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最近越來越焦躁,也許是收到了一封相當可笑的挑戰(zhàn)信的緣故,她總想找個人打一頓。
畢竟那個人只是第二階,而且……
就在銀回憶著往事的時候影突然造訪,他恭恭敬敬的對著銀的師父行了個禮,“淺冬前輩,您近來身體如何?”
淺冬笑了笑將影扶了起來,“影,今天到我這把老骨頭這里干什么?”“導師大人讓我轉告您和銀小姐,請您二人盡量不要去西街條?!?p> “新加入的成員洛封在那里設置了埋伏,要對你們不利。”
淺冬聞言笑瞇瞇的捋了捋胡子,“老朽定然不會去。”
銀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頭發(fā)立刻被魔力鼓動了起來,“就憑那個二階中級的魔法師?”
影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想是的,不過他已經二階高級了?!?p> 影的話簡直是火上澆油,她輕蔑的問道,“第二級高階,好可怕啊。大導師說如果我非要去,就會死在那里?”
影笑了笑,“銀小姐有危機感知,死倒是不至于,不過萬一被他打敗,恐怕要受些折辱?!?p> 銀看到師父朝她點了點頭,便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庭院,“如果他有這個本事的話,我倒是挺想了解一下——讓他那樣的垃圾折辱是什么感覺呢?!?p> 西街條是里爾城北邊極遠處的一片空曠的古戰(zhàn)場,放眼望去連零星的雜草都一副枯黃欲死的樣子。
此時已過正午,背著一本厚重的魔導書的洛封正抱著胳膊、一動不動的站在古戰(zhàn)場的正中央。
銀不知道那個第二階的蠢貨為什么膽敢這樣站在這里,她站在那里猶豫了一會兒。
“《愿逝者往生極樂,死吧》”,銀終究沒有做多余的事,直接使用了她最擅長的咒殺術。
洛封咚的倒在了地上,銀悶悶不樂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塵土,垂下了睫毛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只有這種程度么?”
“被組織的人找到你會死的更慘,投個好胎吧?!保y像是說服自己般的喃喃自語。
但她隨即心生預警,側轉了一下身子,一道閃電從她身邊掠過,只見那邊的洛封毫發(fā)無傷的站了起來,一邊朝她釋放魔術一邊跑了過來。
“嘁,替身符么?看來也不完全是個蠢人啊,《撕裂吧》”,銀轉而使用空間魔法《空間裂隙》,空間泛起了一個比發(fā)絲還細的波紋,只要對方觸碰到那個裂隙便會被空間裂縫切成兩半。
但是洛封不躲不閃的朝她跑來,觸及波紋時只是衣服齊腰而斷成了露臍裝,他看都沒看,抬手便向她開了兩槍。
“竟然對他無效?”銀的臉色凝重了起來,除了神,沒有什么生物能夠硬抗下空間魔法。
但現(xiàn)在的銀太過浮躁,并未把洛封看在眼里,她早聽說洛封占用雕蟲小技,只當洛封用了什么不值一提的歪門邪道。
銀早已在身邊布好防護魔法,子彈剛到銀的面前便立刻彈開,但銀趁機用無聲吟唱使出的穿心雷也被洛封閃身躲開。
交手就這樣繼續(xù)了下去,銀不斷使出殺招,洛封從容的一一應對。
有許多次,銀都以為自己殺死了洛封,但洛封直到現(xiàn)在都活蹦亂跳的,就仿佛銀的魔法失去了威力一般。
