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賊軍再度來襲
田乾真見狀,勃然大怒。
他在路上的時候,便聽到田承嗣說起蘇落的性格,一向是桀驁不馴,率性而為。
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蘇落竟然敢將圣旨扔到了火盆當(dāng)中。
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該殺!
該千刀萬剮。
“大膽,蘇落!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田乾真怒火沖天的指著蘇落吼道,“這是死罪。”
蘇落只是淡淡的看向田乾真,輕笑道:“這位將軍,我只是將一塊黃布扔到了火盆里,不知將軍何意如此憤怒?”
“你扔到火盆里的不是一般的黃布,那可是圣旨?!碧锴娲笈馈?p> “圣旨?”蘇落輕笑道,“這就是一塊普通的黃布,不會因為上面寫了幾個字,就能夠改變?!?p> 田乾真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卻被田承嗣給攔住了。
他看向蘇落,輕聲問道:“蘇先生不打算接受皇帝陛下的封賞嗎?”
蘇落笑著說道:“天底下如今就有兩個自稱是皇帝的,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三個。不知道田將軍說的是哪一個?”
“你可知道,大燕乃是天命所歸,違逆天命,必將招致災(zāi)禍?!碧锍兴谜f道。
蘇落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天命所歸?就憑安祿山那個胖子?我還不如去信李隆基那個老貨。我倒是想要奉勸田將軍,最好還是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世界上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樣子。你們要是想要送死的話,我也不介意替唐軍解決掉一部分?!?p> “既是如此,我們就打擾了?!碧锍兴谜f道。
“大哥,這蘇落實在是太狂妄了?!弊叱鼋灰姿?,田乾真便忍不住說道。
“他有著狂妄的資本。若是你有他這樣的本事,恐怕會比他更加狂妄?!碧锍兴幂p聲說道。
“哼。我看他就是一個毛頭小子,都是你們夸張出來的。若是給我五千士卒,定然能夠踏平三家村?!碧锴娌环獾恼f道。
“太子領(lǐng)一萬五千軍,尚且被他打的落花流水,難道你比太子還要厲害嗎?”田承嗣說道。
“那只是太子一時大意罷了。小小的三家村,有什么可怕的?!碧锴嬲f道。
田承嗣只是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他很清楚蘇落的可怕之處,要比他們能夠想象的更加恐怖。
如果是他,他決然不會想要跟蘇落作對的。
只是如今,他們必將勢同水火。
他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蘇落說的,將會出現(xiàn)三個皇帝的事情。
當(dāng)今天下,被稱為皇帝的,除了大燕皇帝之外,就是那個逃往蜀地的李隆基了。
那第三個又是誰呢?
難道蘇落也想要稱帝?
但田承嗣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他實際上一直都在搜索關(guān)于三家村的情報,他知道如今三家村的士卒也就是一千多人。
義勇軍的戰(zhàn)斗力強(qiáng)橫,只是因為他們的武器強(qiáng)大。
但是靠著一千多人的兵力,守住三家村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想要爭雄天下,那么兵力不足的問題,便實在是太過于明顯了。
但除了蘇落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誰還有稱帝的實力和雄心。
“我們還是將情況,趕緊匯報給皇帝陛下?!碧锍兴幂p聲說道。
蘇落在田承嗣等人走后,便將田苗、張巡、盧奕、蘇大壯劉三胖叫在了一起。
“田承嗣回去之后,安祿山定然會派出軍隊前來進(jìn)攻三家村,接下來就是諸位大展身手的機(jī)會了?!碧K落說道。
“落弟,先前安慶緒的時候,已經(jīng)吃過一次大虧,他們應(yīng)該不敢輕易前來吧?!碧锩巛p聲問道。
先前的時候,義勇軍還沒有準(zhǔn)備虎蹲炮,也沒有火繩槍,就已經(jīng)將安慶緒的一萬五千軍隊打的落花流水。
而今的義勇軍,已經(jīng)全面更新了裝備,而且人數(shù)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他實在想不出安祿山怎么還會有想要攻打三家村的念頭。
