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思念
的士司機本來開得慢悠悠,實在不拿催促他快開的宋欣晨當回事。
好在蘇宇昨晚剛賺了五萬元,掏出一疊票子,命令司機十分鐘內(nèi)趕到阿爾發(fā)公司前。
那司機一看見票子果然如同打了雞血,開得好像秋名山車神似的,手速快到單身二十年般加速踩油門。
到了地方他撂下蘇宇一行人,抬眼看了下嚴密的記者群連“多謝惠顧”都忘記說,甩開方向盤抓起蘇宇手里那沓鈔票就走。
趙瑜姝發(fā)現(xiàn)蘇宇腰勾得像蝦米,宋欣晨和他差不多彎著腰抱著路邊垃圾桶干嘔,馬上快步走過去輕撫蘇宇背部。
徐文怡和趙瑜姝體質(zhì)看樣子都很好,司機那番加速沒有影響到她們,于是徐文怡去照顧宋欣晨,趙瑜姝照顧蘇宇。
幾分鐘后四人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一看,發(fā)現(xiàn)阿爾發(fā)大樓前亂糟糟的已成馬蜂窩。
俗話說黃鼠狼專掏病雞,很多小電臺平時不敢拂中視綜藝扛把子的逆鱗,這次看公視居然掌握到重要事實來逼宮吳棕憲。
這些小電臺為了搶收視率,也扛著長槍短炮,加入圍剿吳棕憲以及阿爾發(fā)唱片的陣容里來了。
資本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首先吳棕憲本人就是資本締造出的公眾人物,如果他一直安分守己還好,可若是引起一點負面新聞那他背后的資本也不可能在緊要關頭拉他一把,此時此刻中視保持中立,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蘇宇看著這樣的場面,以及佇立在義憤填膺聲音里的阿爾發(fā)大樓,忽然產(chǎn)生了一絲強烈的熟悉感。
當年金域達豐最紅的一個女藝人,也是他手下那兩支頂級女團中的領銜隊長,私底下違反公司規(guī)定和一個中年大叔交往被狗仔拍到,鬧得這名女藝人被記者堵在公司里長達一周,精神幾近崩潰。
還是他運用特殊手段解決了那次危機,否則那名女藝人肯定是要自鯊,這件事也讓他進身為公司最看重的一位執(zhí)行董事。
憲哥當然不會自鯊,但是剛由他蘇宇改變了的歷史,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再次產(chǎn)生蝴蝶效應。
阿爾發(fā)必將因為這次事件宣告破產(chǎn),而隨著它一同成長和崛起的人們,必然會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
那些CD套盒上令人耳熟能詳、過目難忘的封面人物,那些歌聲以及回憶,會不會同時在兩條平行線上消失不見?
作為音樂人,作為制作人,作為華語樂壇的一份子,蘇宇當然不會讓這種可能性發(fā)生了。
“蘇宇!救命!”
蘇宇一愣,跳了跳才看到原來是蕭蕭被一群記者里三層外三層圍著,頭上戴著一頂紅色鴨舌帽。
而她身邊是戴著鴨舌帽的青年正幫她死死拽下帽檐,同時伸出臂膀,默默無言地推開那些記者。
被逼得急了,那青年就把蕭蕭護在身后,手指記者大喊:“別靠過來,再靠過來我打你喔!”
記者再為了業(yè)績也是顧慮性命的,看青年那么兇就退縮了一些,正好留下縫隙,讓蕭蕭看到遠處那四個人。
她看到蘇宇那一瞬間頓時忘了低頭,眼里的光剛閃現(xiàn)出,就被一支話筒戳到眼上。
蕭蕭“哎呦!”一聲慘呼,跌倒在地上。
“蕭蕭!”
身旁青年猛然轉(zhuǎn)臉,盯著她跌倒的方向伸出雙臂去抱。
可惜這兩人失去了站姿之后,在記者眼里就成了落水狗。
這些記者毫無人性,馬上擠上去,腳一下一下踩在青年身上。
青年弓起背任憑旁人腳踏,他單手摟著蕭蕭的腰,眼里流露出訥訥的感情。
“你還好吧。”
“我還好,倒是你,快躲開!”
