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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夢初唐

第五章 事與愿違

驚夢初唐 云卷云舒雨霏 9071 2023-03-10 20:36:28

  云舒陷入沉思。

  自己魂穿初唐,不知道能給這被后世廣為傳頌的大唐帶來什么,是否有蝴蝶效應,是否會改變歷史的走向,一切都是不得而知。

  頭腦中只有后世的思維和先進的文明,恐怕很難撼動已經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渲染了幾千年的封建禮制,看看王屋村衣不蔽體,艱難度日的陸老漢,再看看為了救這傻子啞巴而流落他鄉(xiāng)的這些苦命兄弟,人們稱之為愚忠,何為愚,為啥愚。

  自己好似寄居蟹一樣,占據(jù)了這具身體,一個癡傻啞巴能夠撼動哪李孝恭什么,連一個如此可憐的人兒都不能存活在這個世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是天道輪回,還是脫離苦海?

  曾經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云舒,知道生命的敬畏。

  云舒,為了這具身體,你該做些什么,為了哪些兄弟你該做些什么,如果沒有了這具身體,你去了哪兒,應該去哪兒?

  沉思之后的云舒,不得不重新考量將來的決斷。

  好在眼下有了釀酒之法可以換錢,就算去往山東臨濟的哪些兄弟回來,吃穿用度也是無虞。

  可是自己的這具身體,還有回來的哪些人的身體,雖然看似身強體壯,云舒一看便能看穿,那是外強中干,被連日的躲避追殺而拖垮。

  這可不是萬全之計,在保證吃喝無憂的情況下,只得先強壯自己,否則哪里會有生存之本。

  次日,人們經過昨夜休整,總算恢復了一些舊貌,不用再提心吊膽,擔驚受怕,自然臉色也好了許多。

  云舒卻依舊裝作恢復神智的小啞巴,斜依在窯洞的茅草鋪上看著這些兄弟們談天扯淡,種種過往,說到動情時又是黯然神傷,眼角沁淚,興奮時耀武揚威,滿面紅光。

  帶過兵的云舒卻是在用挑剔的眼光看著眼前這些人,唯獨對猴子候坤正卻是情有獨鐘。

  此人身高六尺,也就是后世的一米七不到,身材瘦弱,胳膊和腿上的肌肉條狀分布的甚是均勻,眼神似電,臉型瘦而剛,乃是后世特警偵察兵的上上之選。

  還有一個和此人不相上下的就是云清,與云峰去往山東的孫沐之也很不錯,不過俗話說術業(yè)有專攻,在彈跳飛躍能力上,孫沐之要比這二人差點。

  幾日后,云清再次帶領大錘入洛陽送酒,這次出其不意的送去七十多壇,這還是云舒留下了好多供哪些兄弟們享用。如今人手增加,這高度米酒自然就釀的多。

  之所以如此這般,乃是云清受自家少爺吩咐,與望京樓掌柜的楚嫣兒討要一塊出入洛陽城的腰牌,畢竟無倫當值兵丁如何更換,而出入令牌都是有用。望京樓畢竟是刺史府的幕后產業(yè),討要塊令牌自然是水到渠成。

  這楚嫣兒和其背后主子,雖然對哪個只聞其名而不見其人的詩酒雙絕陸公子,大為好奇,說破天就是一介書生,和會些祖?zhèn)魇炙嚨某H硕?,書生的傲氣恐怕會被饑腸轆轆折磨的死去活來,不然也不會拿出這曠古絕技來換錢。

  這王刺史乃是望族出身,家族中從商者不勝枚舉,自然知曉其中緣由,也不做計較,便答應了楚嫣兒的要求,與黃澄澄的銅錢比太過渺小。

  等到云清再入洛陽,通行令牌再加小恩小惠,更加如魚得水,通行無阻不說,連守衛(wèi)官兵甚至都默默禱告,希望今日當值能夠碰到這位財神爺。

  云釀更是風靡一時,一壇難求,雖然云舒供應望京樓的量是越來越大,從一開始承諾的每月一百壇,漸漸到了每月四百壇,精米的采購也是越來越多,云清則是雇傭馬車皆都運送到濟源縣城南二十里的東鎮(zhèn)上忠厚誠信的杜家糧店,代為寄存。畢竟誰也不會和飄香的銅錢過不去。

