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無計可施
李適微微一笑，“據(jù)我所知，計先生你們貌似也不是應(yīng)州人士吧。”
你們？計無施心中緊張起來，難道這李四竟已發(fā)現(xiàn)埋伏在周圍的老頭子等人了？
計無施畢竟是個老謀深算之輩，臉上全無異樣，依然微笑著說：“確實，我和李大俠都是過客?！?p> 計無施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正因為大家都是過客，我才擔(dān)心李大俠的目的地?！?p> 李適此時已經(jīng)大體猜出對方登門的意圖了，卻沒有說話，而是平靜地看著對方，意思很明確，有話直說，有屁快放。
計無施頓了頓，他以往與人交流，頗愛云山霧罩打啞謎，讓他直話直說還真得想一想，“李大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這些江湖上的閑人之所以聚在應(yīng)州，是要去拜賀令狐大俠接任恒山掌門的?！?p> 計無施一邊說話，一邊揮舞著一把折扇，也不知道這大冬天的有什么可扇的。
“我等敬重令狐掌門的為人，自然都是真心拜賀，卻也擔(dān)心有人心懷他意，不得不越俎代庖，替令狐掌門把一下客人的名單。”
計無施把扇子往身后一背，卻又來回跺起了步，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意思，趁機踏上了第一級臺階。
“今早，計某在城外一處樹林中，在積雪之下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塞外明駝木高峰。那木高峰被人一劍封喉?！?p> 計無施見李適沒有反應(yīng)，又悄悄踏上了幾級臺階，與李適平行而立，只是一個在門內(nèi)，一個在門外，中間隔著一個高高的門檻。
“而兩天前，計某恰好親眼看到李大俠尾隨木高峰而去，不到半個時辰后就回了應(yīng)州城，自那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木高峰了。”
計無施說到此處時頗為得意，要知道那時他距離木高峰和李適的距離足有百丈有余，卻一下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認(rèn)出了木高峰，而且記住了木高峰身后的李適的外貌特征，這般獨步江湖的眼力一直都是他自傲的地方。
計無施正暗自得意，轉(zhuǎn)身看向李適，卻迎上了李適冰冷的眼神，頓時心中一驚，眼皮一跳，雙眼隱隱覺得有些刺痛。
這人的氣勢好生銳利！
李適說道：“計先生的這雙眼睛，江湖上應(yīng)該有不少人想要吧?！?p> 咳～咳~計無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計某走南闖北，江湖上如您這般身手的都略有了解，卻怎么也想不起李大俠的根腳……”
“計某也不過是替令狐掌門分憂而已，也真心希望李大俠能透露一二，讓計某安心，不然……”
“不然如何？”，李適右邊嘴角一咧，那三顆痣越發(fā)搶眼。
“計某雖然武功不濟(jì)，卻也想試一試?yán)畲髠b的根腳?！?p> “怎么試，這樣嗎？”李適話音一落，人已從原地消失。
計無施大驚，以他的眼力也只勉強看到李適在自己的左邊，急忙揮扇打去，但竹扇所過之處只擊飛了幾片雪花。
計無施施展身法在門口方寸之地左閃右躲，同時快速扭頭去尋找李適的身形，但每每只能用余光瞥到一角斗篷，以及兩根并在一起的手指，那手指始終不離自己右邊的太陽穴。
不過三五個呼吸，計無施已經(jīng)一頭冷汗，他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他的外號“無計可施”。
他一個不信鬼神的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白日撞鬼了，世間竟有人的身法能如此迅捷如鬼魅。
等他再次看到對方全身時，李適已經(jīng)回到了剛才他站著的地方，
“計老弟！”
“夜貓子！”
“有話好說！”
“賊子豈敢！”
這時，周圍才傳來幾聲呼喊之聲，有叫計無施名號的，有為他求饒的，也有出言威脅的。
“且慢！”計無施右手一揮，讓眾人不要輕舉妄動。
“多謝李大俠手下留情?！庇嫙o施向李適鞠了一躬，等直起身子后卻一臉正色地說道：“但還是希望李大俠能為計某解惑?！?p> 李適輕輕點頭，“令狐沖能結(jié)交到你們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他的幸運。”
“恒山派的掌門大典我確實會去，但絕無惡意?！崩钸m斗篷一掀，已經(jīng)取劍在手。
這下又讓計無施一驚，以他的眼力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斗篷下一直藏著一把劍，而且剛才對方在自己身邊施展如鬼魅般的步法時，竟能讓整口劍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令狐沖的一位長輩聽聞他要出任恒山掌門，特意讓我上山拜賀?！比绻銈円崆吧仙秸宜笞C，可以把這招劍法演練給他。
李適也不去掉劍鞘，就這么使了《玉女劍十九式》中的一招。
計無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李適使完劍招，還用折扇模擬了一遍，“李大俠，這一招我學(xué)得對嗎？”
李適點點頭，“學(xué)對了三四成，你出劍時手肘略微外翻，劍尖再向下低三寸?！?p> 如此這般兩三次，計無施總算是把這一招學(xué)得七七八八了，當(dāng)然只是單純的招式。
計無施再次向李適行了一禮，“我等冒昧打擾李大俠，還望李大俠大人大量不與我等計較?！?p> 李適點點頭，“你們也是為了令狐沖考慮，我能理解?！?p> “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待幾日后恒山之上，若李大俠不嫌棄我等冒失，還希望到時候能受我等的一杯賠罪酒?！?p> 嗯，李適點點頭，高手范做足。
計無施點點頭，親手上前將幫李適將兩扇大門關(guān)上，回身就要往臺階下走去，剛走了兩步便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計無施皺著眉頭就站在臺階上，看得不遠(yuǎn)處的祖千秋、老頭子一頭霧水。
祖千秋喊道：“老計，怎么了？莫非是種了暗算了？”
他見計無施不回應(yīng)便向前走了兩步，結(jié)果剛一動就挺計無施說道：“別動！”
“到底怎么了？老計，不要嚇我們。”
計無施猛然低頭，看向大門口臺階上的雪地，雪地上有一排腳印，從臺階上衍生到街上，那是他來時踩出來的。
臺階上的腳印比較散亂，那是自己踱步時踩的，除此之外這片地方再無別人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