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后院衙邸正房。
只見李婉兮手中一邊把玩著韓宗所贈的那柄誅仙劍,一邊朝坐在堂間的云仲秋問道:“夫君,這把誅仙劍,你打算放在哪兒?”
現(xiàn)如今,他們手中已有誅仙和戮仙劍,孤獨神侯手里則有陷仙和絕仙劍。
戮仙劍自不必多說,所有人都知道這把劍是他云仲秋的配劍,所以平日里可以大膽亮出去用。
可誅仙劍卻絕對不能露出來,否則讓孤獨神侯湊齊誅仙四劍,到時候說不得又得生出一位“劍靈”來。
如此,本就強橫的神刀門,做事就更沒顧忌了。
“放珠子里?!钡娫浦偾锸种邪淹嬷鴱V寒珠,似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句。
說起來,這廣寒珠還有著類似儲物戒指的功能,但是卻不能將死物直取直拿。
比如想要存放誅仙劍,就得有人先把劍帶進去,放下之后再出來,想要取的時候也是同理。
“這珠子倒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崩钔褓恻c點頭。
“不僅是藏東西?!痹浦偾锾ь^看向李婉兮,“夫人不覺得,這廣寒珠最大的用處,其實并不是廣寒洞天嗎?”
李婉兮本就聰穎,一點即通,聞言眼眸微亮,脫口說道:“奇兵!”
“不錯?!痹浦偾镂⑽⒁恍?。
他方才估算了一下,廣寒洞天里的面積,藏個七八千的兵馬是沒問題的。
如果這七八千人全都是先天境修為,他都敢?guī)е樽尤フ夜陋毶窈顔翁?,任憑對方修為再高,耗也能把人給耗死。
如果用在戰(zhàn)場上就更不用多說了,再高大的城墻對他來說也是形同虛設(shè)。
只不過這珠子雖然好用,可對眼下的云仲秋來說,卻又生出了一個難題......
只見李婉兮在房中來回踱步,思忖片刻后,猜出了他的心思,蹙眉道:“所以這一路下來,夫君遲遲沒讓楊戩進廣寒珠修煉,是在擔心他會把這件事給泄露出去?”
“不僅僅是楊戩,還有楊家村那七十五個青壯?!痹浦偾稂c點頭。
天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每處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就連最上等的墨家天機城,也同樣如此。
誰也沒說能像他云仲秋一樣,兜里揣著個洞天到處跑。
這玩意兒要是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云仲秋或許信得過楊戩,但是楊家村那七十五個青壯,他這會兒連名字都沒記全,又怎么敢讓這些人全進廣寒洞天去修煉。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話也是有前提,大都說的是打仗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別去臨陣換將。
誰要是成天把這話當成至理名言和處世準則,那就是純屬給自己挖坑埋禍根。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就算云仲秋能信任楊家村所有人,讓這些人全進廣寒珠去修煉,五六年后,最多也只能培養(yǎng)出不到一百位精銳。
這么點人,在太虛觀十萬銀羽軍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而且如今身在江南,太虛觀也不可能當睜眼瞎,任由他云仲秋在江南之地招募兵馬。
房間內(nèi),李婉兮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了下來,蹙眉不斷思忖著。
云仲秋能想到的問題,她也全都想到了。
問題是,一時之間,夫婦兩人卻全都想不出什么好的破局之法。
只見李婉兮微皺著峨眉,想了許久后,試探著問道:“夫君,你說......咱們能不能在功德池里兌換出能用的兵馬?”
“不能吧?”云仲秋聞言微楞,隨后搖頭說道:“反正‘業(yè)因’和‘善果’里頭多半不會有,都換了這么多次了,要有早拿到了?!?p> “‘福報’呢?”李婉兮徑自問了句。
云仲秋苦笑應(yīng)道:“在漠北的時候,我曾掌刑地榜排行第九位的楚狂徒,得了三百多點功德?!?p> “然而‘福報’卻高達六千一份,夫人覺得,咱們得殺多少人,才能籌齊六千功德?”
李婉兮聽完默然。
一個地榜第九位的楚狂徒才300功德,這么算下來,就算把地榜上排在前十位的人全殺了,估計最多也只能換個四五千,離六千一份的“福報”仍差了一大截。
至于天榜上的人,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就更不用去想了。
就在此時,但聽南城門處驟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
二人聞聲神色微變,緊跟著相顧看了一眼,忙起身沖出房門。
與此同時,隔壁廂房里的洛青衣和云千雪聽到這番動靜,也提著兵刃沖了出來。
“去看看!”云仲秋沉聲道了一句,隨后快步往縣衙外走去。
待行至縣衙大門,卻看見楊戩已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朝云仲秋抱拳說道:“大人,是扶桑浪人夜襲攻城,咱們白天剛修補好的那些城墻,現(xiàn)在全塌了!”
云仲秋聽完,立時便沉下了臉,徑直朝楊戩吩咐道:“楊戩,你去照看楊家村的人,別跟著了。”
說完,身形微閃間,已徑提劍直往南城城墻處而去。
“大人......”楊戩見狀剛想追上去,卻見李婉兮已來到其身側(cè),拍了拍其肩膀說道:“二郎,你修為太低,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照顧好村里人。”
聲落時,身形已消失不見,再現(xiàn)身的時候,卻已然上了南城的城墻。
“照做?!甭迩嘁绿嶂y槍直追而上,朝楊戩丟下一句。
“乖,聽話?!迸c此同時,云千雪也拿著天蠶劍跟了過去,朝其微微一笑。
“我......”楊戩看了眼四人離去的背影,旋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木槍,一時不由心有不甘地跺了跺腳,無奈之下,也只能轉(zhuǎn)身去往南城楊家村里正家而去。
古橋縣南城,塌方的城墻口。
云仲秋靜靜看著城外頭密密麻麻的扶桑浪人,臉色一時陰沉到了極點。
領(lǐng)頭的是名扶桑僧人,臉色蒼白,瞳孔血紅,披著一身暗紅色的裹頭袈裟,手中拿著一柄長約九尺的精鐵薙刀。
李婉兮眉宇深皺,“來了至少五千浪人,都修出了內(nèi)力,領(lǐng)頭的那個妖僧,先天三品?!?p> 洛青衣冷聲接話道:“昔年我游歷江南時,從未聽聞鶴州附近出現(xiàn)過扶桑浪人,這些人想要靠近江南,根本過不了鶴州水師那一關(guān)。”
“青衣姐姐,你的意思是,這些浪人全是太虛觀故意放進來的?”云千雪聞言怒氣沖沖的問道。
不等洛青衣回應(yīng),云仲秋已然沉聲說道:“不是放,根本就是歸海朝宗安排的?!?p> “否則沿海這么縣城,他們又豈會只盯上咱們古橋縣一家!”
幾人這般說著,但見南城之下,領(lǐng)頭的妖僧已提著薙刀上前,朝云仲秋微微點頭致意,隨即操著一口生硬的武唐官言高聲問道:“在下扶桑破戒僧,敢問可是云縣令當面?”
云仲秋冷冷看了其一眼,不做理會,只是朝身旁李婉兮凝聲問道:“夫人能對付多少?”
“兩千,破戒僧交給我。”李婉兮淡淡應(yīng)了句。
隨后又抬頭看了眼黯淡無光的夜色,微微蹙眉后,說道:“邀月天宮蜃境開啟時,我還需要一個人護法?!?p> “我守著夫人?!甭迩嘁聫阶越釉?。
云仲秋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朝一旁的云千雪說道:“丫頭,今晚得跟著少爺拼命了,殺!”
衣口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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