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直面自己
莊蓓蓓迎上那并不友好的目光,她就知道昨天晚上不應該下樓的,真該死啊。這酒是遞不遞呢?遞吧,自己是許池帶過來的,許池也沒面子;不遞吧,這么多人呢讓她下不來臺也是挺尷尬的。
在諸多目光的注視下,莊蓓蓓正打定主意遞過去并且說一句“不客氣”以挽救一下這社死的場面時,俞居謙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朝向文可挪了挪,“喝這杯吧,我沒碰”。
向文可眼睜睜看著莊蓓蓓伸出來的手又垂下去,卻無可奈何。
“謝謝謙哥哥~”
俞居謙都打算起身走了,聽到這話硬生生的坐回去了。雖然這群小魔王的把戲很無聊,但也總比自己一個人呆著有生活的氣息。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幫了許池的小助理呢?俞居謙想大概是她剛進來時有點拘謹又有點害怕的眼神吧,像極了一頭野鹿,膽小又囂張。
許池沉浸在旋律里完全沒意識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一首唱完他說要去洗手間就出去了。莊蓓蓓在門口處的邊緣位置最能看清這修羅場上發(fā)生的一切了。別說大家都是朋友,明里暗里的刺可不要太多。
果然,許池出去后不久,向文可也以去洗手間的理由出去了。熱鬧肉眼可見的停頓了一下,繼而又無事發(fā)生般歌舞升平。
就剩莊蓓蓓一個人煎熬,老板去洗手間這么久是不是有危險啊,自己這個經(jīng)紀人得考慮藝人的安危啊,要是被愛而不得的舊情人用指甲劃傷了臉,下周的文藝晚會可怎么參加?。?p> 莊蓓蓓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去解救許池,這是為了正義而不是八卦!
剛偷偷摸摸溜出房間的莊蓓蓓就看到許池被向文可堵在拐角處,妥妥的瓊瑤小說的劇情啊。
“你還是不想理我嗎”?向文可也很委屈啊,明明自己不算做錯事的人,但現(xiàn)在就是很被動。
許池看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很想問他拋棄這一切換來的值不值,但最終理智占了上風,他只是垂下眉眼說了句:“都過去了”。
莊蓓蓓看著垂淚欲滴的向文可,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你得多語言輸出啊,賣慘啊示弱啊,你光哭有什么用啊。
許池一個轉(zhuǎn)身就看到拳頭都在用力的莊蓓蓓,這個狗女人,比狗仔還狗!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莊蓓蓓索性也不裝了,一路小跑過去。
“老板啊,你怎么出來這么久,我都擔心你被壞人抓走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向文可用微紅的雙眼死盯著莊蓓蓓,眼神有殺傷力的話莊蓓蓓身上早就兩個大洞了,說誰是壞人呢?
“沒事,不玩了,餓了,去吃東西吧”,許池惜字如金的崩了幾個字出來。
莊蓓蓓低著頭跟著許池往外走,其實她可以不必在場的,好奇害死貓啊。
許池用筷子戳著蟹黃小籠包,心情很down,鮮美的湯汁也不能拯救不了。莊蓓蓓看著暴殄天物的許池實在忍不了了,“老板啊,你有什么不高興的可以給我講啊,我就是你的情緒垃圾桶。你這樣欺負一個不會說話的小籠包可算不得真男人啊”。
那只小籠包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莊蓓蓓再不使出正義一擊它可就沒法吃了啊。
“莊蓓蓓,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也會為了所謂愛情不要你的朋友嗎”?
“什么叫我這種人?等等,該不會是你的小青梅當年為了愛情遠走他國,所以你耿耿于懷至今放不下”?
許池知道莊蓓蓓有時候很聰明,但這個時候倒也不必這么聰明,只是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
“那你可真小心眼,她選擇的不止是愛情,還是她的下半生。你仔細想想,這輩子能陪你最久的人是誰啊,是你的愛人啊。她也一樣,所以你就是年紀太小太把所謂友情當回事啊”。
莊蓓蓓一副過來人的嘴臉讓許池很生氣,“我就知道你沒心沒肺,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情誼也不過如此”。
發(fā)泄完的許池放下筷子起身就走,莊蓓蓓這個也不知道招誰惹誰了的炮灰付了錢趕緊追出去。
“你在乎的是從小到大的情誼,你為向文可考慮過嗎?裝什么清高啊,你個自私小氣鬼”,會所里不敢高聲語的莊蓓蓓現(xiàn)在可不是任人揉捏的包子,她非得戳破許池的面具不可。
比許池矮一頭又忙著整理包包的莊蓓蓓一腳沒剎住,直接撞上了許池堅挺的背。
“干嘛突然停住啊,粉底液蹭到衣服上了還得我去洗”,奴性思維是很恐怖的,雖然自己的頭也撞的很痛,但她第一時間關(guān)心的還是老板的事情。
一言不發(fā)的許池一路上開的飛快,他的思緒很亂。是自己做錯了嗎?向文可十八歲那年為了那可笑的不成熟的愛情自己飛去美國留學,許池已經(jīng)拿到國內(nèi)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他不想離家那么遠,也不想離開那幫朋友。
十八歲的年紀最講究所謂的意氣,他找向文可聊了很久,可向文可還是走了。一起上下學的時光,操場上的打鬧和向文可的笑一起消失不見了。他感覺自己是有點喜歡向文可的,可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還沒說出口就沒機會了。
莊蓓蓓懂什么啊,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自私,越想情緒越激動的許池把自己被拋棄的幽怨通過油門變成速度和風對抗著,直到被交警攔下來。
超速百分之五十,罰一千,記六分。
“我從小就是留守兒童,最是知道離別的滋味的。或許是你的生活太美好了,所以經(jīng)受不住向文可的離開。但那都過去了啊,總不能因為中間一段時間的不和諧連之前在乎了很久的朋友都不要了吧”,莊蓓蓓生怕再刺激到許池,換了溫柔的語氣安慰著。
冷靜下來的許池也想通了,就像莊蓓蓓說的那樣,自己的耿耿于懷不過是剛萌芽的愛情被悶死了,所以好面子的自己始終放不下。只要不原諒向文可,曾經(jīng)的少年就是完美無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