銀臉上的從容已消失不見,她先是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與師傅的聯(lián)系,更重要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完全沒有辦法戰(zhàn)勝對方。
銀意識到了,對方顯然非常習慣戰(zhàn)斗,更是非常習慣與強于自己的人戰(zhàn)斗。
“《雷神的紫電·為我奔馳·殺個痛快吧》”,銀現(xiàn)在還是安慰自己只是未盡全力,畢竟魔法師之間階級的差距沒有那么輕易抹平。
天空迅速黑了下來,紫色的雷電連接天地,云端和地面上的雷紋爬來爬去,整個古戰(zhàn)場仿佛成了一片閃電的森林一般。
這陣勢,就算是尋常的第九階見到都要調頭逃跑,要知道施展如此威力的魔法不外乎三種可能。
一、對方是圣獸,像是真龍鳳凰之類的圣獸血脈中暗含大道,能夠輕易的驅策天地之力。一旦沾染上與圣獸有關的惡果,此生的氣運幾乎也就盡了。
二、對方是第十階圣人以上的強者,這天下的圣人總共也只有百八十個,幾乎個個都是兇名赫赫。
三、對方擁有強大的道器,凡是承載家族氣運的魔導器都是道器,非家族直系血脈不能使用,只有皇家和頂級貴族才有可能擁有道器。
四、對方擁有傳說中的神器,但有如此威能的神器只有神話傳說中的神仙手里有,可以不納在考慮范圍內。
但洛封仿佛沒有想到這些可能性一般,手中雷光閃動,左突右閃的朝著銀沖來。
“想縮短距離和增加閃電箭的密度來傷到我么?但你只是第二階,就算能夠越階使用魔法,身體也會撐不住吧?!?p> “從剛才的戰(zhàn)斗就知道他是有備而來,這樣靠近我一定是有什么詭計,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先躲開他再說?!?p> 銀默念著空間轉移魔法,在對方向前伸手時引發(fā)了空間轉移魔法,但還沒等她緩過氣來,心頭便猛地一顫。
她沒想到自己的應對正在洛封的計劃之中,洛封的前拋只是個假動作。
銀幾乎剛一落地便見到無數(shù)陰影襲來,閃光只是幌子,洛封真正的殺招是隱藏在閃光下的《影刃》。
她只好散去了應對雷電的防御魔法,捏碎了一張護身符。
“如果不是準備的足夠充分……”,銀已經有些萌生退意,但她還是不甘心被這么弱的人打退,“但是就憑這種水平,離打敗我還差的遠呢?!?p> 接下來銀便拿出了要毀滅世界的魄力讓整個戰(zhàn)場中的雷電奔走了起來,把洛封趕得四處逃竄。
洛封就像是身陷波濤中樹葉上的螞蟻一般隨時可能喪命,但他不管多么狼狽,就是一直在那狂暴的魔法之海中掙扎著不死。
與此同時另一邊,影默默的走到了一處陵園,他褪下了身上的披風,里面赫然是帝國特別任務魔導團的制式軍服。
他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具燒焦如炭的尸體,放進了事先放好的棺材里,蓋上土念了禱詞,“《罪孽慎重的人啊,仁慈的主會寬恕你,凈化你的靈魂,給你重新做人的機會,阿門》”
淺冬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帝國特別任務團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魔法師》,沒想到你竟然殺死了……”
“不如說如果是被你盯上的話,影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說吧,你故意把我引到這里來有什么意圖?”
“只是想陪你一起等到戰(zhàn)斗結束?!?,《魔法師》抬起了頭,如果洛封在的話,一定能認出他就是那天偶遇的青年。
淺冬的眉頭一皺,“你的同伴去幫那小子了?”
