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驚夢初唐

第四十一章 楚嫣收徒

驚夢初唐 云卷云舒雨霏 9943 2024-01-22 17:04:05

  鳳棲崗下笑語盈盈,雖有冷風肆虐,可是人們總覺的如沐春風。

  愛吃黃瓜的淮南公主對音律一道似癡還狂,常傳起居郎呂才求教琴藝,這呂才者乃能人異士,后被李世民譽為天下第一琴。天下第一瑟者便是裴洛兒,南琴第一大家當數(shù)令飛煙,如今這些音律大家齊聚京城,可謂執(zhí)天下音律之牛耳也!

  然這六歲淮南公主好似天生精于音律,事不過三,便能默記曲譜,彈奏起來也是有模有樣,雖然是刻于年齡所限,對于音律中所富含的恩怨情仇理解有限,只有其形而無其義。

  得天仙之曲乃是來自民間鳳棲崗,軟磨硬泡于后宮主宰長孫氏應允,出外尋師,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入桃林小榭得遇楚嫣兒,恭敬拜師,入門學琴。

  楚嫣兒本來就是出身前朝教坊,自幼便被鞭笞管教,父母早就無跡可考,新朝后本該為良人之身,怎奈已過華年,青春不在,委身于刺史府中成了一位專屬伶人,然一生身世坎坷,見慣了生離死別,對于曲詞領悟卻是非常人能比,這也就為音律賦予了靈魂,所以她之所奏,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往往會觸及人心深處。

  楚嫣兒自從收淮南公主為徒后,半日說教,半日含情而奏,小公主人雖非沉魚落雁,但卻靈性通天,漸漸觸動其多愁善感的弱小靈魂,弄的多是高興而來,落淚而歸。

  鳳棲崗隔幾日便是風聲鶴唳,帶刀禁衛(wèi)將桃林小榭圍的倒是嚴謹,可是令淮南公主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她最愛吃的胡瓜就產(chǎn)自離此地不遠的西側山坳,給自己送黃瓜的哪個青秀后生陳千和那架牛車便在西側百丈外的籬笆院落中。堂堂公主哪里會在意這些瑣碎之事,如此正好,做事隱秘的云舒本來就不打算讓人知曉,如此也落個清閑。

  每隔五日陳千風雨不誤午時便到安福門外,小黃門手提十貫銅錢早就翹首以盼,交貨后陳千,大眼,有時帶有無憂,或者是石頭便經(jīng)常出入西市,采買回云舒吩咐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來。

  西市被后世史書稱為金市,雖然在這貞觀元年沒有后世所描繪的那般繁華,但是現(xiàn)如今也是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所售賣的東西琳瑯滿目,應有盡有。云舒讓陳千所買的降火用的地霜(就是硝石),朱砂,皂礬,白礬,等稀奇之物在藥鋪中便可買到,西域胡商哪里還有天然塊狀的石硫磺可買,甚至在胡商的手里還有西域龜茲玄鐵,有了可以出入宮闈的令牌,出入京城自然不在話下,城衛(wèi)士卒哪敢招惹,陳千倒是有了一些做大爺般的快感。

  暖棚中煦煦如春,還有兩棚尚未種植,畢竟菜蔬皆有生長周期,相隔一月再種便能周而復始,不至于斷季,先前的兩個溫室權當實驗,云舒也只是初做嘗試而已,卻見碩果累累,鳳棲崗上下每日里菜蔬不斷,品嘗著老天垂賜,但也只局限于鳳棲崗中,至于里正周至云舒諱莫如深,不敢告知,恐怕引來橫禍也說不定。

  此地名曰鳳棲,形如鳳尾展翅,鳳棲崗猶如鳳尾,向西南方蔓延而去,西南角處有一漫坡松林,終年四季常青,而在這青松之后,有一荒坡。

  云舒早就注意此地乃是橫土層,開挖窯洞再合適不過,如今已是初冬季節(jié),正好也是閑來無事,每日里便帶著宋大哥仨還有陳千等人,便在哪片松林后開挖起窯洞來。

  日日不斷,人員不絕,漸漸一個幾十平的窯洞便開挖完成,畢竟有了云舒所畫的獨輪木車的參入,當然是事半功倍,宋大哥仨被云舒巧奪天工的設計早就驚的麻木不已,干起活來倒是賣力了幾分。