蕭蕭不習慣被他抱著,身體抗拒地退出,單手撐地想要爬起來,“婕輪你耳朵流血了!”
“沒事,擦傷,是被話筒碰到了?!?p> 婕輪還是沒有什么緊張感,但是蕭蕭拒絕他保護那細微肢體語言讓他有點失望。
他收回雙臂支撐在地上,保持著一個箭步蹲姿勢,像一頂帳篷遮住地上那團身影。
“你……”
“你想說什么?”
“那個,我就想問一下,昨天晚上為什么你出了錄音棚,就對我不理不睬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也不敢去看蕭蕭。
蕭蕭眨了眨眼,突然伸出手指戳著婕輪胸膛,對他說了一段話。
這話說完,蕭蕭驚訝地看著他飛身起來,居然當著大眾的面耍了一套猴拳,恨不得把人都打退。
婕輪摳著一個記者的頭推到旁邊,又飛身一腳把一名想要偷襲他的記者踹到旁邊,這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當然,他打得很爽,那些記者也拍得很爽,把他如何毆打記者、成為吳棕憲毆打案幫兇的鏡頭,全部記錄了下來。
蘇宇站得比較遠,只是看到他們兩個跌倒又被人群推搡,緊接著周婕輪跳起來耍了段猴拳,打倒了好幾個記者。
趙瑜姝一副驚掉下巴的表情,直勾勾地盯著遠處亂哄哄的人群問:“那女生就是蕭蕭嗎?她身邊那男生好拼命,是她男朋友嗎?”
沒有聽到蘇宇回答,宋欣晨和徐文怡兩個人拔腿就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揮舞手包砸攔路的記者。
“蕭漱瑜!你撐住啊,給老娘死,滾開!”
“我用眉筆戳瞎你眼睛,再靠過來!”
這兩個柔弱女子見到同伴被圍攻,哪還有一點少女樣,紛紛化身小太妹撲了過去,一路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很快就和那個打猴拳的形成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和記者群形成了對峙局面。
蘇宇站在原地沉思了一陣,忽然轉(zhuǎn)身往拐角那條巷子跑去。
他離開的畫面,在蕭蕭眼里被數(shù)倍放大。
一瞬間,冰涼的心情蔓延到了全身。
蕭蕭定定地看著那個陌生的女孩子,跟上蘇宇,消失在了巷口,嘴角落了下來。
半個月,可以發(fā)生很多事。
很遺憾,蘇宇只是認識了蕭蕭一天多時間,關于原身和她相處時發(fā)生過的細枝末節(jié)他沒有辦法全部回憶起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蕭蕭的壞心情,是在昨天唱完《胡同里那只貓》之后出現(xiàn)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有一點明白,就是明天,嗖,那架飛向大陸的飛機,將載走一些寶貴的思念。
……
“你干嘛去?別人都打起架來了,你不去幫手嗎?”
趙瑜姝氣喘吁吁地站住,發(fā)現(xiàn)蘇宇正站在一家關東煮攤位前,和老板交談著什么。
說了幾句話之后,那位老板就被蘇宇掏出的鈔票嚇了一跳,趕忙擺手拒絕。
趙瑜姝走過去的時候,蘇宇仍在嘗試把鈔票推給老板,“收下吧,就把事實情況跟那些記者說一下,拜托了!”
“小朋友不是我不愿意去,我一介普通老百姓,怎么敢得罪許奇安?”老板再次推開蘇宇的手。
蘇宇忽然奮力拍響桌案,頂起肩膀?qū)习宕舐暤溃骸斑@里有五萬,我只買你一句真話,她昨天晚上剛在這里向我們兩個起誓說她一定會拿格蘭美會當歌后,結果轉(zhuǎn)身就被人潑臟水被惡人先告狀,如果你不站出來說我不去幫她主持正義,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今天敢摸女生手明天就敢變本加厲禍害很多好女生,她拿什么去唱歌,拿什么去爭取歌后,去變成偶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