“不,我們才不放心魔法師和你這種人獨處呢?!睅讉€靚男俊女從樹蔭中走了出來,“就算是您這么強的人也沒有把握毫發(fā)無損的殺死我們幾個人吧?!?p> “《女祭司》《戰(zhàn)車》《力量》《命運之輪》一口氣來了五個人,倒也真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
如果這五個人拼上性命想要殺他的話,就算強如淺冬也幾乎是必死無疑,當然對方也要做好起碼陣亡三個人的準備。
淺冬冷哼一聲,右眼仍浮現(xiàn)著瞭望法陣,背著手轉身朝城鎮(zhèn)走去,其他人也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邊。
戰(zhàn)局一直未有大的改變,銀變得越發(fā)急躁,她掐動了手訣,整個戰(zhàn)場的雷形成了一個牢籠,逐漸縮小空間。
眼看洛封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強大的雷電之力甚至扭曲了空間,就在銀以為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時候,雷電的中心突然炸開了大片的煙霧。
強大無比的雷電在觸及煙霧后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銀焦躁的咬緊了牙,“嘁,這次是秘銀粉末么?!保霌]杖,卻感到手頭一震,魔杖已被鋼釘擊碎。
銀自認為已經知道洛封的底細了,他手中一直捏住的銀幣是一個魔導器,能夠幫助他釋放三階魔法。
“莫非那本魔導書是魔力容器,想打消耗戰(zhàn)么?”銀皺了皺眉,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她已經消耗了七成的魔力了,若是再纏斗下去勝負還真的不好說。
“但你已經沒有勝算了?!便y朗聲說道,“看在你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份上,我認可你了。認輸吧,我饒你不死?!?p> 銀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已經用無聲吟唱的技巧構建了籠罩整個古戰(zhàn)場空間魔法《法線牢籠》。
一旦秘銀粉塵散去,洛封便會被空間法線切成碎塊。
但回應她的只有一發(fā)從煙霧中射出的子彈,銀遵照危機感知輕松的側身躲開,“秘銀做成的子彈么?可惜我的危機感知是基于命運的,秘銀能泯滅魔法卻不能干涉命運?!?p> “怎么樣?煙霧很快就會消失,大姐姐也不想看到你被切成碎片,乖乖放棄抵抗,做大姐姐的奴隸如何?組織里不少人花錢想要請大姐姐調教他們呢~”
“不會很痛,只是稍微做一下人家的座椅或者腳墊~”
銀捏著一張符咒,從容的繞過了一處陷阱,滿臉謹慎的緩緩靠近那團迷霧。
只要對方一出聲她便能感知到對方的位置,然后用符篆禁錮住他,但洛封像是消失了一般。
“沒關系的,時間站在我這邊?!便y安慰著自己,但危險感知突然變得越發(fā)強烈了,“既然你這么不知好歹,《-風啊》?!?p> 一陣狂風吹散了秘銀粉塵,但那里卻空無一人,“地下?”銀的臉色難看了起來,兩發(fā)子彈從前后分別射了過來。
危險感知的警告已經到了頂峰,在銀想要躲避時,兩只泥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緊抓不放。
兩枚秘銀子彈狠狠的擊中了銀的腰肋,縱使有軟甲護身她仍感覺到骨頭斷裂般的痛苦,這種疼痛足以讓大多數(shù)魔法師的魔力紊亂,進而無法使用魔法。
“《震》”銀強忍著疼痛,僅用了一個聲階便喊出了四階空間魔法《空間震蕩》,將泥手震成了粉末。
但又有四發(fā)銀彈射來,十多枝雷箭在戰(zhàn)場上飛來飛去逼迫她躲閃,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她完全來不及使用魔法,只能狼狽的躲閃著,“不好,那里是……”
背后便是剛剛繞過的陷阱,銀咬著牙又捏碎了一塊玉佩,“這么難纏,《魔力溯源》?!?p> 她不再逃跑,靠著防御道具硬抗下了所有攻擊,“天上?”,銀驚訝的抬起了頭,然而她什么都沒來得及看到,一道劇烈的閃光便讓她失去了視野。
“《雷槍啊》”銀捂住了淚流不止的雙眼,朝著見到的影子使出了最后一個魔法,《雷神的投槍》。
無數(shù)雷槍射中了天上的紙鳶,隨后天空便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是黑魔法《重力炸彈》。
她被死死的壓在了地上,雖然不至于受傷,但她已被草中暗藏的封魔釘刺中,無法使用魔法了。
“好痛,我不服……”,銀痛得抽著鼻子流起了眼淚,“畏畏縮縮的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和我硬碰硬的打一場啊?!?p> 不遠處翻起了一個土包,洛封大口呼吸著從一個被秘銀皮包裹的木箱里鉆了出來,臉色青紫比銀狼狽得多。
洛封咬著牙走到了銀的身邊,給銀戴上了禁魔項鏈后掀開了銀的衣服,布滿血污的手緩緩伸向了她的腰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