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姥姥面沉如水,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槐門多了一名筑基強者,本應是天大的喜事。
但眾位長老的面色落在蘇陽的眼里,卻令其心頭生疑。
雖說大部分人在短暫的震撼之后面露狂喜,但仍有一些長老臉上一陣青白交加,這其中便以淳于長老為首。
只見其渾身抖成了篩糠一般,伸出手向自己的耳邊一抹,竟是滿手鮮血。
此時的他驚怒交加,若非心中一點理智尚存,恐怕便要立時上前拼命了。
筑基強者??!
這是多少人心中夢寐以求的境界。
究其原因便是其能通天地,演道法。
一個宗門只有誕生了筑基境,方可稱得一個仙字。
“恭喜你?。√K師弟!”許白飄飛而至,落在蘇陽面前。
隨后,他看向一旁的萬念歸,祭出一把劍體如藤般彎曲的長劍,恭聲言道:“還請師叔賜教。”
·······
晚些時候,楓白院落重歸于寂寥。
有長老遣弟子前來通知,言其可以搬至大槐門中央的位置居住。
蘇陽望了一眼院落之中的楓白樹,婉言拒絕。
回頭看見二牛怔怔地看著院門的方向,輕輕喚了一句。
“如意大哥!”
李如意身著一身藍衣,緩步踱至身前。
讓手中捧著一卷潑墨色的白衣,想必是得了宗門某位長老的指示,特來相送。
蘇陽心中知道他剛剛受挫,卻不曾想其緩和地如此之快。
僅僅這番功夫,便不見他臉上的黯然,淺淺地酒窩刻在頰上,似是和從前那般無二。
“恭喜你啊,小蘇,如今我便要叫你一聲師兄了?!?p> 蘇陽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潑墨色的制服上畫著大槐山水,蘇陽將其窩在胸口,不一會兒就帶來許多暖意。
“嘿!今日高興,我來下個大鍋,樂呵樂呵!”大牛爽朗的笑著,乒乓一頓收拾。
四人許久未見,自是暢聊一夜。
只是那二牛不知為何吃壞了肚子,自茅房出來后,張望了一陣,奇怪的嘟囔不停
“奇怪,咱的糞鏟哪里去了?”
······
一間屋內(nèi),王青從椅子上倏忽地站起身,興奮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鏟子。
“這……便是那件寶器?”
“定然不錯”吳康面色堅定的點了點頭,指著鏟頭那塊暗紅色的部位言道:“那日我與那小子交手之時,那件鏟子頭部便有這塊顏色。”
“想是摻了什么稀奇的礦石寶玉之類,故而如此堅固!”
王青圍繞著轉(zhuǎn)了一圈,不疑有他。
今日他雖然未臨楓白院,但也聽說了發(fā)生在那里的大事。
筑基境啊!那是何等的高手!
這種人手中有一二件寶器,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那臭小子,如此好運!”吳康恨恨地言道,他的雙臂還在隱隱作痛,若非吞服了鎮(zhèn)痛的藥丸,此刻怕是下不來床的。
而那田大就更慘了,這兩日竟有大半時間昏沉不醒,渾身高熱的,眼看就要不行了。
不過自己能順利的將這寶器偷出來,也算是大功一件。
想必那小子得知之后,一定氣的直跺腳吧。
一件寶器,對于后天強者來說,可是彌足珍貴的。
“無所謂!”王青笑道。
他本想一試,卻又害怕聲張出去,便蹲下仔細的將鏟子包好:“雖然是筑基期,也不是天下無敵。
他雙臂盡失,定然不似尋常筑基那般實力強橫……”
早晚會有人收拾他的?!?p> ·············
紅日初升,蘇陽背上大包袱,準備下山。
李如意聞知他治病的本領(lǐng)后,面露難色,語言含混。
知道蘇陽詢問,他方才吐露,言及其父早些年染了病,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這兩年不知怎么,身子竟然愈發(fā)的沉重了,這些時日雖一直在尋找良醫(yī)救治,只是療效甚微。
家書之中也多是此事,擾的他心神不寧,所以便想讓他下山前去看看。
蘇陽自然不會拒絕。
如意大哥不比旁人,與自己情誼頗深。
他將真?zhèn)鞯茏拥囊路B好收在包袱里,準備回家后給老爹一個驚喜。
算起來,自己也多年沒有回去了。
老爹在腦海中模樣都快要模糊了呢。
一路怡紅快綠,蔚藍如洗,路過芭蕉屋的時候,正遇見余薇薇遠遠站在那里,一手捏著衣角,另一只手朝自己搖擺。
“她還是那樣怕人。”蘇陽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先天虧了心氣,也是可憐,此番下山,也要尋些補養(yǎng)的藥材……”
此次他身上帶足了銀兩。
除卻買藥的錢,還需給老爹留份孝敬,再給如意大哥他們買些禮物,尤其是二牛,要多備幾件像樣的衣裳。
或許還要給那個“師父”帶些東西。
蘇陽心中盤算,卻一點不影響兩條腿趕路的速度。
未及正午,一片山谷便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山泉匯聚成一條淺淺的小河,太平莊子上的百余戶人家便傍河而居。
種田的土地甚少,大部分的居民還需時常上山尋獵,方得以生存。
像是太平莊這種的小村落,周圍還有些許,皆如星點般散落在黑山的各個角落。
李如意的家正在一處地勢又高又平坦的坡上,仿著山外城中豪門的模樣修了一座大宅子。
除此之外,他的老爹頗有一份花花心思,這些年一番運作之下,太平莊倒有三分之一是他家的地皮子。
蘇陽依著記憶,繞過幾個逼仄的巷子,眼前總算豁然開朗。
李府!
“我雖然自幼跟隨如意大哥上山,但對他的家中情況卻知之甚少……”
蘇陽看著那鎏金漆紅的牌匾,向前走了兩步,卻被一名小廝攔了下來。
他名叫狗剩,一身破布衣服上縫上了幾塊錦繡的緞子,顯得十分滑稽。
“嘿,說你呢,做什么呢?”狗剩一臉警惕地看著蘇陽,大聲問道。
“我是你家公子相請,前來給你們老爺看病的!”蘇陽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言道。
“公子?你說哪個公子?我們老爺可有三十六個公子!”狗剩眉毛一挑,翹起大拇指朝門中指了指,不知為何顯得有些驕傲。
就好像這里面,也有他的一分功勞一樣。
???
蘇陽心中一驚,自己和如意大哥相交多年,竟然從未聽說過此事。
這是什么情況?
狗剩見其面色迷惘,心下便有了幾分懷疑,又看其衣著樸素,便惡聲言道:“連老爺有幾個公子都不知道,還敢大言不慚,憑你這窮酸模樣,也配說治病?!?p> “狗兒的,我呸!”
蘇陽瞬間一個跳起,躲過了那一灘污穢、
他惡狠狠地瞪了其一眼,心中卻懶得和這種人計較。
此次主要是為了如意大哥前來,自己還想早些將事情了結(jié),回家和老爹團聚呢。
蘇陽的目光游走,準備找一處院墻翻進去。
到時候摸一下如意大哥的老爹就走,也算干凈利落。
吱呀~
獸柄銅環(huán)的大門被緩緩地拉開。
蘇陽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一少女帶著二三侍女快步而出,其容貌娟秀,雙頰暈紅,四處顧盼。
“快!狗剩備馬,我得馬上去給爹爹買黃紙,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