  眾人隱居的山縫峽谷,兩側陡峭如刀削,直入西北有百里之遙。由于雨水沖刷,谷底平坦,枯水季節(jié)只有一條如兒臂般的涓涓細流蜿蜒流淌。

  而在這狹長的谷底總是有一條身影飛奔在這谷道上,正是云舒,如今經過這月余的合理飲食搭配,這具身體卻是異常神奇,能夠背十幾斤的沙土袋奔跑十幾里。

  雖然跟后世的十公里越野還有些差距,想來很快便能達到,云舒當然是信心十足。

  云清見自家少爺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奔跑,初始時還有些擔心,可是得知少爺是在練習身體時也就慢慢釋然,如今除了去送酒外便是跟隨著少爺也慢慢喜歡上了這種負重奔跑。

  而窯洞中的其余人,皆是按部就班,各司其職,姚鼎本來就是軍中對正,做事還算縝密,便帶領其余九人,釀酒的釀酒,放哨的放哨,去哪個曾經藏身的秘洞值守的值守,倒是也算逍遙快活,唯獨有些愁眉不展就是這個啞巴傻少爺近來傻勁有所增加。

  日出日落,陰晴圓缺,不知不覺云舒來到這初唐已經接近三個月,如今已至九月末,天氣晝夜溫差太大,好在掩映在山縫中的窯洞被改造的異常舒適,源源不斷采買來的衣物鋪蓋,糧食,腌肉,食鹽,草藥等等日常所需之物逐漸齊全。

  為哪些尚未歸來的兄弟準備的吃喝穿戴也基本夠用。

  而這短短三個月,云舒的變化卻是天翻地覆,身材長了足有兩寸,有一米七五的樣子,望著倒影水中的臉龐,云舒不覺暗暗驚喜,這個模樣真的越看越喜歡,俊朗白皙,英氣逼人,比之后世的自己不知漂亮了幾倍。

  更為可喜是這兩個月來的負重訓練,腹肌顯露,臂膀有力,二十公里的負重奔跑越發(fā)輕松自如,這具身體的潛在技能正在被慢慢發(fā)掘開來。

  云舒越來越喜歡這具身體,比例均勻,且柔韌度更是超過了后世的自己不知多少,耐力,力度,靈敏度,聽力,目力更是喜不自禁。

  且看密林中的云舒和云清二人,兩人訓練的是叢林追逐求生之技,這是后世經驗與古代獵手之間的生死角逐。

  錯落無序的密林中,云清行如風,奔如電,身影詭異突兀,飄忽不定,而身后追逐的云舒雖然在身形上略微有一些不足,可是卻勝在其敏銳的判斷力,身子一踏粗壯樹干,借力飛縱,完美的一個橫空翻,正好落地的一剎那,膝蓋正好頂在云清身子到此的后背之上。

  盡管云舒突然泄力,云清也被撞了一個前滾翻,一骨碌身站立起來,眼神怪異驚恐的看著云舒,傻愣愣的道:“哥,你這么詭異的追蹤之術是跟誰學的,我怎么就跑不出你的魔爪???”

  云舒灑然一笑,道:“清弟,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判斷力,判斷力,你只知道兔子,野雞,獐鹿的奔跑習慣,人的就不會找尋了嗎?

  說說你吧,從一開始便是三步折彎,雖然有左右走,兩次左移,五次右移,這說明你向左回旋的把握不準,而你向前右方才是你最為引以為傲的最佳躲避,所以你就中招了!”

  云清雖然有些話聽不太明白,但是大體的意思懂得,哎!哥哥說的好有道理啊!

  “哎!哥,你的意思是每人在逃命的時候都是喜歡按以前奔跑的路子走是不是?”

  云舒滿意的點頭道:“小子聰明!”

  云清見練習了短短兩個多月的少爺如今卻是今非昔比,與以前哪個病秧子簡直是天壤之別,難道這就是被著幾十斤沙土包奔跑的結果?對啊,自己也感覺這個法子很是神奇,總覺得自己比以前跑的更加快了,而且耐力上更加持久了好多。

  正在獨自思忖之時,突然聞聽山谷中一聲尖銳的哨音,云舒知道這個自己親手制作的竹哨,乃是為了示警所制,難道是有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便飛奔而來。

  出的密林,中間山坡上有一些裸露出的巨石空地上,有一人正在手搭涼棚,翹首以待。

  二人眼力俱佳,云舒一看,心頭大喜,不是哪歸來的云峰還能是誰?