  開挖出來的圓形拱洞,宋大不知云舒用途如何,只見中央位置的地下正好有一塊不知多大的原石,單單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十幾平方大小,云舒讓人在中心位置用鑿子小心翼翼的開鑿出來一個圓形小孔,形如臼,深半尺。

  隨后幾日云舒便帶領著宋大父子入了少主尋找質地堅硬,直立無彎的圓木,然后偷偷砍伐回來運入了窯洞中。

  宋大哥仨除了去灞橋鎮(zhèn)上采買黑石炭外便入此窯洞按圖索驥,不幾日一個巨大的兩米高平臺便在窯洞中搭建而成,平臺下巨石孔上一根直徑約有四五十公分的圓木立在上面,上方露出平臺約有一米。

  平臺下是一個巨型車輪,跟巨大石碾一般大小,周圍能夠跑開收尾向接的三匹馬。平臺上用厚重木板鋪設,四周是欄桿。

  云舒所設計的是這個時代第一臺硬質木車床,動力便是用牛驅動,牛拉輪盤,粗木為傳動軸,平臺上便是用一塊粗木用手工刻鑿出來的三級變速滾木軸。用桐油蒸煮過厚質絲綢疊加成的寬傳送帶,木輪張緊,用泥胎法澆鑄成的鐵齒輪傳動。然而云舒為了掩人耳目便讓宋老三去灞橋鎮(zhèn)上買回來一臺石磨,另外開孔后便安裝到了平臺之上,如此一來,一物兩用,石磨上下兩層,不動石盤正好可做固定木軸用,上層從動石盤正好配重木軸用,將上層石盤合力抬起,底下插入木銷,上下分離,便是車床,卸下布帶,放下上層便是石磨。

  安裝好石磨后,宋大哥仨才知道原來是家主所造的是一臺石磨,至于平臺上的哪個粗重的大木架是何用途可是一概不知。

  云舒怕此物石破天驚,裝好石磨后,便安排陳千幾人日夜戒備,除了自己外人一概不準進入。也讓宋大幾人守口如瓶,不要外傳,畢竟一來是肆意砍伐樹林,官府追究可不是小事,二來莊中里正如果知道此地有石磨,難免會隔三差五的來此借用,省的麻煩。

  如此,云舒和陳千,大眼等弟子,將鑄造好的其他零部件一一安裝就位,敲敲打打,找平打磨自然是辛苦有加,就這些有些粗糙的木質皮帶車床,便在這松林深處的窯洞中誕生。

  云舒又設計出來直角三角尺,木質卡尺,老鋼車刀,銼刀,大小不一的麻花鉆頭等等實用工具,至于度量標準云舒只好自己設定,大致與后世的厘米尺寸相當,至于誤差多少云舒不得而知,畢竟沒有基準參照物可以比對。

  宋老三知道磨坊開工在即,畢竟鳳棲崗上上下下也有二三十口人要吃飯,屁顛屁顛的跑到灞橋鎮(zhèn)上不計價錢的買回來兩套牛車,順便有帶回來不少粗細糧。

  皮帶木質車床在吱吱呀呀的牛拉木盤中啟動,木屑嗤嗤紛飛中,一條筆直的圓木呈現(xiàn)在云舒眼前,旁邊協(xié)助的大眼被眼前景象驚詫的牛眼好似要奪眶而出,花費了宋家兄弟三人三四天功夫的上下兩個主從動變速木輪軸頃刻間便旋切而成,如此便可以將原本粗糙的硬木原件一個個的更換下來,云舒有著前世的車床加工手藝,可以用手動車出螺紋絲來,如此便可制作出來螺紋三角卡鉗,雖然是木質,但是如此一來,小一些的鐵件便能加工,對于云舒來說這已經(jīng)是足夠了。

  皮帶車床漸漸有了雛形堪用,云舒再也不管鳳棲崗中一切,余事皆有凌大和宋大搭理,至于菜蔬是熟是衰,云舒懶得理會,看著一簍簍的黃瓜,菘菜逐漸積壓成山,急的凌大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直轉,如此季節(jié)的新鮮蔬菜簡直就是價值不菲,看著如此潰爛下去,痛的讓人揪心般的疼痛。

