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王聞聽此言,道:“難道這世間就沒有可解這種毒的藥物嗎?那怕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要去給皇兄尋來?!?p> 東陽王說著,面露悲傷。
“唉,難得東陽王對醇陽王的一片苦心。臣還聽說,這種毒,在昆侖之巔,有一種竹葉上的露水,喝了可去除體內(nèi)之毒。可到底是不是真的,臣只是道聽途說,沒人真的試過,也不知道真假。”
聽了鄭元的話,東陽王嘆了口氣。道:“終究是傳說罷了。想那昆侖之巔,那樣極寒的地方,又如何會有露珠?”
“殿下所言極是,傳說不足以為信。”當(dāng)下,命人去抓來寒心草,還配以其他的療傷之藥物,煎熬了湯藥,給醇陽王服下。
醇陽王在服下藥物之后,精神比前幾日大好。兩天之后,終于能夠做起身來,只是說話依然艱難。氣息很是不穩(wěn),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東陽王扶著他做起來,醇陽王只拿眼睛看著他,目光里有冰冷,有仇恨,有絕望。更有疑問。但是,此刻的東陽王卻好像沒有看到他的神情一樣,只是一副精心照料他的摸樣,一直對他關(guān)懷備至,竟對他眼里的一切完全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一路上,醇陽王終是一句話都沒有隊東陽王說。
幾日之后,他們的大隊人馬終于到達(dá)皇城。虞皇擺出迎接他們的陣仗一直延續(xù)到十里之外。早已經(jīng)在他們班師回朝的那一天起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只待他們出現(xiàn)在皇城,便鑼鼓齊鳴,慶賀他們的大勝而歸。
虞皇只知道醇陽王受了雎國殘余勢力的暗算,身重箭傷,但對醇陽王的真實情況卻一無所知。戰(zhàn)場上廝殺,刀劍無眼,哪里又不會受傷?更何況只是受了箭傷,想來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但是,得到他受傷的消息,依然快速派去了宮里最好的御醫(yī),然而,真實情況和他想的卻完全不一樣。虞皇在見到醇陽王的那一刻,心疼的不禁老淚縱橫。
虞皇上前去握著醇陽王的手,聲音顫抖著問道:“輝兒,你怎么會是傷得這樣重呢?”
醇陽王身子軟綿綿的靠在東陽王的懷里,面色蒼白,眼神虛弱,看到虞皇那一刻,眼里流出了淚水。他知道,自己費盡心機(jī)換來今天的局面,如今恐怕自己卻和太子之位,從此無緣了。
虞皇握著醇陽王的手,看到他眼里的淚水,他的心里最柔軟的一處被觸動了。這是醇陽王成人之后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淚。在這一刻里,虞皇從未感覺自己和醇陽王的關(guān)系是這樣的拉近,他突然覺得,他就是自己的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兒子。如今回家了。自己也只是一個父親。醇陽王的淚,讓虞皇以為,他是見到自己因激動,因為勝利而歸才有的歡喜之淚。
但是,醇陽王的淚,卻不是因此而落。隨著他知道自己身重難解之毒,會讓自己無力承擔(dān)未來的一切了,他知道這個世界或許再也不屬于他了。
東陽王看到虞皇,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里似乎有淚:“都是兒臣失職,沒有保護(hù)好皇兄,父皇責(zé)罰兒臣吧!”
虞皇看著地上的姬子烜,深嘆一口氣,道:“父皇怎會怪罪與你?”
醇陽王性命如何還不可知,虞皇又怎忍心去責(zé)罰東陽王?看到醇陽王蒼白無力的樣子,感覺就像自己的左膀右臂,被人砍去了一只那樣,一時間心痛不已。他不相信醇陽王從此就這樣廢了。
虞皇派了宮中最好的御醫(yī)給醇陽王輪番看病。他們最終的診治結(jié)論,都和鄭元診斷是一致的。
雖然在藥物的治療下,醇陽王的箭傷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只是他體內(nèi)的毒,卻是依然不能清除,讓他虛弱不堪。加上他的肺部受的傷,致使他稍微一活動,就氣短。所以,這個樣子他也出席不了宮里為他們大擺的慶功宴。他現(xiàn)在的樣子自己也不想被外人看到,所以他只有躺在床上由人伺候著,外表看著也還算平靜??墒?,他的內(nèi)心又隱隱的在滴血,他不能甘心自己從此就這樣了。他費盡心思換來的局勢,如今,卻悉數(shù)落入東陽王的手中。
醇陽王無論如何不甘心,如今他都已經(jīng)是一頭被困的斗獸,所有的壯志,所有的報復(fù),所有的野心,如今也一同被困住,他再也出不了籠子了。
聽得宮里笑語喧嘩,他們正為這次的大勝而歸而擺慶功酒席。所有的恭賀,所有的贊譽之詞,都由東陽王一個人受了。
醇陽王的牙齒咬的咯嘣直響,任鮮血從嘴里流出,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不甘心自己的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
他眼下境況是如此的凄涼無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時光。在沉淪和絕望之中,他的心情已經(jīng)跌落入深淵,。不知道要如何讓才能走出來。他的這郁悶,被孫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突然想到,自己在雎國帶回來的美人。那美人國色天香,任何人見了都會心生漣漪。或許醇陽王見了,說不定能解了眼前的絕望苦悶的心情。于是道:“從雎國帶回來的美人公主,殿下何不帶上來,一解煩憂?
醇陽王聽孫掣這樣說,心下苦笑。自己從此或許什么都不再作為,身邊有這么一個美人相伴,也算是上天對自己的補(bǔ)償了。從此,自己大不了,就如姬子燁那樣,飲酒作樂,美女坐懷,終日荒唐。不也能富貴的過了余生?于其這樣艾艾凄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活的痛快。自己如今的樣子,也許自己這輩子再也無力繼承虞國的大業(yè)了。索性,倒不如,由著自己的性子活了。
想到這里,他做起身來,對孫掣道:
“那你這就去把從雎國帶回來的那個美人給我?guī)н^來吧。”
“是?!睂O掣領(lǐng)旨下去,去了蕭遙的囚籠之處,看到蕭遙因連日顛簸,已是滿臉,滿身灰塵撲撲,于是吩咐人把蕭遙從囚籠里放出來,吩咐奴婢為她梳洗打扮一番,然后才把蕭遙帶到了醇陽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