  “云——”云舒脫口而出,突覺不妥,趕緊硬生生咽下,好在云清機靈,幾乎同時喊道:“云峰大哥!”

  闞云峰一臉疲憊,雙目眍?,明顯瘦了好多,腮幫子都凹陷了進去,見密林中快速奔來兩人,正是自家少爺和云清兄弟,頓時眼角含淚,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云舒。

  目不轉睛,這個人是少爺嗎?麻布鞋,黑衣衫,豐神俊奕,英姿勃發(fā),氣度不凡,哪里還有哪個弱不禁風,一臉病態(tài)的模樣。

  二人近前,云峰雙手抱拳,單膝跪地道:“見過少爺,我們——回來了?!?p>  云舒聞聽云峰的話語中頓了一頓,立覺不妙,可是臉面之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云清急切,連忙開口問道:“大哥!他們都回來了嗎?”

  云峰聞聽,再也矜持不住,撲騰一聲便跪倒地上,失聲痛哭,云舒看到此舉,心頭就是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

  只聽云峰哭哭泣泣道:“趙恒一行二十一人,乘船東去,李老狗派出三支十人隊騎快馬日夜兼程。早三天趕到臨濟,擢齊州府衙點齊兵馬,連夜趕到臨濟老家,將我們三十多人中還在世的家中親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p>  試擦一下猩紅的雙眼,云峰繼續(xù)說:“趙恒他們倒也小心,中途棄舟登岸,好歹回歸錦屏山,派人暗訪,得意噩耗,捶胸頓足,讓一三人對下山引誘,將這三十個煞才,引誘至清風峽,兩側埋伏怎奈這些亡命徒個個悍不畏死,雙方血戰(zhàn),他們逃走了幾人,我方也損失了十五人。只剩,剩了他們六個!”

  說罷已是泣不成聲,如此魁梧壯漢哭的肝膽俱裂。

  云舒默不作聲,近前將其攙扶起來,云峰還在不時的擦著眼淚。

  云清想到曾經浴血沙場的手足兄弟,如今已是陰陽兩隔,心痛的癱軟地上也是淚滿衣襟。

  回歸窯洞,眾人悲憤交加,哀怨氣息充斥洞穴,美酒肉干白米飯沒有一人下肚,紅腫的雙目似是噴火。

  云舒在窯洞內的木桌旁正襟危坐,提筆在宣紙上寫道:闞云清,闞云峰,孫沐之,李清,胡大錘,任文,任武,姚鼎,姚立,苛正風,候坤正,于術,于錢,徐萬錦,陳南,陳北,張文俊,張文卿,秦慕陽。

  另外有攤開一張宣紙,一看云峰,云峰呆愣片刻,旋即明白云舒用意,開口念道:“徐雄,朱大憨,地蛆,鐵锨,馮勇,邰漣,周宇…………”

  夜晚窯洞,氣氛凝重,眾人舉杯,將杯中美酒灑到地上,沉默哀思。

  三日后天色微亮,云舒一反常態(tài),手中持一三尺長桑樹藤條,“啪啪”聲抽打著各個窯洞門口,眾人一陣驚慌,吹火折點亮油燈,見是少爺怒氣沖天,身旁云清朗聲道:“各位哥哥快快起身,今日起跟隨少爺日夜苦練,懈怠者從重從嚴處罰!”

  睡眼惺忪的眾人頓時一臉懵逼,個個面面相覷,無奈少爺吩咐,只得遵從。

  縫隙山谷中一行十幾人一字排開,云舒,云清帶路,奔跑在黝黑的谷道上,眾人是深一腳淺一腳,不時還有人摔個狗啃屎,痛的吱哇亂叫。

  云舒也不理睬,繼續(xù)背著麻布包奔跑。

  原來云舒本來打算讓這些人休息一些時日再帶領愿意者訓練,可是這三日來個個心情沮喪,頹廢的無精打采,有些要廢了的節(jié)奏,只有咬咬牙狠狠心,轉移他們悲憤情緒,重新激發(fā)出這些人的斗志來,便帶著他們練習這十公里越野。