  無奈凌大只好找來陳千商量這些菜蔬如何處理,陳千幾次三番入窯洞作坊中意欲征求師傅決斷,怎奈云舒不眠不休的在窯洞中捶捶打打著哪些西域龜茲玄鐵。

  陳千不忍打擾,也知師傅對待金錢簡直就是視若無物,只得和無憂商議,最后凌大,無憂,陳千三人決議,拉入京城之中販賣,如此不但可換來眾多錢財,也可讓京城之中的達官顯貴大飽口福。

  如此半月光景,新鮮蔬菜頓時名動京師,皇宮內苑,富貴之家,畢竟京城藏龍臥虎,有錢之家不知凡幾,陳千入京菜蔬一入京城便被搶購一空,甚至還招來不少沒有買到者的謾罵和白眼,陳千謹記師傅教誨,任其冷嘲熱諷,甚至推推搡搡,只是咧嘴賠笑,息事寧人,不做反抗,好在能夠吃得起價格昂貴的菜蔬人家非富即貴,家中下人也算是具有涵養(yǎng)之輩,出了一口怨氣外便也不再為難陳千和無憂等人。

  二人入京販菜之舉雖然方便了不少富貴之家,可是也入了心懷不軌之人的法眼。

  且說平康坊南曲街前,有一高門大戶,臨街一溜十幾間店鋪相連,皆是出自于一戶人家,前面亭臺樓榭之間有一正堂中端坐著一個白面書生,此人七尺身材,相貌堂堂,臉面上冷峻非常,不怒自威,舉手投足中帶有富貴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大廳中左右兩側站立著四個壯漢,個個威武不凡,目光中那股殺氣凜然,顯然是些見過血的亡命之徒,白面書生單眼皮似狐貍一般微微張開一道小縫,犀利眼神似一道電芒射向旁邊一絡腮胡子的圓臉大漢。

  冷冷似寒風吹朔啟語道:“董令主,近來京城坊間出現(xiàn)了一件新奇事,有兩個半大孩子不知何處來的新鮮蔬菜,區(qū)區(qū)幾簍菜蔬便能淘換幾十貫銅錢,如此斂財手法讓人望而生畏,諸位可有人知其來歷?”

  絡腮胡身子微微一顫,趕緊抱拳使禮恭敬道:“稟宗主,屬下忝為外城主事,也有所聞,初時沒有在意,后來聽聞屬下稟報,這兩個孩子在區(qū)區(qū)半月之內,竟能聚財幾百貫之巨,便引起屬下猜疑,如此冰寒料峭之季,哪些青菜新鮮嬌嫩,屬下猜疑定然是在京城周圍有其生長之地。

  于是屬下便派人去查,誰知牛車入了灞橋后便不見再出。”

  “灞橋!”白面書生一瞇鳳眼,空洞深邃中透出一絲驚疑,沉默片刻后悠悠而道:“諸位,近來我門恩威并施,盡出精銳,好在皆有斬獲,西域絲綢商路上的兩個馬幫依然歸我門調遣,俯首貼耳。

  令人欣慰者便是長安八水稱霸一方的槽幫被我門滅去一半,如今京城周圍的水運買賣皆有我門掌控,渭水涇水上的往來商船也得受我等庇佑。

  然我門損失也是巨大,死者皆要大量金錢撫恤,如此一來,我門財錢上便有些捉襟見肘,入不敷出。

  諸位當戮力同心,為我門暗中掌控大唐之地下勢力之一統(tǒng)而不辭辛勞,奮力而為之!”

