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從來沒見過像白銘這般如此有趣的人,只覺得他閃閃發(fā)光。
他的與眾不同可能不只是因為身份,也因為……他身上沒有那些貴族骨子里潰爛發(fā)臭的味道。
“道林先生你好像不怎么喜歡宴會上的酒?!?p> 艾莎十分仔細(xì)地觀察著白銘地一舉一動,似乎再給她一點(diǎn)時間,她連白銘眼睛上有幾根睫毛都能數(shù)出來。
白銘依舊淡然,他把喝了一半的香檳交給侍從,露出了一抹微笑。
“最好的酒,難道不是來自文明學(xué)院?”
“嗯……也對,文明學(xué)院的制酒工藝我也是有所耳聞的,難怪你喝不慣這種貨色?!?p> 艾莎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不遠(yuǎn)處的小幽好像在看別的地方,但余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白銘。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接連將好幾杯酒灌下肚……
小幽從沒想過,自己會以如此卑微的身份與白銘見面。
在這樣的場合,幾乎每個人都會覺得她是城主的情人,白銘自然也不例外。
別說是城主的女兒了,現(xiàn)在路邊隨便拉來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她都比不上了吧。
“白銘哥哥……”
“你會怎么看我呢?!?p> “很臟吧...”
小幽醉的有些厲害,她脫離了宴會,去了落地窗邊醒酒。
白銘本來也想跟過去,但艾莎卻一直纏著他,讓他不能脫身。
在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白銘找了個理由提前離開,即便如此,艾莎還是跟到了外面,為白銘送別。
艾莎那雙透亮的眼睛被月色侵染,泛著淡淡的緋紅,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道林先生,你對今天的宴會滿意嗎?你對我……滿意嗎?”
艾莎拉住了白銘的胳膊,將自己傲人地身材貼過去。
白銘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并不是因為艾莎的話,而是站在落地窗旁邊的小幽,正看著他們……
落地窗大開,晚風(fēng)吹過,小幽的眼睛紅紅的。
“我真的還有事?!?p> 白銘盡量壓制住心中的厭惡,不動聲色的推開艾莎,十分認(rèn)真地說著。
艾莎地表情微不可察地變動了一下,隨后干脆地拆下自己左耳的黑曜石耳墜,在白銘的面前晃了晃。
“帶著這個,只要你想我了,這里隨時歡迎你?!?p> 白銘此時心情不太好,但想起這一團(tuán)亂麻的晚上總算是達(dá)成了目的,成功的被艾莎賞識,他忍不住松了口氣。
“多謝?!?p> 白銘伸出手想要接過耳墜。
而艾莎卻忽然合起手掌,把耳墜收了回去。
白銘頓了一下,他以為是自己的表情太過不自然,被察覺了。
但艾莎只是玩味地看著他,沖著他勾了勾手指。
白銘冷著一張臉,為了艾莎手中的那顆耳墜,白銘按照她地意愿,把臉湊了過去。
下一秒,艾莎拉過白銘地領(lǐng)子,單手摸上他的耳朵。
耳鉆尖銳地尾部穿過了白銘的耳垂,白銘眉頭一皺……
艾莎收回手,舔著手上的鮮血,笑容十分妖媚。
“我很喜歡你,道林先生,早些來,不要辜負(fù)了我的期待?!?p> 血液滴到了白銘的肩膀上,耳墜在緋紅的月光下閃閃發(fā)光。
小幽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切,她緊緊的攥著拳頭,胸中悶得嚇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眼淚滑到眼角,卻被她快速的擦去。
在事情辦完之前,她還不能失去這精致的妝容。
白銘轉(zhuǎn)頭離開城主的莊園,他并沒有急著去和高秋匯報,而是又一次悄悄地潛入了鳥籠。
關(guān)于這件事,他一定要和小幽解釋……
白銘在這里等了很久……眼看著月色西沉,鳥籠外才傳來了輕微地腳步聲。
他趕緊起身,來到門前仔細(xì)地聽著,確定門外地是小幽之后,他才把手從咒具上挪走。
門開了,小幽依舊穿著那身性感地旗袍。
當(dāng)看見白銘的瞬間,她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她一眼就看到了白銘耳朵上的黑曜石,心情似乎在一瞬間跌入了谷底。
小幽晃晃悠悠地走近屋子,坐在了松軟地大床上。
“我以為……白銘哥哥今晚會很忙?!?p> “你不用陪城主的女兒嗎?”