  眾人咬牙堅持,奔行了區(qū)區(qū)幾里,便有人東倒西歪的癱坐在路邊,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兩腿灌鉛似的不愿起身。

  云舒也不回頭,自顧自的繼續(xù)奔跑,直到感覺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是稀少,回頭暼了一眼,見身后跟著的除了云清外,便是云峰,李清,姚鼎,姚立幾人。

  第二日,依舊。

  第三日,還是如此。

  第四,第五……

  漸漸在眾人從開始的不解到跟隨,再到捆上沙袋奔行,云舒身側的跟隨者越來越多,掉隊者寥寥無幾。

  十幾里峽谷縫隙中,突現(xiàn)一地,四面環(huán)山,只有南北谷底可以出入,可是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盆地,方圓幾里,地勢平坦,樹木參天,環(huán)抱粗的落葉松樹下,如傘蓋般呈現(xiàn)出一個偌大的空地。

  云舒立在這空地之上,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四周高山刀削入云,猿猴難攀,且是光溜溜的巨型巖石,寸草不生,此乃一天然絕地,出入此地南北谷底,更是異常狹窄,只有區(qū)區(qū)四五尺寬,真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云舒知道這里乃是后世所說的天埪,是地殼運動的產物。

  驚喜之余,腦洞大開,這里豈不是一處天然的練兵之所,只要南北高山上派人放哨即可。

  于是云舒便與云清二人便在此地搭建木屋,結廬而居,谷底不知經過多少風云變幻,枯木死去,新芽又生,高處看去只見一片黑綠鋪底。

  云舒喜不自禁,前世養(yǎng)成的生物鐘習慣漸漸又有了感覺,每日卯時起床,伸腿扭腰,拉伸運動,接著便是一套太極拳,身體放開后,稍微停頓后便是剛猛迅然,威力十足的八極拳,動作雄渾有力,擠按撩踢,肘靠崩捋,形如脫兔,動如奔雷。

  云舒收勢,調整呼吸,身體舒爽至極。

  “哥,你剛才練的是什么功夫,怎么如此好看?”

  這個年代的所謂武藝,沒有什么具體的套路可講,只是些臨陣對敵的應對方法,靠自身臂力較技而已,所謂武藝高強,就是力大刀急,臨敵經驗豐富,才能所向披靡,戰(zhàn)無不勝而已。

  云舒曾經暗中窺視過云峰帶領的哪十幾人持木刀對練,沒有花里胡哨,刀光翻飛,一刀斃命的穩(wěn)準快狠的殺人技。

  確實如后世武俠書中所說一樣,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正也對應哪句話,大道至簡。

  所以云清方才話語中把練功比作好看也不為過,云舒回頭笑笑道:“清弟,這叫拳法,是我在睡夢中有位老道長教給我的?!?p>  云清聽到這云山霧罩之語,頓時雙目放光,驚詫道:“哥,能教給我嗎?”話音剛落,又覺得很是不妥,想來人間絕技哪能輕易傳授。

  誰知云舒一臉無所謂的道:“可以啊,這有什么不能的?!?p>  云清心頭剛剛升起雀躍,卻見云舒的身體雙腿岔開,做了一個深蹲動作,隨即又道:“來,先跟我學做這個動作?!?p>  云清竊喜,有模有樣的跟著練習了蹲馬步的動作,云舒又親手指導其不標準的姿勢。

  “今天早練你就不用跟隨了,在我回來前,這個動作必須保持一動不動。”

  云清聞聽,頓時五雷轟頂,如墜冰窟。

  云峰負重越野,奔行到半途便遇見了由云峰帶領的十六人隊,一絲不茍的也是身背麻布沙包,排隊跑過,云舒與其只是點頭示意,便相錯而過。

  再次回到木屋,見云清一臉痛苦之色,搖搖欲倒,待看到云舒時便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身體還是保持扎馬的姿勢,好像僵尸一般。

  云舒見云峰他們已經跑回到外面的小湖去了,便開口笑道:“再裝,使勁裝,你敢說中途沒休息?”