  四位壯漢聞聽,正色抱拳齊聲稱諾。

  白面書生不加聲色的銳利眼神瞟了一眼哪位絡腮胡子董令主,言外之意已經(jīng)不言而喻,絡腮胡趕緊抱拳道:“宗主放心,屬下知道如何去做,定然會快速查明新菜出處,曉以利誘,恩威加身,定然會將這生財之法納入我門中?!?p>  白面書生露出一個寬慰的冷笑。

  而在鳳棲崗西側松林窯洞中,云舒用石墨坩堝融化鐵水,利用翻沙鑄造的法子澆鑄好的車床卡盤,和后頂針已經(jīng)基本鑄造打磨完畢,慢慢將木質車床的零部件逐一替換后,便能加工鐵件,除了底部的實心硬木床體沒能更換外,連上下皮帶輪軸也換成了鐵桶式三級變速。

  外面寒風嗖嗖,而云舒卻在窯洞忙活的滿頭大汗,看著卡在卡盤上一段龜茲鋼柱在飛速旋轉,總算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圓柱體同心總算找好,云舒取下頂心針,換成螺旋老鋼鉆頭,喊停大眼驅趕著的蒙眼老牛,換成低速驅動增大扭矩。

  在一陣刺耳的銳利聲響中,鉆頭緩緩鉆入圓柱體中,云舒不斷用木勺舀著油脂降溫潤滑,一段十幾公分的鉆孔在云舒的小心翼翼中慢慢完成。

  換頂針,旋切外壁,很快一個明亮如鏡,光滑圓潤的一個鋼制槍管便加工完成。

  不錯,云舒這些日子來一直孜孜不倦在此制作的正是左輪手槍的各個零部件,沒有后世的沖床,銑床,云舒只得用嘴笨的辦法一點一點的打磨,好在又近百斤的西域龜茲鋼鐵在手,云舒先是用這些龜茲鋼打造了幾把長柄雁翎刀,用尿酸和油脂淬火后,果然出現(xiàn)大小不一,很不規(guī)則的云紋,云舒才放心用七至九百度的木炭燒至暗紅,捶打出來一個十七八公分長,直徑約有兩公分半左右的一個圓柱體。所以才有了一個十公分左右的槍管。

  至于膛線制作,云舒的腦海中哪個巧奪天工的手搖式鉤拉起線機的圖形歷歷在目,這是我革命先輩用在西北黃崖洞兵工廠的制勝法寶,制作的難點就是鉤刀的制作,雖然各個零部件在笨重的槐木床上轉動起來有些搖搖擺擺,但也勉強能用,鉤拉出幾條膛線還是勉強能用。

  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校準,只能用眼睛目測,直至云舒心滿意足槍管才算完成。

  云舒之所以打算制作仿造左輪手槍,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其結構簡單,皮實耐用的特點,六發(fā)填彈量的彈巢制作起來也比較好做一些,雖然換彈有些麻煩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天外來物。

  至于子彈的制作對云舒來說更加是易如反掌,從西市上購買回來的大量銀質飾品,如果被陳千知道是為了融化提取純銀,會心疼的陳千上躥下跳。

  革命先輩用的子彈底火便是雷銀,革命時期用的就是銀元所提煉出來的銀,此法制作簡單就是銀粉與硝酸低溫下反應,分離出白色結晶體便是雷銀,雖然是爆炸物,少量制作對云舒來說并非難事。

  至于無煙火藥就是硝化棉,花谷中產(chǎn)出的棉花足有十幾麻袋,剩下的就是脫脂處理,這便要用到軍工之母硫酸。

  有了前世的缸塔法制作硫酸的底子,云舒便試探著嘗試,這便是讓陳千從西市上購買硫磺粉的原因,燃燒后可得二氧化硫,密閉高溫在青礬為催化劑的作用下形成三氧化硫,如此便可得硫酸。

  彈殼制作就簡單了許多,云舒制作香皂換來的銅錢足有近萬貫,堆積在溫室大棚西側的煉鹽洞中已經(jīng)發(fā)霉,制作彈殼和彈頭更是最合適不過,這個時代的銅錢畢竟是青銅,含雜質太多,礙于技術層面提純有限,如今云舒制作了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墨坩堝,如此可以利用純銅和鉛錫的熔點不同的原理提純即可。

  有了六孔變徑彈巢,如此便可按部就班的制作出彈殼來,云舒也無法確定自己手中這把組裝好的柯爾特式左輪手槍的口徑幾許,但是其威力定然不小,除了制作的沒有那么精致外,其他的倒是該有的都有,可能在精度上有所欠缺罷了,可是三十米內的精準度絕對是彈無虛發(fā),槍槍命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云舒的不懈努力之下,一把兩用形柯爾特式左輪手槍便已問世在這貞觀元年的冬季。

