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姓寧名昊。
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的導演,同時還是一位高材生,畢業(yè)于北電攝影系。
在06年之前,還只是一位名不轉(zhuǎn)經(jīng)轉(zhuǎn)的無名之輩。
不過06年一部《瘋狂的石頭》以350萬投資,榮獲2350萬票房,讓他獲得了空前關(guān)注。
有人曾以小鋼炮第二冠名寧昊。
寧昊卻是為之苦笑。
他哪里稱得上是小鋼炮第二?
人家小鋼炮可是京圈‘業(yè)務部經(jīng)理’王碩的手下,頭號狗腿子。
一部改編自王碩劇本的《甲方乙方》,以400萬投資,斬獲了3000多萬。
都說寧昊是以小博大的專家,實際上小鋼炮才是最早的那一個。
只不過現(xiàn)在小鋼炮和京圈華姨合作,有華姨這只巨鱷支撐,他也不再需要裝孫子了。
但寧昊不同啊。
他雖然是在首都生活,可他并不是京圈。
至少現(xiàn)在京圈還沒有合并擴容期間,他只是被認為是一個小有才氣的才子罷了。
華姨等人目前還都瞧不上他的‘血統(tǒng)’。
不過他卻也因禍得福,碰到了首都另外一個圈子北影制片廠派系。
這一派系以電影為主,所以對于寧昊這小才子還是很看重的。
在第一部《瘋狂的石頭》大獲勝利后,他們就主動找到了寧昊,對他下注,投資他下一步電影1000萬!
這不可謂不看重他。
也讓寧昊水漲船高,卻壓力越發(fā)沉重。
第一部戲,大家都不認識他,所以他也沒啥壓力。
想咋拍咋拍。
但現(xiàn)在的他處于漩渦中心,壓力如山一般沉重。
所以他才會花了整整十個月時間,卻還連劇本都沒有正式完工。
困擾他的就是理想和現(xiàn)實。
從他對馬禹東那番話就可以看出,他其實骨子里還是一個文藝青年。
在《瘋狂的石頭》之前,他回到家鄉(xiāng)執(zhí)導了劇情電影《香火》,執(zhí)導的兒童電影《綠草地》,這都是他的文藝夢。
可是現(xiàn)實卻是,他先前送上的幾個劇本都被投資方給否了。
對方要求,要在來一部瘋狂電影,否則就撤資。
這讓寧昊很郁悶。
出來散心,沒想到在這里卻碰到了馬禹東這樣體壯如熊,卻又心中另有一片天地的怪胎。
和他很像。
這時馬禹東撞了他一下,給他撞回了現(xiàn)實。
寧昊茫然地看著他,卻見馬禹東道:“別擋道,發(fā)呆就回你自己房間去?!?p> 寧昊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客棧員工準備吃飯了。
他剛想走,卻突然嗅到一股香氣。
那是他這幾天在客棧里都沒有聞到過味道。
他叫住端盤子的趙穎寶,“這是你們客棧做的?”
“對?!?p> “誰做的啊,這么香?”
“東哥做的。”
“馬禹東?他居然有這本事…”寧昊驚訝了。
趙穎寶則掙脫開他。
紅姐說了,不讓她和傻子一起玩。
飯桌上,紅姐、趙穎寶、馬禹東以及打掃大姐和廚師都坐了過來。
馬禹東剛想開動,卻發(fā)現(xiàn)身邊突然塞進來一個光頭。
“你干嘛?”他問。
寧昊拿過筷子,夾了一口,“吃飯??!”
說的那么理所當然。
馬禹東嘴角猛地一扯。
這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紅姐看了寧昊一眼,“吃飯可以,得加錢!”
寧昊猶豫了一下,“多少錢?”
“20。”
寧昊當即拍下兩張大鈔,先來十天的。
馬禹東本想怒斥,此時卻又安然地坐了下去。
紅姐心情好了很多。
趙穎寶則往旁邊靠了靠,卻被馬禹東又筷子懟了下,“別過來,我不想和傻子坐一個凳子?!?p> “…????。?!”
飯吃完,天也已經(jīng)黑了。
小院住宿樓樓頂掛著一架大燈。
整個院子如同明晝。
馬禹東坐在那里納涼,順便研究一下這個劇本。
寧昊這個臭不要臉的又坐了過來。
但他倚歪在石桌子上,歪著嘴,“哪里看不懂跟哥說,哥給你講解一下?!?p> 馬禹東冷笑一聲,“藝與術(shù)想明白了?”
“沒有?!?p> “那你?”
“這種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通的,不著急,我先滿滿修改劇本,說不定到時候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咯。”
逃避!
但很有用。
馬禹東也不想在打擊他,只是瞥了眼他。
燈光下,呲著牙,和蛐蛐一樣。
他把劇本丟過去,“你不是說你是導演嘛,那你和我對下戲總做的到吧?”
寧昊接過劇本。
對戲,這不是小意思么?
沒聽說過其實每一個導演都是一個出色的演員嘛?
他掃了一眼臺詞。
“我…”寧昊抬眼看著馬禹東,不可置信問:“這種爛戲你也接?”
寧昊不說別的,就連他最次的劇本,都比這魔改劇要強得多。
馬禹東丟過去一根煙,“別廢話,快點?!?p> 收下賄賂,寧昊也不好在挑三揀四的,“哪段?是黃蓉教穆念慈和你脫離‘義父’關(guān)系,然后去和你親兒子談戀愛嗎?嘖嘖嘖…真是好想法啊,恐怕金老爺子也想不出這種劇情來?!?p> 馬禹東橫了他一眼,親自挑選了一段,“你演楊康,然后和我團聚,跪地上叫我爹這段?!?p> “…你這是赤裸裸地報復吧!不演,反正我不演這段。”
馬禹東揮舞拳頭,寧昊慫了,翻了一頁,“還是這段吧,你在聽到丘處機和王處一的對話,了解到了你媳婦包惜弱和兒子楊康的苦衷,然后你痛苦的倒在地上,思索自己這些年的錯誤。”
馬禹東這才正眼瞧了對方幾眼。
小白襯衫,運動褲,身上有一股文學氣息。
這種氣息和瞎姐身上的還不太一樣。
瞎姐那就完全不是想混娛樂圈的狀態(tài),而這個男人身上卻有一種可以抽絲剝繭的冷靜。
僅僅看了一眼劇本,就把那兩頁的劇情用幾句話就總結(jié)出來。
他現(xiàn)在真的有些相信對方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導演了。
“走個戲。”
不作調(diào)整?
寧昊聳聳肩,拿著劇本道:“丘處機來到王府,找到你的妻兒,卻因為好勝而滯留楊康在完顏洪烈王府十八年,隨后和師弟王處一口頭爭論,卻被你藏在樹后而發(fā)現(xiàn)了十八年之久的秘密?!?p> “而你心里非常內(nèi)疚自責。”
“你就來這段戲吧。”寧昊抬頭看向馬禹東。
馬禹東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睛里帶著痛苦。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前廳那里,趙穎寶掀開簾布一角,窺探這里。
三層小樓這里,紅姐剛洗完頭發(fā),站在窗邊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