  聞聽此言,云清一骨碌身便從地上爬起來,揉捏著自己的雙腿道:“哥,什么事也瞞不住你,哎哥我就不解了,以前在越州時只是見你獨自坐在都督府后宅的那棵大榕樹下,一座就是一天,難道你是在修煉嗎?”

  云舒不懷好意的瞪了云清一眼,沒回答,心想:老子哪個時候還沒有穿越過來,哪里知道哪個傻子的事,奧,不對是我這個傻子,也不對哈!

  時至今日,云舒腦海中僅有是后世從記事起的點點滴滴,可是對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是一無所知,此事苦惱云舒許久,人家穿越不是開掛,就是抽簽,要么金手指,要嘛就是機關槍,手雷的,最起碼也帶過來一些土豆,地瓜什么的,他媽的我是啥也不對沒有,真的苦惱?。?p>  “哥,哥,你怎么啦哥?”云清一番搖晃才把云舒搖回現(xiàn)實中來。

  “奧!沒事,我沒事清弟,你告訴我實話,剛才的扎馬你最多能堅持幾炷香的時間?”

  “什么,哥,扎馬是什么玩意兒?”

  “我問你堅持多久?”

  “哥,這個姿勢看似不起眼,可是久了可真不是個滋味,我,我,我最多連半柱香也沒能堅持!”聲音已是越來越小。

  “哈哈哈——清弟,這已經是不錯了,慢慢來,你比哥強,直到你能站夠一個時辰,每日兩次,我就教你那套拳法,告訴你小子,那套拳法叫八極拳,還有一套太極拳。

  哪位白胡子老道長曾教導我說,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知道嗎小子?”

  這一番話讓云清聽的云里霧里,呆住了,還有太極,哪套八極拳就很厲害的樣子了,哪太極豈不是天下無敵!

  云舒之所以用太極引誘云清,是因為觀察云清體形骨骼,非孔武有力一說,哪套八極拳就算教會了他,也發(fā)揮不到極致。而那套柔中帶剛,四兩撥千斤的太極拳正好適合云清,說不定云清能將其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成就一代武林奇葩也說不準。

  世間任何學習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吊足了云清的胃口,這小子一定會下苦功,勤奮練習。然扎馬乃是一切之本,下盤不穩(wěn),一切白搭。

  還真如云舒猜測,云清每日勤學苦練,扎馬時長也是越來越久,云舒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將太極拳的一招一式逐漸教給了云清。

  云清酷似武癡,吃飯,負重越野,走路,甚至蹲廁都在比劃,經常出入山谷的云峰最近總感覺云清有些古怪,便隱藏在大樹后默默觀察著如顛似狂的云清舉動。

  云舒當然發(fā)現(xiàn)了此事,有時候還沖云峰咧嘴一笑,弄的云峰老臉尷尬了許久,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一個天大的秘密,這云清小子,不知在練習什么妖術,動作似行云流水,有時候又迅疾如風,動作怪異,飄忽不定。

  云峰回到前面小湖窯洞,便與眾位兄弟商議道:“我說眾位兄弟,最近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云清這小子有些古怪?”

  “大哥,你不說,還打算問你呢,哪個小子有時候比比劃劃,神神叨叨的?!睂O沐之搶話道。

  “對對對,自家兄弟,我們早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了,大哥這是咋回事咧!”有人開口道。

  窯洞內猶如炸鍋一樣,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哎,哥哥們,最近小弟揣摩了一些對戰(zhàn)技法,哪位哥哥不服氣,比試一下如何?”

  熙熙攘攘的窯洞中頓時鴉雀無聲,隨意戛然而止的聲音落定后,只見云清邁著欠揍的步伐步入窯洞中。

  眾人尋思了半晌才回過味來,胡大錘甕聲甕氣的吼道:“你小子尿性了,欠扁?。俊?p>  云清好像猴子一樣,撓了撓腮,眨巴了眼,把眾人惹的哄堂大笑的同時卻是氣壞了一個人,那人便是猴子候坤正,奶奶個熊,這個是老子無意間的經典動作,學老子做甚。

  不待胡大錘站起,猴子伸出雙手便向云清的喉嚨掐去,突然人影晃動,哪里還有云清的影子,猴子抓了個空,突覺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猴子一個前滾翻便滾到一邊。

  眾人眼前又露出云清欠扁的表情,沖站立起來的胡大錘勾了勾手指,一臉挑釁的的道:“黑錘子,來來湊我呀!”