  在一口氣制作出來近百個彈殼后,云舒不厭其煩的一一塞入彈巢中實驗其間隙長短,自然也將熱脹冷縮的原理也考慮在內,余下的最后一步便是填裝彈藥底火和壓入彈頭。

  對于精通軍工技術的云舒來說,如今在這個時代所具備的條件要比抗戰(zhàn)時期要好的太多,長安西市上隨意可以購買來還不被這個時代的人所認知的原材料,只要有錢就行。

  且說這日午后,云舒將填裝好的三顆子彈,一一擺放在窯洞中最里面的一間密室中,這三顆子彈分別裝有多少不等的發(fā)射藥,云舒右手持左輪手槍,食指插入圓環(huán)形扳機中,不斷的擊發(fā)著空槍。

  “啪啪啪”幾乎連成一片的撞針擊打聲不絕于耳,云舒在尋找曾經(jīng)的記憶,幾年未曾摸槍的云舒腦海中總有一種難舍的情結,如今這把足能改變這個時代的左輪手槍面世,激動的自己一時間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身軀都有些顫栗不已。

  對面是一個厚約五十公分的木樁,云舒填入彈倉中一顆子彈,雙手握槍,輕輕擊發(fā)。

  “砰”一聲炸響,久久在窯洞中回蕩,只見六七米外的木樁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彈孔,云舒近前轉動木樁查看,這顆最少藥量的子彈幾乎將眼前這個木樁擊穿,銅質彈頭剛好拤在樁外,露出一點。

  云舒用匕首撬出,將子彈拿在手心中照著墻壁上的燈光查看,見銅彈頭在槍膛中的旋轉痕跡有明顯劃痕,看來膛線還算過關,云舒心中大喜,將剩余的兩顆子彈塞入彈巢后便回到了窯洞入口處的臥室中,剛閉上眼睛隨即便沉沉睡去。

  石頭,二柱二人卸了牛套,牽?;亓伺E?,云舒原來居住的茅屋被改造成了飼養(yǎng)室,并且存放了不少糧食,宋大夫婦二人負責飼養(yǎng)搭理,凌大依舊居住在大院門房中悠閑自得,每日里和孩子們嬉笑玩鬧也在找尋著模糊不清的兒時玩趣。

  略微有些長開的鐘正則是細心的保守在窯洞耳房中,手中欣喜若狂的把玩著那把花紋密布的雁翎刀,此刀刀身挺直,尖端處有弧度,且刀尖處開有反刃,形如雁翎,故名雁翎刀。

  云舒別出心裁,適當縮短了刀身長度,增加了手柄長度,此刀刀身長約兩尺,握柄一尺一寸,刀籫處有銅質彎頭留手,最小的鐘正握在手中略微有點沉重,愛不釋手的便抽刀出鞘在耳房中便舞練其破鋒八刀來,雖然動作緩慢,卻是有板有眼,進退大開大合,根據(jù)自己體型刁鉆處刀光霍霍,恰到好處。

  鐘正正舞至興頭,突然聞聽一陣急促腳步聲近,趕緊收刀入鞘,出外查看,只見松林后轉出一個弱小身影,放眼望去,鐘正略微有些遲疑,只見來人正是古怪好笑的狗子突然來到,然而此番模樣卻是狼狽不堪,全身上下濕漉漉還嘀嗒著水澤,如此季節(jié)直凍的狗子瑟瑟發(fā)抖,嘴唇發(fā)紫。

  鐘正三步并作兩步的便近前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狗子,狗子臉色蒼白,牙齒打顫著道:“家——家主可——可在?”

  鐘正不假思索的道:“家主連日辛勞,剛剛睡下不久,狗子哥可有甚要事?”

  狗子痛苦的一閉眼,隨即便慌忙折身向東邊大院中跌跌撞撞的跑去。

  鐘正礙于職責所在,不敢擅離,空余急切焦慮之態(tài)。

  大院門房突然被人推開,將悠閑飲茶的凌大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看去,見是如落湯雞般的狗子突然闖入,凌大趕緊起身,二話不說便先將狗子的外衣脫去,待將狗子脫個一絲不掛,又順手拿起一床棉被,把狗子包裹了起來,這才開口詢問:“狗子,發(fā)生何事?”

