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山鎮(zhèn)。
兩山夾一谷。
關(guān)山這便在谷中,左邊之山名曰斷首,右邊則命名為福寶。
據(jù)說自古皆是如此。
自百年前此地的九品仙門升格內(nèi)遷之后,匪幫便開始興起。
伺候百年間,零零散散的匪幫逐漸整合,成為一個在周圍稱王稱霸的勢力。
名曰走馬。
“那女子斗笠黑紗遮面,生的十分丑陋,只是著實厲害,兄弟們只是聽了她吹得曲子,便一個個呆如木雞,站在那里被其取了性命。”
“我因為掛了安神的香囊,加之那妖女的注意力不在我的身上,故逃脫了性命!”
圖海的腦海里回憶著不久前發(fā)生的一幕,自從他逃出生天之后,夜夜常常被那詭異的場景驚醒。
自己的兄弟一個個就站在那里,被其用刀子一個個捅在胸口,放血而亡。
蘇陽面上也是神色一正。
若說按照此人的描述,走馬幫的實力并不孱弱,換骨境之上的高手不下兩位數(shù),其幫主更是即將突破筑基的狠角色。
不過朝夕之間,竟然盡皆慘死,屬實令人匪夷所思。
玉笛橫吹,竹音動耳。
這便是那女子殺人時的場景。
“她目的何為?”
蘇陽望向圖海,目光之中猶在詢問。
復(fù)仇?奪寶?
圖海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想法。
“一年前,從天邊飛來一道劍氣……”
劍氣?
蘇陽心下來了興趣,繼續(xù)聽下去。
“那劍氣從南而來,直落在山崗之上,眨眼間便斬了我兄弟數(shù)百名!”
竟有如此威力?
從天邊而來,聽其描述,距離似乎甚遠(yuǎn)。
如此距離,還能收人性命,如割稻草,難道是道法不成。
“不知道師父的須彌劍意能不能做到?”
蘇陽心中不免又想起萬念歸。
也不知他在江州境況如何。
“后來……”圖海繼續(xù)說道:“我們在那劍氣落地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處微不可查的細(xì)縫?!?p> “起初,我們都不以為然,畢竟那劍氣威力如此之大,難免會對山體造成一些損害?!?p> “只是后來,接連幾天的夜里,從山峰之中都泛出陣陣沖天寶光!”
嗯?
蘇陽眉毛一挑,像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重要的地方,示意其繼續(xù)說下去。
“于是我們便開始掘地!”圖海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不過三尺之下,便有數(shù)不盡的黃金玉石,被我們翻了出來。”
“那成色和數(shù)量,即使我們走馬幫百年間累計的財富加在一起,也不能與之媲美!”
山縫、黃金、玉石……
“這莫非是一座墓?”蘇陽喃喃自語道。
聲音不大,卻正好被圖海聽到。
“沒錯!就是一座大墓!”他說道:“我們一直向下挖掘,所見到的也越來越心驚?!?p> “根據(jù)我們的勘測,那大墓不僅比關(guān)山鎮(zhèn)大好幾倍,甚至猶有過之。”
“甚至在其下方,還有如泥沙般不計其數(shù)的寶器,甚至是靈器!”
蘇陽聽到這里倏忽然起身。
他此時心中已有一些自己的猜測,這或許是一座古代修士的大墓。
如此規(guī)模,會是何等修為呢?
元嬰?化神?甚至猶在之上?
蘇陽無法想象。
他在雨夜之中打開了柴房的大門,用銀針封閉了圖海的穴位,然后將其丟了進(jìn)去。
“齊知書,走馬幫……”
他雙眼瞇起,在雨夜之中眺望。
··············
夜色將盡,仍未見圖海歸來。
齊知書有些坐不住了。
“那人靠不靠譜?”他看向馬三刀的眼神開始出現(xiàn)了不信任的色彩。
馬三刀此時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按照他過去對這位副幫主的理解,此刻他應(yīng)該早已提頭而回才對。
“圖幫主,功至換骨,想必不會……”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到門外有小廝來報。
“大人!”那小廝遞上一個包袱“門外有客送禮?!?p> “哦?”齊知書有些訝異,眼下非是時節(jié),是誰人這般殷勤?
他拉開厚厚的白布,頓時看見一堆東西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诹诉f上。
“這是……”
“圖幫主的殺豬刀!”
屋內(nèi)只剩二人。氣氛壓抑到極致。
換骨境都敗了,莫非那人是筑基不成?
齊知書摸了摸自己額頭,頓覺頭疼不已。
“若是我的長子在此,定然不教此人如此囂張!”
馬三刀聞言啞然。
若是那人真是筑基先天仙人,即使你長子來又有何用?
一個八品仙門的雜役底子,莫非能夠請來門中大能?
“那人單單送來圖幫主的兵器,豈不是證明幫主還活著?”
馬三刀回頭對著齊知書瞥了一眼,心中暗想。
“此人神志不清,我可不能自誤……”
他望著院外,隨意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哼!廢物!”
齊知書眼皮低垂,胸中郁結(jié)。
短短數(shù)日,自己的顏面已然掃地。
若是不再找回些場子,如何在這關(guān)山鎮(zhèn)立足?上報朝廷?
齊知書搖了搖頭,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法子。
只是他在此多年,多有吞吃國帑的舉動,若是事情鬧大了,自己的那些舊賬難免會被翻出。
屆時即使花錢打點,也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正在其愁眉苦臉之時,窗外忽然有人影攢動。
“嗯?”
他抬起頭,望見了幾個年輕的衣著鮮艷的年輕弟子,胸口的位置上,皆有一盞小鼎,銘刻其上。
“火兒?”齊知書朝著一名身子略顯佝僂的青年一邊呼喚,一邊沖上前摟住他的雙肩。
他是齊知書的長子,寶鼎門的雜役弟子,齊火火。
“真的是你!你怎么回來了?”齊知書激動地說道。
齊火火略顯掙扎地推開了他的雙手,雙眼不經(jīng)意間閃過一絲嫌惡。
“這是陳闖師兄,這是解水師兄,這是司馬健師兄……”他一一介紹,隨后稍稍一頓。
“陳闖師兄是寶鼎門的掌門親傳?!?p> 齊知書臉色大變,恭恭敬敬地作揖拱手,宛若一個晚輩。
他雖然不知修行,但看自己兒子的態(tài)度,便知道這幾人皆是不能得罪的高人。
“諸位請!”
他對這客廳揮手,立時有仆人送上茶水。
眾人落座之后,齊知書才注意到,那陳闖的身后,竟然站著兩名嬌弱的女子。
神色皆是呆滯慘然。
“這皆是師兄的侍妾……”齊火火連忙對著齊知書耳語。
原來,這陳闖所修的功法據(jù)說十分剛強(qiáng),加之其自身體質(zhì)又缺乏淬煉,導(dǎo)致體內(nèi)真氣常常暴動。
因此,沒過一段時間,便要下山尋一些體質(zhì)陰柔的女子,名為結(jié)成道侶,實際上淪為其修行的“用物”。
她們二人,便是其剛剛在關(guān)山鎮(zhèn)中擄來。
“哼!”陳闖聽得身后傳來的哭哭啼啼地聲音,面色一寒,抬掌就打在其中一人小腹之上。
那女子頓時慘叫一聲,倒地不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身邊另一人,嚇得悲恐交加,只一個勁地喘息。
齊知書看著眼前的一幕,忽而靈機(jī)一動。
“仙長!”他畢恭畢敬地遞上一杯茶水。
“現(xiàn)有一份姻緣,不知可有意否?”