  胡大錘頓時火冒三丈,闊步開到云清近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捏向云清的小胳膊。

  左揮,右舞哪里還有云清的影子,大錘也是個鐵血漢子,哪里受得了這般挑弄,黑臉放光,眼神噴火,沖著身形變幻的云清就是一拳,呼呼帶風,力大無窮,眾人也是臉色巨變,畢竟是兄弟們之間相互嬉鬧,這個胡大錘惱羞成怒,竟然動了真怒。

  云清不避,突然身子矮蹲,腳前踏一步,大錘拳頭走空,身子前傾,未做回勢時突覺腰背后被人一推,大錘身形頓時收納不住,噗嗤一聲便是一個狗啃屎爬在地上,弄的滿臉黃土。

  揚起大黑臉,骨碌著白白的眼珠子四處找尋著云清,卻見云清抄著雙手,還惦著腳尖,得意洋洋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

  胡大錘哪個氣啊,可是氣歸氣,心里卻在想著方才一瞬間發(fā)生的事情,我怎么就倒了呢,這個小子怎么這么會找機會,早不推晚不推,全力施為時一推,娘的,這不是等于我自己推到了自己嗎?

  一臉懵逼的胡大錘,翻身坐在了地上,傻愣愣的問道:“小子,從哪里學的這些鬼把式,嘿嘿嘿。教教我大老黑先!”說罷就是一陣傻笑。

  云清拉起坐在地上的胡大錘,然后分開眾人堆,擠坐在眾人中間,言辭懇切,煞有介事一臉嚴肅的道:“哥哥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咱們少爺?shù)蒙裣上嘀?,睡夢中的一仙長傳授,這叫太極拳,神鬼莫測,按少爺?shù)囊馑际钦f用最小的力氣,可以打敗力大無窮的好漢。”

  說著云清又發(fā)現(xiàn)新大陸般咽下一口唾沫,神奇的又說:“乍一開始我也不懂,可是再想想最近我們家少爺,突然間神智清明,又釀制出如此美妙的好酒,還有少爺教我的這套拳,你們說說是不是有神仙相助?”

  眾人頓時懵逼,面面相覷,有心人也是默默低頭思忖,姚鼎突然間眼冒精光,恍然道:“還真是如此,我們回來時大家還記得否,少爺每日手持藤條,叫我們起來跟著他傻跑,可是到今日為止,你們自己說說,那是傻跑嗎?”

  姚鼎頓了頓生怕別人搶話又道:“開始覺得少爺聾啞癡傻,現(xiàn)在看來是少爺別有用意,你們還記得少爺在紙上寫下的我們兄弟的名字嘛,你們可曾見過少爺拿過筆,寫過字,云清,早時你經常出入都督府,你見過嗎?”

  云清思索著搖著頭。

  “這不就是嘛,少爺要不是有神人相助,哪里會有這些舉動?”

  云清再次肯定的點頭,意味深長,神秘的道:“眾位哥哥,你們可能發(fā)現(xiàn)的是咱們少爺一點皮毛,少爺還有一套十分厲害的拳法,舞動起來可謂是風云變色,萬馬奔騰,有萬夫難擋之氣勢,我央求少爺教我,少爺比劃說是我根基不夠,不能練習,可惜了可惜了!”說著還有一臉的心有不甘之態(tài)。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云峰頓時眼中放光,拿定主意道:“兄弟們,明天咱們便一齊入山,哀求少爺教授我們哪套威猛的拳法如何?”

  眾人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眾口一詞,連連答應。

  次日辰時,眾人沒有跑回窯洞,除了兩個值守約兄弟外,齊刷刷單膝跪地,央求少爺?shù)溃骸罢埳贍斈罴拔覀冎孕闹?,教授我們保命之拳法!?p>  云舒沖眾人虛空招了招手,示意眾人起身,伸手一點云峰,狠狠揮動著手臂,又捶打了自己身體幾下,又看向云清。

  云清有模有樣的道:“奧,少爺?shù)囊馑际?,云峰大哥用全力進攻少爺,不必擔心誤傷,否則少爺不會傳授!”