  “大爺——今日小子與千哥入京賣菜,很快如往?!缤0恪弧粨屬徱豢眨墒浅龀呛蟆∽涌傆X得有人在暗中偷窺,直到灞橋鎮(zhèn)上,小子尋一機會,偷偷隱入小巷中,千哥趕牛車繼續(xù)前行,發(fā)覺確實是有人暗中跟隨,小子從小便在洛陽市井中瞎混,一眼便能識得哪些人來歷不善,有股子殺氣,千哥只得將牛車趕到了車馬行,小子便瞅機會抽身回來稟報家主得知,好早做定奪!”

  凌大聞聽,雙眼微瞇,一股無形殺氣慢慢在耳房中蔓延,狗子雖覺凜然,但也沒了怕意,緊了緊棉被總算暖和了許多,雙眼卻是直勾勾的看著凌大爺。

  “狗子為何能成如此狼狽模樣?”

  “還不是怕哪些殺才跟蹤,小子是渡河西來的。”

  “你小子怕是活的命長了吧,如此寒冷季節(jié),淌水渡河,萬一有個好歹咋辦,家主還不得大發(fā)雷霆,小子等著,大爺去讓宋家婆姨給你熬些姜湯來驅驅寒氣!”

  不久,凌大端著一碗姜湯入內,見狗子臉色稍緩,才發(fā)問道:“你小子趕緊趁熱喝下,在此好好休息,我去稟報家主一聲?!?p>  “唉,大爺此刻不妥,方才小子也趕去松林,家主連日勞累,早就睡的不醒人事,否則依家主的機警,小子到時便被警醒,還是待家主睡醒后再說的好!”

  凌大邁出的一條腿聞聽后又撤了回來,只得搖頭作罷。

  “大爺,千哥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狗子嘻嘻溜溜的喝完姜湯后問道。

  “你小子放心吧,灞橋鎮(zhèn)乃是那小子的久居之地,安然脫身自然不在話下,而是別小了看哪個小子,他的身手哪些漢子也未必是其對手!”

  緩和過來的狗子聞聽此言,小耗子眼瞪的溜圓,咧著嘴驚訝萬分。許久才喃喃自語道:“真真看不出來呀!——”

  凌大不知可否,只是微笑搖頭。

  次日辰時云舒才算醒來,連日來的不眠不休好在自己由巨大的心里承受能力,總算千斤重擔一朝放下,在這個云詭波桀的異世存活真的不是易事,只有足能自保的手段和能力才能活的生風水起,無人敢來撼動,可是自己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打造出來的殺人利器真的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嗎?云舒不得而知,只能算作權宜之策,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走出窯洞,看了久違的陽光,云舒被刺眼的陽光耀的有些睜不開眼睛,待到適應后才覺大地一片美好,許久未曾光顧楚嫣兒的桃林小榭,也是更加的想念小小,于是便若無其事,瀟灑自如的向小榭而去。

  一入小榭,懵懂無知的小小還傻愣愣的呆若木雞眼神中,楚嫣兒早就按捺不住久違的思念之情,如翩翩蝴蝶般便飛撲到云舒懷中,云舒遲疑間似乎是瞥見了小小眼中那種憤恨的目光,云舒左擁嫣兒嬌軀,又伸手將小小一同抱入懷中,才見小小旁若無人般的伸出嬌嫩的小手將云舒的脖頸緊緊摟住,仿佛要將旁邊的楚嫣兒擠走一般的驕橫跋扈。

  楚嫣兒柔若無骨的嬌軀讓云舒有了一股莫名的沖動,而此刻小小滿嘴口水的在云舒臉上已是印下了不少水嘖,令云舒哭笑不得,直至云舒輕輕的一巴掌拍在小小屁股上,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才順勢攀巖到了云舒的脖子上,死死抓著云舒的兩只耳朵便是再也不撒手。