“如今安祿山攻占長安,妄自稱帝,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自以為天命所歸,先前的失敗早就不在他的眼里了?!碧K落笑著說道,“不過我估計他也不會派出太多的軍隊,畢竟他現(xiàn)在最主要的敵人,還是大唐的軍隊?!?p> “雖然安祿山攻占為了長安,但是唐軍本身并沒有遭遇重創(chuàng),而今勤王的軍隊尚未到達(dá),我想過不了多久,長安城外就會再度興起一場大戰(zhàn)。”張巡也開口說道,“安祿山的重心仍會放在長安,派軍隊前來三家村,也不過是威懾而已?!?p> 蘇落亦是贊同般的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這一次,我不想將戰(zhàn)場放在三家村,也不是扶溝縣。我不想安祿山的一兵一卒進(jìn)入到扶溝縣。這一次務(wù)必將他們派來的軍隊全殲。這次戰(zhàn)役的總指揮由張隊長擔(dān)任,盧隊長和七哥擔(dān)任副指揮?!?p> “是?!?p> 這一次蘇落將一百五十人的火槍隊全都派了出去,同時還有五十虎蹲炮,共計有五百人的隊伍。
蘇落這次的目的,主要還是鍛煉火槍隊的能力。
畢竟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蘇落都要依靠火繩槍作為主要的武器,因此能夠更加熟練的掌握火繩槍的戰(zhàn)法,是非常重要的。
安祿山的脾氣非常的暴躁,當(dāng)他聽到蘇落將圣旨扔到了火盆當(dāng)中,便已經(jīng)是難以忍受心中的怒火,便將手中的琉璃杯扔在了地上。
地面上全都是碎玻璃渣。
“陛下,蘇落如此不識抬舉,簡直罪不容誅?!眹?yán)莊高聲說道,“此等張狂之人,若不加以嚴(yán)懲,豈不墮我大燕聲威。還請陛下發(fā)兵討之?!?p> 安祿山嘴角胡須已經(jīng)被氣得不停抖動。
“父皇,如今大燕當(dāng)以唐軍為主,不可與蘇落再生事端?!卑矐c緒上前說道,“蘇落不過芥蘚之疾,唐軍乃是心腹之患。萬萬不可因小失大。”
安慶緒雖然攻打三家村遭遇失敗,但早就已經(jīng)從失敗的陰影中緩過來了。
尤其是在有了手雷之后,當(dāng)時慘敗的原因,他也洞悉了一部分。
雖說仍舊無法破解蘇落的武器,但他卻自認(rèn)為有了應(yīng)對之法。
他之所以會勸阻安祿山,倒不是害怕蘇落,而是他的確是如此認(rèn)為的。
蘇落雖然盤踞在真源縣,并占據(jù)了扶溝縣,終究只是兩縣之地。他想要發(fā)展起來,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是唐軍卻是他們必須直面的力量。
而且如今各處的邊防軍,也已經(jīng)向著長安集結(jié),隨時都有可能再度發(fā)生大戰(zhàn)。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應(yīng)該節(jié)外生枝。
“太子此言差矣。若是蘇落這等大逆不道的舉動,不受到懲處,那么我大燕的威嚴(yán)何在?”田乾真抱拳上前,高聲喊道,“陛下,臣愿意率五千勁卒,掃平三家村,將蘇落擒拿,押赴闕下。”
安祿山沉吟了一下,便緩緩說道:“你便領(lǐng)兵去吧。務(wù)必將此逆賊拿來?!?p> “臣遵旨?!碧锴娓呗曊f道。
對于長安城里發(fā)生的事情,蘇落一無所知。他此時正在渦河的邊上。
如今水力織布機(jī)已經(jīng)可以量產(chǎn),他接下來的打算,便是要開始建造新的防止工坊。
他在經(jīng)過仔細(xì)的勘測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位置的水流最合適。
只是這個地方,卻是一片荒蕪之地。
想要在這個地方建造工坊的話,有許多不便之處。
而且工坊里多是女子為主,要是在這里做工,下班回到家里的時候便已經(jīng)很晚了,屬實有些不安全。
因此唯一的辦法,便是在這兒建一些宿舍。
讓在此工作的女工,至少有地方居住,然后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假期。
由于全是女子的緣故,還得做好一定的安保。
葛二狗是葛宏的侄子,如今負(fù)責(zé)三家村的一個建筑隊。
自從紅磚燒制成功之后,蘇落便成立了三個建筑隊,以負(fù)責(zé)各種設(shè)施的建造工作。
葛二狗原本就是個瓦匠,因此理所當(dāng)然的進(jìn)入了建筑隊,并成為了第三建筑隊的隊長。