  眾人聞聽愕然,怎么用全力,少爺這個小身板還能經受住云峰大哥的三拳兩腳,哪可是我們的大哥,武力值第一的存在。

  云峰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身形下蹲,列開架子,準備全力一擊,可是眾人心頭卻是替少爺捏了一把汗。

  云舒手心向上,四指勾動,意思是來吧!只見云峰大喝一聲:“少爺小心!”

  身如獵豹,拳似流星,直奔少爺前胸便打,明眼人一看便知,云峰大哥果然沒有留手,出手便是全力,眼看云峰拳頭已至前胸,云舒突然間前踏一步,身子一側一弓,迅疾前傾,正是八極拳中的鐵山靠,力大威猛的云峰,身子好似斷線風箏,橫著便向前方飛去,“撲騰”落地,骨碌碌滾出好遠。

  十幾人頓時傻眼,胡大錘的大嘴叉子能塞進去一個拳頭,原來還有些擔心的云清也是傻了眼。這是少爺,真的是少爺嗎?

  ——————

  木屋前的空地之上,眾人圍坐一圈。

  云清清咳一聲道:“眾位哥哥,昨晚少爺與我比劃半宿,才明白少爺心意,且聽在下之言。

  眾位哥哥衷心護主,少爺感激涕零,然我等戴罪之身,無法立足,少爺不忍眾位哥哥顛沛流離,四海為家,愿意傾囊相授,這樣我們可以保身活命,而不至于被人世間哪些卑鄙小人害死。”

  眾人雀躍。

  “還有一事,請眾位哥哥商討,我們前方小湖窯洞,沿山腳去往東南方十幾里有一村名曰王屋村,兩月前,我與少爺機緣巧合下從河中救了一個老漢,名叫陸有家,此人乃是王屋村里正,這幾年戰(zhàn)亂不斷,王屋村又深居環(huán)山之中,故朝廷今年才發(fā)現(xiàn)此地居住人家,意欲陸老漢抄錄手實,派人貌正,入籍朝廷戶部。

  所以少爺不愿我等流落他鄉(xiāng),躲躲藏藏,意欲讓我等入王屋村安家落戶,休養(yǎng)生息,娶妻生子,隱姓埋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如此話語在眾人中如炸了鍋一般,交頭接耳,大聲議論,最后站起一人來,正是姚鼎,看著眾人灼灼目光,沖云舒抱拳施禮沉聲道:“少爺恩情,我等自知,方才與眾弟兄理論后,大家以為,我等皆是出自山東父老,跟隨大將軍東征西討,大大小小戰(zhàn)役無數(shù),更是經歷過尸山血海,大將軍待我等如兄弟,我等視大將軍為兄長。

  然如今我等家中親人已無,也就沒了牽掛,在此安家何必自尋煩惱,受其無端羈絆,故兄弟皆不愿入籍茍活一世。

  再者,我等乃是大將軍身側親衛(wèi),跟隨大將軍出入多少朝廷軍中將士的居所,就算我們有了一個子民身份,可以出入在鄉(xiāng)野村間,有道是百密一疏,萬一有人認出我等任何一人,豈不是會給這王屋村帶來滅頂之災。

  哪老賊李孝恭乃是皇帝親侄,手握重兵,雖然我等僥幸逃脫,如若大兵壓境,我等皆是螻蟻,任人拿捏,故我等先前在戰(zhàn)死的兄弟們的靈位前曾對天盟誓,今生不做唐朝民,皆愿隱匿山林,殺貪官,除惡霸,造福我大漢子民。

  請少爺恩準!”說罷,姚鼎含淚跪拜,云峰眾人皆是齊刷刷雙膝跪地,高呼:“請少爺恩準!”

  云清一時無語,疑惑不解的看向云舒。

  云舒微笑,默默起身,一一將眾人扶起,雖然事與愿違,可是云舒的心中卻是異常震驚,更是真正見識了這個時代的忠義。

  原先一切,可能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不過如此結果也在云舒的意料之中。不論結果如何云舒都會滿意,因為這便是真正的忠義之士。

  隨了自己入籍王屋村,想來這些兄弟們雖然有些不愿,可是是主子決定,定然不會反對。可是又怎么面對哪些為了自己而喪命的泉下兄弟。

  云舒向這些沁淚的兄弟狠狠的點頭,抱拳深深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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