瞬間晃到了她的眼睛。

  暗衛(wèi)的血從車頂漫下來,有的濺到了她的臉上。

  “那里還有個女娘,給我活抓!”

  她最后的視野定格在周惟卿的馬車被狠狠一踹,車身不穩(wěn),直直滾落下山崖。

  車中的人生死不明。

  “停!”

  寧扶蕊想叫停馬車,可車夫像沒有聽見一般,速度愈來愈快。

  她再拉開簾子一看,車夫也不見了!

  顧不得別的,她趕緊跳上了馬,一拉韁繩,馬有了人控制,緩緩?fù)A讼聛怼?p>  緊接著,她跳下車,陡峭的山坡云霧繚繞。

  山下的人……

  她心里一橫,解了車中所有繩子,綁成一條長的,勾在一塊石頭上,自己順著繩滑了下去。

  手被粗糙的麻繩磨得破了皮,火辣辣的。

  周惟卿就沒那么好運了。

  他剛剛落下的地方幾乎沒什么坡度。

  他渾身被震得生疼,五臟六腑似乎像碎了一般,嗓子一呼一吸間像吞咽了幾把刀子。

  他靜靜躺在崖底,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下去,他很清楚,這是瀕死的感覺,他快要死了。

  不能再陪她到開陽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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