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試身手
四更天的打更聲剛過,天還一片漆黑,南京城的街道上已經(jīng)開始有人往來了。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者慢悠悠地走到一處院墻下,見周圍無人便縱身一躍,墻高近八尺,老者人在半空手掌在墻上稍一借力便翻了進(jìn)去。
一落進(jìn)院子,老人臉上的謹(jǐn)慎便消失了,甚至哼起了小曲兒,背著手低著頭,三拐兩拐就進(jìn)了主屋,熟練的點起一盞油燈就要往床邊走去。
突然老者察覺到一股勁風(fēng)自身后襲來,心中一驚的同時急沖向前,手中的銅油燈也猛地丟向身后。
老者計劃用油燈阻一下偷襲者,趁機去取自己的兵刃。
叮的一聲
丟出去的銅油燈從老者耳邊飛過去,他此時剛竄出去半步,后腰上就一陣劇痛,這一下直接卸掉了他提起的內(nèi)力,身形不穩(wěn)摔倒在地,一截冰冷已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后的黑暗中響起低沉的聲音:“敢出聲,就殺了你?!?p> 當(dāng)啷,一桿精鋼判官筆丟在了老者的手邊,他借著淡淡的月光,發(fā)現(xiàn)那正是自己的兵刃。
身后的聲音說道:“贏了我,就放過你?!?p> 老者猜不透來人的意圖,但他劉通成名二十載,江湖上都尊稱一聲鐵筆金鏢,自信鐵筆在手,一流高手也能斗上一斗。
剛才后腰上那一擊并不重,劉通慢慢起身,拾起判官筆,全程動作很慢。
“我轉(zhuǎn)身了”劉通出聲提醒,然后緩緩轉(zhuǎn)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終于看到了來者。
來者距離自己五尺之外,身形高瘦一身樸素勁裝,臉蒙黑巾,手持一柄出鞘的三尺長劍,遙遙指著自己。
這暗中偷襲老者的正是李適,而鐵筆金鏢正是他找的第一塊試劍石。李適劍尖一挑,示意劉通可以進(jìn)攻了。
劉通猛地?fù)涑?,手中判官在半空疾點,瞬間罩住李適胸前四五處要穴,這一招“漫天星斗”是他的得意招式,出手快、準(zhǔn)、狠,還有七八招后手。
此招一出,對面即便是一流高手也要暫避鋒芒,讓自己暫居上風(fēng),如此一來便有了可進(jìn)可退的空間。
太慢了!
劉通的攻擊在李適眼里太慢了,雖然招式精妙,且似乎后招很多,李適如果不是練了“辟邪劍法”,武功再高一個級數(shù)也要暫避鋒芒,但現(xiàn)在劉通這精妙的一招就顯得十分普通。
李適手中長劍忽地刺出,后發(fā)先至地在劉通的左肩輕輕一敲,正是“辟邪劍法”第二十六招“流星飛墜”。
劉通左肩一疼,才驚覺對方已經(jīng)出手,一下駭?shù)脷庀⑸詠y,判官筆急向長劍砸去,想要趁機鎖住對方兵刃,但招式使到一半,右邊大腿正面又被刺了一劍。
連續(xù)中了兩劍,劉通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腰間的金鏢,想要靠自己的另一手成名絕技挽回頹勢,手里一空才想起已經(jīng)好久沒佩戴鏢囊了,不由得生出一股絕望之情。
李適試探出劉通的實力,便放下心來,把七十二招“辟邪劍法”全數(shù)使在對方身上。
劉通被打得膽寒,起初還會想盡辦法破解對方的快劍,但到三十多招后就只會胡亂揮舞判官筆,哪還有什么招式。
聽得到劍風(fēng)卻看不到劍鋒,劉通心中越發(fā)駭然,對手的劍法又快又密,他只聽說過叛出“黑石”的細(xì)雨似乎有如此快劍,但眼前這人明顯是個男的。
偶爾看清楚幾招,卻覺得劍招古怪,和江湖上所見劍法大為不同。
而且這人似乎不想殺他,或是用劍尖刺破皮膚,或者改為劍脊拍打。這讓他多少生出一點希望,自己可能命不該絕。
突然,耳邊凌厲的劍風(fēng)消失了,劉通愣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又出一招殺向自己,急忙出招招架。
他這只是下意識出招,本來沒指望能擋住,卻不料判官筆打在了對方的劍脊上,又拆了幾招,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劍法雖然精妙,卻沒了之前的快絕和詭異,一時居然只是和他打了一個平手。
劉通以金鏢為絕技,眼力自然極好,交手之間便看到李適右手上有一道疤痕。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對方右手似乎受過傷,也許那快絕奇詭的劍法不能持久,那自己豈不是有了翻盤的希望?一時間振奮精神,手上的判官筆竟凌厲了兩分。