  楚嫣兒輕輕揉捏著云舒后腰,令云舒有些心猿意馬,但卻也不敢造次,只得微笑著看著嬌羞欲滴的俏麗佳人。

  云舒與楚嫣兒好似久別重逢般的訴說近來瑣事,得知淮南公主偶爾來此學琴,倒是沒有異常之事發(fā)生,云舒心寬不少,可是正在此時,狗子卻是奪門而入,見家主在此,臉上頓時涌現(xiàn)出來一股左右為難的尷尬之色。

  云舒觀之自然理會,便起身告辭而去,說是閑暇時再敘等寬慰之語便起身離去。

  來至外面荒草道邊,卻見到了凌大也是滿懷憂色的道邊恭候,云舒心頭便是咯噔一下悸動。

  耳房中云舒聽聞近來詭異之事,默不作聲,聞知陳千一日未歸,雖是愕然但是心中不甚擔憂,畢竟陳千是這些弟子中唯一一個見過血的人,而且手上還有十幾條人命的見識,腿腳上的功夫也算不錯,逃出哪些人的追蹤不在話下。

  可是令人詫異的是哪些跟蹤之人到底是來自何處,朝廷,世家,還是不軌之徒,云舒思慮不停,許久也未分析出來一個合理答案。

  再說陳千其人,自與狗子分道揚鑣之后,雖然心有忐忑,但也不甚害怕些什么,原本想把牛車寄存在車馬行中,又怕哪些不軌之人尋跡找到鳳棲崗,無奈之下便驅趕著牛車在灞橋鎮(zhèn)上兜兜轉轉,一刻也不閑,如此一來這可是害苦了哪幾個暗中跟隨的人,腦袋瓜子被其轉的五迷三道,嗡嗡作響,腿腳更是跟灌了鉛似的難以挪動,陳千瞅準機會,折身便到了柳記雜貨鋪的前門外。

  “篤篤”一陣敲門聲在柳記雜貨鋪前門響起,不時一個清瘦小廝開門問話,陳千咋見此人及其陌生,心中頓生警覺,便抱拳道:“不知柳掌柜可在店中,還請小哥行個方便稟報一聲!”

  小廝上下打量了幾眼便“砰”一聲關上院門,不久后柳全來到,見是陳千,便和顏悅色問其來由,陳千答道:“不瞞柳掌柜,替師傅出遠門辦事,勞累之下,又值天色已晚,打算在貴鋪中借宿一晚,打擾柳掌柜甚是不安!”

  柳全臉上略帶遲疑的解釋道:“陳小哥有所不知,今日我河東柳氏嫡女嫡子蒞臨本店,加上隨從之人有些擁擠,如若陳小哥不嫌棄可否還是在昔日你曾居住過的柴房中將就一夜不知可否?”

  陳千聞聽一陣遲疑,可是覬覦賊人就在咫尺,也只好答應,于是柳掌柜讓哪個陌生小廝打開側門,牽進牛車,卸轅去套讓老牛好生休息一下,自己則是來到了院子外面的哪處柴房中。

  院中一幕卻是被店鋪二樓上的一對深邃而清澈的美眸看了一個真切,那是一位俏麗佳人,如黛彎月繡眉下是一雙清澈似寒潭,好似有萬種風情,千般故事的會說話的眼睛,體態(tài)玲瓏,嬌柔俏麗,在其旁邊站立一個寶藍色錦繡棉衫,英氣逼人的一個翩翩貴公子。

  貴公子注視院中一幕后打趣道:“姐,哪個后世生的還算俊俏,莫非姐姐是看上他了?”

  身披華貴白裘的俏佳人眉毛一挑,清麗的眸子如一陣寒風掃過般帶起一股涼意,嬌嗔道:“你小子就知道些鶯鶯燕燕的齷齪勾當,不務正業(yè),打趣家姐,出門在外萬事皆要小心提防,一點記性也不長!”

  華貴公子被家姐一頓訓斥,咧著嘴不怒不火的笑道:“姐,這不一路勞累,開個玩笑嘛?怎的就成了不學無術了,弟弟我可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之人?!?p>  姐弟二人正在打趣間,聞聽樓梯咚咚聲傳來,見是掌柜的柳全上樓,白裘女子便戴上白色面紗坐在一個胡凳之上。

  貴公子招手示意柳全不必多禮后便隨意問道:“柳叔,下面那個后生何許人也,你為何要將他留宿店中?”