這句好像開玩笑一般的話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都想開口解釋些什么,卻都沒有想好該怎么開口。
小幽的心口很疼,她知道……自己的白銘哥哥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她沒有權(quán)利干涉
對方如果是城主的女兒,也能配得上他,起碼比她這個待在鳥籠里的準(zhǔn)妓女要強(qiáng)不是嗎?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呢?我該怎么辦啊?!?p> 小幽在心中想著,并沒有說出口,她倉皇地別過臉,眼眶又一次紅了起來。
白銘看著腦書上的內(nèi)容,一陣心疼。
他原本想嚴(yán)肅的問一問她為什么去城主府,但此刻這種嚴(yán)厲全都消散了。
白銘走在小幽的身前,拉起她纖細(xì)的手,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我……我今天是有任務(wù)才出現(xiàn)在城主府的,你看到的那些……聽到的那些都是假的?!?p> “身份也是假的,就連口音也是……不對,總之我接近城主的女兒是有目的的?!?p> 小幽一頭霧水的看著白銘,白銘撓了撓頭,整理了一下語言。
“接下來說的話,你不要害怕……我加入了革命軍,而接近城主的女兒,打探情報,是我的任務(wù)?!?p> 小幽的臉上涌現(xiàn)出些許錯愕,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之前白銘突然出現(xiàn)時,高秋的人緊隨其后,她就已經(jīng)有所懷疑白銘是否和高秋有關(guān)系。
現(xiàn)在看來,高秋竟然是革命軍,而白銘也加入了其中。
小幽頓時聯(lián)想到青城內(nèi)最近發(fā)生的許多事情,其中都大部分都有革命軍和白銘的影子。
“原來……是這樣……”
小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
不想還不要緊,現(xiàn)在再回想起自己進(jìn)門時說的那句話,臉就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
她一頭扎進(jìn)被子里,不想和白銘說話了。
白銘笑著坐到了小幽身邊,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好了……我都坦白了,你呢……你為什么會在那場宴會上。”
小幽仍舊不肯起來,聲音透過被子,悶悶的。
“獸骨的事情……與城主有關(guān),謝爾曼很狡猾,只是書信的話,他半點(diǎn)都不愿意透露……我一時心急,想幫白銘哥哥調(diào)查,就答應(yīng)了他去宴會的事情。”
“謝爾曼很給我面子……宴會之前,允許我隨意出入他的莊園挑選珠寶和華服,只有這樣,我才能調(diào)查到一些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事情?!?p> 白銘皺著眉頭,他伸手彈了一下小幽的頭,小幽吃痛,急忙捂住自己的腦袋。
她微微的抬起頭,臉頰還是紅紅的。
“彈我干嘛……”
“你就活該被彈,你知道城主府是多危險的地方嗎?你膽子也太大了,不告訴我就直接過去?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白銘的語氣帶著些責(zé)備,但更多的是心疼和不安。
小幽微微一笑,坐起來,十分認(rèn)真的看著白銘。
“但是……我這趟收獲不小,我打聽到,之前鷂媽說的那個收集魔神殘骸的人,就是謝爾曼?!?p> “而且……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集了不少,就藏在某個隱秘的地方?!?p> “只可惜……我并沒有打聽到那些碎片藏在哪。”
小幽說到這里,臉色有些發(fā)白。
“我本來想多轉(zhuǎn)轉(zhuǎn)找找,但找到莊園酒窖附近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聲吼叫...好像是什么怪物,完全不是普通動物能發(fā)出來的?!?p> “那聲音,就好像一個極度痛苦的人在嘶吼一樣...我害怕了...就趕緊走了?!?p> 話音落下,小幽顯然有些失落,她觀察著白銘的表情,拉著他的手繼續(xù)說著。
“不過白銘哥哥,只要再給我多一點(diǎn)的時間,我一定可以打探出這些東西藏在哪的?!?p> 她仿佛急于證明自己,但白銘從來都不需要這個小丫頭證明什么。
“小幽,這件事太危險了,你必須收手?!?p> “別任性了,你的安全比什么狗屁魔神骸骨重要得多,你明白嗎……”
白銘認(rèn)真的看著她,而小幽卻別開了目光,她垂下的眼睫似乎在隱藏什么。
小幽沉默了良久,方才喃喃的說出了一句。
“可是白銘哥哥,除了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幫你,我已經(jīng)……”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乎聽不見了。
白銘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小幽,答應(yīng)我,不管是為了什么,不可以再這么冒險了!”
“我只要你好好的,知道嗎?”
小幽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似乎想說什么,但看著白銘那認(rèn)真的眼神,最后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我答應(yīng)你?!?p> “白銘哥哥?!?p> 【倒計時: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