蘇落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對葛二狗說道:“這個位置,建造宿舍,這個位置建造飯館,這個位置建造雜貨鋪?!?p> “是?!?p> 如今三家村基本所有的建筑,都使用紅磚。唯一可惜的是,水泥還沒有研制成功。
只能靠著泥土的粘合力,實現(xiàn)磚瓦房的建造。
蘇落知道,這種方式的磚瓦房,其實并不夠牢固,而且使用壽命也不夠長,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
但好在只要它們能夠撐個十幾年就足夠了。
這里將會建成一個紡織城,原本在三家村的紡織工坊,也會搬遷到這個地方。
蘇落目前的想法是以扶溝縣和真源縣為基礎(chǔ),打造一個媲美金陵、長安的大城市。
而且還是一個大型的工業(yè)城市。
當(dāng)然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蘇落穿越到了這個地方。
這也是他們在群里討論之后的結(jié)果。
在蘇落的心中,有一個心心念念的地方,那就是蘇武牧羊的北海。
“葛六哥,這段時間,你將這兒的事情都盯起來。等到完工的時候,我請你喝酒?!碧K落笑著說道。
葛二狗聞言,瞬間滿面紅光。
他嗜酒如命,而且酒量極大。
他最喜歡喝的便是十里香,勁頭足。
只不過村子里的人想要喝十里香,也是要花錢購買的。
雖說比外面的要便宜很多,但也要五百文一壇。
一壇酒還不夠他喝兩天的。
因此他很少會買十里香喝,只有偶爾才會買來解解饞。
如今聽到蘇落要請自己喝酒,自然是喜出望外,畢竟蘇落請的話,那肯定是酒管夠。
“先生放心,要是出了半點問題,你只管拿我問罪?!备鸲沸攀牡┑┑恼f道。
蘇落笑了笑。
葛二狗除了喜歡喝酒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毛病。技藝嫻熟,認(rèn)真負(fù)責(zé),他的建筑水平在所有的工匠中都是數(shù)得著的。
“他們果真來了?”蘇落在接到了葛云的匯報之后,便離開了渦河,回到了三家村。
“是的。如今已經(jīng)朝著扶溝縣而來。預(yù)計三天之后便會跟張隊長他們相遇?!备鹪普f道。
“前線斥候隊由誰負(fù)責(zé)?”蘇落問道。
“劉乂。他現(xiàn)在是斥候丙隊的隊長?!备鹪普f道。
如今的斥候隊,已經(jīng)分為了四個小隊,每個小隊共有三十人,分別是甲乙丙丁四個隊。
蘇落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你去給張隊長傳個信,務(wù)必將他們?nèi)珰灒灰抛咭粋€。尤其是那個田乾真?!?p> “是?!?p> 張巡等人,其實并沒有進(jìn)行埋伏。
他們在進(jìn)入扶溝縣的一個官道上,設(shè)置了一道防御工事。
而且還是大張旗鼓,生怕田乾真不知道。
蘇落設(shè)計的五星飛龍旗迎風(fēng)飄揚(yáng)。
“將軍,張巡如此大張旗鼓,是否有詐?”副官向田乾真說道。
田乾真不知道,他在領(lǐng)兵從洛陽出發(fā)的時候,便已經(jīng)完全在三家村斥候隊的監(jiān)控之中。
張巡之所以會在這個官道上設(shè)置防御工事,也是因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田乾真會從這兒經(jīng)過。
“哼。他們只是虛張聲勢。我所料不錯的話,張巡此番的計謀乃是所謂的空城計?!碧锴嫘赜谐芍竦恼f道,“三國時期,孫堅守魯陽的時候,便曾經(jīng)用過這樣的計謀?!?p> “萬一有埋伏?!备惫傧胍賱瘛?p> 卻見田乾真大手一揮,冷笑道:“張巡一介文人,懂什么兵法,不過是書上瞧見幾個計謀,便學(xué)著東施效顰罷了。告訴前軍,無須停頓,直接踏平張巡的防御即可?!?p> 副官見狀,也不再勸說。
畢竟主官為大。
“張隊長,若是他們繞道而行怎么辦?”蘇大壯拿著望遠(yuǎn)瞧著田乾真的軍隊。
他們前進(jìn)的速度,似是慢了下來。
若是他們繞道而行,對于張巡他們而言,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虎蹲炮的存在,他們其實并沒有田乾真靈活。
“以田乾真的性格而言。他不會繞道的?!睆堁残χf道。
田乾真在三家村頒旨的時候,便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他狂妄自大的個性。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會退避。
同時他還會蔑視任何的計謀。
所以張巡斷定,田乾真一定會徑直的沖向他們的防御工事。
本來這一切都是做給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