  柳全聞聽嫡長子話中有些責怪之意便笑著解釋道:“嬋兒主事,乘風世侄你二位有所不知,請聽老朽道來。

  哪個小哥名叫陳千,原本是這灞橋鎮(zhèn)上的一個乞丐,后來不知何故便成了鳳棲崗上哪個隱世奇人的大弟子。

  至于鳳棲崗上的哪個奇人,就是先前老朽回我們老家時所稟報家主的哪一位?!?p>  “柳叔,你是說他師傅就是哪位僅憑一波香皂生意便能抵得上本店一年盈余的凌寒先生?”

  “不錯嬋兒主事,正是此人,此人雖然相貌丑陋,還瞎了一只右眼,可是一個妙人,將我們北海鹽變成雪花鹽的神來之筆,令人匪夷所思,可能賢侄女還有所不知,近來風靡京城的胡瓜,新鮮菘菜之類的東西也是出自哪鳳棲崗上?!?p>  俏佳人額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解的輕聲道:“柳叔,你是說如此寒徹冬季里能有新鮮的青瓜,菘菜的上市售賣?”

  “正是,不瞞賢侄女,賢侄你二人,先前哪個陳小哥還送來一些黃瓜,菘菜,你嬸娘如獲至寶,一直不舍得吃呢,好在你們二人口福不淺,今晚正好食用?!?p>  “真的嗎柳叔,快快拿來我看,一路的胡餅,面湯嘴里都快淡出苦水來了!”旁邊雀躍的貴公子柳乘風興奮的道。

  不時,柳全便拿上來兩根黃瓜,柳乘風一把便拿起一根,擦也不擦,掰斷便送入口中,一邊咀嚼還一邊嚷嚷著好吃好吃。

  俏佳人柳嬋兒倒是滿臉稀奇,輕輕翹動芊芊玉指拿起一根,細細端詳,只見一根半尺多長的黃瓜上還帶著顆顆細刺,頭頂端還保留凋謝未褪的黃花。頓時心生驚疑之色,簡直不可相信。

  “這凌寒先生年齡幾何,柳叔可還曉得他還有哪些不被人所知的本事?”柳嬋兒問出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

  柳全被其問的一時語塞,思忖著道:“這……這個問題恕老朽不知如何作答,初見此人時一身邋遢裝扮,老朽與其成交的第一筆生意便如老朽先前稟報的那樣,出手便是十兩的黃金做定錢,隨后便是名動長安的香皂,讓老朽和京城店鋪賺了個心滿意足。

  前一段時間便是這新鮮的菜蔬,不過陳小哥讓老朽只能偷偷食用,千萬不可示人,免得招來覬覦小人。”

  柳嬋兒慢慢站起,踱步低頭思忖著道:“柳叔,他說的沒錯,如此寒冷季節(jié),新鮮嬌嫩的菜蔬突然現(xiàn)世,在長安城中定然會讓哪些豪門權貴趨之若鶩,紛至沓來,價錢自然也是水漲創(chuàng)高,高的離奇,如此一來定然會招來哪些眼紅覬覦小人,說不定還會招來血光之災!”

  此語聽的柳全就是心中一凜,額頭上有些細密的冷汗沁出。

  次日卯時不到陳千便早早離開了柳記雜貨鋪,牛車暫時留在了柳記,柳家姐弟也在辰時后便啟程入了京城。

  陳千回歸令云舒心中大安,又聽說河東柳氏嫡女,嫡子也已到了長安,云舒不予理會,不做他想,可是令人氣憤的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云舒窯洞車床乃是機密,萬萬不可泄露半分,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自己在明,賊人在暗,如此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心中一動便想來一個打草驚蛇,勢必要引出幕后覬覦之人,倘若能夠合作說不定那也是一樁好事,所以云舒安排陳千,大眼,二人繼續(xù)入京賣菜,石頭,無憂二人負責半路接應,二柱,鐘正二人負責窯洞安危,凌大,宋大哥仨負責一眾老小安危,如有必要帶人藏身花谷中。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