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鳳棲小筑。
作為一名合格的洗浴信徒,當你的情緒出現(xiàn)不穩(wěn)定的時候,記住,不要去看什么心靈雞湯。
只有泡澡,才能緩解你的內(nèi)心的波動。
就好比現(xiàn)在的李世民,他很激動,也很忐忑,現(xiàn)在他的心情,就和當年玄武門事變前的那一刻幾乎是一模一樣。
所以,為了緩解此時內(nèi)心的復雜情緒,他又來到了鳳棲小筑。
把燕德妃一個人丟在甘露殿,然后來到了鳳棲小筑……
當把身體浸入浴池的那一刻,李世民感覺,自己內(nèi)心的躁動平復了很多,大腦也逐漸從激動回歸到了冷靜。
至于長孫皇后?
她已經(jīng)徹底懵了。
就在剛剛,已經(jīng)躺下準備睡覺的長孫皇后,突然接到宮女的通知,說李世民要來鳳棲小筑泡澡。
今天不是在甘露殿住嗎?
今天不是傳召燕德妃了嗎?
這都什么時辰了,居然還來泡澡?
雖然長孫皇后心中滿是疑惑,但作為皇后,皇帝來你這洗澡,就算是多晚也得伺候著。
“陛下,這水,還沒熱呢,您,要不坐一會?”
見李世民一進屋就開始脫衣服準備下水,長孫皇后開口提醒道。
“涼水好,朕正好有點熱……”李世民置若罔聞,依舊在脫著衣服。
看著李世民神色不似往常,長孫皇后心中疑惑更甚。
難道是和燕德妃鬧矛盾了?
可是,燕德妃哪來的膽子敢和陛下鬧矛盾?
就在長孫皇后暗自琢磨的時候,李世民已經(jīng)下水了,雖然水很涼,但李世民的表情卻非常的自然。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這洗澡水的冰冷。
這陛下,莫不是病了?
就在長孫皇后想問,又不知道改怎么問的時候,李世民突然開口道:“觀音婢,朕好像知道軒兒師從何門了”
聞言,長孫皇后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這又怎么聯(lián)系上李軒了?
“軒兒?您查出來他的師門了?還是軒兒跟您說了什么?”
李世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閉著眼睛問非所答道:“觀音婢,你知道張儀戲楚這個典故嗎?”
長孫皇后微微頷首道:“臣妾當然是知道的,張儀來到出國,對楚王說,只要和秦國交好,與齊國絕交,便可歸還商於六百里之地,
但當楚國和齊國決裂之后,再找張儀,張儀卻說自己當時說的是六里,而非六百里,陛下,您為何問及此事?”
李世民又問道:“觀音婢,你覺得,張儀此人如何?”
“這……此人無德無良,陰險狡詐,可謂是個小人”
說到這,長孫皇后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但,張儀此人能言善辯,才思敏捷,縱橫之術(shù),少有人及,若順為臣,有安邦定國之能,若逆為敵……”
說到這,長孫皇后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她在思考,如果大唐有個張儀這樣的敵人,憑借長孫無忌,李靖這些人,能不能與之抗衡。
當然,這不是單純的人與人之間的對比,而是國與國。
目前大唐周邊諸國環(huán)伺,如果有個類似張儀這樣的人存在,以合縱之法,聯(lián)合周邊諸國共同抗唐,那大唐到時該如何應(yīng)對?
這時,長孫皇后突然想到李世民剛剛提及了李軒的師門,現(xiàn)在又突然問倒張儀。
莫非?
長孫皇后心中大驚,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陛下,您是說,軒兒他是?”
李世民還是沒有直接回答長孫皇后的話,而是示意長孫皇后,讓其將鳳棲小筑內(nèi)的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待到鳳棲小筑內(nèi)只留下二人后,李世民才開口把李軒的計劃說了出來。
長孫皇后剛開始聽還沒什么,畢竟開頭都是類似奉承一樣的好聽話。
但當她聽聞之后的三條計策之后,整個人都已經(jīng)有些不好了。
在她的印象里,李軒是那種心懷天下,有悲天憫人之情懷的曠世醫(yī)者。
但這三條計策,一個比一個歹毒,一個比一個沒有下線。
雖然對于大唐來說是極好的,但對于周邊諸國來說,李軒的做法,簡直就是小人行徑。
而長孫皇后心驚的不僅僅是這三條計策,更是來自李世民對李軒身份的懷疑。
張儀是可怕的,但更讓人害怕的,是他所在的那個謀士群體。
在七雄爭霸的年代里,有這么一個謀士群體,他們以天下為盤,以君王為棋,操控天下各國,籌劃天下格局。
孟子的弟子,景春曾言:一怒則諸侯懼,安居則天下熄。
這就是對這個謀士群體,最直觀的評價。
這個謀士群體,被世人稱之為,縱橫家。
他們或許不是天下最聰明的謀士,但絕對是最務(wù)實的謀士。
他們沒有所謂的到道德底線,為了成功,他們可以去嘗試任何辦法。
也正因為如此,世人才對這群人如此畏懼。
當然,如果縱橫一脈只有張儀一個人強,也沒什么,但問題是所有縱橫一脈出來的都很強。
且不說張儀戲楚。
再看蘇秦,六國之間,反復橫跳,雙面間諜算什么?我老蘇六面,要不要了解一下?
騎馬的時候,我只能用一只手,另一只我得抓著裝著六國相印的袋子。
雖然最后玩脫了,但不得不說,他并不比張儀弱。
這幫人最恐怖的還不僅僅是謀略,還有其話術(shù)。
所以,他們也是最強的辨士。
現(xiàn)在李軒的做事風格,和張儀已經(jīng)不能說是很像了,幾乎到了一模一樣的地步了。
長孫皇后用略顯顫抖的語氣問道:“陛下,您同意軒兒的辦法了?”
雖然長孫皇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應(yīng)該問及這種政事。
但面對這種爆炸性的消息,饒是長孫皇后再怎么不關(guān)心政事,也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問。
如果此時,李軒得知李世民現(xiàn)在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李軒看來,這些個古人,就是太死板,一個個的都被所謂的圣人之言和君子之道給束縛住了。
只要規(guī)則允許的范圍內(nèi),任何方式方法都應(yīng)該是允許的。
如果你覺得這個方式方法不對,那你就應(yīng)該出個律法禁止這種事情。
現(xiàn)在不僅僅是唐朝,所有國家都允許買賣私奴婢,那我就買,這錯了嗎?
就好比一個國家的律法規(guī)定,盜竊物品是違法的,但購買盜竊物是不違法的。
李軒就是在購買盜竊物,只要商盟的人不把李軒供出去,那李軒就是合法的。
違法的部分,都是你們國家的人和商盟的人做的,和我李軒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