原來,李適見辟邪劍法能輕松壓制劉通,便起了試試其他劍法的心思,于是便運起華山內(nèi)功和劍法與之對敵,什么白云出岫、天紳倒懸、白虹貫日、蒼松迎客、有鳳來儀等等劍招一一使出。
不過李適的華山內(nèi)功也就是入門級別,幾乎對戰(zhàn)斗沒有增幅,他靠的還是純粹的如身體素質(zhì)。也正因為華山內(nèi)力低微,也不會和同樣入門級別的辟邪真氣起沖突,不然李適的經(jīng)脈早就出問題了。
內(nèi)力沖突這種病,現(xiàn)在的李適還不配得。
果然,換了華山基礎(chǔ)劍法之后,李適便覺得有些吃力,要不是修煉辟邪劍法后,不運使辟邪真氣,他的反應(yīng)依然比一般練武之人快上不少,還真有可能落入下風(fēng)。
勉強將一套華山基礎(chǔ)劍法使完,李適便失去了耐心,再次運氣辟邪劍法,只一招就挑掉了劉通的判官筆,手中長劍點在對方心口。
劉通是感到心口微微刺痛后才驚覺手中判官筆已經(jīng)被打掉,兩眼瞬間呆住,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李適從腰上解下一個鏢囊丟在地上,問道:“說吧,那筆鏢銀都藏哪了?”
劉通一聽這話,頓時臉如死灰,知道自己事情已經(jīng)敗露。
劉通,南京六合鏢局的首席鏢師,成名二十余載,江湖人送外號鐵筆金鏢。半年前,久不親自押鏢的劉通走了一趟福建,押送的是一批價值不菲的財貨,這也是六合鏢局第一次往福建走鏢。
結(jié)果鏢隊剛進(jìn)福建,就遇到強人劫鏢,鏢丟了不說,還折了鏢局許多好手。劉通回到南京后,鏢局總鏢頭并未責(zé)怪,但他自覺二十年威名一招丟盡,連劫鏢人是誰不知道,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六合鏢局總鏢頭想找到劫鏢強人的線索,于是懸賞1000兩白銀,但三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李適之前在酒肆里看到這張懸賞便記在心里,第二天又去六合鏢局詳細(xì)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心里便有了目標(biāo)。
林家世代走鏢,林平之耳濡目染對走鏢的每一環(huán)都不陌生,六合鏢局的總鏢頭雖然也經(jīng)驗豐富,但對福建的地形卻不如林平之熟悉,聽完講述,便懷疑鏢師劉通有重大嫌疑,劫鏢都是他自導(dǎo)自演。
江湖人上沒人懷疑劉通,也是因為他成名二十余載,江湖威望很高,人人都信服他的人品。
即便有人懷疑,但劉通是成名已久的二流高手,沒有多少人敢去惹他。
二流高手聽著很二流,但在江湖中已經(jīng)算是難得的高手了,勝過絕大部分的江湖人士。
李適打聽消息的那間酒肆里,別看都是兇神惡煞的亡命之徒,但大部分其實都不入流,三流都是鳳毛麟角。
李適盯梢劉通,發(fā)現(xiàn)這老家伙天一黑便熄燈睡覺,但到了晚上九點就翻墻出去,甚至還易容,劉通的目的地是秦淮河上的花船,每晚花銷不菲,這讓李適更加確信對方是內(nèi)鬼。
從電影里的表現(xiàn)來看,“劍雨”世界的武力水平遠(yuǎn)遠(yuǎn)不如“笑傲江湖”,卻偏偏誕生了羅摩內(nèi)功這種bug般的武學(xué)。
所以李適很謹(jǐn)慎,暗中觀察了劉通三天,期間又找了一些無名之輩練手。這三天也更加用功修煉辟邪劍法,自覺武功又有精進(jìn),差不多和林平之初上華山時的令狐沖不相上下,方人智這種青城弟子,自己現(xiàn)在一打三也沒問題,
今晚小試身手,“劍雨”江湖中公認(rèn)的二流高手,自己已經(jīng)可以輕松戰(zhàn)勝,頓時信心大增。
不過,想要真正參與爭奪羅摩遺體,最起碼也要有黑石三大高手里,雷彬、彩戲師那種級別的武功,他還不知道這幾位在這個世界算是一流還是頂尖,抑或其他級別。
不過,李適猜測,這幾位武功再強,也就和余滄海之流在伯仲之間。
“還是要多找?guī)讉€高手試劍?!?,李適壓下腦子里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從劉通身上榨出剩余鏢銀的下落,想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銀子!
但李適沒有注意到,自己頭頂?shù)奈蓓?,有片瓦被掀開一半,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