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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玄學(xué)大佬她靠算卦嬌養(yǎng)了首輔

第一百一十九章 腦子有坑

  席間,皇帝為了助興,拍拍手,一水兒的舞姬便從旁邊的垂幕后魚貫而出。

  這冰天雪地,天寒地凍的,那舞姬身上裹著的衣裳卻輕飄飄得像一縷煙塵。

  裊娜的腰肢若隱若現(xiàn),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作響。

  她們的腳上套著纖細(xì)的腳環(huán),也隨著動作發(fā)出細(xì)微聲響。

  周惟卿凝著她們姣好的面容,纖細(xì)的柳腰,燈影錯落間,雀躍的舞姿使她們的頰邊多多少少都落了些微紅。

  這樣他忽然想起寧扶蕊來。

  也是這樣昏黃的燈,她卻是半撐起疲憊的身子,裹著床邊的輕裘,捂著心口咳嗽不斷。

  每到那個時候,她那撐起的上半身便會隨著胸腔的動作輕輕顫著,咳得久了,臉頰也會變得像這般微紅。

  垂下的眼睫像只瀕死的蝶。

  他喉結(jié)滾動幾許,忽然感覺出咽喉里的澀意,便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沒想到這酒也冷得發(fā)苦,他只輕輕抿了一口,那抹苦意便一直停留在口腔中。

  這些舞姬化著精致的妝容,無疑要比她現(xiàn)在的病容美多了。

  他抬起眸子,冷眼瞧著。

  可在這濁世浮沉,山河愈發(fā)飄零之際,她卻能從容地開拓出屬于她自己的一片天地。

  美又如何?

  所有事物到了最后,都只能淪為她裙擺的陪襯,她的鮮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

  皇帝巡視了周圍一圈,卻發(fā)現(xiàn)周惟卿心不在焉,臉色有些蒼白。

  “周愛卿,前些日子你說回家照顧病妻,如今她身體可好些了?”

  寧扶蕊抬起眼皮來看周惟卿。

  眼看著周惟卿壓根沒有要動嘴的意思,寧扶蕊又尷尬地咳嗽兩聲。

  “這周夫人一看就病得很重……”

  還未等寧扶蕊說完,周惟卿便抿著唇,把酒杯一撂。

  他站起身,拱手對梁帝說:“微臣實在無心宴飲,心中憋悶不已,懇請皇上讓微臣出殿外透氣?!?p>  說完,他那森然眼神便轉(zhuǎn)到寧扶蕊身上,似乎是覺得她的言語冒犯了寧扶蕊。

  寧扶蕊本來是想幫他的,可是他這般不領(lǐng)情,心中頓時有些委屈。

  寧扶蕊干脆也撂下酒杯:“你放肆!”

  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梁帝不贊同地看了眼她,似乎不想她生事。

  “出去透氣怎么能不帶上本宮呢?”

  周惟卿本來都要跪下了,聽到她這一番話,錯愕地抬起眼看她。

  寧扶蕊敏銳地感覺到了他的想法——他覺得她腦子有坑。

  皇帝緩緩皺起眉頭,知道她平日里不愛按套路出牌,心思反復(fù)無常,可是這句話又算怎么回事?

  “皇姐可是覺得今日宮里的菜不合口味?”

  寧扶蕊顧及著給他幾分薄面,便開口道:

  “怎么會呢,本宮還想讓內(nèi)侍給本宮打包回去吃呢?!?p>  她頭上那些東西壓得她重死了,如今周惟卿想出去透氣,她只會比他更想。

  哪知梁帝忽然又開口說:

  “若愛卿實在無心宴飲,孤今日便做主一回。”

  寧扶蕊心中浮現(xiàn)出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一道嬌聲從右邊的席間響起:“父皇!”

  寧扶蕊看過去,那道嬌聲是從一名宮妃身旁的女子口中傳出來的。

  她看起來正值及笄之年,一身的珠翠羅綺,端的是一副玉軟花柔的模樣。

  她偷偷斜眼打量著周惟卿,小女兒的嬌羞全寫在臉上。

  “孤這六公主是日日夜夜掛念著你,今日孤將她賜婚于你,成全了這一樁美事?!?p>  這回,寧扶蕊實在沒忍住,剛喝到嘴里的茶噴了出來:

  “皇帝,別說這周首輔都有正妻了,如今二人琴瑟和鳴,她若是再嫁過去,豈不是……”

  皇帝朝她略一擺手:“孤都有考慮,公主金枝玉葉,自然是不能委身做妾的。”

  “但周夫人又與周愛卿是結(jié)發(fā)夫妻,也斷然不能委屈了她。”

  寧扶蕊點點頭。

  “如此,二人便共為平妻,處的位置雖然一樣,可孤這公主到底是公主,與那民婦還是要分些差別的,周愛卿是聰明人,知道如何行事?!?p>  周惟卿捏緊了茶杯,臉色霎時變得更白,唇上血色盡褪,一副瀕臨破碎的模樣。

  寧扶蕊心下發(fā)緊,這年頭情商這么低都能當(dāng)皇帝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古時人口不多,人又活得不長,傳宗接代堪稱人生第一大要事。

  若是周惟卿真執(zhí)念她一人,那周家從此就絕后了。

  他不僅要忍受世人的指責(zé),她自己也會被后世人釘在恥辱柱上,評判為妒婦。

  這么一想,她心下又開始惴惴不安。

  她自己倒是不介意沒有孩子,也不在乎后世人是怎么想她的,可她卻不知道周惟卿是怎么想的。

  只見他撩起袍子,雙膝著地,朝梁帝跪了下來。

  他給梁帝磕了好幾個頭,脊柱卑微地躬著,多么清雋的一名君子,如今跪得似乎要低到泥塵里。

  “恕微臣不能應(yīng)允陛下,微臣與家妻相互扶持多年,微臣曾一無所有,甚至于命懸一線,是家妻將微臣從那萬丈崖底背了出來。”

  “微臣也不怕皇上笑話,曾經(jīng)微臣活得不人不鬼,麻木不仁,也不知尊卑羞恥為何物,家妻半分都不曾嫌棄?!?p>  說罷,他激動地哽咽著,字字如同泣血:“是她教會臣生與死,愛與恨,七情六欲,是她造就了微臣如今這副血肉之軀?!?p>  “如今家妻病重至此,微臣不能做此等不忠不仁不義之事,”說到此處,他的頭垂得低了一些,“臣惶恐,這輩子只愿能與她共度一生。”

  說到最后,他連謙詞都省了:“無她,便無我?!?p>  他清朗的聲音回蕩在大殿內(nèi):“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寧扶蕊聽了眼眶發(fā)紅,心也隨著他顫動的脊背一起震顫不已。

  她忍住喉中哽咽,手指狠狠扣著椅子扶手直到發(fā)白,才能堪堪忍下想要將他拉起的沖動,讓自己端坐的身姿不動分毫。

  那六公主聽完他的一番告白,更是只能躲在自己母妃懷里瑟瑟發(fā)抖,咬著下唇泫然欲泣。

  皇帝摸著下巴,皺眉道:“可孤說出來的話,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p>  周惟卿眸色黯然,抬頭對梁帝一字一句道:

  “陛下不必收回成命,微臣現(xiàn)下便辭去官職,您再賜微臣一條白綾,一口鴆酒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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