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能狂怒
徐斌到十一點左右才開著冰白色的賓利來。
和他同時到的是個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開的是一輛大黃蜂款的保時捷，賭氣般別了那輛賓利車一下，迫使徐斌把車停在遠處的小水溝旁。
徐斌下車，笑著和少年打招呼，“白芷，注意駕駛安全。你運氣好，遇見的是我，不然沒那么容易善了?！?p> 不知是白芷天生嘴角帶著嘲笑，還是針對徐斌。
“換成別人，我一定會安全駕駛，至于你，哼，我明白告訴你，你今天要辦的事一定成不了，給你個忠告，別自討沒趣。”他以開玩笑的口吻說。
“這是你姥爺的意思，還是你表姐的意思？我家雖開的是西醫(yī)醫(yī)院，但我一直支持你們。”徐斌露出討好的笑，并過去幫白芷提禮物。
“陳風，來，你幫我提?！卑总菩Σ[瞇地朝站在藥圃門口的陳風喊。
這笑是帶著善意。陳風確定白芷之前嘴角的嘲笑是針對徐斌。
陳風忙應了一聲，快步接住禮物。
徐斌顯然也把陳風當成了傭人，直接把幾盒禮物塞到陳風懷里，順手去摟白芷的肩膀。
白芷用紙扇打掉他的手，“別以為我姥爺不知道是誰派那群人去研討會搗亂。”
“都什么年代了，還來父債子還那一套？那是我爺干的事，絕對和我無關啊?！毙毂笪桶偷鼗卮?。
白芷冷哼一聲，剛想說什么，見有其它豪車駛來，剜徐斌一眼，輕搖紙扇，和陳風一起進藥圃。
徐斌則站在藥圃門口，熱情地迎接那幾輛豪車的主人。
老實說，陳風對徐斌的觀感很好。國外著名醫(yī)科大學留學回來，爺爺是龍國西醫(yī)界扛把子，自家也有醫(yī)院，能做到隨和，還對紫蘇癡情，屬實不易。
白芷踏上紅木橋，見陳風長吁短嘆，“姬貫眾也是我姥爺，我是紫蘇的表弟。我姥爺這些天一直在夸你，有本事還謙虛。”
“我只是個農民?！标愶L加重語氣。
白芷笑著搖頭，但沒說什么。
到正午時，所有客人都到了。女性居多，男人只有白芷他們幾個。
臨時從山村里借來的桌椅板凳，擺在別墅下的空地上?；疱伋悄欠N大圓桌上擺滿了藥膳，為方便食用，有十個長柄翠玉勺和二十雙長長的白玉筷子。
紫蘇忙了這么多天，看著滿桌的藥膳，心里全是成就感，自豪地給他們介紹：“這是五汁飲，梨汁、藕汁、荸薺汁、麥冬汁、鮮蘆根汁為主材，枸杞、薄荷、百合等為輔；這是烏發(fā)蜜膏，以何首烏、茯苓、黑芝麻、蜂蜜等為材料；這是蕓豆卷，但和尋常的不一樣，內含了近百種溫和的草藥精華……”
白芷突然指著飯桌中間的那盆甲魚湯，“這大得太不正常了，應該有一百斤。”
盛放著甲魚的是個直徑1.5米的不銹鋼盆。勉強能放得下。軀體基本呈橢圓形，顏色為褐色或灰綠色，腹甲白色帶黑云斑，四肢很粗壯。
“是啊，我就想問了?！?p> “我也想問。前一段時間有新聞說抓到了一只一千多年的甲魚，重達七十八斤?！?p> ……
紫蘇面露得意之色，伸手示意她們不要吵，“那不算什么。我稱過這一只，不帶殼就有一百零五斤。而且我敢保證藥效一點兒也不打折?！?p> 徐斌驚奇道：“那就怪了。我記得這個藥圃建成沒幾年。池塘都是當時挖土機所挖，買的都是幼苗。只能說你的養(yǎng)殖技術高人一等。你應該去當農業(yè)大學教授?！?p> “徐斌，你想個辦法，讓紫蘇去農業(yè)大學當教授?！?p> “徐斌，還是你為紫蘇著想啊。”
“把藥圃收拾得像個仙境，不只是去當教授。應該發(fā)個終身成就獎?！?p> ……
眾人都知道徐斌今天的來意，就捧著他說。
紫蘇則指著在不遠處準備藥膳糕點的陳風，“全是他的功勞。徐斌，你和他聊一下。只要他愿意，你就幫他，算我欠你人情。”
徐斌臉立時陰沉下來，尷尬地一笑，“一個打工的成名校教授？傳出去就是個笑話。名校丟不起那個臉。算我白說?！?p> 那輕蔑的語氣，一個個字仿佛大比兜狠狠地甩在陳風臉上。但從本質上來說，他說的事和陳風無關。
陳風只當是有一陣風刮過。
可徐斌又說：“紫蘇，你真不會做老板。提那些禮物毫不費力。你這個老板反倒去干累活。也就你好心、勤勞，讓他鉆空子偷懶。換成我，一定扣他錢。不能讓他養(yǎng)成好逸惡勞的壞習慣，以后去外面適應不了……”
陳風在心里不屑地一哼。
白芷一直瞅著陳風的臉色，見徐斌說得起勁兒，低頭偷笑。
“徐斌，何必和一個打工人計較？這樣很丟身份喲?！笔悄莻€年輕女子說，當然是為了打擊徐斌。
“這有什么可丟身份？你們不過是靠著父輩爺輩的努力才能養(yǎng)尊處優(yōu)，有什么可自高自大的呢？是比別人多長兩只眼、兩只手、兩顆頭還是像愛因斯坦那樣的天才？”陳風厲聲訓斥。
“你瞧，他急了，這就是無能狂怒。”
“再怎么狂怒也得老老實實地端盤子?！?p> ……
他們指著滿臉怒容的陳風笑得前仰后合。
紫蘇臉色驟變，冷冷地命令：“都快吃飯，別讓藥膳放涼了?！?p> 再沒有一個敢廢話，都乖乖地吃飯。
哼，不過是一群替長輩和自己來巴結姬貫眾、紫蘇的廢柴。
和這樣的廢柴爭論真是浪費生命。
陳風不屑地一笑。
兩個多小時后，他們一個個吃得肚圓。
有個年輕女人鼓動：“今年咱們就比一比誰送的禮物最好？列個排行榜?！?p> “對啊，我精心準備了許久，才不想和那些根本不用心的人混雜在一起。那對我不公平?！?p> “口說無憑，還要把禮物展示出來，自己說哪里好和花了多少錢。所有人都打分。誰得了第一名，提出什么要求，紫蘇都必須答應?！?p> “女士優(yōu)先?！?p> “徐斌最后一個喲?！?p> ……
那群年輕女子你一句我一句，無非是給徐斌找機會告白呢。
“你們要玩，我就陪著唄。不過，我不會什么要求都答應?！弊咸K笑呵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