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商場驚魂夜
喬元實在聽不下去了,走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吵架聲。
“你是?”
羅父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我叫喬元,黃警官應(yīng)該跟你們說了吧?”
黃警官雖然人在醫(yī)院里,但想必他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哦,你就是那個救了我兒子的喬元是吧?真是多謝你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羅父說完就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看那厚度,金額應(yīng)該不會少。
“我不要錢。”
喬元看了一眼,就把紅包推了回去。
“那個,我身上暫時只有這么多的現(xiàn)金,你要嫌少的話,我現(xiàn)在立馬下去就給你取錢去,你等著啊?!?p> 羅父一點兒不帶虛的,說完就往外走,生意場上那一套,屬實是讓他拿捏了。
“等等等等,我真的不是嫌錢少,我真的不要錢。我拿那個錢,我也不知道該干什么?!?p> 喬元連忙拉住羅父。
“拿錢干什么?當然是買包、買口紅、買衣服、買鞋子、買化妝品等等,小女生能買的東西多了去了。”
羅父有些奇怪,還有人問拿錢干什么的?
“我真的不要,真的不要,救人也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況且我已經(jīng)拿了我應(yīng)該得的了,絕對不能再收你的錢了,你快收回去吧?!?p> 喬元連連拒絕。
“真不是嫌錢少?”
“真的不是嫌錢少,我真的不要你的錢,你快收回去吧。”
“羅志平,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呀,當著我的面就敢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搞曖昧,當我一點兒都不存在了,是吧?!?p> 就在喬元跟羅父兩人極限拉扯的時候,羅母的聲音幽幽的傳來。
喬元聽清楚了之后,立馬放開了拉著羅父外套的手,往后退了兩步,與羅父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眨了眨眼睛,這……就叫搞曖昧啦?
她剛成年不太懂,要是這樣的話,那她以后除了必要的一些會跟男性有所接觸的工作之外,平時都跟男性保持一米的距離吧。
羅父則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黎墨,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不可理喻?你污蔑我也就罷了,這小孩可能都沒成年,你這么說人家,人家心里能好受嗎?我們現(xiàn)在當著你的面兒是第一次見面。況且,就連我的兒子年齡都比她大了,我就算再畜生,我也不能這么畜生吧?”
“誰知道你們男人怎么想的呢?”
羅父則是無奈了,他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這些年來,不管他怎么做,怎么對她好,通通沒用,只要她看見他跟一個女性稍微走的近一點,她就得炸。
現(xiàn)在更是變本加厲,喪心病狂。
“在醫(yī)院里頭,在兒子面前,不想跟你吵架,我出去,我出去總行了吧?”
羅父秉承著我惹不起我總躲得起的念頭,開門出去了,獨留下喬元跟羅母,還有一個躺在病床上的羅小豐,共處一室。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了起來。
“姐姐,你叫黎墨是嗎?這名字取的真好聽。你的父母應(yīng)該是一位很有文化的人吧?!?p> 最終,還是喬元先打破這一室的寂靜,嘴甜的喊著姐姐,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嘴甜一些總是沒錯的吧?奈何……
“那你是覺得我沒文化,是一個潑婦是嗎?”
“沒有沒有,我沒有這么想,其實我覺得。你未必心里不清楚。相反,你很清楚,我跟羅小豐的爸爸之間根本什么都沒有,但你又為什么非要嘴硬,說出那么一番無理取鬧的話來,徒惹人厭惡呢?”
喬元連忙擺手否認道,最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反正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不知道是喬元說的話戳中了她內(nèi)心的某個地方,還是壓抑的時間太久,無人能夠理解她。
突然有一個人對她說出這種話來,羅母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抬手抹了抹,傾訴欲一下就上來了。
“你說的沒錯,我的父母是很有文化,也很有本事。所以從小在他們的教導(dǎo)和熏陶下,我的思想一直都很獨立,學(xué)習(xí)也很優(yōu)異,畢業(yè)之后,更是年紀輕輕就差點當上了總經(jīng)理?!?p> “我也是在那個公司里認識羅志平的。那時,他還是一個小職員,不會說話,辦事也不利落,但就是那種對人的赤誠和一根筋,漸漸的打動了我。”
“后來我才知道,我們原來是一個學(xué)校的,同一時間畢業(yè),同一時間進入了那個公司。后來,我們戀愛了,因為公司里有規(guī)定,不允許辦公室談戀愛,所以我們一直偷偷摸摸的,誰都沒告訴?!?p> “我甚至腦子一熱,跟他同居了。等我有些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懷孕了,可他說他會對我負責的,然后向我求婚,我答應(yīng)了,后來他說他養(yǎng)我?!?p> 說到這里,她諷刺的笑了。
“我也相信了,居然真的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和挽留,辭掉了我的工作,而我的任職文件,應(yīng)該在下個星期就會公布出來了?!?p> “但我那時候不覺得后悔,我覺得雙方總要有一個人付出的。”
“現(xiàn)在想來,我愧對了父母的教育,愧對了我所學(xué)的一切東西,最愧對的就是我自己。20多年來任勞任怨,無怨無悔?!?p> “為他放棄了我大好的前途,在家洗手做羹湯,為他生兒子,為他照顧好家庭上的所有事情。慢慢的我的生活里的全部都只有他了,我沒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了,沒有朋友,沒有社交,我就像是一個24小時隨時待命的保姆、醫(yī)生、保潔、營養(yǎng)師、收納師?!?p> “我變得患得患失,我感覺我的精神也有點不正常了。可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在家長眼里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在學(xué)校里是老師夸獎的好學(xué)生,我在賽場上是別人眼里的學(xué)霸,我在職場里是老板認可、有能力的下屬?!?p>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樣一個連我自己都討厭的潑婦?!?p> “可笑的是,他羅志平口口聲聲要應(yīng)酬,要跟別人逢場作戲才能得到的東西,不過是我當初主動放棄了的那個職位罷了,他辛苦了這么多年,結(jié)果坐上了當年我不要了的那個總經(jīng)理的職位,你說可笑不可笑。”
羅母笑得有些癲狂,看著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樣子。
可喬元能感應(yīng)到她的腦電波很平穩(wěn)。
那笑更像是在抒發(fā)自己這么多年來壓抑在心中的怨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